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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以筆為槍的革命英烈曾是茶館跑堂,毛主席都稱讚他「能寫漂亮文章」

穿過熙熙攘攘的淮海中路,轉至延中綠地,一排綠樹包圍的二層石庫門房屋別有韻味。坐落於淡水路66弄4號(原薩坡賽路朱依里252號)的這幢古樸老宅,便是《中國青年》編輯部舊址。

1923年8月,中國社會主義青年團第二次全國代表大會在南京舉行。同年10月,《中國青年》在上海創刊,並於1924年春遷址到此。

它的創始人之一,就是中國共產黨早期青年運動領導人之一蕭楚女。蕭楚女1891年出生於湖北漢陽,原名樹烈,學名楚汝,是中國共產黨早期著名理論家、教育家和無產階級革命家。

「人生應該如蠟燭一樣,從頂燃到底,一直都是光明的。」正如他的人生格言一樣,蕭楚女的一生,就像一支永不熄滅的「紅燭」,燃盡自己,點燃了大片革命的火種。

以筆為槍,引反動派讚歎

蕭楚女自幼好學,熟讀四書五經。10歲那年,父親因肺病逝世,留下母子二人相依為命。為了生計,蕭楚女到一家木材堂做起了學徒,後到茶館跑堂,到長江輪上當伙夫,輾轉於湖北、安徽、江蘇、浙江等地,干過醬園徒工、街頭報童、排字工人等。在顛沛流離的困苦生活中,他堅持自學,將中學的文理課本讀完,還經常練習寫文章。

1911年武昌起義時,他投軍參加了陽夏保衛戰。因不滿袁世凱篡奪了勝利的果實,蕭楚女憤然辭軍,受實業救國思潮影響,考入了武昌實業學校學習蠶桑專業。

畢業後,24歲的蕭楚女進入報界,在《崇德報》擔任編輯,該報停刊後,蕭楚女全身心投入革命報紙《大漢報》,大力宣揚民主革命,抨擊反動政府的腐敗,揭露帝國主義的罪行,後因撰文揭露北洋政府鎮壓學生愛國運動的罪行,被迫辭去《大漢報》工作。

在《大漢報》和《崇德報》任編輯期間,由於的文章觀點鮮明,才華出眾,發表的文章也很多,被報館的人稱譽為「打字機」。他的文章筆鋒犀利,戰鬥性強,矛頭所向不是指責土酋軍閥,就是痛罵貪官污吏,連反動派所控制的報刊,也不得不讚歎蕭楚女的文章是「字夾風雷,聲成金石」。

他經常用「楚女」筆名發表文章,這個筆名出自愛國詩人屈原 「忽反顧以流涕兮,哀高丘之無女」 的詩句,以表示自己一定要做拯救民族危亡的「楚女」。這裡的「楚女」,指的是革命意志堅定,能夠力挽狂瀾的神女。

後來在四川工作期間,他幾乎每天都以「楚女」之名發表文章,引得不少男青年猜測他是一位「楚楚動人的女子」,於是一封封求愛信似雪片地飛到了編輯部。為避免類似事情再發生,蕭楚女只好在報上登了一則啟事「本報有楚女者,並非楚楚動人之女子,而是身材高大,皮膚黝黑並略有麻子之大漢也。」

領導青年愛國運動

1918年,蕭楚女結識惲代英,開始接觸馬克思主義經典著作。五四運動爆發後,蕭楚女受到學潮的影響,開始積極投入愛國主義運動中。後來,他受到了惲代英影響,參加了惲代英在武漢創辦的「利群書社」。 同年9月,他到襄陽師範學校任國文、物理、哲學教員,在教學中鼓勵學生學習新文學和魯迅作品,組織「鄉俗改良會」,並開展移風易俗的宣傳活動。

後來,應惲代英邀請,蕭楚女來到安徽省宣城第四師範教書,與惲代英一起開展青年運動,提出了「到民間去」和「改革社會」的口號,鼓勵學生走向社會。5月,他因發動各界群眾參加五一國際勞動節紀念活動,遭反動學監唐石亭告密,被迫離開宣城。1922年夏,蕭楚女加入中國共產黨。

因傳播革命思想遭封建勢力攻擊,蕭楚女離開宣城,經惲代英和林育南介紹前往四川瀘縣川南師範任教,後改赴重慶聯合中學任國文教員。此時,四川的學生擇師運動蔓延全川,重慶、成都、瀘縣尤為激勵。四川軍閥採取高壓手段,開除進步教師和敢於反抗的學生。面對當局高壓,蕭楚女和王仲宣等人聯合一批進步教師進行抗議和揭露反動派的罪行,同時創辦「重慶公學」,招收進步青年學生100多人,開學不久,即遭當局下令解散。蕭楚女將封閉、解散公學的布告作為「最後一課」的內容,向學生進行宣讀和分析,鼓勵學生轉入農村去開展宣傳活動,尋找新的革命道路。

1923年6月,蕭楚女擔任四川省立第二女子師範學校教員,兼任《新蜀報》的主筆,負責撰寫社論和時評。他利用《新蜀報》宣傳馬克思主義,揭露軍閥的黑暗統治和帝國主義的殘酷掠奪。次年蕭楚女因母親病重離開重慶回到武漢,母親逝世之後,他到達湖北襄陽,成為中國社會主義青年團中央委員。

毛澤東評價「能寫得很漂亮的文章」

1924年,團中央調蕭楚女到上海工作,到達上海後,他協助惲代英編輯《中國青年》,並為《嚮導》、《學生雜誌》等報刊撰寫了大量文章,出版了《國民革命與中國共產黨》和《顯微鏡下之醒獅派》等專著,批駁國家主義派和戴季陶主義宣揚的階級調和及階級鬥爭熄滅論,捍衛馬克思主義。

後來他又作為特派員,領導和整頓成都、瀘州、重慶三地的青年團組織,使軍閥、官僚深為痛恨。五卅運動爆發後,蕭楚女回到上海工作,以全國學聯代表身份到南京指導青年運動,擔任《人權日報》主筆,發動群眾組織「南京國民外交後援會」、「反帝大同盟「等團體,號召各團體聯合起來,組織「一條國民革命的堅固的聯合戰線」。

1926年1月,蕭楚女赴廣州任國民黨中央宣傳部幹事兼閱覽室主任,協助代理部長毛澤東編輯《政治周報》,並被聘為全國農民運動委員會委員。5月,毛澤東擔任農民運動講習所所長,蕭楚女被聘為教員,遵照毛澤東的意見,制定教學計劃。

一次,蕭楚女在農講所講課時,因工作繁重突然吐血。他不顧學生勸阻,堅持講課,稍事休息後,他對學生說:「你們勸我休息,謝謝同學們的關懷,可是我不能休息,不上一小時課,就要浪費你們許多時間啊!」停了一會,他又繼續說:「你們想一想,蠟燭不是燃燒了才能放光明嗎?我們要像蠟燭一樣,要在有限的一生中,有一分熱就發一分光,給人以光明、給人以溫暖,我們都要有這種精神!」

後來毛澤東在談到自學成才的問題時,還曾這樣評價蕭楚女:「不但沒有上過洋學堂,私塾也沒有上過。我是很喜歡他的。農民運動講習所教書主要靠他。他是武昌茶館裡跑堂的,能寫得很漂亮的文章。」

「真正的共產黨人是不怕死的!」

1927年春,蔣介石在各地製造反革命慘案,蕭楚女夜以繼日地撰文揭露反動派的罪惡。因過度勞累,肺病惡化,住進廣州東山醫院治療。

4月15日,卧病在床的蕭楚女忽然被槍聲和雜亂的腳步聲驚醒,軍警和特務餓狼似的湧進病房,把蕭楚女推上了囚車。國民黨反動派對以筆作刀槍的蕭楚女早已痛恨萬分,他們在公安局陰森森的刑訊室里,對他施用了殘酷的刑罰,直至將他打得昏死過去。在嚴刑拷打面前,蕭楚女毫不畏懼,被水潑醒後仍舊忍受劇痛,痛罵劊子手和國民黨反動派。

4月22日,蔣介石電令將蕭楚女秘密處決,在南京石頭城監獄內,蕭楚女、劉爾嵩、熊銳、李森等40多名共產黨人和革命者,高唱《國際歌》走上刑場。行刑官走到蕭楚女面前說:「蕭教官,你不是常把自己比喻為蠟燭,照亮別人,毀滅自己嗎?你這根蠟燭快要熄滅了,在這生死一瞬間,你願意改悔嗎?」蕭楚女高聲說:「你們殺吧!真正的共產黨人是不怕死的,共產主義運動是鎮壓不了的。總有一天,人民會審判你們這班狗豺狼!」接著,他和同志們一起高呼「打倒國民黨!」「民族解放萬歲!」「中國共產黨萬歲!」,英勇就義,年僅34歲。

蕭楚女被殺後,中國共產黨和革命群眾高度讚揚他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革命精神,稱讚他是「在青年界最有信仰的良師益友」。1927年6月25日的《中國青年》寫道:「誰不知有個大麻子蕭楚女,他是本刊的創始者之一,他是青年群眾的明星,他是刻苦忠實的革命家!自從少年以至於死,他一直以革命為生命,一直在顛沛流離、貧困捕逃的情形之下。他的死,是革命青年失去了良師,他的死,是革命隊伍喪亡了勇敢的戰士;他的死,使我們更加透徹認識了敵人;他的死,在每個革命者的心上剜上傷痕!」

(部分內容綜合自新華社、中國共產黨新聞網、東方網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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