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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度真實引發極度舒適,《我是唱作人》如此「耿直」底氣何在?

在《我是唱作人》正式開播之前,外界對這檔節目的印象僅僅停留在「愛奇藝的S 網綜」「主打原創」等標籤上,但節目12日播出之後,給人留下的最強烈印象反而是「真實」,尤其是在節目末尾,甚至將101位評審團給每位唱作人的投票詳情都毫無保留完整播出,堪稱競演類音樂節目有史以來最大尺度的「透明」。

從節目賽制設置,到細節處信息的一一披露,再到唱作人之間直言不諱的「正面剛」,這檔節目終於用「耿直」成功吸引了網友的注意力,相關話題在微博熱搜榜居高不下:

《我是唱作人》首播微博熱度

而在媒體及其他社區平台,節目相關話題同樣引起廣大網友討論:

《我是唱作人》在各新聞、社區平台討論度

全網引發熱議,並憑藉熱度迅速出圈的《我是唱作人》,如此「耿直」到底底氣何在?

誰淘汰了你,TA為什麼不喜歡你?

在以往的音樂綜藝里,投票環節最多只會公示總票數,這一行業通行規則終於被《我是唱作人》打破了,節目不僅公布了每一位唱作人獲得的投票來自101位評審中的哪些人,甚至還在微博聯動每一位評審公布投票的理由,就連最挑剔的網友也找不到質疑節目組公正的理由。

一石激起千層浪,這種極度透明的投票方式果然引發了網友爭論。當節目組公開了每位評審的投票選擇和理由後,不少網友因為與評審不一致的審美取向,紛紛為自己喜愛的唱作人叫屈,認為評審的個人品味造成了不公平的「鄙視鏈」,小眾音樂被認為最高雅,流行音樂反而被認為過於大眾化,流行音樂的歌手也常常被吐槽,尤其是創作了包括《我們不一樣》等在內的多首高傳唱度流行金曲的高進,被部分評審認為太土而獲得的投票太少。

引發出「鄙視鏈」爭議的101位評審團,在《我是唱作人》里有著至高的生殺大權,他們的喜好和投票直接決定著舞台上每一位唱作人的比賽成績,以及是否會被淘汰。他們有的是來自音樂學院的作曲老師,也有紐西蘭創作歌手,還有挖掘機司機、種植土豆的農民、石油工人、配音演員、律師、髮型師……

可想而知,這些評審們對音樂的喜好肯定千差萬別,唯一相同之處便是都很犀利耿直,評價起唱作人來絲毫沒有情感包袱。比如,「熱狗的這個音樂沒有打動我,我沒有嗨起來,我沒有辦法進入他的音樂世界。」「陳意涵完全是遵照著女團的標準,我不能說她不好,我只能說我不太希望在這個舞台上看到這樣的人。」「我不認為高進的歌土,歌不是去教育別人,而是讓別人聽了歌以後心情好,這就是好歌。」

從評審們不同地域、職業、年齡和經歷的多元化選取可以看出,節目組儘可能地覆蓋更多圈層的聽眾群體,儘可能還原當下音樂市場的真實用戶端反饋。賦予這些不同喜好的評審們生殺予奪的權利,能看齣節目組試圖通過這個舞台為唱作人和他們的原創音樂構建一個客觀、冷靜、真實的微型音樂市場端。

此前在該節目發布會上,總導演車澈曾表示,之所以讓101位評審直接決定唱作人是否淘汰,是想把好的流行音樂定義權真正交給市場,這是節目組的誠意所在。也正是因為把所有票面全部公開,讓參賽的唱作人相信節目沒有作弊的可能,所以這些成名的唱作人才能接受如此殘酷的賽制。

以「真實」為底氣,一「剛」到底

事實上,《我是唱作人》里除了把節目推向輿論高潮的投票機制以外,賽制全程都很「剛」。總體來看,節目分為兩大環節:唱作人互聽demo,進行內投,根據內投票數將唱作人分為3名上位區、4名中位區和1位下位區。然後採取末位淘汰制,下位區唱作人選擇1位中位區唱作人發起挑戰,挑戰成功位置互換,挑戰面臨淘汰,未被挑中的3位中位區唱作人則各自選擇一名上位區唱作人發起挑戰,成功之後位置互換,失敗則位續不變。上文提到的101位評審投票決定每場比賽的成績。

被車澈總導演形容為「殘酷」的賽制,幾乎每一個環節都是大寫加粗的透明、真實和公正。首先來看demo 互聽環節,節目現場一比一還原了真實的錄音棚,每位唱作人輪流進棚試唱demo,想要在連呼吸聲都能清晰傳遞到棚外的錄音棚里鎮定下來,已經耗去了唱作人太多精氣神,所以第一位進棚的王源一開口就緊張到出現失誤,陳意涵更是心理壓力過大選擇將麥調換方向,避免因為直視錄音棚外的唱作人而影響發揮。

與緊張唱demo的唱作人相比,棚外圍觀的唱作人則顯得冷靜多了,他們分別從各自的角度對試唱人做出評價,「他發揮得不好」「這個demo唱的沒有誠意」等評價比比皆是,這種坦率讓觀眾耳目一新,引發極度舒適。

在內投環節,8位唱作人的「耿直」又到了一個新的台階,他們毫不掩飾對其他唱作人的投票和理由,沒有以往音樂節目的商業尬吹。表達自己的態度和音樂個性,既體現在這些唱作人風格鮮明的作品裡,也體現在他們對於音樂客觀公正的觀點裡。

這些唱作人之所以敢如此毫不保留毫不粉飾太平,一方面是因為他們原本就是華語歌壇有著鮮明個性標籤的實力唱作人,他們大多都因才華而受認可,比如熱狗,他原本就是非常有態度的說唱歌手,用作品「懟」人「懟」事是常態;歌手梁博同樣是一位眼裡只有音樂的才子,性格里沒有一絲虛與委蛇的成份,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曾軼可和毛不易同樣如此。

另一方面,在節目營造的專業氛圍,坦率比客套更能表達自己的專業度和對音樂的態度。比如,王源希望大家放棄對他偶像身份的偏見,讓觀眾重新認可他的音樂才華,所以他需要在這個舞台上展示歌手才有的專業素質和態度;高進常年歌紅人不紅,他的歌曲紅遍市井巷尾,卻並不被主流市場認可,他需要藉助這個舞台展現自己的實力和品味;被稱為QQ音樂三巨頭之一的汪蘇瀧,同樣想要藉此擺脫大家對他音樂素養的質疑。

唱作人的真實表達,與賽制的冷靜呼應,讓節目得以呈現出一貫到底的「真」。在一對一比拼環節,這些才華橫溢的唱作人在選擇自己挑戰的對象時,每一位都非常「勇敢」,比如王源向內投第一名的熱狗挑戰,汪蘇瀧挑戰了渾身寫滿才華與傲氣的梁博,陳意涵挑戰毛不易。這份勇敢一部分來自於對自己才華的自信,更多是因為他們都想知道自己的音樂作品到底會有怎樣的真實反饋,這份「執拗」帶著創作型歌手獨有的純粹氣質。

贏就贏得光明正大,輸就輸的明明白白。節目組用真實而透明的賽制給了唱作人公正而客觀的「保證」,所以唱作人才有了淋漓盡致的發揮和表達。因為他們需要一個向大眾傳達自己對音樂的理解、認知和態度的窗口,更需要一個能直接將作品傳遞給市場的通道。所以節目組一以貫之的「冷酷」和「真實」,反而是對唱作人的尊重,對音樂的尊重。

觀眾對「秀」零容忍?

那就激發唱作人的「血性」吧

對於觀眾來說,什麼樣的音樂節目才能打動人心?對這個問題的思考和探索,國內的節目人一直在嘗試。從選秀到競演,再到如今回歸原創,國內音樂節目的演化一方面與音樂市場的大環境息息相關,另一方面則與觀眾對節目的審美習慣變化有關。

在「超女」「快男」的年代,國內樂壇缺少本土的、有著平民基因優質新生代歌手,所以選秀節目一旦切中觀眾的需求點,往往能煥發出巨大的能量。選秀節目幾十年下來,培養歌手的通道已經日漸成熟,但這一批批新鮮血液,卻只能在經典老歌的灌溉下存活,缺乏自主創作的能力。他們的批量出現,也暴露出原創歌曲的匱乏,於是在當下,以輸送原創音樂為主題的原創類音樂節目崛起。

從節目的形式和審美來看,早期觀眾對音樂節目形態的要求非常簡單直接:好看、好聽。尤其是舞台效果和真人秀敘事的結合,一度讓音樂節目找到了觀眾的「嗨點」。但隨著同質化競爭的加劇,這種模式引發了審美疲勞。於是音樂節目開始追求專業,用最頂級的音樂資源,呈現最高水平的演唱效果,成為不少節目的發力方向,有的音樂節目甚至比頂級歌手的演唱會配置還要高。

但頂級的音樂配置意味著需要頂級的歌手資源,而想要讓成名已久的歌手們同台競演,嚴酷的賽制稍有不慎就會引發歌手情緒反彈,賽制不嚴格又會失去觀眾的信任,尤其是近些年來被不斷升級的真人秀投喂的觀眾,對「真」的需求一再升級,對「秀」的容忍正在減低。《我是唱作人》總導演車澈曾說,他從來不會做任何保證,哪怕因為這樣而喪失了很多大牌音樂人。這番話有著對當下市場的無奈,但也正是這句話,切中了觀眾對音樂節目最挑剔的味蕾,奠定了《我是唱作人》「真實」的基調。

從首期節目來看,《我是唱作人》並沒有辜負這句話,賽制的真實度和純粹度甚至超過了觀眾的期待。這種酣暢淋漓的「剛性」氛圍激起了觀眾對真實的渴望,也激發了唱作人的音樂「血性」。節目播出之後,唱作人王源在微博誠懇徵詢網友對他歌曲的真實反饋,並將反饋一一梳理下來,打算吸收這些反饋用於後續創作。

從節目播出之後的熱度表現來看,節目的極致真實路線顯然已經被觀眾買單。

由此可見,《我是唱作人》極度真實的賽制,其實是同時打開了觀眾和唱作人的心房:觀眾得以知道原來還有這樣一批有才華又有誠意的唱作人,真心想要創作出好的音樂作品;唱作人也能從中及時看到觀眾的真實觀感,了解當下市場對自己音樂作品的真實反饋。而節目方也得以驗證了對觀眾「真實」需求的判斷。

結語:

國內音樂市場的不景氣已持續多年,但在音樂節目的支撐下也始終留有復甦一隅,觀眾、音樂作品、音樂人,在音樂節目搭建的平台上各自找到想要觸達的目標。一檔優秀的音樂節目想要搭建起這樣一座功能性橋樑,首先需要保證節目本身的形態對於觀眾來說有足夠的吸引力,在觀眾想要好音樂時輸送優質作品,在觀眾需要優質歌手時培養新人,在觀眾杜絕「作秀」時還給觀眾真實,在觀眾質疑「內幕」時給觀眾一個完全透明的真實賽制。

抓住了觀眾的訴求,《我是創作人》才有了如此大的能量爆發力,期待後續節目也能一「真」到底,繼續保持如此強勁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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