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蜜放學時失蹤,10年後我去別墅見客戶,在他家發現她蹤跡(下)
閨蜜放學路上失蹤,10年後我去別墅拜訪客戶,在他家發現閨蜜蹤跡(上)
我又去了藍齊的房間,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尋找什麼,可是還是控制不住自己地四處尋找。我的眼神掃過這間屋子的每個角落,最後停留在了玻璃板下面壓著的那首詩上。我看著那首詩,不妙的預感終於被印證了。
群山萬壑赴荊門,生長明妃尚有村。
一去紫台連朔漠,獨留青冢向黃昏。
那幾句詩總共有二十八個字,其中有三個字,組合在一起,正好是一個人的名字,尚朔青。
我匆匆告別了齊阿姨,開車去了周姐家。很多事情就像是散落在各處的珠子,現在總算都串起來了。
藍齊失蹤前的那個寒假,我們一起跟著電視里的美食節目學做菜,我不小心被油星濺到,有些喪氣地扔下菜勺說:「我不做了。」
藍齊拉過我的手,對著被油燙到的那一塊哈了一口氣,然後口氣溫柔地說:「再試試嘛,你想,你以後可以親手做菜給你喜歡的人吃啊。」
我望著她,驚訝於她會說出這樣的話,在學校里,藍齊對男生們一直是不屑一顧的。當女同學們在花痴某個長得有些像男明星的學長時,她也總是一副嗤之以鼻的樣子。
我們每天都會聊很多事,八卦同學,討論功課,研究雜誌上最新的髮型,還一起收集一個少女組合的海報,可她從來沒有告訴我,她有喜歡的人。
那段時間,藍齊的眼睛裡時不時會隱隱地泛起甜蜜的光彩,那也許是一個被我忽略了的信號。我隱隱地覺得,藍齊的心裡,是有著一個人的。
而我,卻從未對人說起這個。警察,校方還有家長們,很多次都問我,藍齊有沒有男朋友或者喜歡的男生,我卻都堅定地說了沒有。
我無法解釋自己為什麼會那樣做,也許是作為藍齊失蹤前最親近的朋友被採訪這件事,帶給了我一些滿足。如果我告訴他們,藍齊可能在心裡愛著一個男人,那麼他們就會轉移注意力,我也不會被人們看做是和藍齊最親近的人。
我並不是想要得到人們的注意力,而是想要儘力保持我作為藍齊最親近的朋友這個位置。
我愛藍齊。
是的,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意識到,自己對待藍齊,好像不僅僅只是友情。這個發現讓我驚慌失措,我還沒有想好該怎樣處理這件事,藍齊就失蹤了。我的生命里也再也沒有出現過一個像藍齊一樣的人了。
6
我去找周姐,小區的保安一見是我,沒怎麼盤問就放行了。
對答機里,周姐問:「你怎麼來了,不是說最近都不會過來嗎?」
我說:「我只是想你了。」
進了門,家裡好像還是只有周姐一個人的樣子。我說:「先生不在嗎?」
周姐說:「去歐洲出差了,要下個禮拜才回來呢。」她笑了,「你怎麼問起了這個?」
我說:「好奇而已,我們報社想要做一版幸福夫妻的訪問,我想採訪你們兩夫妻。」
「真的嗎?」周姐說,「那太好了。我待會兒給他打電話,讓他忙完就快點回來。」
周姐高興地留我吃飯。我要打下手,周姐不讓。她說你坐在那兒看看電視就好。
我打開電視。周姐從廚房裡系著圍裙走出來,一臉抱歉地說:「哎呀,本來想做松鼠魚再炒兩個素菜的,可是配菜不夠了,給超市送貨的打電話也沒有人接,只好我自己開車去一趟了。你在家裡等著,我很快就回來。」
周姐風風火火地離開了,我聽見車從車庫裡駛出的聲音。
這還是我第一次單獨待在周姐的家裡。我環顧四周,還是覺得大得驚人。
我快速地上了二樓,再次跑到那個書房裡。
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在找什麼。翻了好幾個抽屜,一無所獲。倒是最底層抽屜的最裡面,放著一個盒子,打開一看,裡面是一些卡片收據之類的,零零碎碎的小東西,我隨便翻了一下,一件東西抓住了我的注意力。
竟然是十年前,藍齊拜託我幫她抄寫的一首詩。
笑眯眯的藍齊跑過來說:「你能不能幫我抄一下這首詩?」她拿出一張漂亮的信紙給我。
我問她為什麼,她說:「你的字很好看,而且我也非常喜歡這首詩。」
那是一首表達少女心意的情詩。
我的身體因為恐懼而顫抖了起來,尚朔青果然是藍齊的那個男朋友。那麼,她那天去見的人會不會就是他?如果是這樣,藍齊的失蹤,一定與他有關。
這個發現遠遠地超出了我能掌控的範圍。我得報警。
從口袋裡摸出手機,還沒來得及按亮屏幕,腦袋上就挨了狠狠的一下。
我頓時陷入黑暗。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醒來,漸漸成像的視線里多了兩個人。周姐和一個男人。那男人似乎是病了,臉色非常不好。十年不見,他胖了,也老了。
「周姐。」我叫她。試著移動身體,我才意識到我的手腳都被綁住了。
「這是……」我完全不明白眼前發生的事,周姐臉上浮起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老情人相見了,分外激動吧?」周姐說。
「都說過了,我不認識她,你為什麼要這樣?」那個男人說。
他像個快散了架的沙包一樣有氣無力,看起來虛弱極了。
「為什麼要這樣?」周姐說,「你自己心裡沒數嗎?」
周姐看著我,「忘了給你介紹了,這位就是我先生,尚朔青,他是不是還和十年前一樣英俊瀟洒呢?」
「你別說了,你病了,我帶你去看醫生。」那個男人的聲音聽起來像在哭。
「我當然病了,大夫說我是癌症,只有一年好活了。你還不知道呢吧?」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看了看周姐,再看了看尚朔青。
「藍齊在哪裡?」我問尚朔青。
他卻哭了。
「她就在這兒。」周姐說。她的眼神瞟去中庭的方向,「她就在那些花草下面。」
「你很快就會見到她了。」
我這才注意到周姐手裡的刀。
「這是……為什麼?」
「你問我為什麼?記得那些我寫給你的信嗎?」周姐臉上浮起一絲溫柔的笑。
「那時候我們多年輕啊,什麼也沒有,可我還是嫁給了他。結婚第二年,我懷孕了,可他說現在還不是要孩子的時候,我前前後後做了四次人流。後來成了習慣性流產,大夫說我的子宮壁已經薄得像紙,再也不能生育了。
「我憔悴不已,人也不好看了。他卻在這個時候有了二心。開始和小姑娘胡搞。高中生啊,十七歲的小姑娘,你也真下得去手。」周姐狠狠地瞪著尚朔青。
臉色蒼白的尚朔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用他的名義把那小姑娘約了出來,我只是想好好勸勸她,讓她好自為之,讓她離開。沒想到那姑娘伶牙俐齒,說得我實在是生氣了……後來,我把那姑娘埋在家裡,我告訴了他一切,他向我道歉,他說他那是一時糊塗。
「那之後好幾年,一切好像都慢慢地好了,他按時回家吃飯,那些花草也越長越好。我以為他天天看著那些花草就會想起我曾經為他做過的事,就永遠不會再背叛我。可日子長了,他老毛病又犯了。他享受那些泛著香氣的年輕肉體,全然忘了我也曾經年輕過。
「一年前,我被查出了癌症。從醫院出來的時候我就覺得一切都沒有意義了。我辛辛苦苦栽培出來的果實,別人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獲得。她們甚至什麼都不用做,就因為年輕?就因為漂亮?憑什麼?太不公平了。
「你知道嗎?這個手鏈,是我從一個小姑娘手上扒下來的。是他帶她去歐洲的時候買的。他有沒有想過,其實我也會喜歡這樣的手鏈的?」
看著周姐慢慢地撫摸著戴在手腕上的手鏈,我脖子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我沒有事業,沒有孩子,連原本愛我的男人也失去了。我什麼都沒有,還快要死了。」周姐眼神變得凌厲起來。
「如果我要死,那她們就都該死!」
「你別說了,我求你了!」尚朔青說。
「可我並不是她們。」我對周姐說,「我從來沒有和你老公,有過任何的交集。」
「那你怎麼會寫情書給他呢?香噴噴的信紙,寄到他的公司,被秘書攔下來,直接送到我這裡。信封上只有收件人,沒有寄件人,為了找到你我可是費了好大的功夫呢。你的字跡,我記了整整十年。直到看到市裡舉辦的硬筆書法大賽,你是第二名,照片和姓名被登在報紙上,才找到了你。」
那是三年前的事了。因為藍齊喜歡我的鋼筆字,所以我一直沒有放棄練習。比賽的時候,我抄寫的,也是那首藍齊最喜歡的詩。竟不知道,周姐為了接近我,花費了多少周折。
「凡是和他有過曖昧的女人,我都不會原諒。他是我的,我一個人的。他欠我的,你們欠我的,永遠也還不清!」
「很快就結束了。」周姐站了起來,一步步向我走過來。
我閉上了眼睛,眼淚落了下來,藍齊,等著我。
周姐卻在我眼前倒了下來。
尚朔青跌跌撞撞地站起來,就在剛才周姐說話的時候,他偷偷地解開了自己的繩子。他的手抖個不停,哆哆嗦嗦地用掉在地上的刀幫我割斷了繩子。
「你走吧,快走,就當你永遠都沒有來過這裡。」
我逃出了那棟房子,天上是很美的月亮,我這才意識到,今天也是滿月。
我報了警。警方破門而入,發現了兩具橫卧在中庭里的屍體。死因是中毒。警方發現了中庭花草下埋著的、已經變成白骨的、藍齊的屍體。警方還在現場發現一封遺書。
根據尚朔青遺書里的線索,在周姐的後花園裡找到了兩具女大學生的屍體。
十年前的高中女生失蹤案和近期的兩起女大學生失蹤案成功告破。
我燒掉了那些周姐寄給我的信。火苗吞噬著一張張紙,發出細碎的咀嚼般的聲響。那些字字句句一點點全都化為灰燼。
7
2006年11月17日
因為我瞞著段宜替她報名參加比賽的事,她有些生我的氣。因為這個,所以我不得不陪她去了那個飯局。我知道段宜是非常不想去的。
我雖然心裡有些抱歉,但我現在無比慶幸我自作主張替她報了名,如果不是那樣的話,我就不會遇到他。
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一見鍾情吧,我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像是被雷擊中,我說不出話來,整個晚上都是恍惚的。後來他要開車送我們回去,一路上他都沒有說話,我時不時地望著他的側臉,但每望一次都要快點把頭移開,我害怕我臉上的表情會出賣我的心事。我多麼希望時間過得慢一點啊。
後來下車的時候,我看到他給了段宜一張名片,這才明白過來,今天的主角不是我,我只是陪段宜來的。我只是一個陪襯。就像她是小姐,我是丫鬟,她是明星,我是她的助理經紀人。
我的心裡有點失落。但是不管怎麼說,都得先把那張名片弄過來。我連他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呢。
2006年12月5日
今天我鼓足勇氣給他打了電話,他應該有些失望打電話給他的不是段宜。但我提出想要再見他,他居然也很高興。掛了電話,我的心還是怦怦直跳。
2007年1月18日
今天段宜問我為什麼看起來那麼高興。我隨便找了一個借口敷衍過去了。我提醒自己要注意,別太忘形。但在心裡對段宜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能分享給你我現在的幸福,因為我答應過他,這是屬於我們兩個人之間的秘密。」
他說要帶我去一個地方,一個沒有人打擾的、只屬於我們兩個人的地方,問我願不願意去。我隱隱約約地明白那是什麼意思,雖然心裡有些緊張,可我還是說了願意。
2007年2月14日
也許是因為過年,他好久都沒有跟我聯繫了。他交給我的手機,我從來都沒有在學校里拿出來過,只是單獨一個人的時候才開機。最近半個月,它死氣沉沉的,我想,他肯定是把我給忘了。
2007年3月12日
今天是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一天。
我不知道這樣做是對是錯,但是我還是做了。
他帶我去了一個公寓,然後,他開始吻我……有些疼,我哭了。
他很感動,抱著我說會好好珍惜我,我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但我情願相信是真的。
他說,他早就不愛自己的妻子了,可是每個周末都不得不陪著她。不過,他周一的傍晚是我的。他把公寓的鑰匙交給我,他說:「這裡就是我們兩個人的秘密樂園。」
合上那本日記,尚太太臉上的表情更加複雜了。她開始感激自己在那女孩的書包里找到了它,讀了幾頁,她心中因為女孩的死所帶來的負罪感就已經少了很多了。
她面無表情地把那本日記扔進了火盆里。
然後她走到窗口,關上了窗帘。六月了,天氣很熱,可她卻有些發冷。
她得先去洗個澡,把這驚心動魄的一天都洗掉。她累極了,但中庭新栽種的花真是漂亮。
她在浴室的花灑下痛痛快快地大哭了一場。她明白從此以後家裡不能再請鐘點工和園丁,也只有她能照顧中庭里的那些花草了。(作品名:《明月夜》,作者:鄒走走。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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