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經》里的春天，人間皆可愛
知乎有個提問：你喜歡春天的什麼？
一位知友說：喜歡初春的乍暖還寒。雖陰晴不定，偶爾露出微笑，偶爾又冷冰冰，但因為知道會越來越暖，所以叫人有信心。
人生，要像期待春天變暖一樣，保持戀春的心情。因為眷戀美好，生命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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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千年前的中國人，春天來了他們喜歡唱山歌，唱挖到的野菜，唱燕子飛回，唱山坡上的春花，或者某個令人心動的女孩。這些歌謠後來都收進了一本書里，書的名字叫——
《詩經》
每每讀來好像回到了少年時代，花開時看花，草綠時看草，毫無顧慮地像個孩子開心地醉倒在春天裡。
也許先民們早就知道，輕鬆地熱愛生活，單純地做個真實的自己，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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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春天的聲音 ·
春天很鬧，春水洋洋，草蟲喓喓，還有鶯鶯燕燕唧唧啾啾叫，好似要把悶了一冬的話，一次唱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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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風·揚之水》
冬天的時候，水只能躲在冰下，細水長流。
等到三月，一縷春風便吹開了水面上的薄冰。遠遠望去千萬楊柳拂著水面，水波不興，才泛起絲絲皺紋。
事實上，下面的水早就忍不住衝擊石頭，發出粼粼微光。東風已解凍，願你也一路歡歌，時時奮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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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邶風·燕燕》
燕子，又叫「玄鳥」，是北方的鳥兒。秋分的時候它們往南飛，春分的時候又飛回北方。
現在它們已經在「老東家」的屋檐下忙來忙去，唧唧啾啾歡快地在屋角銜泥築巢。人也不能再偷懶了，做些重要的事，你也會覺得春天好忙好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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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雅·鹿鳴》
春天來了，林間生長了許多春草，深林處生活的小鹿們忍不住約在一起，早早出門覓食，時不時發出呦呦的鳴聲。
但是一聽到人的聲音，它們會咻的一聲跑掉。因為鹿是一種敏感動物，容易被驚擾，如果你還能見到那真的好巧。
所以有人說：林深見鹿是一種幸運。那麼潛心靜氣做自己，一定也會有人發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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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天，你好像很好吃 ·
《詩經》有許多有關野菜的詩詞，荇菜，野豌豆、薺菜、車前子、葛菜、蕨菜。春雨一下，它們便不管不顧地生長在田野山頭。
古人說：「春當時」。遲一點就看不到他們綠油油的身影，遲一點便有可能錯過這口鮮，唯有珍惜這一朝一夕，一飯一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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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南·草蟲》
三月正好是蕨菜瘋狂生長的時節，大大小小的山坡上，隨處都能見到它們綠油油的小身影。
蕨菜長得十分可愛，像小兒的拳頭，好似要握住什麼似的捨不得放開，采一把剛從泥土冒出來的芽尖，吃起來又滑溜溜的，很嫩。
所以有人說，蕨菜是名副其實的「山珍」。
真正的「珍味」從來都是在平淡里吃出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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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雅·杕杜》
再過一段時日，就是枸杞的專場了。夏日成熟的枸杞果，入肝能補血，入腎能滋陰，是平補陰陽的好東西。
但在春季，最宜像古人那樣摘兩把枸杞葉，煮一碗綠意盎然的枸杞葉蛋花湯。
枸杞葉，吃起來雖有些怯生生的青澀，但卻可以「明目養睛」。眼睛明亮了，世界就明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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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南·芣苢》
芣苢又叫「車前草」，房前屋後隨處可見，但在古時候，那些少女們卻喜歡捨近求遠，約到一起，爬到山坡上采。
原本只要一會兒工夫，經她們一邊采一邊唱，走走又停停，花上大半天時間才兜滿一小筐。
大抵春天就是這樣，出一次門，嘗一口鮮，認認真真對待，才是真正順應節氣，不負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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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間最美是春天 ·
——《周南·桃夭》
驚蟄後，萬物醒來，醒得最早的是「桃花」，所以陽春三月又取名為「桃花春」，但花期好短，只有一個月。
等到桃樹結果是「桃花扇」，一個搖著蒲扇乘涼的日子；再往下走，金秋十月叫「桃花刀」；春天釀的桃花酒，冬天正好懶懶喝上一口，這時叫「桃花酒」。
所以，趕緊趁桃花還開，春天還在，我們儘力看，儘力做些喜歡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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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南·何彼襛矣》
古人說的唐棣，我們叫「郁李」，是一種白色花，個子小小，但一開便開成一團，密密匝匝好似一個化不開的「穠」字。
古人常常用它們比喻家族團聚，國家統一，是一種能讓人看見幸福和希望的花。春花爛漫，一切皆歡喜，你也要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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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一顆想戀愛心情 ·
——《國風·溱洧（zhēn wěi）》
我們喜歡送玫瑰表達愛情，但在古時人們喜歡送芍藥，含苞欲放的花像極了情竇初開的男女。
三月三日，一對青年男女約在春水邊踏青，他們互相嬉鬧，互相戲謔，臨了，折了一枝開得熱烈的芍藥相贈。
芍通「勺」，是約定，表示我和你已經結下了兩心相交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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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風·東門之枌》
從來沒想過花椒也是一份禮物。
兩個男女在榆樹下約會，女孩跳舞，男孩唱歌。歌舞唱罷，這個像錦葵花一樣美麗的姑娘，轉頭送了男孩一把小花椒。
花椒氣味芳香，將花朵研成粉末和泥巴，塗在牆壁上，就變成了「椒牆」，這樣的房子叫「椒房」。
花椒結子滿樹，寓意日後福澤滿堂。若是找到愛的人，就送她一把小花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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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風·木瓜》
每回讀到這裡，都忍不住想，投一根木瓜，會不會把對方嚇壞了呢？
其實《詩經》里的木瓜，不是今日常見的那種「番木瓜」。它個頭小，光滑爽脆，香氣濃郁，古人喜歡做成蜜餞吃。
這裡講的是男女交往時彼此的贈與，送你木瓜，表示我看中你啦，想要與你交永好之心。愛真的會讓人變得單純又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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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一到，心裡像得來了某種魔力，忍不住地想告訴夥伴：第一枝花開在哪裡，什麼時候聽到了一聲鳥叫，哪個菜市場有野菜賣......
那種興緻勃勃，大抵是因為眷戀春天都能像個孩子一樣，賞得一時是一時，玩得一日是一日。
圖片｜Photosynthesis ?
本文由「詩詞中國」（shicizg）編輯
圖文授權轉載自「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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