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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當紅巨星身家千萬,這女人竟然不顧他表白消失5年,去做獸醫

1

鍾起才從車上下來,就有小姑娘紅著臉舉著小本子過來要簽名,一旁的小鄭見鍾起不拒絕,伸手要拿,卻被人從中截住。

急匆匆趕來的董園長目不高興地望了眼不懂事的小姑娘,轉頭又堆起笑臉朝鐘起伸出手:「鍾老師,歡迎你來。」

鍾起也笑著和他打招呼,順便環視四周,只見大片的翠綠叢林與濕地,還有可愛的動物標牌。這裡是A市最新開發的野生動物基地,鍾起受邀前來拍攝一組宣傳片。

基地還未對外開放,設施卻已基本到位。

董園長帶著鍾起一路參觀,看完金絲猴,穿過長頸鹿廣場,剛走進老虎園,便聽到一聲攝人的怒吼。

堅固的鐵籠前,緊緊扒著一隻成年金虎,正大張著剛用過餐的血盆大口氣勢洶洶地對著眼前穿醫生袍的瘦弱女孩。

那女孩手裡握著一截長長的鋁製細管子,看到生氣的猛獸也只是平靜地向後退了兩步。

「嗖」的一下,一隻撲棱著翅膀的公雞被另一工作人員扔進鐵籠,金虎視線被轉移,「嗷」一聲就要朝著美食撲去。就在這時,那原本已遠離鐵籠的女孩飛快地小跑上前,蹲在籠子一側,使了勁將手裡的管子一拋,只見著管子尾部準確地觸上金虎屁股,女孩立馬低頭,對著自己這頭的管子一陣吹氣,動作敏捷而專業。

鍾起一行人一直靜站在一旁沒有出聲,直到那女孩離開管口站起身,董園長才鬆口氣地指了指金虎臀部不顯眼的針頭,對鍾起解釋:「春天了,醫生在給它打預防針呢。」

鍾起「嗯」了一聲,視線膠著在那女孩背影上。

董園長沒有注意,看著前方道:「走吧,那邊還有非洲獅。」

鍾起一時站著沒動,片刻後突然提步向旁走去。

「嘶...」剛剛向鍾起要簽名的姑娘輕吸口氣,就見著自己偶像腳步急促地堵住剛剛那個獸醫,又一把扯住她的胳膊。眼底明明是藏不住的驚喜,開口卻是咬牙切齒:「知、蕎!」

2

五年前

鍾起第一次見知蕎,就忍不住想欺負她。

一個男人無緣無故地招惹女孩子,無非就那一種解釋。

不過這事兒發生在19、20出頭的男孩身上還說的過去,發生在鍾起這個將滿25,又舉國皆知有女朋友的人身上就有那麼些不尋常了。

鍾起自己確是什麼都還意識到,他把自己的所有情不自禁,都歸結為他生來就看知蕎不順眼。

18歲的女孩子,披散著長發,穿一襲白裙站在月色里的鏡頭下,嬌羞靈動得就像一朵待放的鈴蘭花。

這種情況下,鍾起穿透整個片場的吼聲就顯得極為不憐香惜玉了。

「...我說蕎麥片兒,你拍戲能不能動點腦子,你演的是個盲人,你見過哪個瞎子和人說話時能精準地找出那人兩眼珠子還精光四射地盯著,當別人不知道你視力5.0嗎?」

知蕎被訓得紅著鼻子垂了頭,縮著脖子半晌囁嚅道:「對不起,鍾老師。」

鍾起輕哼一聲,口乾舌燥地往場邊走。

長款風衣在行走間捲起一陣風,女孩的聲音怯生生地從身後傳來:「那個...其實我視力沒有5.0,我是近視,有400度。」

場邊傳來不小的「噗哧」聲,鍾起腳步一頓,往那笑聲方向斜睨一眼,一臉鬱悶地走過去坐下。

導演何岑慢悠悠地喝口水,看著他:「差不多行了啊,剛剛那鏡頭根本拍不到她正臉。」

鍾起扔了顆薄荷糖進嘴裡:「今天拍不到,明天還拍不到嗎?何導這可是背水一戰,不調教好演員可不行。」

何岑曾經也是一名演員,後來因為片場事故,臉上留疤,改行做了導演。隔行如隔山,他接連拍的兩部電影反響都是平平,外界一片質疑聲。

如今這部片子是他頂著各方壓力,咬牙籌備的,也很有可能會成為他導演生涯的最後一次嘗試。

何岑勾勾唇,「那可是又要多謝鍾影帝了。」

鍾起毫不客氣地點頭,「哎,我說,你當初怎麼就答應了讓這個半點經驗都沒有的鄉下丫頭演女主,風險也太大了,這虞思月可真會搞事兒。」

「咳...」何岑不自然地像右後方側了側頭。

鍾起順著那角度望過去,首先看到的就是坐在昏黃燈光下不停打噴嚏的知蕎。因為下午一場大雨,A市晚上降了溫。知蕎穿著單薄的裙子在冷空氣里聽鍾起訓了半天話,有些著涼。她沒有經濟人也沒有助理,只能自己伸手去後方夠保溫杯。

有人提前將杯子拿來遞給她,又用厚厚的毛毯裹住她上半身。知蕎從毯子里拱出顆頭,眉眼彎彎地喊:「月月姐。」

虞思月揉了揉她的頭,轉身一個眼風掃向鍾起。她耳尖的很,剛剛鍾起的話被她聽去了大半。

虞思月是劇組的編劇,也是劇本《青果》的小說原著。知蕎就是她力排眾議帶進的劇組。

下場戲準備工作還沒到位,知蕎從書包里拿出習題冊子來做。打光師正巧走過,看了眼冊子封面,「喲」了一聲道:「做高考題呢?準備考哪?北影還是中戲?離藝考沒幾個月了吧。」

知蕎聞言不好意思地抬起頭,小聲道:「不考那個。」

「那考什麼?」

「獸醫。」知蕎紅著臉認真道。

打光師聞言一怔,隨即道:「那...那也不錯,你們這些愛和貓貓狗狗打交道的小姑娘做這個也挺好。」說罷,「呵呵」乾笑了兩聲。

一旁豎起耳朵的鐘起輕嗤了聲。

虞思月沒好氣地走過去踢踢鍾起腳尖。

「鍾少爺,跟您商量個事兒。」

「爺沒空,你改天吧 。」

鍾起已經和虞思月合作過多次,已是熟悉。依他來看,虞思月業務能力夠水平,人也夠矯情。旅個游也能游出個心目中最合適的女主角來,好笑的很。

虞思月哪管他,自顧地往下說:「你別老為難知蕎,人家一小姑娘離家拍戲不容易。」

「我這是為難她?你大老遠找來一個進組三天連收聲話筒都不認識還問人家為啥長毛的寶貝,我作為前輩,還不能指導了?」

「沒讓你不指導,態度好點不成?更何況人家都說了,以後又不進這個圈,這部戲拍好就行了,你少較真,以前也沒見你對哪個新人這麼上心。」

「她說不進你就信?那她為什麼來拍戲?看上你了,所以為愛發電?」

虞思月白他:「你別不正經,人家不是看上我,就是看上這劇組給的錢了。」

鍾起挑挑眉,虞思月繼續道:「她爺爺生了病,家裡積蓄不夠治療,沒辦法才答應了我,本來今年要參加高考的,也因為這事兒延後了。」

「.....」

鍾起沉默的突然。

「少凶她,聽見沒?」

「...嗯。」

虞思月滿意地往回走。另一邊的知蕎不知聽工作人員說了什麼有趣的,「咯咯」笑個不聽。只是這笑容很快便在一聲卯足勁的大喊中消失殆盡。

「知蕎!過來對戲!」

虞思月吸口氣捂住耳朵回頭,一忍再忍還是沒能剋制住的將鞋跟狠狠碾在鍾起腳背上。

鍾起的腳殘了,倒霉的是小鄭,得益的卻是知蕎。在那之後,鍾起對知蕎的態度肉眼可見的好起來,尤其是在和知蕎試戲的時候,漫不經心的指點裡竟透著幾分罕見的溫和。

知蕎的演技得到顯著的進步,原本一場戲少說也得NG個二十來回才過的了,如今基本減少到十條以內。全組人都因減少了工作量而喜氣洋洋,然而好景不長。

一向冷靜的何岑在一個下午拍攝不順的情況下難得發了場火,化妝師被攝像叫了去,回來時哭喪著臉不停給知蕎臉上拍粉:「你私下可不能再哭了,不然這腫成饅頭的眼睛我也沒辦法。」

知蕎慌忙小聲地向她道歉,轉身拍起戲來依舊心神不寧。

何岑嘆口氣提前結束了當天的拍攝,知蕎妝都來不及卸就跑去停車場,熟悉的車位卻空空如也。她失魂落魄地往回走,角落裡保姆車內的鐘起向小鄭使了個眼色,小鄭瞭然,很快打聽回了消息:「聽說她爺爺情況不好,另外就是醫院那邊找到了腎源,但只給她保留48小時,她想找製片提前預支片酬。」

鍾起「哼」了一聲,倒也不是太笨,還知道管誰要錢。不過這回劇組的這位楊製片向來摳摳搜搜,她又是個沒背景的,能要到錢才怪。

晚上賓館房門響起來的時候鍾起剛洗好澡,他慢悠悠地走過去開門,門外眼睛紅的像只小兔子的知蕎被面前只圍著條浴巾的「半裸男」嚇得差點逃跑。

「鍾...鍾老師」知蕎的視線快把腳下的瓷磚一角戳出洞來,「你有沒有虞老師的聯繫方式?」

鍾起絲毫不意外她的出現,抱著手閑閑地倚在門框上,「她和她老公在國外度假,手機關機。」

知蕎「啊」了一聲抬頭,又身體一怔猛地垂下眼。

她爬滿紅霞的臉上有顯而易見的失望,鍾起心底一陣奇異的柔軟,悠悠開口道:「缺錢?我借你啊。」

3

《青果》劇組的女主演請了假,拍攝卻基本照常。

這本就是部大男主的戲,知蕎的戲份雖然重要卻不算多。

鍾起近來行程排的滿滿當當,這日他在趕場途中在保姆車上睡了過去,車子到達目的地,小鄭看他眼底青黑也沒忍心叫他,自己先下了車。

鍾起睡得不沉,小鄭剛走不久就醒了過來。他扭了扭睡得僵硬的脖子,轉頭間餘光掃向車窗外,看見了他有一周沒見過的知蕎同學。

知蕎是半小時前到的片場,如今剛把從老家帶回來的青團和糯米餅分發完畢。女二號肖靈很給面子的將一整個青團消滅乾淨後就嚷著口乾,笑眯眯道:「知蕎,能給我倒杯水嗎?」

知蕎剛道了聲「好」,旁邊兩個男演員也忙說要喝。

最終是知蕎給在場的每位演員都倒了杯熱水,紙杯不隔熱,她的指尖被燙的泛起紅。

身後不遠處的一輛車緩緩搖下車窗,裡頭探出張俊臉,知蕎聽到聲響轉頭,第一次喜笑顏開的喊他:「鍾老師!」

陽光下,鍾起眼角的淚痣熠熠閃著光,他眯著眼沒什麼表情地朝知蕎抬抬下巴:「你上來一下。」

知蕎應聲上車,將兩大個長方形餐盒遞給鍾起:「鍾老師,爺爺的手術很成功,真的謝謝你,錢我一定會在拿到片酬時還給你的。」

鍾起將特產接過來放到一邊,身體靠在椅背上問她:「那利息你打算怎麼辦?」

知蕎有些沒反應過來:「啊?」

鍾起不動聲色:「據我所知,你的片酬不過是能勉強夠得上你爺爺的手術前後費用再加請個護工,應該不夠你付我這幾個月的利息。」

知蕎總算聽明白了,當下也不去計較鍾起借她錢時壓根沒提過利息這會兒事兒,微低下頭認認真真思考起這個問題來。

鍾起耐著性子看她在那冥思苦想,卻在她突然抬頭要開口時不緊不慢地打斷她:「我看不如這樣,從今天開始,你做我在劇組的生活助理,一直到這戲拍完,用來抵消你所有的利息錢,如何?」

知蕎愣住還沒表態,剛上車的小鄭就忙委屈開口:「起哥,是我哪裡做的不好嗎?」

鍾起斜他一眼:「閉嘴。」

小鄭憤憤不平地撅起嘴,鍾起一陣惡寒轉頭看向知蕎,就見她又是轉著眼珠想了好一會兒,才慢吞吞道:「如果鍾老師不嫌棄我,這樣好像最好了。」

鍾起勾勾嘴角彎著腰起身:「行,那你跟小鄭交接一下。」

說完往前走了兩步又停下來:「對了,既然以後你是我的助理了,就只用做我讓你做的事,其他人讓你幹什麼,你都不用管。」鍾起想起剛剛在車上看到的那一幕,莫名覺得刺眼。

知蕎訥訥點頭,抬眼時鐘起已經下了車。

至此之後,知蕎便全權掌管起鍾起在劇組期間的衣食住行,除過她自己拍戲和背劇本的時間,其餘時候都得圍著鍾起轉。

鍾起不愛吃早餐,知蕎覺得這不是一個好習慣。於是每天都將早餐帶來劇組,等鍾起起床氣消了差不多再督促他吃。

這天她拍早場戲忘了時間,快到9點才想起鍾起的早餐還在自己的背包里。

環視了一眼片場,沒見鍾起,便直接打算去車上找他。一旁的場助看她舉著飯盒剛想提醒她今天鍾起女朋友來探班了,用不著去送早餐,就見她已跑沒了影。

......

何思思今天穿的格外性感,香芋色的一字領毛衣露出雪白的香肩,緊身的短裙下是一雙蓋過膝蓋的長筒靴。

「阿嚏!」鍾起揉了揉發癢的鼻子,坐得離「香氣四溢」的何思思更遠了些。

「今天又是什麼情況?」他看了眼窗外的「長槍短炮」問。

何思思低頭欣賞新做的美甲,慢悠悠道:「我下周要發個新專,需要曝光點熱度。」

鍾起點點頭,不再說話開始專心玩手機。何思思卻在此時抬起頭 ,耐心地打量起鍾起。

因為角色需要,他的頭髮理的很短,皮膚也特意晒黑了些,唇角有淺青色的鬍渣,身上穿著的皮衣沾了些灰,不羈里透著絲男人味,與眉眼間隱約的少年氣激烈地碰撞著,又奇異地和諧著。何思思心底有些發癢。

.......

大約過了快一個小時,窗外的記者仍在翹首以待,鍾起收起手機:「我得回去拍戲了。」

何思思意猶未盡地收回目光點點頭,不出意料的話,她今天一大早探班鍾起,又和他單獨在保姆車裡呆了許久都未出來的新聞不用多久就會被頂上網路熱搜。

她打了個電話給經紀人,那些記者很快被引開。

「幫我開個門,我先下。」何思思道。

鍾起沒反對地伸手去拉門,移動門剛開了個小縫,手就被按住。何思思笑得嫵媚動人:「鍾起,不如我們假戲真做?」

鍾起漠然掃她一眼,移開她的手,「抱歉,這我還真做不到。」說罷,用力拉開了門。

燦爛的陽光瞬間湧進昏暗的車廂,車裡的兩人看著車外正喘著氣發愣的知蕎都是一怔。

「你是誰?」何思思警惕道。她和鍾起合約戀愛的事是雙方公司的機密,除了各自的經紀人和公司高層,幾乎沒人知道實情。

「是我助理。」鍾起出聲。

「哦?」何思思笑得玩味,看向知蕎的眼神里暗含警告「那你肯定不會說出去咯?」

知蕎慌不迭地點頭,何思思又看了一眼鍾起才下了車。

「真聽到了?」鍾起表示懷疑地看著知蕎。

一不小心聽到了商業機密的知蕎誠實點頭,小聲道歉並再次保證:「我不是故意聽到的,我真的不會說出去的。」

鍾起「哦」一聲拿過她手裡的早餐,心裡非但不生氣,還莫名有些輕鬆愉快,魔幻的很。

4

十月中旬,《青果》劇組結束了在A市的拍攝,轉移陣地去往電影拍攝的最後一站西藏取景。

知蕎聽了小鄭的囑託,反覆為鍾起整理了好幾遍的行李,添置了不少東西。自己則仍是拎著個小行李袋就上了飛機。

下了飛機坐上車,鍾起又閉上眼睛開始補覺,卻被身邊不停淅淅索索宛如多動症患兒的知蕎攪的無法入眠。

他不耐煩地睜開眼想要訓斥她兩句,卻也被她不斷從臉上掉落的皮屑嚇了一跳。

「你這是要表演金蟬脫殼?」

知蕎全身都在發癢,勉強克制住地不吭聲。

坐在副駕駛的肖靈轉頭看了知蕎一眼:「乾的起皮了?這兒氣候不比A市,一定得多注意補水防晒啊。」

知蕎輕輕「嗯」了一聲,耳根發紅。

鍾起掃了一眼她乾癟癟的行李袋,在心底嘆口氣。

劇組的化妝師是鍾起的迷妹,於是當鍾起說明來意後,忙熱情地回屋將五花八門的面膜、面霜獻寶似的全拿給了出來。

鍾起抱著這一大捧花花綠綠的東西回到自己的房間,又從箱子里翻出知蕎給他準備的防晒服、墨鏡,和面膜之類的一起塞進了一個大袋子,拎在手裡去了餐廳。

知蕎正和劇組其他幾個演員坐在一起吃飯,幾個人有說有笑的聊著天,鍾起走近聽了一會兒,發現他們的聊天內容是...他。

準確的說,是他演過的作品。知蕎背對著他,因此鍾起並沒有發現知蕎提起他演過的角色時眼裡閃著細碎的光。

「看過不少你鍾老師的作品?」有人問知蕎。

「嗯。」知蕎坦誠道,「初中的時候,學校每年都會組織去看他的系列電影。」

「懂了,看你鍾老師作品長大的。」肖靈打趣她。

知蕎毫不遲疑地點頭,鍾起的臉一下黑了。

他走過去,不顧他人驚訝地將一大包東西扔知蕎懷裡,冷聲道:「兩點到停車場來。」

鍾起帶著知蕎趕到的時候,游瑪大叔已經等在家門口。一望無際的草原上,數十個蒙古包分散而落。

游瑪是此次鍾起在西藏拍攝時的動作指導,也是個標準的藏族大漢。

鍾起為了更好的詮釋角色,想要真正體驗當地的游牧生活,於是借了游瑪的地盤,順便和他一起研磨劇本。

知蕎今天是以鍾起助理的身份跟過來,熱情的游瑪家大嬸央拉卻另她無事可做 ,鍾起看她盯著外面兩眼發光,大發慈悲打發她出去附近轉轉。

這是鍾起這一天做的最錯誤的決定。

知蕎回來的時候,天色已暗,草原上正升起炊煙。

鍾起臉色難看地看著她被游瑪的兒子桑格姿態親密地從馬上抱下來。

「這都幾點了?還知道回來?你還真當自己是來旅遊的?」

知蕎自知理虧,被訓了也不吭聲。鍾起注意到她一直環抱著手臂,衣服下隱隱有鼓動,皺眉道:「你手裡什麼東西?」

知蕎聞言,小心翼翼地將衣服拉開,從里捧出一隻灰色的小狗,應該是剛出生不久,毛髮稀少,半閉著眼。

桑格見了很是意外:「你什麼時候撿的?」

「回來前,在草叢裡。」知蕎指了指它染了血的左腿:「受傷了。」

央拉笑眯眯地走過來:「好孩子,把它交給我吧。」

知蕎點頭,將狗遞過去。

央拉將狗抱回家裡,叫游瑪大叔拿來藥箱。清理傷口時,小狗徹底醒過來,黑色的眼珠濕潤潤的,因為疼痛不斷嗚咽。她將小狗翻了個身,動作突然一頓,用藏語對游瑪大叔說了兩句什麼。游瑪大叔神色凝重地走過去,將小狗的嘴巴輕輕拉開來,片刻與央拉對視一眼,輕聲道:「這不是狗。」

這還是知蕎第一次見到現實里的狼,雖然還是個小崽子。

她有些興奮,整個晚餐間都將它抱在懷裡,還學著游瑪用瓶子喂它羊奶喝。

黑暗終於吞沒掉天邊最後一絲雲彩,璀璨的繁星掛上夜空,鍾起拿起車鑰匙朝知蕎道:「走了,我先去開車。」

知蕎戀戀不捨,放下小狼開始套外套。

之前為了不打擾牧人放牧,鍾起的車子停的有點遠。

夜裡的草原風很大,鍾起遠遠的看見知蕎正逆著風,吃力的往他這個方向走來。

腳下不自覺加重油門,車子速度加快,窗子半敞著,長嘯聲伴著風聲傳進車裡,鍾起的車子「吱嘎」一聲,停了下來。

知蕎在原地頓住,獃獃地望著她的側前方。那裡隱約有一團黑影,正朝著她一步步走近。

鍾起一顆心微微提起,重新發動車子,順手打開音樂,調到最大。

「知蕎,上...」他哽住,與知蕎身後草垛里的黑影四目相對,如墨的夜色里,它眼裡靜靜閃爍著噬血的綠光。

不止是那一處,知蕎的右後方,左前方,都有著大團黑影。

都是狼。

他們被狼群包圍了。

因為龐大越野車的出現,知蕎前方的灰狼堪堪停住腳步。卻也沒有後退的跡象。

鍾起拿過副駕駛上的獵槍,毫不猶豫地推門下車,然後重重砸上門。

把知蕎拉過來裹進大衣里時,面前的灰狼不滿地長嘯了一聲,鍾起用手臂圈住懷裡的人,端槍對準灰狼,拍過不少戲的原因,他的動作頗為標準。可眼下他手裡的也的確只是一把道具,裡面並沒有子彈。

向來膽小的知蕎此刻卻顯得還算冷靜,提醒他:「鍾老師,狼是二級保護動物…」

「閉嘴,凈惹事。」

她不說話了,清淺的呼吸掃在他胸口,鍾起嗓子發乾:「內袋裡有手機,拿出來給游瑪打電話。」

「哦」知蕎悶聲應道,小手一陣摸索,鍾起不太冷靜地催促「快一點。」

電話打完了,暗處的狼群卻也已有些不耐煩,鍾起將知蕎抱地更緊了些,灼熱的身體貼著她的,兩人的呼吸和心跳聲密密交織在一起,知蕎被迫貼在他的胸口,等遠處傳來火光與歌聲的時候,臉已變得滾燙。

狼群丟了只狼崽,所以尋著氣味找上了知蕎。鍾起一直等狼群帶著小狼離開,才鬆開了懷裡的人。他長長地呼出口氣,心跳卻依然很大聲,在夜裡分外明顯。

知蕎同情地看他一眼,安慰他:「鍾老師,狼都走了,別怕。」

鍾起氣結,狠狠瞪了她一眼。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剛剛看到她有危險,自己會那麼緊張,甚至於忘記了自身的恐懼。

...

十月底的西藏,天藍的宛如一塊嵌在頭領的藍寶石。

知蕎梳著兩條麻花辮子,穿著白色的裙子坐在半高的土坡上。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她立即快活地跳起來,小跑地迎上前。鍾起提馬上坡,攔腰將她抱起,放在馬背上。遠處悠悠飄來一朵白雲,鍾起凝視著她泛紅的鼻尖與嘴唇,緩緩低下頭。

「咔!」隨著何岑這一聲,草原上立即響起一陣熱烈的歡呼聲。

「2013年10月28日,電影《青果》殺青!」

鍾起在吵鬧聲中靜靜放開知蕎,剛才的戲是借位,因為他不接吻戲。

有工作人員前來遞花,鍾起擺擺手拒絕,走到一邊解威壓,掩蓋剛剛有片刻的衝動所帶來的不自然。

工作人員的幫助下率先解開身上的束縛的知蕎愣了愣才想到來幫他,自遇狼事件後,她在戲外和鍾起相處時,總會有些不自在。

「鍾老師,今天晚飯還在房間吃嗎?」知蕎小聲問,鍾起還沒回答,旁邊的場務「噗哧」聲笑了,「今天不用給你鍾老師準備晚餐啦,晚上在酒店有殺青宴。」

知蕎摸摸鼻子,她是不知道什麼是殺青宴的,但大家說她是女主角,一定要盛裝出席,化妝師更是拉著她在自己房間畫了一下午的妝。

到了晚上,被迫著全副武裝的知蕎頭重腳輕地進了宴會大廳,宴會舉行地成功卻不熱鬧,只因男主角鍾起因為突發的檔期衝突已經提前離開了劇組,並未能參加殺青宴。他走的匆忙,甚至只來得及通知了導演何岑。

5

鍾起回到A市時,已過元旦。

他此次在遠離市區的拍攝地呆了近三個月,走出機場的時候竟有種恍如隔世之感。保姆車和化妝師等在停車場,小鄭替他拉開車門,兩人一起上車,直接去往《青果》的發布會。

《青果》殺青那天,鍾起接到先前已經拍完的電影《京華》的通知,匆匆返回片場。《京華》的女主演陷入吸毒醜聞,電影不能正常上映,然而投資方不買賬,電影檔期也已經排了,無奈之下只能換女主,加急重拍。《京華》的導演是鍾起的恩師,他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回去救場。

到了發布會,鍾起才發現經紀人Berly將何思思也叫了過來,觀影時,她坐在何岑和鍾起的中間,那個本該是女主演坐的地方。

鍾起給小鄭發信息,那邊片刻回復:「知蕎回老家了,據說以後都不會再參加劇組的活動。」

鍾起按滅手機,臉藏在忽明忽暗的光里,看不真切。

開完發布會,自然又是聚餐。鍾起拒絕何思思的邀舞,到陽台上抽煙。手機震動了下,是微信推送,順手點進收藏,那兒有條語音。是知蕎離開劇組時用肖靈的微信給他發的,鍾起之前的拍攝緊鑼密鼓,拍攝地信號又差,等他聽到這條語音的時候,已經隔了一個禮拜。

後來,鬼使神差地他就把它收藏了下來。

「鍾老師,這段時間謝謝你,我和製片人說好了,我的片酬會直接匯到你的賬戶的,再見。」

聲音是知蕎一貫的輕輕柔柔,鍾起此刻聽來,卻忍不住一聲冷笑。

他撥通小鄭的電話,轉身往外走:「給我訂張機票。」

到達蘭城時是次日中午,鍾起租了車,趕在天黑前到達了芙蓉鎮。

微醺的夕陽極美地籠罩這座小鎮,這兒的交通不好,鍾起被堵在高峰期的巷子交叉口,老式的自行車鈴聲將他喚回現實,他似乎此刻才從昨天的衝動中回過神,他這是在做什麼?

人行道上走來一對放了學的中學生,女生的手插在校服口袋裡,不耐煩地朝身後男生嚷:「你幹什麼跟著我?你煩不煩,開學起就總招惹我一個?」

男生不知是氣還是羞,臉紅的蓋過夕陽,梗著脖子大聲道:「因為我喜歡你啊。我從第一次見你就喜歡你了!」

女孩頓住,世界都彷彿安靜下來,路過的行人表情誇張的像在拍表情包,鍾起默然兩秒,突然笑出了聲。

心口的疑雲散開,瞬間豁然開朗。

他想起第一次見知蕎,那還是酷暑。片場熱的像蒸籠,場務從場外帶進一個穿著校服扎著馬尾的女生,她出了不少汗,鬢間的頭髮和上衣都濕透了粘在身上,黑色的校褲隨意地卷在腳邊,露出運動襪和一截白皙的小腿。

他以為是哪個工作人員帶來的親戚,卻見副導拿了劇本給她讀。她一出聲大家就都笑了,太像在念課文了。她被太陽曬的紅撲撲的臉頰因為羞怯紅的更深了一層,眼睛卻像是被水潤過,在太陽底下黑的發亮,似乎是感覺到他的視線,她轉頭朝他看過來,發愣了兩秒,突然就朝他笑起來。

那個笑容燦爛地有些過於實在,放眼整個娛樂圈也不見幾個女星會笑成這樣,眼睛眯成彎彎的弧線,鼻子皺起來,稍有肉感的臉頰上甚至還出現了兩個小坑,陽光照進去又折射回來,鍾起突然覺得刺眼,胸口悶悶的,又像是灌了氣泡水,有隱秘的激動,酥酥麻麻的瀰漫四肢百骸。

真是種奇怪的感覺,他不明白,此刻才知道,那原來是心動。

小鄭找來了風扇,大檔的風吹在他身上,汗卻出的更多了,心裡更有股壓不下來的奇異的衝動。

後來,他發現她又那樣對其他人笑,他見不得,總要不經意的打斷她,招惹她,讓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只在他一個人身上。

他哪裡是看他不順眼,他分明是第一次見她,就喜歡上了她。

鍾起在外敲門的時候,知蕎正在院子里的竹竿上收晒乾了的被套。

「鍾老師,你怎麼會來?」知蕎大驚。

鍾起將她手裡的被單接過去,垂眼想了想:「你的片酬,製片沒給我打,他說你不參加電影宣傳,會給劇組帶來損失,片酬的事有待商榷。

......

知蕎還是一個小行李袋,跟照顧爺爺的阿姨打過招呼就跟鍾起上了車。

她仍舊奇怪:「製片明明和我說好可以離組,也會給你打錢的啊。」

鍾起俯身過來給她系安全帶:「下次記住了,永遠不要隨便相信一個男人的話。」

他湊的太近了,溫熱的氣息碰灑在她臉上,知蕎的臉頰發燙,過了好一會兒才敢偷偷從後視鏡打量他,真沒想到他們還會在見面,當初他缺席殺青宴,她其實是有點...哦不,是很失望的。

6

《青果》路演從A市出發,一路向南。製片人有事缺席,自然不會再有人告訴知蕎她的錢早就已經在鍾起賬上躺了好幾個月。

宣傳進行到第六個城市的時候,《青果》提檔上映,原本不被看好,卻在首映第一天就拿下了近1億的票房,何岑可謂憑藉這部電影打了個漂亮的翻身仗。

票房破8億的那天晚上,何岑包下一個小型俱樂部,進行了一個不對外的慶功宴。宴會進行到一半的時候,何岑當眾向她高中時的初戀求婚。場面溫馨感人,在場不少女同胞都忍不住抹眼淚。

鍾起特意回頭,見知蕎也在垂著頭揉眼睛,心裡好笑,果然是小女生,這點程度都能感動的稀里嘩啦。

「鍾老師。」知蕎突然叫他,並未帶著鼻音,鍾起低頭,這才發現她臉上乾燥,沒有眼淚。

「怎麼了?」

「我...的隱形眼鏡好像掉了。」

「掉哪了?」

「不...不知道。」

鍾起沒注意到她語氣的飄忽,抬起她的下巴,「我看看。」

知蕎順從的揚起臉配合他,頭頂不斷閃爍的燈光恰巧在此時打亮了她化了淡妝的臉,塗了櫻桃色唇彩的嘴唇隱隱掛著一小片晶瑩的東西。

「找...到了嗎?」面前的嘴唇輕輕開合,亮亮的東西眼看著就要滑下來。

「別動。」鍾起嗓子干啞,伸手去拿,因為飲酒而微燙的指尖觸到她發涼的嘴唇時頓住,像是過了一層電流,腦里突兀地出現一副畫面,西藏高遠遼闊的藍天下,穿著白裙子的她,和那個,沒有繼續的吻。

他輕輕俯身,「我幫你帶上」,卻壓根忘記了伸手。

她的嘴唇與他想像的一樣,柔軟的,香甜的,舌尖甚至也帶著一絲酒味,並且,正慢慢地划過他的嘴唇。

鍾起愣住,才意識到的猛地睜眼離開她的嘴唇。

面前的知蕎臉頰坨紅,眼神迷離,感覺到鍾起喝的酒要比她喝的要好喝,忍不住輕輕地砸了砸嘴。

「轟」一聲,鍾起感覺似有什麼在腦袋裡炸開。(小說名:《第一眼就心動》,作者:像橘子的好檸檬。來自【公號:dudiangushi】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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