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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要殺宋濂或許是一場誤會,宋濂為何跟老僧談話之後就自經?

明初明初詩文三大家之一、浙東四先生之一、被明太祖朱元璋譽為「開國文臣之首」的宋濂是怎麼死的?清朝人修的《明史》記載很簡單:「(洪武)十三年,長孫慎坐胡惟庸黨,帝欲置濂死。皇后太子力救,乃安置茂州。其明年,卒於夔(今重慶奉節),年七十二。」至於其中細節,史書中沒有記載,這就給後人留下了許多謎團和猜測。

明朝一位戶部尚書、文淵閣大學士寫的筆記,則交代了事件的前因後果,似乎朱元璋要殺宋濂純屬一場誤會。但是宋濂跟老僧談話之後就自經,這其中的緣由細思極恐:原來做編修也是一種罪惡?

記載宋濂亡故細節的人大大有名,此人姓王名鏊字濟之,是明憲宗朱見深成化十年鄉試解元,十一年會試會元,殿試探花,差一點連中三元,最後官至戶部尚書文淵閣大學士、少傅兼太子太傅。王鏊的作品被後人整理成書,名字就叫《王文恪公筆記》,看這名字,大家就知道「文恪」是他的謚號。「文正」、「文忠」、「文恭」、「文成」、「文端」、「文恪」、「文襄」都是文官好謚號。文恪似乎有治學嚴謹的意思——恭敬謹慎為恪,所以王文恪公的記載應該是真實可信的。

據王鏊記載,當年朱元璋與宋濂的關係極其密切,其親近程度遠超李善長劉伯溫。

宋濂從太子老師、翰林學士承旨、知制誥的位置退休回家後,每年還到京城參加朱元璋的生日宴會。皇帝的生日叫「萬壽節」,不夠分量而且沒有得到皇帝要請的朝中要員和致仕耆宿也是參加不上的,而宋濂年年都參加,而且坐的位置也很靠前——他畢竟是朱元璋欽封的「開國文臣之首」。

話說有一年宋濂又來參加皇帝的生日宴會,吃飽喝足後,朱元璋陪著這位太子老師閑逛消化食兒,溜溜達達就來到了文樓。古代的建築,跟現在當然沒法比,沒有電梯,而且狹窄陡峭,可能還不如現在的居民樓。這兩個老人家氣喘吁吁地爬樓——熟知古代宮廷禮節的人都知道:皇帝與貴客「散步」或者私聊的時候,起居注官和侍衛們是只能帶耳朵而不能代嘴的,皇帝不下令,也沒人敢扶他們。在有皇帝的時代,扶錯老頭的後果更嚴重。

爬到樓上,朱元璋看著比自己喘得厲害的宋濂笑了:「先生真的老了!」當時是洪武十二年,那一年宋濂七十歲,朱元璋五十二歲,所以半老頭子朱元璋是可以親切調侃取笑真老頭子宋濂年老的。笑過之後朱元璋忽然想起一個問題:「我明年過生日的時候,宋先生還能來參加嗎?」宋濂當時的反應是「稽首謝」。在很多人看來,這個「謝」指的是宋濂十分感激地接受了邀請,但是結合王文恪公的前後文,這個「謝」字應該是「辭謝」的意思,也就是說,當時宋濂已經明確表示:「我這麼老了,明年肯定不能來了!」

第二年也就是洪武十三年,眼看就要到九月十八日朱元璋的生日了(朱元璋的生日是1328年10月21日,但當年沒有公曆,一般稱為壬戌月丁丑日,即農曆九月十八),朱元璋每天開始碎碎念:「宋先生其來乎?」也就是說:「宋先生咋還沒來呢?」

這時候我們該搬出《王文恪公筆記》的原文了:「蓋忘前語也。」朱元璋忘記的「前語」,當然是宋濂「稽首謝」,也就是宋濂已經說過不來了。如果去年宋濂是致謝並表示一定道賀,那麼就不是朱元璋「忘前語」而是記性好了。

朱元璋忘了,所以整天磨叨宋濂咋還不來,最後甚至急得直轉圈:「別是江上刮大風,宋先生出什麼事兒了吧?」於是就派人到江口查看,使者到江口左等右等,江面無風,宋濂無蹤。

朱元璋更著急了:「宋先生別是病倒了吧(其有疾乎)?」又派使者去宋濂家裡探視,結果很不幸,宋濂正高高興興地跟鄉親朋友們飲酒作詩呢。那使者也混蛋,絲毫沒有替宋老先生遮掩,一五一十地彙報給了朱元璋,朱元璋勃然大怒,這才下令將宋濂抓起來要處死。

現在讀者諸君想必已經明白了,宋濂在家裡飲酒吟詩,一點錯都沒有:我去年已經說今年就不去蹭飯了,如果去了會被皇上嘲笑貪吃。而朱元璋之所以能跟宋濂成為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就是因為宋濂這個人淡泊名利從容謙退,對榮華富貴一點興趣都沒有(劉伯溫好像差點)。但是誤會就出在朱元璋記性不好上(蓋忘前語也),或者他一位去年宋濂就是客氣客氣,只要健康情況允許,今年一定會來的。

讀者諸君都知道,朱元璋這個人幾乎是沒有朋友的,徐達湯和等人對自己太過恭謹,劉伯溫李善長心眼兒太多,難得有這麼一個不卑不亢無欲無求的宋濂,所以老朱先生格外珍惜這段友情——但是朱先生就沒想過:你都是皇帝了,誰還敢真跟你做朋友?

於是朱元璋很生氣,後果很嚴重,宋濂的孫子宋慎「坐胡惟庸黨」,與宋璲一起被殺,宋濂被「安置茂州」。其實「胡惟庸案」就是個筐,惹惱了朱元璋或者得罪過辦案大臣的人,都可以裝進這個筐里,是不是「莫須有」,大家都心知肚明——以胡惟庸的為人,上哪拉那麼多同謀去?謀反是個秘密活兒,哪裡會有那麼多知情人?

馬皇后與太子朱標怎麼營救宋濂,且放在一邊不提,咱們還是來說被「安置宿州」的宋濂。這「安置」二字,跟流放是有本質區別的,並不需要受到地方官員的監管,而且有馬皇后和太子朱標的面子在那兒放著,也沒人敢找宋濂的麻煩。所以宋濂可以到處閑逛,結果這一逛又逛出事兒來了。

宋濂有一天來到一座寺院,遇到了一個老衲(過去老衲還不完全是自稱),宋濂就跟他發牢騷:「我看你們的典籍上說了,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我反思自己這一生所作所為,可以說是問心無愧,為什麼卻落得如此下場?」那老衲只問了一句話:「你在朝廷當過官吧?」宋濂回答:「編修。」然後老衲默然,宋濂自經。

「先生於勝國嘗為官乎?」「編修。」「僧默然。」「遂自經。」這短短四句記載,似乎蘊含著一些令人細思極恐的禪機:難道編修史書實錄,比殺人放火罪孽還大?這個問題留給對這方面有研究的讀者去參詳,筆者略有所悟但是又說不清(不敢說)。

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如果王文恪公記載屬實,那麼朱元璋要殺宋濂純屬一場誤會,宋濂本無過錯,朱元璋太重友情,但是兩個人的身份地位,卻不允許他們兩個成為真正的個朋友。交朋友也講究門當戶對,筆者之論,讀者諸君以為然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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