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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夜色籠罩

日記

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夜色籠罩

姐姐,我今夜只有戈壁

草原盡頭我兩手空空

悲痛時握不住一顆淚滴

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

這是雨水中一座荒涼的城

除了那些路過的和居住的

德令哈┄┄今夜

這是唯一的,最後的,抒情

這是唯一的,最後的,草原

我把石頭還給石頭

讓勝利的勝利

今夜青稞只屬於她自己

一切都在生長

今夜我只有美麗的戈壁 空空

姐姐,今夜我不關心人類,我只想你

海子,一個天才的海子,是神靈的赤子,繆斯的寧馨兒。他給當代詩壇的衝擊,怎麼評價都不怎麼過分。

上周,卧榻先生推薦了大名鼎鼎的《面朝大海,春暖花開》。從某種意義上說,這是一首雞湯風味的詩,具有濃濃的網紅氣質。相比之下,個人更喜歡這首《日記》。

此詩是詩人第二次去西藏,坐火車經過青海德令哈市時,感受到其在夜色籠罩下的無邊「荒涼」的景象,用日記體寫下的短詩。

詩歌很短,卻極具顆粒感,富有力道。

卧榻先生常說,詩歌要有顆粒感和力道,或者說質感和張力。

什麼是顆粒感,打個不太恰當的比方,就像沖印相片時的磨砂照片一樣,相紙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小顆粒。據說這種顆粒,其實是溴化銀分子團。人們常喜歡這種顆粒感,似乎更能表現出顏色的層次,富有畫面感、立體感。

那詩歌的顆粒感呢?是詩歌的意象以及意象群。

戈壁、草原、夜色、雨水、荒涼的城,這些意象在詩中反覆出現,組成了一個統一的意象系統。這簡直就是生命的黑洞,吞噬著一切。一種蒼茫的歷史感與深沉的宇宙感向我們迎面撲來。能寫出這兩感的好詩,哪怕在唐詩中也是不多的。

而張力,則更複雜和見仁見智。有字法的張力,句法的張力,既可以表現為詩歌的內容,也可以反映在作詩的技巧。我們不妨具體來感受下海子的力道;

姐姐,我今夜只有戈壁/草原盡頭我兩手空空/悲痛時握不住一顆淚滴。

你看,海子說得那麼決絕:只有、戈壁、盡頭、兩手空空……

作者又說:這是唯一的,最後的,抒情/這是唯一的,最後的,草原

唯一的,最後的,這是極端的表達,是人類目前所能發出的最絕望的呼聲,是一切詞語的盡頭。在詩歌上,在生命中,在宇宙間,最後的,唯一的,就是死亡。

然後,作者開始語無倫次了:

我把石頭還給石頭/讓勝利的勝利/今夜青稞只屬於她自己/一切都在生長/

不僅不押韻,而且還相互沒什麼干連,甚至還有點語病。但作者,已經什麼都不在乎了。因為:

今夜我只有美麗的戈壁 空空/姐姐,今夜我不關心人類,我只想你

好一個"不關心人類,我只想你"。原來此前說的那麼多,都成了這一句的鋪墊。

曾有同事問我,為何此詩不押韻?卧榻先生沒有仔細作答。因為這是一道送命題。

有一種觀點認為,詩歌不應該受韻律或格律的束縛,這樣才能寫出最上乘的作品。此種觀點有一定的市場,但格律派聽了絕對會揮來老拳。不過一般說來,從這麼多年詩歌的實踐來看,詩歌還是押韻的好。漢語言文字的豐富性,哪怕是帶著腳鐐跳舞,也仍能遊刃有餘。那種幾乎完全不押韻的,海子就作了大膽的嘗試。


配合閱讀

九月

目擊眾神死亡的草原上野花一片

遠在遠方的風比遠方更遠

我的琴聲嗚咽淚水全無

我把這遠方的遠歸還草原

一個叫木頭一個叫馬尾

我的琴聲嗚咽淚水全無

遠方只有在死亡中凝聚野花一片

明月如鏡高懸草原映照千年歲月

我的琴聲嗚咽淚水全無

隻身打馬過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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