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秀選得三千敢死之士直衝二王中軍
劉秀選得三千敢死之士直衝二王中軍
東漢王朝的締造者-光武帝劉秀，字文叔，南陽蔡陽（今湖北棗陽西南）人，漢高祖劉邦九世孫。劉秀出自漢景帝劉啟之子長沙定王劉發一脈，至其父劉欽，僅任南頓（今河南項城）縣令了。劉欽育有三男二女，在劉秀九歲時，劉欽亡故，劉秀一家的生活由其叔父蕭縣縣令劉良照應。劉秀於新莽天鳳年間入長安求學，拜中大夫許子威為師，學習尚書，能通大義，後因資用乏絕，仍然歸家。劉秀身長七尺三寸，美髯濃眉，大口高鼻，天庭骨起，其狀如日，相貌與眾不同，確系大漢龍種。
新莽末年，天災人禍，民不聊生，盜賊蜂起，天下大亂，其中最有名的造反軍隊是王鳳、王匡領導的綠林軍和樊崇領導的赤眉軍。新莽地皇三年（公元22年），當綠林軍中的新市兵、平林兵進至南陽時，劉秀與其兄劉縯以重建漢朝為名，招兵買馬，聚集豪強子弟七、八千人，於舂陵起事，號稱漢軍或舂陵兵。劉縯又令族人聯絡新市、平林兵，合兵攻下了棘陽。劉氏兄弟從此大名遠揚。
很快，在劉氏兄弟的努力下，綠林軍擴展到十萬人。雖然都叫綠林軍，但其成分卻十分複雜；既有王鳳、王匡領導的新市兵、平林兵，也有劉氏兄弟領導的舂陵兵以及王常領導的下江兵。為了統一號令，四路人馬集合起來，準備推舉劉氏皇族後裔為最高首領，以圖恢復漢室江山。因其他幾路首領對劉氏兄弟的勢力有所忌憚，故而推舉了另一位隻身投靠平林兵沒有勢力和能力的漢皇室後裔劉玄為最高首領，以制約劉氏兄弟。在各路人馬的擁護下，於新莽地皇四年（公元23年）劉玄被立為漢室皇帝，改元更始。封王匡為立國上公，王鳳為成國上公，劉縯為大司徒，劉秀為太常、偏將軍。
當年三月，劉縯帶兵圍攻宛城；而王鳳、劉秀則帶兵分別攻下了昆陽、定陵、郾縣。王莽聞訊著慌，派大司空王邑、大司徒王尋為統帥，傳令至洛陽，大發郡國兵馬，調動郡州精兵四十三萬，號稱百萬，直指昆陽。王莽又選募知兵法者，得六十三家數百人，派做軍前參謀。又派一個名叫「巨毋霸」的巨人為壘尉，歸王邑、王尋節制。這凶神惡煞般的巨毋霸，身長一丈，腰大十圍，要坐三匹馬都拉不動的特製大戰車；巨毋霸還有一本事，便是能驅使各種猛獸參加戰鬥。只見巨毋霸趕著從上林獸圈中放出的許多虎、豹、犀、象，一路張牙舞爪、耀武揚威，直抵二王大營。五月，二王率軍南出潁川，以巨毋霸的猛獸為前驅，旌旗輜重，浩浩蕩蕩，千里不絕。自秦漢以來，未見如此出師陣仗，確有如狼似虎，氣吞山河的味道。
王鳳、劉秀聞王莽軍至，遣數千人馬，往截陽關。諸將來到陽關，遠遠望見無數新莽軍隊洶湧而至，且有一凶煞般的巨人，乘一輛巨大兵車，驅趕著一大群猛獸，搖頭擺尾向前奔來。漢軍諸將從未見過這般陣式，三魂嚇掉兩魂，一溜煙都逃回了昆陽。
逃回昆陽的軍將，把新莽軍的可怖形狀，加油添醋地描繪了一番，諸將聞言大駭，不由得擔心留在其他城邑的妻兒，正打算散歸各邑，各自為守。只有劉秀與眾不同，他慨然道：「如今敵眾我寡，只有諸位齊心協力，共同禦敵，也許還有取勝立功的機會。如若大家分散各城，彼此不顧，勢必誰也無法保全。而且宛城未尚攻克，不能前來相救；如果昆陽失守，不日諸部亦將被滅。如今諸位不思同心合膽共立功名，反而打算保守妻兒財物，這樣能保全得了嗎？」王鳳諸將聞言大怒道：「劉將軍有何本事，竟敢如此說話！」劉秀一笑而起。諸將正準備分散而行，恰逢探馬回報，說新莽軍己至城北，延綿數百里幾乎看不見後隊。兵臨城下，無法出城，諸將著慌；迫於形勢，王鳳等只得請平時被其輕視的劉秀拿主意，並說：「請劉將軍為之謀畫。」劉秀重新布置攻守，做了決定成敗的安排，諸將皆答：「諾！」當時昆陽城中只有八、九千人馬，劉秀便分派王鳳和王常留守昆陽，自己則帶領五威將軍李軼共十三騎，出城搬兵。漏夜，劉秀率十三騎從城南門潛出；斯時，新莽軍正在城北集結駐紮，略顯混亂，竟讓十三壯士得以乘亂脫圍。
翌晨，王尋、王邑之部將獻計說：「昆陽雖小，城郭甚堅，今劉玄主力在宛城，我軍不若乘銳趨宛，彼必駭走，宛城得勝，還怕昆陽不服！」王邑搖頭說：「我前為虎牙將軍，圍攻翟義，因不能生擒，便遭責問。今統兵百萬，遇城不拔，何以立威。我當先屠此城，蹀血而進，前歌后舞，豈不快意！」遂圍昆陽數十重，列營數百，鉦鼓聲達數十里；或用衝車撞城，或豎樓車發弩；撞城的，直撞得城門搖動，泥石亂飛；發弩的，端的是箭如飛蝗，矢如雨下；甚至百姓汲水，都要背著門板，以防箭傷。城中情況危急，王鳳寢食難安，無奈之下，投書乞降，王尋、王邑不允，認為昆陽旦夕可下，遂繼續攻城。
再說，劉秀到了郾城、定陵，正準備悉數調集兩城人馬救援昆陽。那知二邑諸將貪戀剛到手的財物，欲分兵駐守二邑。劉秀說：「今若破敵，大功可成，珍寶萬倍；若為所敗，性命不保，何來財物！」諸將被劉秀打動，遂悉發兩城近萬兵馬馳援昆陽。
六月朔日，兩城援軍到達昆陽包圍圈外。劉秀率步騎一千在離新莽軍四、五里處列陣挑戰，二王見劉秀兵少，並不在意，僅派幾千兵卒上前迎戰。只見劉秀拍馬揮刀沖入敵陣，連連斬敵數十人。諸將見狀甚為驚喜，大呼：「劉將軍平生見小敵都怯懼，今日見大敵卻英勇，真是奇事。我等願上前助劉將軍殺敵！」諸將向前，劉秀率軍又斬殺數百人。新莽軍敗退，劉秀直抵昆陽城下，對著城上守軍大喊：「爾等莫怕，攻打宛城的援軍悉數趕來救昆陽了！」（劉秀為穩定城中軍心，佯作此喊）並故意遺失軍書，使二王軍士拾去，內容無非是宛兵大至，城中莫慌等語，以擾亂二王心智。
二王中軍營壘置於昆陽城西滍川岸上，劉秀選得三千敢死之士直衝二王中軍。二王率萬餘人馬列陣以待，獨自迎戰劉秀敢死隊，並令其餘諸營按部就班，無令不得輕動。此時劉秀兵將因為連勝，士氣旺盛，無不以一當百。兩軍相逢勇者勝，二王一萬人馬如何抵擋得住劉秀三千不要命的敢死隊？二王陣亂，其餘各營無令不敢擅動，劉秀諸部乘銳沖崩新莽軍，大司徒王尋也在混戰中被亂軍砍死。城中守軍乘勢鼓噪而出，漢軍裡應外合，膽氣愈壯，只聽得殺聲震天，新莽軍大潰。壘尉巨毋霸見中軍陣亂，也不管有無軍令，便驅趕猛獸沖向漢軍；不料天助劉秀，突然天空雷鳴電閃，暴雨傾盆，地上飛沙走石，怪風呼嘯，嚇得猛獸暈頭轉向，向後奔逃；虎豹犀象衝進了二王的潰軍中，獸踏人踩，伏屍百里。恰遇滍川水漲，敗卒溺亡無數，就連巨毋霸也被潰兵擠入滍水中淹死，川水堵塞，為之不流。王邑輕騎踏屍渡水逃出，僅帶數千人逃回洛陽。漢軍繳獲新莽軍軍實輜重，不可勝數，一月尚未搬運盡，零碎雜物只得付之一炬。
「昆陽大捷」一仗，是中國歷史上最著名的以少勝多的典型戰例。此戰後，王莽主力消滅殆盡。各地紛紛響應，殺死當地官員，使用漢朝年號，等待更始詔命。「旬月之間，遍布天下。」（見《資治通鑒.漢紀三十一》）三個月後，漢軍攻入長安，王莽被殺，新莽朝亡。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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