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俄」調查報告公開，有人歡喜有人愁

經過漫長等待，特別檢察官米勒主持的「通俄」調查報告終於出爐。昨天，美國司法部公布經過刪節的「通俄」調查報告。那麼，調查結果對於特朗普總統、他的高級助手以及其他參與者意味著什麼？鑒於報告篇幅巨大，海量內容錯綜複雜，美國新聞網站VOX梳理出了這場調查中的七個重要角色，應該能讓你一目了然。

首先需要明確，「通俄」調查是什麼？這項調查聚焦兩個方面。其一，旨在確定特朗普競選團隊成員是否曾與俄羅斯政府人員合謀幹預2016年美國大選。其二，特朗普行為是否妨礙司法。特朗普一再指責這項調查是「政治迫害」，俄羅斯多次否認干預2016年美國大選。2017年5月，米勒出任特別檢察官，主持「通俄」調查。今年3月，米勒完成調查，並就持續22個月的調查所獲向司法部提交將近400頁報告。

輸家？

1. 總統特朗普

根據美國司法部長巴爾的說法，米勒調查沒有發現特朗普競選團隊「通俄」。同時，報告所列證據不夠充分，不足以在司法審理中認定特朗普妨礙司法。特朗普將報告結論視為重大勝利，並在社交媒體上宣稱自己「被證明清白」。既然如此，為何還說特朗普是輸家？

近幾周來，特朗普多次申明「沒有勾結，沒有妨礙」、 「脫罪」……VOX指出，要讓調查對他來說是一場勝利，就須證明他的說法正確，但事實並非如此。

報道指出，報告顯示沒有足夠證據表明特朗普參與「通俄」，這並沒有讓他「脫罪」。這份報告記錄了特朗普和俄羅斯兩方一次次試圖建立聯繫，卻一次次失敗。給人這樣一種印象：儘管雙方試圖接觸，但卻從未制定正式安排。

在妨礙司法方面，米勒似乎認為，特朗普行為幾乎算是阻礙司法。報告寫道：「在『通俄』和妨礙司法這兩方面，我們調查發現，總統種種行為能對執法調查施加不當影響」。

路透社指出，報告顯示，2017年6月，特朗普曾以利益衝突為由要求米勒離職。但白宮法律顧問麥克加恩拒絕執行特朗普的命令，「因為擔心此舉引發另一場『星期六之夜大屠殺』」。

VOX指出，報告更像是得出這樣一種結論：「（有爭議的）勾結，（幾乎算是）妨礙司法」。美聯社早前給出類似說法：針對特朗普妨礙司法的嫌疑，米勒在報告中只列出各方「有利或不利」的證據，沒有給出結論。英國廣播公司（BBC）也指出，米勒報告中有一句話耐人尋味：「雖然這份報告沒有得出總統犯罪的結論，但也不能宣布他無罪。」對於一位國家領導人而言，這並不是一種理想「人設」。

2. 國會民主黨人

從某種意義上說，調查報告公布與否，對眾議院民主黨並未產生多大影響。他們一直認為特朗普可能試圖干預調查，但又不知調查何從下手。

米勒也沒有回答民主黨的問題：是否彈劾總統。相反，米勒把「球」踢回給了民主黨。眼下，民主黨中的務實派可能擔心，即使他們發起彈劾，仍由共和黨控制的參議院也絕不會通過，這使得彈劾成為一種幾乎註定失敗的嘗試，而不是迫使特朗普下台的真正工具。

3. 白宮發言人莎拉·桑德斯

VOX指出，白宮「門面人物」桑德斯也是輸家。米勒報告指出了特朗普撒謊的種種例子，也包括薩拉·桑德斯為他說謊。例如報告顯示，特朗普曾動過開除米勒的念頭，桑德斯則否認特朗普考慮解職米勒。「當新聞秘書是一項艱巨的工作，尤其是當你的老闆是個騙子的時候。」以後，記者們還會不會相信桑德斯說的話？

贏家？

1. 特別檢察官米勒

近兩年來，米勒是整個「通俄」調查的「操盤手」，儘管時常被推到輿論風口浪尖，他卻一貫行事低調、守口如瓶。VOX指出，最終，米勒不僅完成了「通俄」調查，而且似乎在兩黨領袖的尊重下從一項極具爭議的調查中抽身。他的調查結論基本上被視為最終結論。這很了不起。

2. （部分）媒體

VOX指出，總體而言，如果你在過去兩年中時而關注「通俄」報道，你應該會對整項調查有了大致了解。當然，媒體是一個龐大的行業，包括各路媒體和記者，肯定會有一些人把報道搞砸了。例如報告表示，調查沒有發現任何證據表明特朗普「指導或協助」邁克爾·科亨做出虛假證詞，這與美媒BuzzFeed的一份報道矛盾。

3. 特朗普女婿、白宮高級顧問賈里德·庫什納，特朗普之子小特朗普

調查期間，米勒團隊起訴逾30個美國或他國個人和實體，數名特朗普競選團隊成員認罪或被定罪，但罪名均不涉「通俄」。有報道稱，2016年6月，小特朗普和庫什納曾與一名俄羅斯律師在紐約特朗普大廈會面，這後來成為特朗普團隊受到「通俄」指認的一條主要「線索」。最終，庫什納和小特朗普，這兩個被廣泛視為調查目標的人躲過了米勒及其團隊的起訴。從法律上講，他們（暫時）脫離險境了。

後續？

除了記者，想必大部分人都不會閑到去讀一份近400頁的調查報告，而是選擇關注新聞報道和/或黨派反應。那麼，共和、民主兩黨會作何反應？國會的下一步怎麼走？

對共和黨而言，正如特朗普發推所言：「遊戲結束」，事情翻篇。據美國媒體POLITICO報道，米勒結束調查之後，共和黨人歡呼雀躍「沒有勾結」，他們還發出一個信息：繼續前進。也有部分共和黨人態度謹慎，例如緬因州共和党參議員蘇珊·柯林斯說：「在我仔細審閱這份400多頁的報告之前，我不會對其內容發表評論」。

對民主黨而言，這事兒還沒完，他們可能會有三種動向：

其一，要看全文。鑒於報告不少內容被「塗黑」，一些民主黨議員呼籲司法部公布完整的、未經修訂的報告文本，以進一步消除公眾疑問。在他們看來，「刪減版」報告可能隱瞞對特朗普及其團隊不利的事實。眾議長佩洛西和參議院民主黨領袖舒默早前發表聯合聲明，要求報告全文公開，因為「美國人有權知道真相」。

本月3日，眾議院司法委員會通過表決，授權該委員會主席向司法部發出傳票，調閱「通俄」調查報告全文以及相關材料。擔任眾議院司法委員會主席的民主黨議員納德勒在一份聲明中稱，將要求司法部提供報告全文，並要求司法部長巴爾和米勒分別到國會參加聽證會。民主黨頗有不見全文誓不休之勢。

其二，繼續調查。「米勒的工作可能已經結束，但國會的工作還未結束。」VOX寫道。也許是出於先見之明，民主黨在去年中期選舉中接管眾議院後步步為營，例如保護由米勒主持的「通俄」調查，啟動眾議院司法委員會的「通俄」調查等等。

上月，美國國會眾議院司法委員會向超過60個個人和實體發函索取資料，包括美國政府部門、總統的親屬和企業。根據眾議院司法委員會主席納德勒的說法，這項調查關聯「濫用權力、腐敗和妨礙司法」。有觀點認為 ，米勒主持的「通俄」調查看似無果，但在民主黨掌控眾議院的情況下，特朗普面臨的法律和政治風險還遠未結束。

其三，發起彈劾？據《華爾街日報》報道，如何處理米勒報告，國會現在很糾結。要麼利用報告彈劾特朗普？要麼利用報告阻止特朗普競選連任？美聯社給出類似觀點：民主黨的下一步行動還不明朗。

一些議員可能會繼續推動彈劾程序，但在由民主黨領導的眾議院，此舉風險頗高，有待觀察。眾議長佩洛西一直對此持懷疑態度，除非美國兩黨都希望啟動彈劾程序，但很難想像那一天即將到來。此外，部分搖擺選民可能認為彈劾之舉太過火，在2020年美國大選到來之際，他們可能會重新站到特朗普一邊。

「這份調查報告不會改變特朗普的政治未來。」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寫道。「米勒報告既沒有為特朗普開脫罪責，也沒有讓他捲入其中。」

（編輯郵箱：ylq@jfdaily.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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