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樂夜話：巴黎在燃燒嗎

觸樂夜話，每天胡侃和遊戲有關的屁事、鬼事、新鮮事。

不管怎麼說，育碧的免費還是刷了一撥好感（圖/小羅）

這幾天，法國巴黎聖母院的火災毫無疑問是個熱點新聞。不過在我寫夜話的時候，火災已經被撲滅，微博和朋友圈的熱度也跟著降了下來。

不同的人從這場火災里感受到的東西也不一樣。信仰虔誠的人體會苦難與哀痛，外人或許難以理解；歷史愛好者痛惜文化遺產的損毀，幸好損失控制在了最小；文學愛好者想到了雨果和他的作品，不僅限於《巴黎聖母院》；偽文學愛好者感慨「卡西莫多失去了他的×××」，但實際上鐘樓沒什麼事，卡西莫多可能更想燒它；還有一些人聯想起了八國聯軍和圓明園，「銘記歷史，忘記仇恨」也許是對這種聯想最精準的註腳。

至於遊戲玩家，第一反應差不多都是《刺客信條：大革命》。

我不算「刺客信條」的核心粉絲，1代、2代給我的印象的確深刻，但到了《大革命》，除了預告片做得不錯之外，真沒什麼特別吸引我的地方。我問一個「刺客信條」死忠粉，如果要給人推薦這個系列，《大革命》會排在什麼位置。她回答我：「倒數吧。」

《大革命》確實不算一個「頂尖」遊戲，然而當它的影響蔓延到遊戲領域之外，就是一個完全不同的故事了。

最近有不少新聞里說，「《刺客信條：大革命》或可幫助巴黎聖母院重建」，實際上……應該只是個美好的願望

我上一份工作是在出版社做責任編輯，所在的編輯室主要負責建築題材。起初我對建築一竅不通，只能一邊工作一邊學，由於出的是普及類的書，所以惡補一通也還管用。現在當然也不能說自己很懂，不過提到一些基礎知識，從斗拱、開間、歇山頂、《營造法式》，到柱式、飛扶壁、包豪斯、流水別墅，至少在看營銷號文章的時候，能判斷出作者是真的在科普，還是純粹蒙人。

出書免不了要宣傳。很長一段時間裡，我和我的前同事們不斷地研究「建築知識到底要怎麼普及」（以及我們的書怎樣能多賣一點兒）的問題。某一次選題會上，我給他們講了「刺客信條」與建築的故事，包括《大革命》的巴黎聖母院，以及遊戲2代里以聖母百花大教堂為代表的一系列義大利古建。結果就是，雖然他們壓根不了解Ezio是誰，信仰之躍是什麼，但也對這樣的模式表達了讚賞和羨慕——遊戲比書更直觀，更容易沉浸，對於很多人（特別是年輕人）來說，大老遠和無數遊客擠在一起參觀古迹，或許真還不如坐在家裡打開電腦，從巴黎聖母院往下跳更高興。

遊戲中的聖母百花大教堂，同樣很美

有一件事我沒有告訴他們：在遊戲玩家群體里，育碧這種「用心做古迹，用腳做遊戲」的做法也是褒貶不一。如果一個玩家面對《刺客信條2》里的義大利大教堂時感受到的是震撼，並且愛上這種體驗的話，到了《大革命》他也很難不罵街——比起巴黎聖母院的精緻，遊戲裡層出不窮的Bug實在讓人難以忍受。而那些吐槽育碧技能點點錯方向的玩家們，大概也想不到如今想要「身臨其境」觀察巴黎聖母院，最方便的途徑就只剩《大革命》了。

雖然不太厚道，但假如你用「刺客信條」和「Bug」做關鍵詞，可以搜到很多妙趣橫生的視頻

巴黎聖母院火災之後，我希望社交媒體上能夠討論一些中國古建築的話題。事實上，也確實有人提到了應縣木塔。它建於遼代，算起來比巴黎聖母院還要早一些。但能提到的還有更多，比如建於唐代的山西五台山佛光寺大殿（比巴黎聖母院早306年），或者再早一些的南禪寺大殿（比巴黎聖母院早381年）。如果借著這個話題，能讓古建築和古建築保護被更多人關注，自然是一件好事。

梁思成先生手稿中的山西五台山佛光寺大殿

但這些或許還不夠。育碧當然不是因為預料到有一天巴黎聖母院會發生火災，才在《大革命》里原樣造出一個的。某種意義上說，一座與現實中十分相似的巴黎聖母院可能是一個賣點，但目的也是希望給玩家更多的真實感——我不敢說是「更好的遊戲體驗」，畢竟Bug的確不少——這種「無心」之舉，客觀上造成了一座古建築、一個文化遺產的普及、推廣和保留，也是事實。而另一個事實是，國內武俠、仙俠題材的遊戲數不勝數，但能把建築做對的，幾乎沒有。

我並不是說要國內遊戲公司硬把應縣木塔、佛光寺大殿做進遊戲里——測繪也是個很麻煩、很有技術含量的工作，專業人士都要花掉許多時間和精力，遊戲公司就更難做到。我想說的是，如今我們越來越多地談到遊戲與生活的關係，它對我們產生的影響，以及它能帶來多少積極的意義，從這個角度說，《大革命》可以成為一個很好的例子，不是寫文章的例子，而是行動的例子。

昨天銷量上漲，今天就免費了，據稱育碧還捐出50萬歐元用於巴黎聖母院的重建

很多東西在剛出現時未必會有立竿見影的效果，但它們就在那裡，一點一點地累積起來，並且逐漸改變人們的認知。它們不比課金、流水、留存率、出海更重要，但起碼是同樣重要。它至少能讓我們在與不了解遊戲的人對話時，提出更多的亮點；以及與對遊戲抱持惡意的人對話時，能在加強「防沉迷」系統之外，再說些別的。

和真正的粉絲相比，我很難標榜自己對「櫻花大戰」這個系列有多深的感情。我當然認為它是一個很好的系列，給我帶來過很多樂趣，但我畢竟無法隨時隨地寫出3000字的懷舊小論文（真正的粉絲就一定能做到，換成「生化」「怪獵」「機戰」「魔獸」一類，我也能做到）——不過，在看到巴黎聖母院火災新聞之後，腦海里第一個浮現出的短語就是《櫻花大戰3》的副標題，這讓我突然意識到，這個系列給我留下的印象，可能比想像中的要深一些。

然而我對「櫻花大戰」系列的印象，大概也只剩下與「感情」與「選擇」相關的部分了。遊戲里，女性角色們長相性格都不相同，卻又個個惹人愛，遊戲機制又讓你沒法像別的遊戲那樣左右逢源，如何選擇就成了一個很頭疼的問題。

雖然北大路五月很棒，但我還是選井上17歲

這種「感情」與「選擇」的矛盾甚至還延伸到了遊戲外。看過前段時間新「櫻戰」預告片的玩家，尤其是系列老粉絲，心裡或多或少會有點兒意難平的味道。

從感情角度說，人人都知道藤島康介是個板上釘釘的渣男，久保帶人的畫功也不能說難看，但從更深一點兒的感情角度說，「廣井王子+藤島康介+田中公平」已經成了玩家心目中「櫻戰」系列劇情、畫風、音樂的標配，如今雖然田中公平尚在，然而沒了廣井王子，再少了藤島康介，看上去就是怪模怪樣的。

也有人說是久保帶人的畫風不適合遊戲的3D建模，總而言之，還是一言難盡……

世嘉理所當然地沒選藤島康介，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換到玩家一邊，「抵制渣男」和「畫得好就行了，管你人品如何」，很多人就未必會選前者。就我個人來說，喜歡藤島康介的畫風是一方面，但他到處給現任老婆走後門、硬要她在自己參與的作品裡配音這一點，實在是沒法接受——新「櫻戰」聲優陣容雖然新老面孔都有，但聽著都還不錯，如果中間夾進一個御迦ねこむ，那簡直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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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這個視頻，你應該能理解為什麼遊戲要出個補丁專門屏蔽御迦ねこむ的配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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