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絕闊少求婚她消失,這次她主動送上門,他可不會放她走了(下)
拒絕闊少求婚後她消失,可這次是她主動送上門,他可不會放她走了(上)
「秦晉之好」這四個字如烈火一般灼傷了她的眼.她想解釋,卻聽杜秦時不咸不淡道:「這樣挺好。沉香,宋三少有權有勢,什麼都好。」
她不曾想過他連爭取一下都沒有,畢竟這麼多年風裡來雨里去,她以為他和她一樣,他們之間沒有點破,彼此卻應該心知肚明。
她不肯信,連聲音都帶些顫抖:「秦時,若是宋子禾欺你壓你,你儘管告訴我,我是絕對不會嫁給他的。」
他卻避開了這個問題:「明日我收拾一下細軟,準備離開上海。」
他甚至沒有詢問她一下,就這樣匆匆離開了一堂春。
她拼著力氣坐到了妝台前,鏡中女子容顏蒼白。她忍不住伸手去觸摸,卻只碰到冰涼的鏡子。
這鏡中月水中花,終究是一場空。
她出神了許久,直到肩膀上搭上一隻手,掌心溫熱,她才一下子如夢初醒。
她滿臉希冀地回頭,卻是宋子禾。
他語氣溫柔:「我按你說的,將他放了。」
她指著被丟在一旁的報紙,笑而不語。
他坦然而直白地笑著道:「你也從商,知道利益買賣。我不做虧本的事,你沒有如約畫出《清明上河圖》,我照樣放了他。讓你成為我宋子禾的女人,你虧過幾分?」
這一字一句,說得句句在理。她趙沉香早就不是趙四小姐,沒有一個拼著命保護她的父親了。
她嘴角還留著一絲笑,眼淚卻止不住地落了下來。
他不想她是這樣的反應,一下子就慌了:「那你說,怎麼樣才可以讓你點頭?」
這已是他能做出最大的讓步。
她望著他:「第一,明天我要親自送秦時走;第二,若是一個月後你栽的樹結了沉香,我就嫁給你。」
他竟也沒有猶豫,點了點頭。
他不知道.窗外的沉香木她早已看過了,水土不服,這沉香怕是怎麼也結不了。
6
次日火車站,人來人往。
杜秦時提著一個皮箱,站在趙沉香的對面。
到分別時刻,她有千言萬語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她就這樣迫切地看著他,希望他能說一句「跟我走」。
只要他肯說一句,那麼此後即便天高路遠,山窮水盡,她都情願跟著他一起。
可是半晌,他只說了一聲:「保重。」
他還未轉身,卻聽到了「砰」的一聲槍響。電光石火間他把攬過了趙沉香,護在懷裡
她只聽他悶哼一聲,胸口就染上一片紅暈。
她用手按著他的傷口,止不住地哆嗦,那聲槍響彷彿也開在了她心上。
他費力睜著眼,小聲地說著:「小心…宋子禾…」
她握著他的手,顫著聲音說著她知道啊。她知道,所以刻意送他一程,只是她真的沒有想過,他居然還會動手。
便如他之前所說的,趙沉香,你太看得起自己了。
她不知自己怎麼將杜秦時送到沉香館子,只是請來了醫生,守在門外,看著胡蝶她才淚如雨下。
好在杜秦時命大,醫生說取了子彈休息個把月就能痊癒。她這才如釋重負,可又擔心宋子禾會找上門來。
這沉香館子花了她太多心血,本是安身立命之處,她捨不得放棄。可如果不離開,那杜秦時怎麼辦?
她趴在床頭,細細地看著杜秦時。他一如她初見的模樣,清冷桀驁,從不多言。
可自他將她攬入懷中那刻,她就明白了他的心意。只是,她該如何擺脫宋子禾?
她將這些苦惱一一說給胡蝶聽,這身邊人,也獨獨剩下她才值得自己信賴。
「我有個辦法,但是不知道四小姐願不願意試試。」胡蝶看了她一眼,得到了許可才繼續道,「四小姐自幼喜歡沉香,應該知道沉香既可安神也可入葯,但是誤食過量,是有毒性的。」
她不再說下去,趙沉香卻瞭然於心。
按照胡蝶的主意,她又重回了一堂春。而回去的路上,她直在想.雖說杜秦時並無結仇,能害他的除了宋子禾並無他人。
可她到底也沒有確切的證據,而他待她,雖不真心實意,卻也有幾分真心。
真讓她下毒,她下不去手。
她這樣想著,來到正廳時,突然瞥見桌案上放了一份電報。許是宋子禾疏忽大意,竟忘記將它帶回去。
她疾步走了過去,拿起來一看,心才慢慢沉了下去。電報上寫得清清楚楚:杜秦時系姚軍間諜,儘快處置。
這間諜一事,本就是誤會,而他竟還是不肯放過杜秦時。
電報日期已微微有些模糊,她突然莫名有些失望。
明明就是他,可她卻在潛意識裡希望不是他。
她小心地將電報收好,放入抽屜。
才剛合上抽屜,她便聽到廊上腳步聲響起,一抬頭,果然是宋子禾。
她回來了他似乎很高興,眸子里顯而易見的溫柔卻莫名讓趙沉香生厭。
「我以為你不會回來。」
我不回來,你難道就不會對杜秦時動手?」她諷刺道。
她並未提起火車站杜秦時遇刺一事,生怕會引得他的戒心。
他一愣,隨即答道:「不會。」
他面色似有倦怠,趙沉香仔細看去,他袖口微微捲起,一道紅色的鞭痕卻怎麼也收不住。
他似是覺察到了她的目光,將袖子放了下來,眼裡仍是滿滿笑意:「沉香,你會回來,我很開心。」
後來她才聽下人說,他因為私自放走了杜秦時,挨了宋督軍的一頓鞭子。
這些天她都不敢去看杜秦時,也不敢讓人知會胡蝶,生怕會給他們帶來無妄之災。而宋子禾也一直在一堂春,平時倒也不同她說話,只是每天圍著那兩株沉香木轉悠。施肥澆水,甚至找來了專門的園丁師傅探究。
有次她倚在窗前,看著沉香木下的他,神采奕奕。
那天被他隨手一丟的月白袍子,他找人收拾乾淨,又讓裁縫裁了好幾套,每天都換,卻每天都是同一件衣服。
他這樣喜歡她.讓她心裡的主意,遲遲未定。
那日得了空,宋子禾說要同她一起吃晚飯。
他讓人將桌子擺在了露天花台上,就著月光沖著她笑臉盈盈。
趙沉香也微微一笑,他甚是喜悅:「沉香,好久沒見你笑了。」
她心裡莫名泛起了波瀾,而他目光灼灼地瞧著她道:「願年年此夜,人月雙清。」
她一顫.背過手去,那藏在指甲縫裡的沉香屑,悉數撒在了露台上。
趙沉香,你終究是狠不下心。
7
之後姚宋兩軍交戰,雖然宋軍一直處於上風,但前線吃緊,她再也沒有和他同桌吃飯的機會。
只是那日,胡蝶卻匆忙來找她,她以為她是來問沉香的事,就微紅了臉:「我還是沒有…」
她卻急急打斷了她的話,說是姚軍派人攪了沉香館子,抓了杜秦時。
「許是那天你送杜先生,被人看見了你們關係不一般。現在你又是三少心尖上的人,他們要三少明日單獨去郊區一趟,這可怎麼辦?「胡蝶的聲音裡帶著哭腔。
趙沉香腦子驀地成了一片空白,宋子禾怎麼可能為了他,只身前往成為瓮中之鱉。
她無措地不知將手往那裡放,卻突然聽到背後熟悉的聲音響起:「我去。」
是宋子禾,他約莫剛從前線下來,連軍裝都沒有換。只是不知道他站在那裡聽了多久,他眼裡,卻籠看她捉摸不透的溫柔。
她詫異道:「為什麼?」
他指了指窗外的沉香:「一月期限將至,我等不到了。如若這次我把他帶回來了,你就此忘了他,怎麼樣?」
他滿心期許地看著她,她卻轉了話題:「你去了還能和他一起平安回來?」
他眉眼裡添了幾許戲謔:「為了你,我一定能回來。」
她並沒有拒絕,他就權當她默認了,嘴角的笑意也越發燦爛。
第二日,她醒來時,桌案上就只擱著一張條子:我在沉香木下埋了一封信,等我回來我們一起看。
她笑他這樣幼稚,卻莫名覺察到了心裡湧上的幾分暖意。這些,杜秦時從未給過她。
她始終有些不安,便想著回沉香館子找胡蝶說說話。沒料剛到門口,就看著一群宋軍的士兵押著胡蝶出來了。
她一愣:「你們這是做什麼?」
那領頭的認識她,恭敬地拿出了幾封信,上面都是和姚軍傳遞消息的密報。
「宋督軍讓少將軍去查,少將軍一直不肯。這不,讓我們暗地裡埋下了好幾個眼線,才抓到證據。」
如同晴天霹靂一般,趙沉香看著胡蝶,卻見她像是陌生人一般,並不搭理自己。
那杜秦時呢?她突然想起他,臉上一片慘白。
她抓住胡蝶的手:「那杜秦時他…」
胡蝶冷冷一笑:我和他的父母都是被宋軍所害,因為趙家和宋軍關係頗好,才進了趙府。惡薪嘗膽十年,你以為我們是心甘情願待在你身邊的嗎?」
「你不是,他一定是…」趙沉香像被抽盡了全身力氣,「不然他不會保護我…」
而胡蝶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如果不這樣,你怎麼會以為是宋子禾動的手?我們自己派的人,不然你以為子彈能那麼不偏不倚,沒要了他的命?只是你自己不夠狠,那我們只有另想別招。」
她聲音裡帶了些輕蔑,如同成千上萬的細針,細細綿綿的扎在趙沉香心上。
他對她的信任,卻化成了一把刀,插在了他的背後。
她安慰自己,宋子禾那麼聰明,一定能有所察覺。她篤定的響著,他一定會回來的。
然而,她終究還是沒能見到他。
因為她沒有跨出去一步,就聽到了從郊區那邊傳來的「隆」一聲巨響,震得連地面都晃了幾下。
遠處火光衝天,不斷有人往這邊跑著.而她,卻只是木木地往前走。
直到看到紅艷艷的一團火,似乎蔓延到了天際,她才停下腳步。
她知道,他再也不會回來了。
她不知自己怎麼跌跌撞撞回到一堂春,只白了臉來到那兩棵沉香樹下。
她徒手急急翻了一下,便看到裡層露出信箋的一角。
信上他的筆跡乾淨利落:
沉香,第一次見你,實是在蘇州。
那日父親邀請你來,談了婚事,我就站在門外。你清甜的嗓音擲地有聲,你拒絕了我,眉眼裡的不屑我至今記得。
說實話我在上海什麼樣的女子沒有見過,可敢拒絕我的,也只有你。
所以,我明知你接近我的目的,卻也暗自允許。你陪我的那段日子仿若一場戲,我明知是深淵卻不經意間入了戲。
甚至開始嫉妒,你待杜秦時那樣好。
父親的命令我願意為你違背,我不對杜秦時下手,只希望你能明白,我為你,拱手整個天下也無妨。
多希望,等我歸來,窗外沉香,已能亭亭如蓋。
她說,待樹上結了沉香,就嫁給他。他竟是這般認真,將她的一字一句記得這樣牢。
可良人未歸,為她守著沉香的人,已經不在。
真傻啊。她哽咽了一聲,竟連哭都哭不出來。
恍惚中好像又看到了他,著一身月白長袍,嘴角噙著風流笑意,在她耳畔道:願年年此夜,人月雙清。(作品名:《沉香十里》,作者:美山零。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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