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談「鬼」 /張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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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談「鬼」

文/好人張北

鬼是什麼樣子？眾說紛紜，在我的記憶中，它是一個無頭的人影，會說人話，並且是一對，也許就是黑白無常，可他們都是黑的，就站在我的床前，說我陽壽已盡，讓我好生難過，我見自己躺在床上，我努力壓不住自己，「神識」順天花板飄到門外，慌亂中急念佛號:阿彌陀佛！說也怪，我調頭飛回租住的屋內，就像影視劇中的情節一樣，我飛回了自己的身體，驚詫中起身而坐，開燈坐到天亮，甚至，一連數天我都不敢關燈去睡，我怕死，我怕鬼來叫我。

那時我剛四十歲，也是在異地他鄉流浪，許多個日子我很恐慌，總回顧著那清晰的場景，並肯定自己的神經沒有問題，但是，我怎麼又活過來了呢？鬼不是說我的生命到日子了嗎？難道是佛救了我？於是，我開始查閱佛教內容，欣嘆命不該絕，一定做過善事而增壽，老百姓不是有句話叫「折壽」嗎？看來，壽命是有增有折的啊！

我們天蓋營子村的鬼新聞也不少，所說的鬼模樣也是各種版本。有一種鬼叫「游身」，牆多高，它多高，見了這個鬼，要跪下磕頭，邊磕邊念叨:你發財！你發財！這個「游身」是個壞脾氣，聽的煩了，猛回一句:你發財！擲地有聲，不見了，它煩見這種羅嗦之人，游到別處去了，這可好，遇鬼者日後必發大財……可是，沒人遇到這樣的鬼啊！倒是三改花半夜回家，遇見一個陌生的大個子男人，竟然朝她屁股上給了她一腳，也不像劫色，讓這個村婦跑回家，驚嚇中病了半個多月。在月亮地下，有人看見大隊豬場後邊的城疙冷地中，有隻白公雞在蹓達，二才老漢則說，不是白公雞，是只三條腿的白兔，它在午夜時分，單腿支地，背靠碾房破木門，雙爪合十，拜著天上的月……四海則說，這種兔子會變，縣醫院醫生姚丙生，值夜班回家，看到一個穿白孝的女人，坐在他家街門口的石頭上在哭……後來，化作白兔，騰一縷白煙而飛奔……

忽又想到莫言的小說《鬼不害人》，寫得非常好，見了鬼卻不知鬼，知道後在驚詫中，去讚美鬼，這麼來看，人與鬼還是有相同的地方，那就是善與惡，做人為惡，做鬼後去下地獄，怎能讓它陰魂不散，膽敢再與活人「相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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