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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階的繼承者張居正是如何大權獨攬?

徐階的繼承者張居正是如何大權獨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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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居正,字叔大,號太岳,江陵人,萬曆王朝內閣首輔。明朝最傑出的政治家、改革家。張居正輔佐萬曆皇帝開創了「萬曆新政」,使大明帝國國祚延拓,日富月昌。「萬曆中興」這帖湯劑,使明朝病懨懨的軀體,在氣竭形枯之前,霎時枯木逢春、平復如故。

這種奇效無疑離不開張居正所施的「一條鞭法」的春秋聖手。而動輒濟國,自然離不開絕對的權力在手。那麼,張居正是如何引領內閣,從被大明祖制所裭奪相權的進退受困,到引領內閣從權力的禁錮中脫穎而出,並大權在握、進而號令大明的山川日月的呢?

依皇明祖訓之制,在皇帝、內閣、司禮監所組成的權力三角形中,皇帝是儼然權力三角之頂,皇帝通過調整帝位維繫內閣和司禮監的兩條斜邊長短,來掌控權力重心的所在和該權力三角該傾向何方。

不幸的是,司禮監天然依附於皇位,使得皇帝與司禮監之斜邊較短,權力三角的重心無疑會落在靠近皇帝和司禮監連成的斜邊這一方。而內閣會很鬱悶在遠離權力重心的另一個點上,束手無策、亳無作為。

徐階的繼承者張居正是如何大權獨攬?

1562年,權臣兼貪吏兼書法家兼為世人恥笑、自淪弄臣的「青詞宰相」嚴嵩倒台,徐階繼任首輔。陸續招高拱、張居正入閣(1567年)。後徐階與高拱反目,高拱被逼退閣外。1568年徐階因屢諫觸犯天顏,被皇帝以年邁致仕。1569年,經張居正與宦官李芳合奏起複高拱入閣,高拱遂入閣,接任首揆。可是,高拱雖政績斐然,卻耿直魯莽。自恃穆宗(隆慶)近臣之勢,斥逐閣僚,最後競僅留張居正一人在閣內陪他。

後又看到司禮監動輒掣肘內閣,便動起了要取消權力三角形三角之中的司禮監這一角的主意。事不湊巧,恰又在穆宗朱載垕(隆慶)去世之時,便匆匆向初登帝位的神宗朱翊鈞(萬曆)的「大伴」司禮監大監馮保開戰(高拱靠山已逝,且結怨眾臣,枉向新銳近侍馮保攤牌,愚魯失智)。

而張居正又早與馮保暗通款曲。高,張兩人雖在國子監那會兒志趣相投,伯牙子期地談起了知音。但高拱「性迫急,不能容物,又不能藏蓄需忍」,還得罪了張居正的老師徐階,即便徐階致仕後,還意猶未盡打擊徐階,想使其入獄,還在閣中以言語試探張居正,是否受賄三萬兩白銀幫徐階脫身於法外。穆宗(隆慶)在世時,眾僚尚懼而忍之。張居正雖以言語搪塞遮掩過去,心中已是老大不爽。

況且,張居正是個想做濟世良相、極有抱負之人,馮保又與高拱不共戴天,張居正想做良相,正缺個內應。正好,張、馮兩人一拍即合,便一起扳倒了高拱,也暗遂了張居正成就醫國聖手之志。

徐階的繼承者張居正是如何大權獨攬?

於是,便讓馮保進讒曲解高拱時言,由「十歲太子,如何冶得了天下」改為「十歲孩子,如何做得了皇帝」。引得陳太后、李太妃(萬曆生母)慈顏大駭。這還了得,不承認沖帝,想謀反不成?太后、太妃遂緊急下了一道懿旨,"大學士拱攬權擅政,奪威福自專,通不許皇帝主管,吾母子日夕驚懼,便令回籍閑住,勿得停留"!於是,張居正便地成為了大明萬曆朝內閣首輔。

張居正是個極具政冶手腕的高級官員。歷經嚴嵩、徐階、高拱內閣之明爭暗鬥。或巋然不動、或屢屢擢升。他極好處理了與權勢熏天、耳目遍地的權臣嚴嵩的關係。 跟恩師徐階,更是關係緊密。提撥張居正入翰林、入內閣皆為徐階所為,連嘉靖帝駕崩前的遺詔,也是師生撇開次輔高拱,一起在帝榻之前擬謄。

不僅如此,張居正與高拱也屬知音莫逆。高拱任國子監祭酒之時,張居正任國子監司業。高拱很是欣賞他的才能,兩人惺惺相惜。當首輔徐階與次輔高拱反目之時,高拱指使御史齊康彈賅徐階不成,自己反被言官彈賅,只好稱病歸鄉。後來首輔徐階再次被彈賅,終於也致仕歸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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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2年,長袖善舞、縱橫捭闔的柱國能臣張居正,接任了萬曆朝首輔之職,張居正便想要施展鯤鵬之志,成為挽狂瀾於既倒的冶國良相。但僅為內閣首輔,還是離目標有點兒遠。目前張就是個無相權的秘書長。

所以,他必須得到司禮監首腦的堅定配合。還得想辦法能節制六部和地方政府,才能讓曾被明成祖大卸三塊的相權破鏡重圓。也就是說要想辦法,同時縮短內閣與皇帝之斜邊長度、以及內閣與司禮監之斜邊長度,或二邊縮一亦可,以便使這個權力三角顯得更為緊湊,權力重心更靠向內閣的一方。

感謝蒼穹,通過逐走高拱,張不僅接位了首輔,還讓馮保對張感恩帶德。精於算計的政冶頭腦、長袖善舞的政冶手腕,這樣的官員存世量通常都不多,及至胸懷為國效命、造福華夏的正確世界觀,如此的高級官員就更為珍若拱璧了。務虛的海瑞與他相比,似雲泥之別、不啻天淵。

還有一個關鍵性的因素。張居正恰升逢其時,萬曆帝才十歲。沖齡之帝是不會專權的。他又以攝政之勢,水到渠成的成為了萬曆帝師,而帝師的含金量就比首輔高多了。偏偏好事成雙,陳太后、李太妃對張居正又是信任無比、拜託到底。目前的態勢是,皇權專擅,擺平;兩宮皇太后、太妃,擺平;首輔高拱,擺平;內宮司禮監,擺平;言官,太多了,擺不平(不起眼的小言官方為隱患,就是這些隱患的參賅,導致張居正死後,被萬曆帝褫奪爵位、家破人亡)。

也就是說權力三角的重心,不僅成功地靠向了內閣的一方,而且還讓權力三角之三個角挨得非常近,成了休戚與共、榮辱均沾的利益共同體,這種權力三角形十分穩定,對張居正的內閣也很有利。對於早已觀察到大明國運衰弱根源的張居正來說,沒有比這更好的機會了。萬事俱備,東風又偏與張郎便。GO、GO、GO !

徐階的繼承者張居正是如何大權獨攬?

好,對六部和封疆大吏下手。出台「考成法」,整頓腐化亂為的明朝官場。六部及地方各司將官員的職責、人數、事務種類及期限造冊,一式三份,一份留底自保,一份予六科給事中(駐六部的監察七品小官,不屬六部管轄)評價、一份傳遞內閣備查。 六科定期檢查六部工作進度,如無理延誤,則予以彈賅處罰。地方工作由六部負責監督,六部工作由六科給事中負責監督,六科由內閣負責監督。

妙,一隻天才的雄獅勝似一百隻在昏昏沉睡中的豬。就這麼一個考成法,沒用幾張紙,內閣就立刻成為直接監督掌控六部尚書,層層紺制地方總督、巡撫,制約御史、言官仕途甚至性命的最高行政權力機關,並且,還沒僭越太祖朱元璋鎮立的祖制。

帝國行政流程沒見得變了多少,但各級官員分明變得越來越勤快、越來越廉潔、同時,也變得越來越痛苦。 六部,地方,六科的官員們,分明都感到沒有以前那麼玩得軸了。言官仗著明政制中特有的官小威大,可風聞奏事之便,先開始閃擊內閣,被張居正、馮保的聯合指揮部在笑談中給檣櫓灰飛煙滅了。」延杖加謫戍」,這就是試圖挑畔張閣輔的結局。跟在後面,躍躍欲試的六部長官、封疆大吏,一看言官的飛蛾撲火和血肉橫飛的慘狀,就象鳥龜頭似的,趕緊地縮了回去。還是好好的為人民服務吧。

徐階的繼承者張居正是如何大權獨攬?

天才的張居正、天生的相才。龐大而破舊的帝國機器,一經高級技師張居正妙手一回春,再滴上了幾滴機油,便高速而痛吟著的急轉了起來。誓若王世貞所云,「號令萬里之外,朝下而夕奉行,如疾雷迅風,無所不披靡」。

這一刻,他超越了中國歷史上最偉大的變法者——商鞅和王安石。作為一個被閹割了權力的內閣首輔,他幹得比中國歷史上百分九十五以上手握重權的宰相還要出色。

「劍雄品評」認為:張居正,大明能吏、江陵童俊,內閣首輔、國士無雙。才駢李斯、呂不韋、房玄齡;能儕商鞅、王安石、狄仁傑。視痼診癰、經邦緯國,扶擁沖帝、戮力體國。 國步方蹇時,革故鼎新賦徭役於一體,舒緩民負、釐清政理。鎮「銀本位」於經濟國基,新創蜚然。披荊棘綿延國祚、嘔心血延蹈兵火。

奪情起複、授人以柄,終難免俗矣,徒望天嘯嘆耳!然,眾口洶洶、積毀銷骨,極以撍越本位、怙權戀棧達聽眾聞。人亡政息,宵小得酬,醫世國手,聲名罹難。嗚乎!大明已無張元輔,此世也無張太岳。

徐階的繼承者張居正是如何大權獨攬?

本文參考《二十四史·明史》、孟森《明史講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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