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中悍刀行》：最是風流曹長卿，一襲青衣甲「春秋」

《雪中悍刀行》：最是風流曹長卿，一襲青衣甲「春秋」 | 文 三隻眼文齋

《雪中悍刀行》最風流的人物要算曹長卿，最悲情的人物要算曹長卿，最忠心耿耿、剛直不屈的也要算曹長卿。

太安城外，曹青衣一人攻城；一人一局碎龍椅。

作為國師李密的親傳弟子、大楚棋待詔，曹官子在棋盤收官無敵；春秋武道天象境界獨佔八分風流，一襲青衣獨步天下，可與鄧太阿、李當心比肩。兵法方面，大楚雙璧之一的謝西陲是其得意弟子，他本人更是被視為大楚的最後一根定海神針。春秋大楚復國，曹官子一人足矣！

曹官子的風流寫意使他幾近完人。然而，再完美的人也有人間求不得，「人生不得行胸臆，縱活百歲亦為夭」。

同為春秋武道宗師，最是瀟洒鄧太阿，一人一劍一毛驢，帶上一徒弟就能走遍天下，隨手摘桃花；最是自在李當心，有笨南北有女兒，身旁還有一個秀色可「參」的她；最是無奈曹青衣，一生活在飄渺而無法言說的愛戀里。

老天從不給人圓滿，春秋色甲，卻是主君的愛妻。那一雙不合禮制的繡花鞋，晃呀晃，晃在他的眼睛裡，晃得他的心如一件撕裂的麻衣，卻只敢偷偷抬眼，發乎情而止乎禮，在無人處心底里空聞一聲嘆息。

一身才學冠絕春秋翰林的曹青衣，卻最終甘於寂寂無名。但得每日瞥見裙幅從眼角飄過，也是天大的心安。

離陽二十年間，為了復國奔走東西，找到公主、拉攏舊楚孤臣……三過太安城，風流瀟洒如曹官子，卻無奈取不得君王項上頭顱，以償心底之恨。

白衣僧人的肺腑之言猶在耳邊：「聖賢只說力挽狂瀾於即倒，可狂瀾已過，大局已定，你又能做什麼？」

青衣直起身，怔怔無語，一臉凄涼。

或許，想起恩師曾說過的一句話，在儒聖境界由王道轉為霸道的時候，曹官子已經做好了自毀官子局的準備。復國的重擔本就不應由公主殿下背負，我的執念早是明日黃花。

只穿素衣不好絲竹的西楚舊臣，跪天地君親師，跪亡國公主，如今除去萬古長存的天地，還有誰值得曹官子去跪上一跪？

隨著曹官子拈子落棋盤，太安城一陣轟然巨震。落子如飛，太安城搖搖欲墜。

天地光影間，那雙繡花鞋彷彿輕輕踏來，大楚儒聖曹長卿，他終於說出一句話，一句他整整二十年不曾說出口的話：「這個天下說是你害大楚亡國，我曹長卿！不答應！」

拼得不回頭，捨去聖人身，他，青衣風流曹官子要為心中那個神聖的俏影正名！一句說完，他拈子高高舉起手臂，然後重重落下一子！雲霄翻滾，齊齊下落；中原天空，低垂百丈。

那襲青衣似乎不敢見對面的「下棋人」，低頭望向棋盤，「我曹長卿之風流，為你所見，方是風流。」一句呢喃，刺心剜骨。在她離去二十年以後，他終於敢說出這句話來了。可惜，沒有人聽了。

轉頭望向南方，曹官子柔聲道：「你生死都在這樣的大楚，我也在，一直都在。」

曹長卿輕聲道：「春秋之中，風雨飄搖，有人抱頭痛哭，有人檐下躲雨，有人借傘披蓑，唯我大楚絕不避雨，寧在雨中高歌死，不去寄人籬下活。」

落完最後一子，風流曹官子微笑著伸出手去，任自己神魂俱滅，彷彿要抓住些什麼，抓住了那一晃一晃的繡花鞋。但願徐鳳年能照顧好公主，因為「我只得相信你了！」

一杯綠蟻，敬青衣官子曹長卿！

一曲《雪中悍刀行》，無關刀劍只關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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