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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興:黃粱一夢

自看過94版《倚天屠龍記》後,每一次翻拍和重播,我只愛看楊逍cut。因為那個外表俊朗飄逸,氣質冷傲狂狷,卻只取一瓢飲的坐忘峰主人,是無數懷春少女心中的硃砂痣。

原著粉都知,金庸對楊逍,算不上太友好,不僅筆墨寥寥,還扣上了「年老德薄」的評價,此刻催人淚下的「霸道總裁愛上我」的「芙逍戀」,在書中就是一段語焉不詳的「被強暴」。

然而,恰是這「語焉不詳」,給了楊佩佩對楊逍「洗白」的空間,再搭上彼時劍眉星目,時刻迸發荷爾蒙的孫興,楊逍成功擠掉張翠山父子,穩坐「倚天」C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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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員和角色如果有幸被觀眾綁在一起,甚至一榮俱榮,是角色福氣,也是演員的幸運。托楊逍的福,孫興由紅變紫,咖位升級,90年代初期,他幾乎演什麼爆什麼。

然,人在高位時,最易本性畢露,是得志猖狂,還是心存敬畏,決定了結局的走向。苦出身的孫興,或許為了惡補兒時的「匱乏」,恣情縱慾,毒海沉浮,終東窗事發,鋃鐺入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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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到今,通往名利場的道路總是擁擠不堪,「好皮囊」是個好使的敲門磚。但是,「美貌」沒有「心智」把持,終淪為廉價的色相,所謂「逆天改命」,到頭來,都是半晌空歡。


香港夢

孫興1963年在廣州出生,祖籍海南文昌。11歲之前,一直和父母、弟弟生活在北京。

1974年,文化浩劫還在灼燒大陸,而對岸香港已是一派欣欣向榮。曾在馬來西亞生活過的「五金工人」孫父不甘心,趁著「逃港潮」,帶著全家去香港淘金。

和當時懷著「香港夢」的人一樣,孫父天真的以為到了香港,就可以應了劉伯溫那句「過了千八日,安樂永無憂」,沒想到榮華富貴看得見、摸不著,窮人依舊窘困,內地來的更受排擠。孫家四口擠在一間不到10平米的小屋,在那些苦悶的日子裡,孫興時常回想起冬季去湖邊滑冰車,搭車去頤和園游泳的場景,他不止一次希望父母能送他回北京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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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個念想很快就因為孫父的工傷而徹底斷了——父親因為壓傷了手,而沒法去工廠幹活,家庭的重擔,全壓在孫母身上。她在紡織工廠一個月賺300港幣,房租就佔去三分之二,而讓一個女人養活三個大男人,長子孫興於心不忍。

面對家庭的變故,小學五年級的孫興決定退學,跟著母親去廠里打工。做童工的日子除了辛苦,還要提防警察突襲臨檢,若不幸被抓,不僅每月100港幣的收入打了水漂,他們一家還有被罰款和遣返的可能。

幸運的是,他一次也沒被抓到過,除了運氣好,也仰仗人聰明。他很快摸清警察抓捕的套路,避開童工最愛躲的廁所和更衣間,反倒在工位上準備個大箱子,一有風吹草動就往箱子里藏。

生活的壓力,讓孫興在這些「旁門左道」上,很有小心思,之後他有很多事,成也在此,敗也在此。

為了多賺錢,他一天打三份工:白天洗大廈、晚上做披薩、半夜做電鍍。由於工作不固定,沒事的時候,他還會推著小車去街邊擺食檔。母親看到他的手臂在電鍍時被硫酸灼,擺攤沒執照被警察抓,會因自責而落淚,孫興反倒是笑呵呵的寬慰母親,來減少家人的內疚。

都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背後是現實的無奈,但若哪天碰到飛黃騰達的機會,這些通達人情,則是他們打開局面的敲門磚。

不過,彼時孫興,想不到這些,他除了擔心生計,更多的,還是對於未來的盲目和無助。他常常會坐在公園看著老頭、老太發獃,想著自己「這輩子是不是就這樣了?」他覺得自己腦子好使,又有使不完的力氣,命運不該如此。

在階層固化的資本主義社會,底層少年的選擇本就不多,不誤入歧途,還能比父輩好些,已屬不易,若能飛上枝頭,簡直是萬里挑一,而這萬分之一的機會中,唯讀書和美貌最易實現。

上世紀80年代,香港娛樂業一片繁榮,明星如流水線的商品,一波又一波的被推向市場。而素人若想成為明星,無外乎藝人培訓班、唱歌比賽,以及門檻低但曝光度高的選美大賽。

作為一個沒有任何才藝的白丁,孫興能入行,要感謝那些年亞視和無線的「龍虎鬥」,還要感謝將亞視推向黃金時代的掌門人邱德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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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2年,入主亞視的邱德根,著力改革。

先是舉辦藝員訓練班,黃秋生、黎明、張敏、張家輝等,都是那時期的明星學員。之後為了全面圍堵無線,1985年,亞視也玩起了選美,徹底打破無線十多年的壟斷。「亞姐」雖然沒有「港姐」名氣大,但是也出了一些大美人,像是黎燕珊、利智、萬綺雯、楊恭如、吳綺莉等,但這都不稀奇,畢竟還是走了前人的老路,邱德根玩得更大。

在成功舉辦「亞姐」之後,他做了一件香港電視史上轟動性的創舉——舉辦「電視先生」,開創「男色選美」的先河。

孫興也報名參加了比賽,當時他只希望能藉此入行,哪怕做個燈光、道具也好。然而,結果卻大大出乎他的預料……


亞視先生

當年舉辦「電視先生」選舉的消息一出,整個香港都轟動了,但凡覺得自己有些姿色的都來了,其中不乏星二代、廣告模特、18線藝人,甚至還有廉政公署的公務員。組委會一共收到3600多張報名表,經過層層篩選,留下30人進入準決賽,其中就有孫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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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路下來,孫興名次都算不上好,更不是奪冠熱門。當時的他甚至提心弔膽,因為大賽對參賽者有學歷的要求。

本以為學歷這事,可能只是例行公事,不會有人去查。沒想到決賽前夕,入圍的選手突然被要求驗證學歷,這下孫興慌了。當時他為了比賽,把日料店的工作給辭了,好容易走到這步,絕不能因學歷前功盡棄。

話說在他14歲時,為了一家人生計,曾冒用鄰居大哥「丁野」的身份,混進工廠打工。9年後,他為了自己前途,故技重施:他找來朋友的高中畢業證,貼上自己的照片,之後為了顯舊還打濕晾乾。最後的結果,當然是老天睜一眼閉一眼,讓他再度涉險過關。

成名多年後,他總會在媒體的攛掇下,大聊這段成名前的小波折,言談中沒有一絲慚愧,反倒對自己這點小聰明沾沾自喜,「我發現自己真有做道具A貨的天賦,第一次做這種事,居然思路清晰。」

成名時有些事看似無關緊要,但在落寞後回望,方知大風起於青萍之末。

「電視先生」總決賽上,亞視為了收視率也是下了血本,請來的嘉賓皆是叱吒香江的美女才女:林燕妮、狄娜、胡慧中、唐書璇、葉玉卿、利智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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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全女性陣容來挑選男色的做法,放現在都可以說大膽前衛。

選美比賽,沒背景的孩子,沒點心機,不留個後手,僅靠實力想拿名次,談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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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孫興嫌棄武術指導給他設計的動作太難看,「心機boy」再度上身的他,綵排時嘴上一句都沒說,但正式比賽那天,他完全按照自己的套路來,最後還放了個「大招」——一個漂亮的單手側翻。武指氣得臉都綠了,但觀眾卻為他拍紅了巴掌。

25歲的孫興,靠這一翻,翻進了觀眾的心裡,翻進了前5名,最後逆襲成了選美冠軍。當時的港媒,甚至用「黑馬」來形容孫興的折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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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奇蹟的另一個名字是「努力」。其實,那只是苦熬多年後成功人的自我安慰。哪有什麼奇蹟?大抵都是孫興、楊超越這樣,臨門一腳,意外命中。

比賽後,亞視給了孫興一紙三年合約,他拿到人生有史以來第一筆高酬——8000港幣。終於,家中的外債還清了,孫家也搬離了10平米的小屋,夢寐以求的香港夢觸手可及。

別看孫興至此風光了,但玉藏櫝中,釵於奩內,競美逐艷這條路上,無論男女,永遠都是兇險多於光鮮。他們多則淪為富豪的獵物和茶餘飯後的談資,更不堪的是陷入萬劫不復的桃色醜聞,真能憑選美踏上青雲之路的鳳毛麟角。

不過這種話,你說給那些此刻頭腦發熱,一心想要參加選秀進娛樂圈的孩子聽,他們是聽不進的,他們覺得自己和選美先烈們是不一樣的。

怎麼不一樣?不用5年,全都殊途同歸。

看!1986年「電視先生」最後入圍的30強里,除了孫興成功出圈,其他人不是無片可拍退圈,就是淪為爛片里常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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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聲發、孫興、姜皓文

第二名的姜皓文年過五旬,才憑著《拆彈專家》在香港影史留名,當時得獎後他有一句感嘆,聽了不免心酸:「有點覺得前半生的演藝歷程被浪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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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視那幾年

領先半步是先驅,領先一步是先烈。

在當時陰盛陽衰的香港娛樂圈,「港姐」「亞姐」在港人心中認同度頗高,而「電視先生」就很尷尬。孫興曾模仿街角攤販的口吻自諷說,「孫興是誰呀?我們只認得關德興。」

即便認同度低,孫興作為亞視選出來的第一人,最初還是被花力氣捧的,即便給的資源有點虐,但都保證了一定的出鏡率。不過,那時候孫興並不開心,同行的奚落和冷不丁射來的暗箭,讓他如坐針氈。

亞視說白了也是個職場,突然空降「徒有虛名」的孫興,怎能不讓熬了多年都不能上位的同行們妒火中燒?

孫興之前也做過臨時演員,不過體驗都不太好。第一次進劇組,是和還沒紅的黃日華配戲,他演一個被黃日華一刀砍死的無名氏,然而在倒下那刻,他突然看到地上有點臟,本能的遲疑了一下,結果被導演一頓痛斥;另一次,好容易領到一個有台詞的角色,結果導演覺得「不要跑」三個字孫興說得不夠兇悍,拍了數條後,乾脆讓他閉嘴。

正式簽約亞視後的第一部戲,是30集的《獅王之王》。看到劇本那一刻,他瞬間懨成了病貓,只有小學五年級文化水平的孫興,讀劇本猶如天書,很多字他都不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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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容易啃下劇本,正式開拍的時候,他洋相百出。由於緊張,他不敢直視蔡善儀,要對方閉著眼,才能勉強說完台詞。有時候一說台詞,身體就僵硬得忘記走位……導演恨不得衝上去揍他。

如果只是能力不足,讓孫興壓力大,倒也是新人的常態。但是讓他感到委屈的,是來自同行的刁難。

拍《獅王之王》,男二黃樹棠需要打他右邊的耳光,結果人家啪啪打了左邊,然後說,「sorry啊,忘了。」孫興強壓怒火,嘴上卻說著沒事。更甚者,會在他好不容易入戲的狀態下,突然來一句「忘詞了」,讓他前面的努力統統白費……

就這樣熬了2年,孫興總算摸出了點門道,亞視卻易主了。

1988年,林百欣成為掌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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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王祖賢曾有一段情的林建岳就是林百欣的次子,當年王祖賢沒能嫁入林家,正是林百欣和夫人余寶珠從中作梗。他們只認原配謝玲玲,對王祖賢嫌棄之極,甚至向媒體扔下一句「就當兒子去召妓」。之後,林建岳又迷戀上了楊采妮,人財兩空的王祖賢含恨出走台灣。

林百欣也把這強硬作風,帶入了亞視。林主政時期,打響了香港電視史上最大規模的一次電視挖人大戰,通過「高薪」及「情義」,將沈殿霞、曾志偉、何守信、鄭少秋、黃日華、任達華等原無線藝人全聚集到亞視麾下。

這種做法,對於亞視而言功在千秋,但對孫興就不友好了,他幾乎都快沒有生存空間了。

出道時,孫興曾被稱為「小周潤發」,特別笑起來的樣子,和發哥頗為相似。不過一個演員和另一個演員的名字綁在一起,那往後的路就不太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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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愛笑的漂亮男孩,運氣都不會太差。在孫興又一次困頓之時,幸運女神再次眷顧了他。


台灣福地

孫興當初為了不和周潤發撞型,也是費了一番心思。他讓母親先給自己剃了一個清爽的小平頭,再努力把自己晒黑練壯,擺脫了之前「白面小生」的脂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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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9年,曾華倩的《希望之鴿》開拍,製片人到處尋覓一個可以演日本黑社會老大的兒子、原田浩二的演員。台灣本土的張晨光、劉德凱都偏文氣,於是製片人就跑來香港物色,一看平頭帶點兇相和痞氣的孫興,當即便拍板定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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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興的扮相有多貼合人物?在宣傳《希望之鴿》時,他一度還真被邊防當成黑幫老大不讓其入境。

台灣的電視劇都是現場收音,當時孫興國語不好,台詞也不利索,他每天都很痛苦,天天都想退片酬不演了。但就是這種說話的風格,一度讓觀眾認為演原田浩二的孫興,就是日韓籍演員。

這種聲、台、行、表的全面契合,讓這個角色想不紅都難。他在劇中,本來只活20集。可是,那些喜愛他的阿姨們偏不讓他死,天天打電話給劇組,讓編導加戲。於是,靠著阿姨們的電話續命,孫興「活到了」劇終。

周正的五官,加上混社會的經歷,孫興身上霸道氣息渾然天成,演霸道總裁的虐戀,很有說服力。不過,這樣的戲之後倒是不多,也就94年《霸王花》和《倚天屠龍記》里有再次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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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很少再演的原因之一,是這部戲走紅之後,孫興發現了自己的喜劇天賦。

1990年,導演伍宗德拿著《家有仙妻》的劇本找到孫興。一開始他毫無興緻,最後同意出演,是因為對方開出的片酬,是他無法拒絕的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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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家有仙妻》成了爆款,不僅拿下收視率第一,「孫興平頭」也在全台受到追捧——10個人中有6個理了這個髮型,其火熱的程度堪比「辛芷蕾髮型」。

不過,這戲進大陸時遇到了波折,很多電視台,都以該劇「胡鬧」為由而拒播,最後片商鼓起勇氣拿到當時比較前衛的上海台,結果大受歡迎。這位片商輕鬆賺進了1300萬,孫興也憑「沈公子」開始在海峽兩岸走紅。

在香港沒有混出名堂的孫興,此刻鹹魚大翻身。這下亞視眼紅了,催著孫興回港,甚至威脅他再不回去,就要起訴他。

孫興不傻,當時亞視立捧的只有一個演員叫陳庭威,也是曾華倩另一個前男友。而後起之秀「雙生」呂頌賢、江華慢慢開始成氣候。回去,他只有死路一條。

此刻,他的小聰明再度上線,他以被台灣當局扣住,需完成兵役為由,擋掉了亞視的奪命call。

雖然每次回港見家人,都是偷偷摸摸,但是他演藝事業的又一高潮,擋不住的來了。

93年,製作人楊佩佩找孫興頂替徐少強出演「倚天」的楊逍。連金庸和古龍都分不清的孫興,戲謔反問楊佩佩,「這人男的,女的?」

和《家有仙妻》一樣,他依舊是拒絕,除了沒拍過古裝外,還有兩個原因:一是從《希望之鴿》開始,他實在太怵同期聲了;二是「倚天」中大段大段的古文,他根本背不下來。

拍的時候,孫興無時不在打退堂鼓。一會想退錢不拍了,一會討饒能不能後期配音,但是楊佩佩寧可在現場等他NG數次,也要堅持用原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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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興演完後,壓根也沒覺得會火,畢竟他都不知自己演的「楊逍」和真正「倚天」中的楊逍究竟有什麼不同。但意外又出現了,94版「倚天」成了金庸的最愛,其中最讓老爺子讚不絕口的是周海媚的「周芷若」和孫興的「楊逍」。

那段時間,他風頭無兩。

之後,孫興演了很多片子,也有讓人經典的角色,但都不及「楊逍」。有時運的關係,也和他文化水平不高有關,「很多字不認識」、「對劇本總是一知半解」……最後能完成,全靠天賦和之前的人生經歷托著,各種吃力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演戲上的短板,曾遭遇張鐵林的暗諷。在《鐵將軍阿貴》宣傳的時候,張鐵林說,「只要張國立在,劇組就會變得很嚴肅,我和王剛想放鬆一點都不行。孫興在就熱鬧多了,尤其是他經常念白字,帶給大家很多樂趣。」

誒,同是「楊逍」,相煎何太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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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逍只有一個,他叫孫興,張鐵林是欠削

但凡孫興花點心思在業務上,甚至補補文化課,說不定這個年紀,還能趁著「老戲骨」的熱潮,梅開二度。只是成名後,他膨脹到把無處安放的精力,全都用在了女人、煙酒和縱情聲色上。


一地雞毛

能不能和糟糠之妻同富貴,最能看出這個男人的品性。

孫興英年早婚,他與妻子潘陽曾同在香港的日料店打工。婚後沒多久,孫興就選美出道,經過十多年打拚,剛過而立之年的他,事業有成,兒女雙全,初嘗人生贏家滋味。由於兩地分居,很長一段時間來,孫興都被台灣媒體稱為體恤顧家的「模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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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聚光燈下被吹上天的「模範夫妻」,最易被打臉,94年更上一層樓的孫興,隨即就遇到了他下一個「真愛」。

在一次和翁虹的飯局上,孫興認識了馬來西亞小姐林美貞。當時林,以「椰奶妹」的火辣形象,深入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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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倆人路數一致:一個浪跡形骸,一個美艷風情。初始便天雷勾地火,沒多久,小三就嚷著要上位。於是,孫興上演了帶著「小三」與髮妻談判離婚的戲碼。潘陽見林美貞上門,驚得手上的茶壺都落在地上。孫興跪在她面前,主動放棄孩子的撫養權,選擇凈身出戶,只求她能放「愛」一條生路。

孫興在花錢上面挺性情,但是在撈錢上也有點心黑。

2006年「射鵰」他演洪七,本來孫興最煩古裝戲,恰是錢給夠了,他才點頭。誰想因為胡歌車禍,戲停拍,再之後找他回來補拍,他便人間消失。片方說他沒有藝德,逼他吐出片酬。經紀人也拿他沒有辦法,因為孫興為了錢接了好多私活,公司也在追討損失。

2001年,孫興和林美貞排除萬難結了婚,之後育有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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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兩人把日子好好過下去,也能算是郎才女貌的佳話。

但之後的事情,讓所有人大跌眼鏡,以至於,孫興都覺得自己渣,他曾對18歲的女兒說,「如果你碰到像爸爸這樣的男人,趕緊跑!」

概括起來,孫興和林美貞結婚不到5年,到處上綜藝秀恩愛,甚至出書大談房事賺錢賺人氣,但實際上林因為孫的不檢點而頭大不已。她本以為孫興也就是逢場作戲,沒想到成都大胸妹駱莉娜的出現,讓孫興再一次於2005年始亂終棄,拋妻棄子。

2011年4月,孫興和駱麗娜吸毒被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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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再去考古誰帶誰吸毒,已毫無意義,一個快50歲的成年人這點底線都不能把持,只能哀其不幸。

事發前的訪談,他曾怨前妻們一個「凶」,一個「盯得緊」,害他這匹「野馬」拚命想逃。有時想想,有些人也是犯賤,不吃點苦頭,不知道什麼叫「為他好」。

吸毒之後,孫興再陷「海天盛筵」等風波,他一度在駱麗娜和林美貞之間徘徊,年過五旬依然被拍到在聲色場所流連……廣電對劣跡藝人的制裁,讓他沒了東山再起的可能。他常年定居海南,陪伴在父母身邊。偶爾,在微商的場子里,扭腰擺臀、搔首弄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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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亞,海風溫煦,常常吹得人不自醉,心自醉。孫興坐在海邊,看著行色匆匆的遊客,有些困頓,他回想起年少常做的白日夢:「中個六合彩,成為大富翁,家裡住上了大房子,有個港姐一樣的漂亮的女朋友……」

突然一陣海風吹來,夾雜著咸腥的味道,他有些不舍的起身離去。這世上最殘忍的事,莫過於夢想成真後,又被自己親手毀棄。最後,只能靠殘餘的溫存,撫慰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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