癱瘓父親身故留下50萬保險金，當晚我發現妻子端來的菜有問題(下)

故事 0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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癱瘓父親意外身故留下50萬保險金，當晚我發現妻子端來的菜有問題（上）

「你知道我不愛吃辣，這是專門給你做的。」

郭辰看著浸了一層紅油的蛙肉，在暗紅色的干辣椒間粉白肥美，上面還綴著零零星星的辣椒籽，想必一定鮮辣嫩滑，十分好吃。但此刻那紅紅的辣椒又似乎有些刺眼，刺得人心裡不舒服。

「我也吃不了，喉嚨冒火似的疼。」

「不是吧，怎麼沒見你說？特地給你做的，唉，柜子里有涼茶包……」

陳靜雯看起來很失望，飯後，她把蛙肉裝進盒子里放進了冰箱，還不忘囑咐兩個兒女不要偷吃。

郭辰看著那盒蛙肉被妻子放進了冰箱最高層，心裡竟有些過意不去，最近太多思緒交纏在一起折磨著他，也許是神經綳得太緊，所以才會敏感過度，什麼都容易想歪。

洗過澡後，郭辰躺在床上準備睡覺，他聽見陳靜雯趿拉著拖鞋經過房門往女兒房間走去，隨後咔嚓一聲，女兒的房門被關上了，世界變得安靜，只有兒子房間那邊傳來隱隱約約的音樂聲。

最近半年，妻子常常不跟郭辰睡，因為女兒要聽睡前故事，後來她乾脆直接和女兒一塊睡兒了。

從前郭辰並不在意，但今晚他卻想了許多……

第二天，郭海龍來找弟弟，郭辰正在單位辦公室里泡茶喝。這幾年，新人來了好幾個，作為辦公室里的老油條，郭辰自然把活兒都推給他們，自己倒是清閑很多。

「老弟，小日子不錯啊。」

「稀客，找我有事么？」郭辰看著頭髮梳得油光鋥亮的哥哥，慢條斯理地回應。

「談談爸葬禮的事情。我前段時間太忙了，歌廳里的事情很多，所以遲了來找你，對不起啊。」

郭辰沒有作聲，放做往日他並不懷疑，但現在郭海龍說自己很忙，卻有空趁自己不在往自己家跑。

「出去談吧，一會兒領導要過來，看著不好。」

郭辰招呼哥哥往走廊去，他們就父親葬禮的安排商量起來，郭海龍同意葬禮的錢由他出，而且半點都沒有談起保險金的問題。郭辰非但沒有開心，反而更加不安。

「爸出事那天，是你帶他出去散步的？」

郭海龍的眼睛黯淡下來，「啊，是啊，我去看他，順便帶他出去。弟妹那時已經去接瑩瑩了，我剛好接了個工作電話，老爸說讓他一個人等弟妹回來就好，讓我先走。我就走了，沒想到……」

「KTV生意很好吧？」

「最近好些了，前兩年虧得不行，幸好咬牙撐過來了。」郭海龍望了望遠方，他和弟弟都不是讀書的料，但是兩人性格差別很大，一個只求安穩，一個卻不甘心做個小人物混一輩子。所以弟弟一畢業就去考了事業單位，而他則靠著自己摸爬滾打，也算當上了老闆，人後的艱難不說也罷。

「老弟，其實我有個建議，讓弟妹來歌廳上班吧，她挺聰明能幹的。現在瑩瑩也大了，多個人出來工作，日子也有盼頭些不是么……」

郭辰聽到這裡，一股無名怒火升騰而起，「你管得太寬了吧，你當靜雯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到你那種地方上班？！」

「唉，你激動什麼，我那種地方這麼了？我那都是正經生意！」

「笑話！靜雯是我的女人，別以為我不知道，我奉勸你收斂一點，別成天往我家跑！」郭辰再也沉不住氣，他決心撕破了這臉。

「還有爸的事，怎麼想怎麼不正常，為什麼偏偏就在你帶他出去的時候出事了呢？」

郭海龍聽完，氣得揚手給了郭辰一巴掌，即便是這樣，他的憤怒也未能平息。

「郭辰，你什麼意思！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狼心狗肺的東西，心胸這麼狹隘，你還是個男人嗎？」

「滾！」郭辰受了這種委屈，氣得推了一把郭海龍，郭海龍一時沒防備，退了兩步，他瞪大眼睛望著弟弟，一副憤慨難當的表情，最後扔下一句話便扭頭走了。

「真是苦了靜雯跟了你這種人！」

郭辰看著哥哥離開的背影，抬腳狠狠踢了幾下走廊的水泥圍欄……

當天晚上，妻子有事外出了，兒子也出去玩沒回家，家裡只剩了郭辰和女兒瑩瑩，他不怎麼會做飯，只好煮麵條。

翻找冰箱的時候，剛好看見了兩天前的蛙肉和其他剩菜。郭辰覺得放這麼久了，還是扔掉算了，便把這些舊菜都倒進了垃圾桶。

瑩瑩有些不滿地坐在廚房的小桌子旁，兩隻手撐著下巴，嘟囔著，「我不想吃麵條。」

郭辰哄道，「就一頓，給你加香腸。」

「唉……伯伯來就好了，他會做紫菜包飯，可好吃了。」

「伯伯？他經常來嗎？」

「嗯，有時候中午他會來，伯伯對我們挺好的，有一次媽媽哭了，他就抱著媽媽，安慰她，就像我哭了一樣。」

「……媽媽為什麼哭？」

「不知道，媽媽經常不開心的啦。」

郭辰定定地站在灶台前，等他回過神，面已經煮爛了，他慌忙關火，但鍋里只剩一坨讓人完全沒有食慾的東西。

「算了，叫外賣吧。」

「好耶！」瑩瑩高興地跳了起來。

第二日一早，郭辰照常上班，到陽台取衣服的時候，他看到一隻肥碩的死老鼠躺在陽台地磚上，口中吐出帶著血絲的白沫。而旁邊就是他昨晚放出去的垃圾桶，裡面被老鼠翻過，地上散落著一些剩菜的殘渣，其中就有不少蛙肉的殘骸。

郭辰的心悶痛了一下，好像被一隻拳頭狠狠錘了下去。

老鼠是被什麼毒死的？妻子那晚只讓自己吃的蛙肉，該不會……

郭辰站在陽台，失了魂般望著地上張大嘴巴，已然僵硬的老鼠。晨風吹過身體，他感到四肢冰涼，頭皮發麻。

這一整天郭辰都心不在焉，辦公室里的年輕人請教問題，他也答非所問。

郭辰想起了許多從前被忽略的細節，他記得哥哥第一次見靜雯時就對她印象很好。結婚那日，還說過羨慕弟弟的福氣，能娶到這麼好的女孩。

而靜雯，也常誇郭海龍有骨氣，有衝勁，是個男人。言語之下，不過是嫌棄自己賺不了錢。郭海龍那傢伙，不過是運氣好，沒錢沒背景跑去做生意，十有八九輸精光。

如果哥哥和靜雯聯合起來呢？如果爸是他們幹掉的呢？那下一個就是我了，只要我們消失了，他們最大的阻力就消失了，除了得到保險金，還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種種跡象都表明，自己的猜測沒有錯。至少他們之間有不可告人的關係這一點，錯不了。

郭辰在溫暖明媚的春日裡，感到徹骨的冷。

當晚，郭辰再次出現在羅老大面前，今天的宵夜店如同第一次來的時候那麼冷清。

這一回，他沒有犯怵，直直地站在這群男人中間，眼裡儘是瘋狂。蔡佳虹也在，她今日一身酒紅包臀短裙，依舊妖嬈萬分。

「你小子不是瘋了吧？」羅老大抬起眼皮，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子。

「沒瘋，他們都有保險，只要做得乾淨利落，錢的問題不用擔心。」

羅老大扭頭咂摸了一下嘴，眼睛看向了蔡佳虹。

「你的老同學真有意思。」

隨後羅老大像是決定了什麼似的，拍了一下大腿。

「小虹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幫，一個大男人這綠帽子戴得太委屈了。」

「不過，畢竟是兩條人命，我們也要看你有沒有這個誠意和我們做朋友。」

羅老大眼中閃過狡黠的光。

「這樣，我們最近有個貨，著急送給客戶。但是人手緊啊，你幫忙送過去，看著他點貨，轉賬就行。傻子都會做的事，沒有一點難度，怎麼樣？」

「貨？什麼貨？」郭辰有點摸不著頭腦，他們不是職業殺手嗎，也許殺人的生意畢竟不多，還得兼營其他項目吧。

「這就不是你該問的了。」羅老大兩手交纏在胸前，眼裡有些不悅。

郭辰聽了，這是要拉他入伙，以後這水肯定越趟越深，再想脫身就難了。他猶豫著，半天憋出一句話：

「讓我想想。」

在場的人都哄堂大笑，有人喊了一聲，「慫貨。」

郭辰逃也似地從店裡跑了出來，他站在街邊，深吸了一口氣，好像要把心中的鬱結都呼出來。

不一會兒，郭辰看見蔡佳虹扭著腰肢從店裡向他走來，當兩人的距離不足半米時，她濃郁的香氣熏得郭辰有些犯暈。美人紅唇微啟，眼波似乎把他從上到下撫摸了一遍。

「我送你吧。」

車上，蔡佳虹沒有馬上發動汽車，反而側頭看著郭辰，抿嘴笑著。

「郭辰，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咱們高中的時候，有一次你曾經幫過我。」

郭辰一時尷尬，他不記得。

「那時體育課，我從單杠上摔下來了，額頭和腿都破了大口子，流了很多血，平時圍著我的那些男生都怕了，只有你二話不說把我背起來送去醫務室……」

郭辰愣了愣，似乎想起了這件事，那時的他是體育委員，老師不在由他帶領大家自由活動，如果這時候有同學出事了，他也是要擔責任的。可如今，蔡佳虹說這些幹什麼呢。

「這麼久的事了……」

「可我還是很感謝你啊，得人恩果千年記。今晚的事，我覺得你可以答應老羅，如果你肯干，我幫你跟他說清楚，你只干這一次。」

郭辰聽了這話，心裡的猶疑被打消了一點，只干一次，就可以把那對狗男女除之而後快，他心動了。

「但是，郭辰，我覺得你會不會偏激了，你怎麼那麼肯定你老婆想要毒殺你呢？」蔡佳虹神情變得認真，她似乎很關心這件事。

郭辰目視前方，把今天早上陽台死老鼠的事情說了一遍，並且把自己對父親死亡的猜疑也告訴了蔡佳虹。

蔡佳虹聽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嗯，是挺可疑的。不過沒想到你會選擇這樣解決問題。」

說完，她終於發動汽車，往城市的夜幕中駛去。

回到家，郭辰看著已經熟睡的妻子，心口有些隱隱作痛。這畢竟是同床共枕十幾年的女人，當初能娶他，郭辰覺得自己是八輩子修來的福分。可如今，人生幻夢，竟到了要互取性命的地步。想起妻子的背叛，心裡的疼痛更甚，他嘆了口氣，離開卧室，到沙發上睡了一宿。

兩天後，郭辰到達指定地點，看到了一輛白色豐田，車頭旁站了一個男人。他向郭辰揮揮手，示意他過去。

「車頭貼了地址，貨在尾箱，無論聽到什麼動靜，沒到目的地不準打開。」男人說完，將車鑰匙丟給郭辰就走了，不留給他一點詢問的機會。

郭辰有些心慌，他想著要不要打開尾箱看一看？但最後還是放棄了，他不想節外生枝。

坐進車裡，駕駛位旁邊果然貼了一張便條，上面寫了一個郊區的地址。郭辰發動汽車，往指定的目的地駛去。大學就考了車牌的他平時很少開車，所以車技一般，他把速度減慢，避免發生差池。

開了大概十分鐘，郭辰上了一條環城高速，緊張的心情也已經平復下來了。可就在此時，他好像聽見了什麼奇怪的聲響，但當他仔細辨認時，聲音又沒有了。

當郭辰第二次聽見怪響時，他確認是從車尾箱處傳來的。是一種尖細的「嗚嗚」聲，有點像女人的哭聲，但又有些不同。

郭辰感到汗毛倒豎，車尾箱的「貨」竟然是活物，難道是人？慌張中，他差點忘記了自己在高速公路上，方向盤不由自主地偏移，直到一輛貨車急促地鳴著喇叭，從車身旁近距離呼嘯而過，郭辰才趕緊回過神來。

此時他的手機屏幕亮了，郭辰瞥了一眼，是個陌生號碼發來的簡訊，只有短短5個字：「開去警察局。」

這是誰發的簡訊？羅老大嗎？不可能，他絕對不可能叫自己去警察局。

郭辰的腦子凌亂不堪，他握著方向盤，心裡一時失了主意，發簡訊的人知道自己在幹什麼，而且叫自己去警察局，到底是什麼目的。

最後，他勉強整理了一下思緒，無論如何，去警察局一定不是羅老大的命令。那麼如果去了，後尾箱若真是什麼可怕的東西，豈不是把自己搭進去了？作為開車的人無論如何也屬於主要同夥。

郭辰一邊想著，一邊讓車子按原計划下了高速，往指定目的地開去。但他沒開多久，後方突然警笛聲大作，郭辰從倒後鏡里看到隔著兩三個車位的地方，竟冒出了兩輛警車緊追不捨，紅藍色的警示燈一路閃爍。

這下完了，郭辰的雙手緊張得快要把方向盤捏碎，他猛踩油門，超過了前方的幾輛私家車，繼續往前衝去。

但顯然警方的車子一點沒跟丟，還越靠越近，情急之下，郭辰開上了一座寬敞的跨江大橋。

可原本駕駛技術就不精湛的他，很快便被警車追上了，其中一輛衝到了郭辰白色豐田的前方，另一輛則緊緊貼在左側，他們想用這種方式逼停他。

隨著前方警車的減速，郭辰眼看就要撞上，頭腦一熱中，他猛地將方向盤向右打了一圈半，豐田車失控般往橋樑右側飛去，撞斷了護欄。

郭辰發現危險也為時已晚，他的世界在一片混亂中下墜，灰藍色的江水波光粼粼，漸漸充斥了整個視野，最後的心跳沉重而緩慢，生命的最後一秒漫長如一個世紀，可這一個世紀里，郭辰什麼都想不到，只有無邊的恐懼……

郭辰死了。

警察局裡，羅飛依舊是那副氣定神閑的模樣，他眯著眼睛坐在審訊室，打量著眼前的兩個警察。

其中一個他再熟悉不過了，可同時也非常陌生。羅飛估計沒想到，跟了他快小半年的女朋友蔡佳虹，竟然是個卧底。

「人家說紅顏禍水，還真沒錯啊。」羅飛依舊是不緊不慢的語速。

「不過也很有面子，沒想到我老羅，只不過是做點走私小動物的生意，還要勞煩警局用上卧底這麼高級的東西。」

蔡佳虹褪去了濃妝，清麗素凈的臉同樣耐看。但她身穿制服，神色嚴肅至極，氣質上簡直像換了一個人。

「什麼小動物？你碰的都是國家一級保護動物！而且幹了很多年了吧，一直幹得滴水不漏，這也是沒辦法，不這樣怎麼人贓俱獲。」

羅飛笑而不語。

「你的罪證我已經收集得差不多了，入你罪綽綽有餘。但是現在我想問你的是郭辰那檔子事，車子還沒打撈上來，你讓他送的是什麼東西？在不在我查到的清單里？還有，你為什麼要讓他去送？」

羅飛聽完，哈哈大笑起來，笑得簡直上氣不接下氣，「你說那個傻子嗎？他不是死有餘辜嗎？他還以為我們是殺手，要我們幫他殺全家誒，我這是為民除害。」

「嚴肅點！」

「好好好，我讓他送的是紫貂，做大衣那種小傢伙，肯定在你的清單里。因為我知道這批紫貂已經被警察盯上了，但客戶是不理解的。我干這行這麼多年，這貨要送太危險，可也不能不送啊。剛好這小子自己上門，那我還省得失去個兄弟。他被捉了也沒關係，什麼信息都不知道，只知道個飯店，讓他去，特別合適！」羅飛得意洋洋地交代。

「你得意什麼，就你干過的事，這輩子別想從牢里出來了！」

「老子認栽……」

蔡佳虹從羅飛的審訊室出來，臉色並未放鬆，她來到一臉茫然的陳靜雯和郭海龍面前，看得出他們都在等著自己給一個答案。

蔡佳虹將陳靜雯單獨帶到了一件詢問室，陳靜雯顯然非常哀傷與困惑……

一個小時後，蔡佳虹在警局門口目送陳靜雯和郭海龍離開，內心卻久久無法平靜。人心到底可以藏下多少邪念？自取滅亡的路其實有多短？這兩個問題在她心裡盤亘往複。

「哎，那兩人怎麼樣？」一旁的同事看她愣站在原地，好奇地問。

「他們是無辜的。」

蔡佳虹搖搖頭，郭辰的死，根本就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鬧劇，而她發的那個簡訊原本可以終止這一切，但郭辰做出了錯誤的選擇。

陳靜雯的香辣蛙並沒有毒，由於家裡鼠患嚴重，她一直有在陽台放老鼠藥，只是平時都是她早起收拾掉了，郭辰一直不知道……

而郭海龍更是無辜，快40歲的人了，一直沒有成家。其實他也渴望家庭的溫暖，無奈兄弟倆關係總不好，所以只能躲著郭辰來探望父親和兩個外甥。郭辰家經濟最緊張的時候，也都是郭海龍暗地裡給陳靜雯塞錢，還讓她謊稱是娘家給的。

郭海龍還想著給弟妹一份工作，減輕壓力。可惜郭辰這個死板腦子總認為KTV里沒什麼正經工作，同時也是面子作祟，不願意接受哥哥的幫助。

就在昨晚，兒子郭浩從自己床板下面找到了爺爺的遺書，郭泰銘只是一個孱弱且悲哀的老人，他一直認為是自己拖累了兒子，所以尋的短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