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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後不孕婆婆非要我去看鄉村神醫,去看後我發現深夜總有人偷窺我

婚後不孕婆婆非要我去看鄉村神醫,去看後我發現深夜總有人偷窺我

每天讀點故事APP獨家簽約作者:歌曼

一隻南美洲亞馬遜河流域熱帶雨林中的蝴蝶,偶爾扇動幾下翅膀,可以在兩周後引起美國德克薩斯州的一場龍捲風。氣象學家稱之為蝴蝶效應,可桑染卻覺得,這分明是一場詛咒。

1

夜已深,聽到身旁人呼吸逐漸變得均勻,桑染掀開被子坐起來。雖然濛汜已經給墊了很厚的毯子,桑染還是覺得村裡的床硌得她難受。在警校那會兒她也挺能吃苦,大抵是這幾年擱家裡閑著,把身子給養嬌氣了。

鄉間夜裡沒有燈火輝煌,只有偷偷溜進屋的白月光,不偏不倚正好打在濛汜緊皺的眉眼上。來這裡後,濛汜睡眠都要好些,不會像在家裡那會兒,總是背著桑染半夜偷偷起來抽煙。

搓了搓雙手,直到微涼的指尖有了暖意,桑染撫上濛汜的面龐:「阿汜,這些年夾在我和你母親中間應該很累吧,連睡覺都不曾舒坦。」

濛汜薄唇微啟,似在夢囈。桑染傾下身,想聽真切些。

「咔嚓!」

那是樹枝被踩斷的聲音。

一時間,桑染整個身子僵住,這個點……屋外不該有人!

長期訓練出來的警惕性並沒有因為閑在家中被消磨掉,桑染迅速掏出濛汜枕頭下的手槍,赤腳跳下床,躲在木門後探聽。除卻剛才的樹枝斷裂聲,不再有動靜。

片刻後,她猛地拉開門,屋外唯有颯颯夜風捲動樹影。

消失得那麼快?是自己幻聽?

打進這個村子,桑染就一直心存不安,總感覺暗處有人看著自己。她同濛汜講起,濛汜輕輕颳了下她的鼻子:「傻瓜,是你壓力太大。」

直到腳底傳上涼意,桑染才闔上門,她轉身看向濛汜,月光下,他依舊睡得很沉。

濛汜的警覺性什麼時候變那麼差了?

桑染重新躺回被窩,頭枕在濛汜的胸膛。濛汜這時候也剛好翻個身,把桑染圈住,下巴抵在她頭頂。

「小染,對不起!」

幾乎不可耳聞的一句話,桑染卻紅了眼眶。她在濛汜懷裡蹭了蹭,溫熱的液體還是從眼角滑出。

他們之間,說什麼對不起呢。

一夜無眠。

覺察到枕邊人轉醒,桑染從濛汜懷裡探出頭,一雙眼睛腫得像核桃,黑眼圈膨脹成了黑眼袋。瞬間,還有些迷糊的濛汜被嚇清醒。

「親愛的,你今晨有些怪。」

桑染噘嘴,作勢要起身,濛汜趕緊伸出手臂,一把將她箍住,下巴抵在她的肩胛骨:「怪漂亮的。」

好像也沒法生氣了。

桑染頭微偏,和濛汜的腦袋輕靠一起。

「小染,要不我們回去吧。」

桑染搖頭。

濛汜扳過桑染的身子,看著她憔悴的模樣,眸子里儘是心疼:「這個村子就那麼大,他們都說沒有李神醫這個人。」

「可是,媽說……」

濛汜皺緊眉頭:「小染,你有沒有問過媽她是從哪聽來這個人的?」

桑染傻愣著。

濛汜深吸一口氣,就要去拿手機。桑染看出他意圖,眼疾手快,將手機一把奪過。

「你得先答應我,好好說話。」

濛汜微笑點頭後桑染才把手機遞上。

可當婆婆說出是打牌時無意聽旁桌提到這人時,濛汜再也沒法心平氣和。

桑染撫上自己的肚子,痛苦閉眼。

無可避免,濛汜和他母親又是一陣爭吵,而她,燃起的希望也破滅了。

幾年前,執行一個任務時,桑染替濛汜擋上一槍,之後再不能生育。公公早逝,只有濛汜一個獨子,婆婆的憂心桑染也能理解,但濛汜就是見不得她受委屈。這些年因為她身體的原因,濛汜已經和他母親吵過很多次。

她又何嘗不難過呢,濛汜雖然說著可以不要寶寶,但在外面每每看到別人和孩子逗樂,總會停住腳步。

幾天前婆婆興緻勃勃地告訴桑染,她知道一個神醫,說不定桑染還有做母親的機會。

敵不過桑染眼裡閃著的光亮,濛汜還是推掉工作陪她來這裡。

苦苦尋了幾天,婆婆卻說她也是聽來的,不知道有沒有這個人。

2

收拾好行李,濛汜去向收留他們的村民辭行。

「吳大哥,打擾了你們那麼久,我們也差不多該離開了。」

濛汜說話時老吳正叼著一支煙,抓著一隻公雞拔毛:「要走了啊,找沒找到李神醫嘛。」

濛汜搖頭。

「我就說嘛,要有這個人我老吳怎麼會不知道呢。」

公雞還在他手中掙扎,老吳拿過身旁的刀,很利索一拉,看得桑染心頭髮緊。

溫熱的血流到事先準備好的盆里,伴隨著滴答聲,老吳開口道:「要不再住一晚唄,我們今晚祭月神。」說著還衝濛汜搖了搖手中斷氣的公雞,「正準備祭品呢。」

桑染興緻乏乏,不過聽到老李說,祭月神不是祭月,月神佑子,佑豐收,她抬眸看向濛汜:「要不就再留一晚?」

回去也只能面對婆婆的喋喋不休,倒不如在鄉間偷半日閑。

所謂祭月神,就是一堆人穿著奇奇怪怪的服飾,圍火堆跳舞,跟隨站在高台的祭司和著鼓點喊一些桑染聽不懂的話語。

舞蹈過後,祭司又說了一串,全場安靜,整齊跪下。

桑染也跟著做,倒是濛汜,一個勁打呵欠。桑染面帶慍色,扯了把他:「困了?」

濛汜使勁按了把太陽穴:「不困。」

話剛說完,呵欠又打起來。

濛汜這幾天瞌睡咋那麼多?

大祭司還帶著節奏,和眾人一喚一答,桑染沖著祭台拜了拜,而後起身。

求神明,心誠則靈,可桑染又偏偏是個不迷信的人。

倘若真與孩子無緣,求也求不來。

「阿汜,走吧。」

回住處,濛汜已經困得不行。

咚!

倦意讓他沒心思去注意門檻,桑染都來不及拉住,濛汜就直直地往地上倒去。

而後久久沒爬起來。

桑染輕笑,他又擱這兒演戲呢。桑染輕手輕腳走到他旁邊趴下:「再不起來我就自個兒回城找小哥哥玩兒啦。」

沒回應?

桑染趴了半響,才接受這個現實,濛汜是真的睡著了。

那麼快,還睡得那麼沉,桑染搖搖頭,很是無奈。

還是先把他扶上床吧。

剛搭上濛汜的手臂,桑染背脊一陣發涼,這太奇怪了,濛汜這狀態!

「被人下藥了?」

「終於發現了啊。」

還沒來得及回頭去尋聲源,一個硬邦邦的東西就抵上了她的腦袋。

「你是誰?」

身後人並沒有回答,桑染聽到了扳機扣動的摩擦聲。

精神高度緊繃,桑染故作鎮定的聲音也有些抖:「總得讓我死個明白吧!」

「桑染,有些事還是不知道比較好,就讓這一切結束吧!」

砰!

一聲槍響刺破靜夜,驚得樹上雀鳥撲騰。

屋內,黑衣人捂肩,殷紅鮮血從指縫滲出。

在最後關頭,桑染一個急轉,擒住黑衣人調轉槍口,速度快到黑衣人根本沒機會鬆動扣住扳機的手。

桑染奪過手槍對準黑衣人:「為什麼要殺我?」

黑衣人靠著牆忍痛不語,兩人僵持著。

桑染上前,試圖扯下他的面罩,黑衣人卻突然向前一撲。

桑染躲開。

誰知黑衣人的目標根本不是自己,而是濛汜放在枕頭底下的手槍。

他怎麼會知道?

桑染在心中計較,雖然黑衣人受傷了,可她也拖著昏睡的濛汜,兩人正面交鋒她不一定有勝算。

似乎是猜中了桑染的想法,黑衣人轉而將槍口對準躺地上的濛汜:「選一個?」

濛汜現在昏迷不醒,倘若自己真讓黑衣人殺了,後邊他再對濛汜下手,那怎麼辦?

桑染在掙扎。

可黑衣人的耐性顯然不太好。

「3……2……」

在黑衣人的倒計時中,桑染緩緩彎腰,垂手,把槍往地上放。

隨著他喊出那聲「1!」,兩人同時扣動扳機,桑染的子彈準確無誤地打在了黑衣人手腕。

可是……她沒想到……

濛汜會突然醒來。

子彈正中濛汜眉心,還未完全站起的身子又緩緩倒下。

「不!」

濛汜眉心滲出的血染紅桑染的眼。

砰!砰!砰!砰……

連續幾聲槍響,這次黑衣人沒有絲毫躲閃,任由桑染打光槍里的子彈。

桑染扔掉槍,跨過去捂住濛汜的傷口:「阿汜,堅持住,我這就帶你去看醫生。」

她架起濛汜,剛走兩步,耳朵里傳來黑衣人氣若遊絲的聲音:「桑染,沒用的,你救不了他,你也跑不過命運。」

這個神秘人到底什麼來頭?

桑染架著濛汜轉身,她想去看一看面罩下到底是張怎樣的臉,剛走近黑衣人身旁,桑染就覺得氣血上涌,緊接著眼前一黑。

3

丁零零……

冗長的鈴聲將桑染喚醒,她抬手擋住眼睛,刺目的天光讓她有些難受。

聲音源於外套里的手機鬧鈴。

10:30

桑染不記得設定這個鬧鈴的意義,正如她也記不起自己是如何來的這裡。

顯示屏跳出電量不足請及時充電的話框,桑染掃了一眼,把它放回外套口袋。

她駐足環顧四周,這個小鎮模樣的地方,稀薄的行人讓她不安。

桑染機械往前,剛到一家手機店門口,兜里的手機再次震動起來。桑染掏出一看,原來是自動關機前的掙扎。

一位白髮老爺子從店內走出,他笑眯眯看向桑染,和藹的目光竟令桑染有些躲閃。猶豫再三,她還是問出了那句:「您好,請問可以充電嗎?」

老爺子點頭。

桑染遞上手機,隨老爺子走進手機店。

她眼神警惕如獵豹:「爺爺,請問這裡是……」

「孩子,你看起來很累。」

老爺子領她坐下:「孩子,你現在需要休息。」

眼前人的面孔逐漸模糊,桑染終於體力不支趴在桌上。

老爺子嘆了口氣,還是幫她連上手機充電器。

桑染再次睜眼是在一座小茅屋前。

這……她怎麼又回到村子了?

咔嚓!

不留神,桑染踩到一截小樹枝。

屋內人立刻警覺,開門查看。

桑染趕緊隱入黑暗,看到探出頭的那個人,躲在暗處的她險些尖叫出聲。

天哪,難以置信!

屋內走出來的那個人可不就是……她自己嗎!

桑染用力掐了下自己,疼痛讓她眼角滑淚。

這不是夢!

如此,她得做點什麼。

桑染深吸一口氣走到月光下,屋內桑染闔門的手硬生生僵住:「你是誰?」

「帶著濛汜離開,這裡很危險。」

「這些天是你在跟著我?你怎麼和我……」

屋外的桑染眼尾捎上凄涼:「因為,我就是你。」

自己從未來回來救自己,雖然聽起來像是天方夜譚,桑染還是照做了。

敏感如她,這些日子她確實嗅到了危險。

兩人收拾好東西,把濛汜架上車。

「你,要一起走嗎?」

她該一起走嗎?

根本沒時間思考這個問題,一顆子彈打她耳邊擦過。桑染迅速拔槍,戒備起來。

「比我預想中回來得快。」

黑衣人從暗處走出,桑染舉槍瞄準他,將濛汜和另一個自己護在身後。

「帶濛汜先走!」

看到從未來回來的自己同黑衣人僵持,桑染有些猶豫。

「別擔心,我們兩條命呢。」

「不要上車!」

黑衣人試圖上前阻攔,卻被桑染的槍口硬生生抵回去。

「快走!」

看到車子開出去,桑染終於鬆了一口氣。

「你到底是什麼身份?」

只是,黑衣人的視線壓根不在桑染身上,他看著開出去的車子,眼裡竟有著恐懼。

嘭!

身後傳來一聲巨響,緊接著是刺目的火光。

「不!」

桑染尖叫著醒來,呼!原來是個夢。

她揉了揉發暈腦袋,手觸及耳朵,「嘶!」疼痛讓她倒吸了口冷氣。

桑染噌的一下彈起,這個傷口……

難道說,她真的回到了過去?

白髮老爺子從裡屋走出:「孩子,你的手機充滿電了。」

桑染接過手機的手有些顫抖,老爺子拍了拍她的肩:「回家看看吧,說不定會有答案。」

4

地下停車場,桑染剛拉開車門就接到了婆婆的電話,讓她去尋一個李神醫,說不定還能有做母親的機會。

正沉浸在尋到希望的喜悅里,桑染並沒有注意到身後有人靠近。

等她終於覺察危險,鋼絲已經勒上她的脖子。

「對不起,有一個桑染就夠了。」

桑染抱住已經斷氣的另一個自己,闔上她不瞑目的雙眼:「既然知道結局,我就不能讓濛汜涉險。」

家門口,桑染剛拿出鑰匙,濛汜就拉開門:「正準備出去找你呢。」

手中的包滑落,桑染倒在濛汜肩頭:「能再見到你,真好。」

濛汜一手扶住她的腰,一手揉了揉她的發:「傻瓜,說什麼呢。」

桑染鼻子有些酸,在濛汜懷裡蹭了蹭。濛汜抱起她,把她放到沙發上:「餓了吧,先休息會兒,我去幫你弄吃的。」

「不要走。」

桑染勾住濛汜的脖子:「就這樣待著好不好?」

「磨人。」

濛汜輕輕颳了下桑染小巧的鼻子。

「誒,對了,媽今天說讓我們去找一個什麼李神醫……」

「不去!」濛汜的話還沒說完,桑染就冷冽打斷。

很快濛汜的手機又響起,桑染無意掃過,是婆婆打來的。

濛汜皺起眉頭,看了眼桑染還是走到陽台去聽電話。

聽說兩人不去,又爆發了一陣爭吵。桑染箍著自己,把臉埋在膝蓋間,一頭長髮無精打采地垂著。

和母親爭執完,濛汜也很沮喪,還是打起精神走到桑染身邊。

桑染抬頭,眸子里已經泛起淚光:「阿汜,我們是不是不該在一起?」

濛汜把她圈入懷裡:「傻瓜!」

躺在濛汜身邊,桑染一覺睡得格外安穩。可她沒想到第二天一早,婆婆竟鬧到了家裡。

「自己肚子不爭氣,有機會都不去治。阿汜,你娶一隻不會下蛋的雞對得起你早逝的父親嗎?對得起我辛苦拉扯你長大嗎?」

桑染把自己鎖在房間里,隔著厚厚的門板,婆婆那些尖銳的話還是扎進了她的耳朵。

「媽,夠了,沒有小染你連我這個兒子都沒有!」

「養她那麼多年也夠了!我不管,今天你要再向著她我就和你斷絕母子關係!」

桑染捂住耳朵,不想再聽。這樣下去,她和濛汜能幸福嗎?

砰!

桑染猛地甩開房門:「別吵啦!」

語氣冰冷,眼神狠冽,濛汜心驚,他從沒見過這樣的桑染。

一向溫順的媳婦兒竟開始有脾氣了,那還得了!

婆婆怒氣更甚,她衝上去就把桑染往外拽:「你給我滾!」

「媽,你能不能別鬧了!」

「我鬧?你看看把這人慣成什麼樣了!」

濛汜疲憊地揉著太陽穴,由著母親把桑染拽出門。等他追出去,婆婆已經把桑染塞進電梯。

濛汜趕緊把桑染拉出來。

「還向著她?行,我走!」

濛汜母親怒氣沖沖闔上電梯門,他根本來不及拉出她,電梯開始急速下降。

兩人瞳孔瞬間放大:「不!」

沒人會想到,那天的電梯會突然出故障。

雖然濛汜拉回了桑染,卻是以失去母親為代價。

相顧無言大抵就是如此了。

打婆婆去世後,濛汜抽煙越發地狠。桑染坐在他對面,忍不住輕咳。

濛汜這才回過神,掐滅煙頭。

「小染,我們,就這樣吧!」

是怎樣?

「我知道母親的去世與你無關,可是,我還是沒有辦法面對你。」濛汜痛苦抱頭,「小染,對不起。」

5

那日之後,桑染便搬回了娘家,再見濛汜竟是在醫院。

肺癌晚期。

「所以,這才是你要與我分開的原因?」

病床上曾經帥氣的臉此刻塌陷,濛汜也無力氣回答桑染的問題。

桑染身子一晃,幸好腿旁有床沿支撐,她才沒有倒下。

為什麼還是這樣?

她與濛汜終究要死別。

突然間,她想起村子裡那個黑衣人說的,她救不了濛汜,也跑不過命運。

這就是她和濛汜的宿命?

可桑染從不信命!

她能第二次回到過去那就一定有第三次,這次她要回到她受傷之前。

她身體沒問題,濛汜就不必夾在她和婆婆之間為難。婆婆不鬧過來,就不會出意外,濛汜也不會消沉,沒日沒夜依賴香煙。

可是,如何回去?

媒介是那家手機店?

嗒嗒嗒嗒……

儀器發出急促的提示音,桑染趕緊叫來醫生。

醫生來了也只是搖頭,屏幕上象徵生命活動的曲線已經拉直。

丁零零……

又是這一陣鈴聲。

桑染睜眼,果然,她又來到了這個小鎮。

手機鬧鐘提示10:30。

桑染憑記憶找到那家手機店,還是那個老爺子:「孩子,回來啦。」

「爺爺,是不是只要手機充滿電我就能回到過去?」

「為何還要苦苦執著於過去?」

「我要救回阿汜。」

桑染目光篤定。

「可你非但沒有救回他反而把事情弄糟糕了。」

「不會了,我已經找到了問題的源頭。」

警局內,刑警正討論著營救計劃,桑染卻遲遲沒有出現。

「小染呢?」

「蒙隊,小染去哪你不應該最清楚嗎?」

濛汜給了他一記眼刀,「就你皮,都什麼時候了!」

話音剛落,桑染急匆匆闖進來,滿頭大汗。

「出發吧!」

點好裝備,警隊的人都迅速跳上警車,桑染卻掉在隊伍後面。

「怎麼了?」濛汜握住她的手,目光堅定,「有我在!」

濛汜一個眼神就能讓桑染無比心安。

匪徒正在交易,濛汜盯著現場一臉緊張,桑染的目光卻始終停在濛汜臉上。

交易結束,待人質到達安全區域,濛汜一聲令下,將歹徒一網打盡。

警員們都鬆了口氣,唯獨桑染還警惕著。

差不多就是這個時間,桑染掐准方位,猛地推了濛汜一把,偷襲的子彈打了空。

暗處的歹徒敗露,很快被警員制服。

這個人,就是導致自己痛苦多年的罪魁禍首啊!

憤怒中,桑染對準他扣下扳機。

「小染,不要!」

濛汜的聲音還沒有消失,子彈已經打歹徒眉心穿過。

後來濛汜在中間做了很多功夫,警方勉強把這件事歸結為意外,不過桑染也因此被吊銷警員執照。

那都已經不重要了,只要自己沒事,濛汜還在就好。

桑染記得,就是在這次任務之後濛汜就跟她求婚了。

沒了工作,桑染就閑在家中,做做菜,養養花,等著和濛汜的婚禮。可是,濛汜那邊卻遲遲沒有動靜。

桑染幾次試探,濛汜都支支吾吾。

不對,肯定有哪個環節出錯了。

6

直到那日,桑染跟在濛汜身後,看著他和一個女孩兒牽手走在一起。

所以這就是濛汜遲遲不肯跟自己許下承諾的原因?

那個女孩兒桑染是有印象的,被她開槍打死的那個歹徒的妹妹,之前來鬧過幾次。

真的很諷刺,哥哥一槍讓自己承受多年痛苦,如今妹妹還要來搶走自己好不容易救回來的濛汜嗎?

女孩兒親昵地挽著他的胳膊,頭歪在濛汜的肩上。目送兩人走進酒店,桑染覺得整個人都要爆炸。

他們在一起多久了?她竟然絲毫沒有察覺。

濛汜把一切掩飾得完美無缺。

桑染把頭埋方向盤上,握緊拳頭捶打座椅,每一次撞擊都透露著不甘心。

為什麼不能沿著預期的軌跡走?為什麼她和濛汜會到這樣的境地?

兩個人在酒店門口吻別,絕望中的桑染終於狠狠踩下油門,車子向那個女孩兒衝去。

劇烈的碰撞讓桑染腦袋嗡嗡亂作一團,她做了什麼!

在濛汜責備、怨恨的目光中,桑染的心墜入谷底。

「小染,你怎麼變成了這樣?」

彼時,桑染已經被濛汜親手銬上手銬。

「小染,我不能再袒護你了,做錯了就得接受……」

濛汜的聲音有些哽咽,懲罰這話他也說不出口。

從警校相戀,兩人一起走了那麼多年,可是近來他卻發現桑染變了,不再像當初那樣天真爛漫,和她待一起會覺得壓抑。

所以那個女孩兒出現,他背叛了桑染。

如今桑染做出這樣過激的事,他也脫不了責任。

「小染,大抵你開槍打死她哥哥時,我們就到盡頭了,只是我不知道如何開口。」

自始至終都是濛汜在講話,桑染透過濛汜的身體,目光沒有焦點。

當桑染以故意傷人的罪名被送進監獄時,濛汜也一直跟著她。

厚重的鐵門闔上前,桑染終於開口說了這些天來的第一句話:

「阿汜,我們之間橫著的,遠比你知道的多。」

所以濛汜理解不了她的絕望。

真是諷刺啊,拚命救回的戀人卻親手把她送進了監獄。

她想起中學課堂上老師講到的蝴蝶效應——一隻南美洲亞馬遜河流域熱帶雨林中的蝴蝶,偶爾扇動幾下翅膀,可以在兩周後引起美國德克薩斯州的一場龍捲風。

可桑染覺得這分明是一場詛咒。

她以為改變了命運的軌跡,卻沒想到事情往更糟糕的方向發展。

在獄中,桑染想起這段時間發生的這一切,像個噩夢,自己卻真實地經歷著。

她算是明白了,那個村子是這一切的根源,而濛汜是個關鍵。

只要濛汜死去,她就能去到那個鎮子,回到過去。

這一次,她要讓這一切結束。

她再也跑不動了。

桑染出獄那日,濛汜剛添了一個小寶貝,在醫院,他將孩子高高舉起,一臉幸福。

這樣的場景,她也曾幻想過,只是如今於她是無盡的深淵。

桑染閉眼,終究還是將槍口對準了濛汜。

阿汜,對不起!

7

丁零零……

終於又聽到了這個聲音。

「孩子,何苦呢?」

老爺子接過桑染的手機。

「我真的改變不了,而且越來越糟。」

「孩子,你還沒有找到答案嗎?」

答案?她該找尋什麼答案?

桑染無力閉眼,再次睜開是在自己小區樓下。

那個自己和濛汜瘋瘋打打,一起去上班。

曾經真的很好。

看著兩人驅車遠去,桑染沉下眼,她得去找一個人。

讓婆婆的牌友把李神醫傳到她耳朵里,桑染不能生育是她老人家這些年最介懷的事,這點希望她肯定不會放棄。

要改變這輪迴的宿命,就只有殺了第一個桑染。

前面幾次改變所帶來的後果,讓桑染不敢輕舉妄動。她套上黑衣,藏身夜中。

終於等到了祭月神這天。

「你是誰?」

桑染扯下面罩:「我就是你。」

那確實是桑染的臉,可是眼眶凹陷,眼角皺紋很深。

黑衣桑染排除了曾經的一切變數,她得儘快解決,不能再耗下去了。

子彈從那個自己的身體穿過,桑染只覺得眼前一黑,又是那該死的眩暈感。

這一刻,桑染卻覺得無比輕鬆,她沉下心,等時間給她的審判。

彷彿是幻境退去。

砰!

槍聲在桑染耳邊回蕩。

濛汜倒在血泊里。

牆上壁鐘的餘音還未散去,剛好十點半。

「為什麼?」濛汜強撐著,「小染,我從來沒有對不起你。孩子,真的是個意外。」

經歷了那麼多次死別,桑染此刻平靜多了。

槍從手中滑落,桑染緩緩蹲下。

所以輪迴只是一場夢,苦熬了幾年的獄中生活僅是一瞬想像。

她一直迴避的答案,原來在這兒。

陌生女人打來電話,說她有了濛汜的孩子。

面對桑染的質問,濛汜選擇默認。

為了救他,導致她不能生育,忍了婆婆那麼多年白眼,最後卻是外面的女人找上門。

如果濛汜直接告訴自己,沒有辦法走下去,她可以離開。

可偏偏他一邊寵著自己,卻又做著背叛的事。

濛汜的沉默無疑是壓倒桑染的最後一根稻草。

8

嘀——

手機簡訊。

「桑染女士,您已自動解除在本公司訂購的逆轉時光服務,我們即將扣除您用來交換的生命年限。」

桑染彷彿看到了希望,所以那一切並不是夢,她真的經歷了時光穿越。

桑染拿著手機跑出門。

這次,回到他們相遇前吧,如果不曾遇見,就不會有後面的種種糾纏。

急切慌亂中,桑染不知該去哪兒找那家手機店。

一些零散片段在腦海中浮現,與濛汜爭執,失手殺了他。

迷茫地站在十字路口,遇到那位老爺子:「如果有機會回到過去,想試一試嗎?」

他說以生命為代價,可以回到過去的任一時間。

到自己喊停為止。

桑染的噩夢就是從這裡開始的,一次次輪迴無非是想改變十點半發生的悲劇。

無措的桑染穿梭在街道,這一次她卻怎麼都遇不到那個老爺子。

一輛卡車飛馳過來,桑染被高高拋起,手機摔了出去。

後面的車子碾碎屏幕上那條未讀簡訊。

「由於您穿越次數過多,生命已經透支完,我們為此感到抱歉。」

天旋地轉,周圍人或驚慌,或冷漠,都與她無關。

桑染閉眼,阿汜,沒想到以生命為代價也救不了你,也好,可以來陪你了。

就是啊,不知道你還願不願意見我。(作品名:《蝴蝶迷咒》,作者:歌曼 。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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