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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越:玩轉IC設計、製造、投資 拼出人生「芯」高度

【芯人物】劉越,碩士,高級工程師。現任中國半導體行業協會理事、中國半導體行業協會集成電路設計分會副秘書長、北京半導體行業協會監事長。就讀於北京工業大學半導體物理系,從北京半導體器件三廠起步,歷任北大青鳥集團副總裁、北大青鳥環宇科技執行董事及副總裁、中芯國際副總裁。2011年以後轉型投資,在風險投資公司華登國際任副總裁,2014年參與創立了華創投資,現任元禾華創(蘇州)投資管理有限公司執行合伙人。

作者|艾檬 校對|范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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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天下之至柔,馳騁天下之至堅。」這話在看似柔弱實則堅韌的劉越身上,得到了最恰當的詮釋。誤打誤撞進入IC業以來,從北京半導體器件三廠工程師到北大微電子所高級工程師,從北大青鳥副總到青鳥環宇執行董事,再成為中芯國際創始人之一,人生上半場拼出了新高度;之後成功轉向IC投資,成為華登國際副總,再到創建華創投資,成為管理合伙人,人生下半場拓寬了新深度。

如果說,這一番履歷看似光鮮,但其實她一直自稱在內心與表象間糾結、在理想與現實間掙扎、在家庭與事業平衡中跌跌撞撞走來,而無數的百轉千回,最終成就現在功成名就亦淡泊寧靜的她。

峰迴路轉 從上市企業到參與創建中芯國際

太多人只能見證歷史,而劉越卻是幸運地創造歷史的一員。

劉越尤其記得在2007年的一天,她覺得此時自己在中芯國際的使命已經完成了,但她向張汝京提出辭呈,張汝京卻讓她堅持下去,這一待又是3年。是什麼機緣讓劉越親身經歷和見證了大陸代工(晶元製造)老大——中芯國際的崛起呢?

當時間回到1999年,此時的劉越自1991年因緣進入北大微電子所幾年之後,恰逢校辦企業如火如荼,在北京大學微電子學研究院院長、中國科學院院士王陽元帶領下,劉越在1998年正式踏上了校辦企業之路——北大宇環微電子系統工程公司,接任總經理。通過承接首鋼等企業以及溫州等地方IC設計項目,開始認知國內市場,也體會到其中的不易。

雖然經過908、909工程的發展,國內已經具有華虹NEC、首鋼NEC等集晶元設計、製造於一體的IDM廠家,但在代工層面與國際巨頭相比仍差距甚遠。而且國內IC業除體制、人才、資金等等諸多方面挑戰之外,歐美在當時對中國一直封鎖亦是難以逾越的關卡。

在這一背景下,北大宇環結合北大青鳥信息安全技術,開發具有自主知識產權的信息安全IC,然而國內製程工藝落後,導致晶元面積大、速度慢,而找其他代工廠基本是「不平等條約」。恰逢1999年香港創業板推出,北大環宇的IC業務和北大青鳥的信息安全業務成功整合在一起成立了北大青鳥環宇,在一系列運作之後成為大陸首家在香港創業板掛牌上市的公司。當初北大微電子所的投資在上市後等值840萬股,累積了資本的實力。1999年底,一生致力於發展我國集成電路產業的王陽元院士以戰略家的眼光開始構想建立我國集成電路Foundry,成為中芯國際的雛形。

北大青鳥環宇作為當時大陸的唯一發起者,聯合了中芯國際創始人張汝京等人,發起並創立了中芯國際(SMIC)。

作為北大青鳥環宇執行董事的劉越,亦成為中芯國際的創始人,在她的講述中揭開了中芯國際歷史的風雲際會,也讓人深切體會到國內代工業龍頭起步與發展的艱辛。

共同的目標使得張汝京與王陽元院士相見,探討在中國建立一個國際化的Foundry 的藍圖。

一個多小時的首次會面,就達成以8英寸起步、在國內建立Foundry的共識。會後一行人直接到上海,與相關領導人洽談。隨後又分別考察了香港、深圳等地,最終中芯國際落地上海。

雙方「落槌」之後,在上海市徐匡迪市長等領導的鼎力支持下,終於2001年秋可行性報告通過了國家發改委的審批,而這時資金成為「攔路虎」。其間的一波三折、起死回生,劉越至今回想起來還感慨萬千。

當時計劃籌資14.8億美元,8億美元自籌,6.8億美元貸款。2000年在所有股東資金尚未到位時,北大青鳥集團先行墊資5000萬元,使中芯國際第一座晶元廠得以在上海破土動工,為中芯國際首座晶元廠的順利投產搶佔了天時,贏得了迅速發展的寶貴時機。沒曾想,前幾大股東有些因為來自上層壓力,最後不得不撤資。而中芯國際項目從2000年啟動到2001年秋天,劉越就一直和張汝京一起,紮根在上海,當時一期廠房已蓋到地面了,資金不到位就難以為繼,壓力巨大。到了2001年夏末初秋,帳上已然沒錢了眼看就要斷糧。最後所有董事聯名寫信懇請見上海市長,力陳項目的緊迫性。幸運的是當時上海徐市長就表態說中芯國際是重點項目,一定要大力支持,因而上海實業決定作為第一大股東投資1億多美元「救火」,高盛等投資機構也都馬上跟投,很快就募集了10億美元。

劉越的全部精力也基本投入到了中芯國際的融資、貸款等一系列事務中,在向銀行貸款時只能現學如何抵押、如何作價,而且那時銀行對這一項目存在種種質疑,劉越只能多方斡旋提供有力的材料與資質。而且劉越還提到,當時王院士的戰略是引入國際化管理機制,因而中芯國際的註冊地設立在了開曼,並建立了股權制度,頂層設計高瞻遠矚。而北大青鳥環宇面臨的障礙是國內資本如何拆借投到海外,經歷了無數波折,但由此也開創了一個難以複製的先河。而親身參與並主導的劉越,學會了敬畏,得到了歷練,收穫了成長。

有驚無險之後,中芯國際終於實現了超募,10億美元貸4.8億美元「到位」了。中芯國際自此開啟了大陸代工龍頭的傳奇征程。

然而沒過多久,又一個挑戰接踵而至,讓劉越從中芯國際的創始投資人轉身成為團隊一員。

波譎雲詭 中芯國際北京項目

在多方助力下,中芯國際上海項目如願走上正軌。劉越2001年底如期回到北大青鳥環宇,還沒怎麼緩口氣,中芯國際的董事長王陽元院士和張汝京又再計劃12英寸生產線,而當時董事會都不支持,但張汝京認準的事一定要干,覺得時間不等人,因而力邀劉越,劉越被這種豪情感動,從青鳥環宇辭職出來正式加盟了中芯國際,全力以赴投資北京項目。

劉越笑言,到了中芯國際收入攔腰砍一半,但她還是義無反顧地來了。

好似她的命運早就悄然埋下了伏筆,並在未來的日子裡,引領發生翻天覆地的轉變。

上了中芯國際這一大船之後,北京項目成為劉越的第一大實施的「航行路線」,能否順利到達彼岸?

在上海三座廠順利投產後,王陽元院士已開始打算在北京繼續建廠。當時,可以說危機四伏,董事會裡沒有一個人同意。當時的國際市場處在回暖期,是出產品回收資金的好時候,按照「低潮蓋廠,高潮生產」的慣例,一般人的看法都是不宜投資辦廠。但王院士和張汝京以戰略家的眼光,審時度勢,高瞻遠矚,一直認為搶佔市場先機比什麼都重要。於是,中芯國際北京項目在啟步之時只好打擦邊球,取名為中芯環球。而首當其衝是可行性審查,張汝京看清代工趨勢是12英寸,但當時歐美對設備基本禁運,如果按12英寸申請很難獲批。於是王院士想出一個8 12的方案,提出來建設8英寸生產廠 12英寸引導線,這樣才「涉險」獲批,沒有影響進度。

劉越還清楚地記得在2002年9月啟動到2003年SARS爆發,當北京像一座空城時,廠房建設卻一天都沒停。她還記得一些對中芯項目非常關心的政府領導還特地跑到工地視察說:「你們怎麼還這麼拚命?!」劉越當時的回答是:「開弓沒有回頭箭,十幾億美元的投入一旦啟動,就沒有回頭的路。

這看起來像一往無前、不計後果的賭注,但堅持到SARS結束後,投資亦回暖,股東也願意投了,可行性報告也批下來了,劉越笑言以前的「私生子」變成光明正大的老二了。

但在大海中航行難免觸礁,當時的一個「雷」引發了後來接二連三的海嘯。「北京項目立項是做存儲代工,因為2002年中國大陸擬做的12英寸設備和技術都是禁運的,為此與英飛凌簽訂了一個DRAM協議,而2007年下半年DRAM價格暴跌,堅持走代工路線的中芯國際出現巨大的資金缺口。最後,大唐電信參與進來成為中芯國際最大股東。」劉越提及這段往事。

而那時中芯國際不僅有內憂,還有外患,與台積電2003年、2006年的兩次專利官司打到最後,結果卻是一邊輸的判決結果。2010年5月劉越也隨之離開。談及這段風雲激蕩的往事,她也不無沉重地說,天時地利人和成就了中芯國際,再度復盤已然不可能了,國內外環境變化太多了。中芯國際的創業太難了,幸虧王陽元院士和張汝京有著高瞻遠矚的戰略眼光、海一樣博大的胸懷和愚公移山的頑強精神,再加上各級政府的支持,這才一步一個腳印撐了過來。這沒有對與錯之分,創業與打江山一樣,而守業是要追求守成,本來就不太一樣,不應互相批評。創業吃的苦不是守業能吃的,守業者能做的不一定創業者能做,亦希望中芯國際越走越寬廣。

而命運的拐點再次來臨,劉越此時想另起爐灶,不想做「累極了」的半導體,想接觸一些有不一樣商業模式的行業,而在進入上海泰景之後沒多久,她重新選定了華登國際,轉型做起了半導體投資。劉越笑說,看來是真的離不開半導體了。

或許這一機緣從她上大學起就已註定。

與芯結緣 從工廠工程師到北大研究員

看起來命運給我們走過的每一天都寫好了序言,而我們的所作所為,都會引發命運新的一場醞釀。

1978年恢復高考的第二年,出身於書香門第、一直擔心要去插隊的劉越趕上了好時機,苦學之後高考分數十分理想。

而到底是北大還是北工大?這對別人十分篤定的答案對劉越來說卻十分糾結。她回憶說,進北大雖然名頭響亮但分配可能不在北京,於是劉越終選擇了百分百北京分配的北工大。那個時代楊振寧等是英雄,而北工大是工科院校,沒有純物理、數學,當時她就想學物理。恰逢她一個叔叔從日本考察回來介紹半導體很有發展前景,於是就歪打正著選擇了半導體物理。

沒曾想,很有主見的劉越一上學在拿到了5年的課程表後,傻眼了。她說:「這跟我想像的半導體物理是完全不一樣的課程安排,當時心裡就有一個想法:這個專業不能上了。」

這時也湊巧劉越入學體檢查出急性腎炎,當時跟家裡商量也準備休學,第二年再回來想著能換一個專業。沒想到,學校不幹了,又單獨給劉越體驗了4次,結果證明那是「誤診」。於是劉越只能硬著頭皮上。

現在回想起來,劉越也覺得是命中注定要跟半導體結緣。那時的北工大很多老師都是清華出來的,聰慧的劉越學習自然也很拔尖。大二時她就接觸到了EDA,就下決心以後要做EDA,因為覺得這是自己能做的、也能擅長的。而且畢業論文她也完成得十分出色,當時導師想讓她深造,但劉越還是選擇了另外一條工作道路。

當時北京市半導體器件三廠要建EDA室,這讓劉越心生嚮往,於是就斷然來到了北京市半導體器件三廠。結果一上班就被分到光刻車間倒班,讓「心高」的劉越心情很鬱悶。

但廠里領導的一席話「要做一個好的設計師,首先要做一個好的工藝師」讓劉越醍醐灌頂,從光刻車間起步,到蒸發、濺射,後又調到掩膜車間,不久之後又採用EDA學習版圖設計,很快就掌握了IC設計全流程,也因此劉越被破格提拔為工程師。

機會就是青睞有準備的人。劉越憑藉這些新學的「本領」,不久之後到北京器件三廠分立出來的凱德CAD公司做我國EDA二級系統實用化(三級系統後被稱為熊貓系統),並與復旦、清華、浙大等科研院所分工合作,劉越也被「百里挑一」抽調過來負責EDA設計,還因此獲得北京科學技術進步二等獎。

在這一峰迴路轉的過程中,劉越開始明了,無論什麼行業,只要堅持下來就有機會。聰明人挑機會,不斷在跳,但跳著跳著就有可能找不北了;而踏實的人一直在干,等到機會來臨就會受到垂青。

時值青春年華的劉越此時也戀愛成家。在孩子出生後,面臨一個棘手的問題是女兒上幼兒園的問題,即使作為北京人在當時也會因為戶口所在地與居住地不同而無法就近入園。劉越回憶說,先生一邊忙著創業一邊還要每天花近2小時時間接送女兒上下幼兒園,加上住房條件的困難,她也很焦慮,不得不思變。

「孩子和家庭對一個女人來說,雖不是全部,但至少是人生的一半。保住這一半,人生至少『不輸』了。」劉越想到父親說過的這句話,覺得自己是時候要為家庭做出一些犧牲了。

而機會很快就在1991年來了,恰逢北大很多學子出國或去外企,北大微電子所承擔了國家很多攻關項目,十分缺人,便決定從社會招人,劉越因一直踏實在行業,也與院校合作過,表現亦很優異,同時也為了女兒上幼兒園的原因,劉越因此來到了北大微電子所。

劉越也坦言,那時進北大可謂千載難逢,只有在那個年代那個特殊時間才有機會。但來到這裡也意味著劉越將另外兩個選擇一個是高薪外企和一個是CEC(中國電子信息產業集團)都捨棄了。她回想時說,人生不可能走第二次,可能有些時候是情非得已,但能否調整好心態,每天都堅持把自己的工作做好做到極致,才能不負時光。

進入北大微電子所,並不意味著高枕無憂,和眾多博士、碩士在一起,讓本科的劉越備感壓力,畢竟在教研室要拿出成果才能證明實力。劉越也提到開發某一晶元時的較勁細節,說為了一個優化新演算法的ASIC,當時工藝只能做到將演算法切成兩個晶元,再合成為一個,她每天都加班加點優化版圖,最終得以「流片」。出色的表現,讓劉越也再次獲得殊榮,不僅提了高工,也得到了王陽元院士的器重。

於是乎,在校辦企業的浪潮中,劉越作為當時學校里少數具有企業背景的老師,並取得了優秀的科研成就,得以成為北大青鳥的副總,並借香港創業板之風成為北大青鳥環宇執行董事,開啟後來與中芯國際的不解之緣。

在時代的波瀾壯闊中,劉越在時間的長河中也在醞釀著自己的蝶變。

投資風采 從華登到華創

加入華登國際,不僅因為劉越在IC業艱苦、執著地做了這麼多年,從設計到代工全流程的資歷、經驗以及對國內市場的深刻了解,被這家業內享有盛名的投資公司看中,同時也是她再次放下身段潛心學習、探索下一段人生的起點。

而之後的劉越依然上演著順風順水的故事。隨著IC業「國之重器」發展日益受到重視,各路VC、民營資本、政府引導基金、產業資本也爭相湧入。2013年12月,發改委、工信部和北京市政府共同設立了北京市集成電路產業發展股權投資基金,基金總規模300億元,其中政府出資90億元,其餘引入社會資本。

而當時華創投資團隊散落在不同的基金投資公司,他們發現需要為這次中標的基金量身定做一家管理公司,才能完全符合政策要求。於是,北京清芯華創投資管理有限公司應運而生,劉越與一位老朋友合作,成為創始人之一,並於2014年成功中標北京集成電路設計與封測股權投資中心管理公司,負責20億元的設計與封測子基金投資管理。

劉越介紹,這一基金公司成功收購了美國豪威科技和ISSI公司,並投資了韋爾、盛美、國微科技等知名企業,可以說成效顯著,並在2018年啟動二期基金(簡稱元禾華創)。

對於半路「出家」做投資的劉越來說,經過這些年的投資實戰,也淬練了自己的投資「哲學」。

「當你看重了一個項目,在對項目有了深入的了解和評估後,除了給對方投入資金外,是否還能幫助到這個企業的其他方面,包括技術、人才以及產品多元化布局等等,亦是非常重要的。」劉越強調說。

劉越的理解是,作為一個IC後發展起來的國家,不僅需要更專註、更專業的投資機構,還需要對整個產業上有比較深刻理解的創新團隊,潛下心來,共同努力,國內IC業才能實實在在發展起來。

「做投資一方面要看產品是否足夠好、市場是否足夠大,但做投資越久,才發現其實越看重人,產品定位有偏差也有可能做成,但人走岔了就散了,真正能沉澱下來的還是人。」劉越道出了自己的投資之道,「中國半導體業從2000年開始都有機遇,只要方向不錯都有機會成功,但期間有多少人『樓塌了』。」

而如今的IC業正走入新的拐點,無論是技術的演進、AIoT與5G等的興起還是產業模式自上而下的變革。「IC從IDM開始分化,分化過一段時間後,設計、製造又開始向『類IDM』寡頭聚攏,表明單一產品無法支持高成長性。目前諸多互聯網巨頭投入晶元開發,產業鏈的商業模式將隨著變革深化和演變升級不可避免再次調整和分化。」劉越分析說,「在這一過程跟著大形勢走的會是贏家,而不是分析會走成什麼樣。我的角度是靜靜看市場演變,而不是去隨便預測,但不等於我不會去看它的變化,我們會遴選合適的人,這些人對市場變化最敏感,也有足夠應對能力,將可能帶著趟出來新的路徑。

劉越的兜兜轉轉,總跳不出IC這一「謎示」。雖然她直言骨子裡有一個聲音不該做晶元,但總有種神秘的力量拽著她,讓她在每個時光的縫隙中不斷見證不斷蛻變。

圖源|集微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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