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穀雨,在詩人和農人的眼中,有什麼不同?

有這樣一句著名的話,相信大家都聽過,叫做「一千個人眼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它是說,不同的人對同一事物有不同的看法。

春天總是下著綿綿細雨,偶爾的晴天,碧空如洗,微風拂面。春天總是最愜意不過。有多少詩人讚美它,期望留住它的腳步。但農人們並不這麼想,他們期盼著炎炎夏日的到來,期盼著熱烈的陽光能夠帶來豐收。而穀雨,作為春天的最後一個節氣,無疑昭示著夏天將近。

那麼,今天就讓我們來看看詩人眼中的穀雨和農人眼中的穀雨有什麼差別吧。

穀雨之於詩人,是絲絲愁情的剪影,也是浮生若夢之歡景。

蘇軾寫,「走馬探花花發未。人與化工俱不易。千回來繞百回看,蜂作婢,鶯為使。穀雨清明空屈指。白髮盧郎情未已。一夜翦刀收玉蕊。尊前還對斷腸紅。人有淚,花無意。明日酒醒應滿地。」

愁那花,「一夜剪刀收玉蕊」,恐它「明日酒醒應滿地」,春花之凋謝快到連盛開的景象都沒看到,何等的惋惜;更是愁「白髮盧郎情未已」,滿心悲痛於那些如鮮花般嬌艷的女子,尚未到盛開的時節,就被那白髮老翁剪去!絲絲悲情縈繞在穀雨的時節,時隔千年,即使只是隻言片語,也讓我們窺見穀雨之愁,還有那栩栩如生的如春花般的少女的圖景。

有愁自然有歡樂。在詩人鄭板橋的筆下,穀雨是無風無雨的好時節,是悠然自得,閑然作畫的好光景,是人生之樂所在。

「不風不雨正晴和,翠竹亭亭好節柯。最愛晚涼佳客至,一壺新茗泡松蘿。幾枝新葉蕭蕭竹,數筆橫皴淡淡山。正好清明連穀雨,一杯香茗坐其間。」

就像陶淵明對秋天的讚美一樣——「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詩人鄭板橋享受穀雨、蕭竹之美,更是享受隱隱於世間的樂趣。像是幽居於世間的隱士,早已看淡紅塵名利。

但農人不同,他們不像詩人,他們在滾滾紅塵里掙扎。所謂「春雨貴如油」,穀雨時節的到來,意味著,會有春雨的到來,而這對於農作物的生長是十分重要的。據史料《群芳譜》記載:「穀雨,谷得雨而生也。」而史料《月令七十二候集解》:「三月中,自雨水後,土膏脈動,今又雨其谷於水也。雨讀作去聲,如雨我公田之雨。蓋谷以此時播種,自上而下也。」這些都說明了春雨的重要性,這也就是穀雨之於農民的意義。

為了慶祝穀雨時節的到來,山東的人們會舉辦隆重的祭海活動,山西白谷縣還會舉辦「穀雨祭倉頡」的活動,南方還有摘茶的習俗……儘管他們沒有詩人的才華,能夠出口成章,也不能像詩人一樣名垂青史,但是他們的人間煙火描繪了比詩人筆墨下或秀美或壯麗或悲涼的圖景更加宏偉壯闊的眾生百態!

詩人有時會憐憫他們,有時會為他們悲痛。就像杜甫寫的「朱門狗肉臭,路有凍死骨」,又像「力盡不知熱,但惜夏日長。」可是在階級森嚴的古代,他們永遠也無法體會到農人的苦。而農人也永遠明白不了詩人的傷春悲秋。

詩人眼中的穀雨時節,是一副等待著他們作畫的空白宣紙;而農人眼中的穀雨時節是希望,是豐收的希望,也是勇氣,活著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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