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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入宮當宮女,想害死皇后給母親報仇,計劃實施中意外之事發生

她入宮當宮女,想害死皇后給母親報仇,計劃實施中意外之事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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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讀點故事APP獨家簽約作者:應惘然

楔子

成康四十一年,草原部落首領之嫡長女博爍·裕湯來嫁,得配當朝太子葉赫·玄澤,封太子正妃位,享統馭東宮之權,尊未來鳳主之榮。

奈何太子偏愛溫婉姬妾,太子妃鬱鬱寡歡,遂暗暗物色嬌媚佳人,唯盼太子一顧。

1

玲瓏繡閣,小巧軒窗。有美對鏡自照,眼波含俏、眉挑柔情。待聽得敲門聲,她立刻戴上面紗,羞答答地半蹲下身子行禮:「殿下。」

她請安時,一片酥胸隨著嬌聲微微顫動,足夠讓俯瞰她的男人血脈噴張。只可惜我是個女人,我並指成刀,在她抬頭之前將她劈暈。

嬌怯美人自然毫無還手之力,微弱地驚呼一聲便暈倒在地。我片刻不敢耽擱,趕緊將她塞入床底,又將扒拉下來的衣裳穿戴到自己身上,等確定無甚問題,才小心翼翼坐到榻上。

誰知我將將坐好,大門便被人一腳踹開,太子妃氣勢洶洶地領著一幫宮婢闖入,三兩下便將我捆了個嚴實。

「我本以為你是個忠心的,竟沒想你竟連我千辛萬苦尋來的美人都惦記上了。」太子妃垂首拭淚,「你也不想想,若殿下真看得上你,怎會對你的數次勾引毫不動心?你太讓我失望了。」

我暗咬銀牙,本以為自己「李代桃僵」的計劃萬無一失,萬沒想到她竟早就注意到我,暗中蟄伏只待此刻一擊。

「娘娘饒命。」為今之計,我也只得先行求饒,企圖太子妃能看在我伺候她多年的份上先將我放了。

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唇角的嘲諷笑意明顯。我的求饒顯然無效,她招了招手,派人堵了我的嘴,又將我擲入暗室。

我心急如焚,剛想繼續求饒,可暗室大門一關,門內門外再無第二人。我蜷縮在地上無力地掙扎著,胸腹之中卻湧起強烈的不甘。

大仇未報,難道竟要悄無聲息地身死此地?

這一夜甚是漫長,我提心弔膽了一夜,等第二日的陽光如期而至時,竟覺有些不可思議。

太子妃帶著心腹宮人走進暗室,先命令眾人給我鬆綁,再好整以暇地坐到我的對面。

「娘娘饒命,是奴婢痴心妄想,奴婢再也不敢勾引太子殿下。」一被拿走封口的布帛,我立刻伏地連連叩首,只差抱住她的大腿痛哭流涕。

太子妃低哼了一聲,轉動著指間護甲嘲諷道:「納·鳳輕,你現在是不是特別奇怪,為什麼『鸞引』之毒無甚大用,竟不曾讓你斃命於暗室中?」

鸞引是合歡劇毒,女子服之,與其交歡的男子可立時斃命;可若無人求愛,該女子則必死無疑。

「娘娘說笑了,奴婢不明白。」我悄悄地垂下眼帘,好掩住眼底的萬分驚愕。昨日在處理完舞姬後,我特意服下『鸞引』,只等著與太子一夕歡愉後結果了他的性命。

太子妃卻不再看我,從心腹手中接過布帛,說道:「成康十八年八月,大胤丁將軍府覆滅;同年十月,江南丁府卻出現了一個長得極像丁家大小姐丁鳳清的女子;成康二十年七月,此女子不知因何緣由竟北上草原,隱姓埋名嫁與一牧人為妻;成康三十三年,此女逝世,其唯一的女兒自願入我博爍部,分到我這個與大胤太子定下娃娃親的公主身邊;成康四十一年,此女子的女兒隨我嫁入太子府,雖日日只想著如何親近太子,好不容易尋得良機,卻又提前服下『鸞引』。本宮也甚是疑惑,她到底意欲何為?」

她一條一條讀來,顯見已將我的底細全部挖出。我見搪塞無望,遂慢慢挺直腰桿,冷冷道:「既已被你知曉全部,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我的母親正是丁鳳清,當年,母親被皇上秘密救出送往江南,卻還是被皇后得知了消息。皇后痛下殺手,逼得我母親只能躲入草原苟延殘喘。而我跟隨太子妃入京,想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殺了太子,好讓皇后傷心欲絕,也算為自己的母親報了仇。

「皇后素來偏愛幼子,若不是太子賢德,必要攛掇著皇上改立幼子為儲君。若你今日真能殺了太子,不就等於替她解決了一個難題么?你母親此生最恨之人便是她,若真讓你成事,必是要哭漲忘川之水。」

我驚愕抬頭,竟不知大胤皇宮中還有這等秘事。太子妃瞧見我這般模樣咯咯一笑,伸手勾住我的下巴道:「其實為母報仇的方法有很多,你卻選擇了最笨的方法。你也不想想,皇上當年既然能冒天下之大不韙救你母親,可見對你母親余情未了。聽說皇上還私藏了一副你母親的小像,你與你母親長得如此相像,你猜皇上見了你,會不會起幾分心思來?」

她用手劃著我的眉眼,蠱惑道,「你想不想賭一把,看著帝後失和,看一看皇后氣急敗壞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讓她也受一受你母親當年的折磨?」

2

太子妃說,皇后日日對太子位虎視眈眈,難保哪日便要吹動枕頭風。太子雖不甚喜愛她,可她作為太子妃卻得為將來多多打算。在她的口中,我雖不甚聰明,但只要擁有了這張臉,便足以讓皇上高看一眼。

她安排我在花園中等候靜待時機,今日是太子的二十歲生辰,帝後二人都會駕臨東宮。後花園離宴席極近,待皇上外出更衣,自會被有心人引來。

聽著腳步聲近,我立刻持扇撲蝶。母親生前總愛抱著我回憶,說她初相識皇上正是在御花園中,彼時她在園內撲蝶玩鬧,一個不甚跌入他的懷中,卻也跌入他深邃的眸光里。

就如同現在,他適時前來,我佯裝跌倒,他傾身來扶。我看到他頭頂的落英繽紛,看到他的眸底光華驟閃,又在下一刻化為滿滿的不可思議。

他不曾鬆手,神情裡帶著幾分震驚。他雖看著我,卻又彷彿透過我看著其他,許久,他才緩緩將我鬆開:「你是誰?」

「回皇上。」我抑制住內心狂喜,匆忙跪倒問安,「奴婢是太子妃身邊的婢女,姓納名鳳輕。」

「鳳清?」他略略一怔,迷茫的神色中傳來剎那的驚喜,快得幾乎令我無法捕捉。他微微傾下身,沙啞著喉嚨問道:「是哪個鳳,又是哪個清?」

「回皇上,鳳是鳳凰于飛的鳳,輕是輕踏紅塵的輕。」我垂下眼帘,將名字一一拆開。

他失望地直起身子,又狐疑地看了我好幾眼,這才擺了擺手:「罷了,罷了。」

我不解其意,正猶豫著要不要報上母親的名號時,花園另一頭又傳來一陣腳步聲。

「皇上,娘娘正到處找您呢。娘娘說時辰不早,該回宮了。」來人是皇后身邊的心腹李內官,他面含殷勤地對皇上請安,目光卻銳利地從我身上瞟過。

「朕一時醉酒而已,這便回去。」皇上不再看我,由李內官引著出了花園,遠遠地還能聽到他滿含關切的詢問,「皇后今日沒喝多吧,她素有頭風之症,今日高興多喝了兩杯,只怕回去又得嚷嚷頭疼。」

我半跪在地上,聽著他對皇后的關愛之語,心中再次湧起濃烈的恨意。我緊緊閉上雙眼,生怕那刻骨的仇恨被旁人捕捉到。待帝後離開了東宮,我才慢慢拾掇好心情向正院走去。

太子妃在院中等著,甫一見我,便吩咐三四個粗壯僕婦將我押下。我不明所以,眸光瞥向旁處,李內官皮笑肉不笑地立於廊下,瞧我恍若在瞧一個死人。

太子妃端坐高位,冷厲著眉眼指揮眾人將我按壓在春凳上:「大膽賤婢竟敢偷盜東宮財物,來人哪,給我打四十大板。」

我心下一驚,萬沒想到皇后如此心狠手辣,竟是要將我立時處死。杖刑向來講究,要生要死皆在執行者手中。此時皇后留這李內官「觀禮」,可不是要結果了我性命。

偷盜財物是最易栽贓陷害的罪名,真正緣由不過是我在花園中「勾引」了皇上,什麼帝後情深,如今看來都是狗屁。可太子妃是什麼意思,她難道改了主意,不打算送我入宮么?

我抬頭看她,卻見她胸有成竹地對我眨了眨眼。我來不及細想,板子已接連落下,疼痛入骨,我冷汗直流,只盼著立刻暈過去才好。

李內官好整以暇地看著,唇角的諷笑始終不曾斷開。也不知打了多久,才有另一隊人來將我救下。

來的人是皇上身邊的內官,他特來向太子妃要人,說是皇上瞧中了我,要帶我進宮去。我總算鬆了口氣,想著自己的小命得保,可心底對皇后的怨恨愈發濃烈。

崇順殿內燈火通明,皇上在明亮的燈光下焦急地走來走去。眾人用軟墊將我兜到他的面前,他細細查看我的傷勢,柔和的眉宇立刻凌厲起來,眸底的心疼顯而易見。

我擠出早已懸在眼眶中的淚水,哆嗦著伸手拽住他的衣角,哭道:「皇上,奴婢沒有偷盜財物,奴婢是被冤枉的。」

他自是安慰不斷,吩咐宮人將我安置到榻上。我心中稍定,半倚在他的身上將湯藥喝下。不一會兒藥效便發作上來,混沌的頭腦刺激著我耷拉下眼皮,朦朧中,他似乎想要摸我的臉,可最終還是僅僅觸了觸我的眉頭。

伴隨著手指的陡然收回,有嘆息聲悠悠落下。

3

我這一覺睡到第二日的清晨,醒來時便覺渾身清爽,唯有臀下尚有刺痛之感。周遭宮婢竊竊私語,顯然是在聊昨晚之事。

「聽說昨夜皇后娘娘來鬧,逼得皇上發了好大的火呢。」一人得意洋洋地賣弄著消息。

「胡說,皇上對皇后最是寵愛的,這麼多年從來捨不得叫罵一聲。」自有人不信,跳出來反駁。

原先的宮人伸手指向了我的位置:「農夫多收了一斛糧食還想著買個妾,更何況是坐擁天下的帝王。皇上以前沒想納妃,這不是沒遇上合適的。可這位就不一樣了,」她再次壓低了聲音,引得眾人都好奇地聚過去,「這位與當年的那位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昨日她一暈過去,皇上就急得連宣三位太醫,將滿太醫院的珍貴藥材都搜羅了來。依我看哪,皇上是打算把昔日的情誼轉到這位身上來。」

我側耳細聽,心中頗為解恨。皇后她受寵二十餘年,自也得嘗嘗這被人拋棄的滋味。我輕嚶一聲假裝剛醒,那群宮婢立刻收了聲,一個個殷勤地圍了過來,有條不紊地為我洗漱擦身。她們面帶討好,動作更是輕柔到極致。

待她們退下,又有一年長嬤嬤前來,她親自給我喂葯,特意壓低聲音在我耳邊道:「姑娘,太子妃特派奴婢來襄助姑娘。」

我心頭稍安,暗嘆一聲太子妃準備充分。我想著方才聽到的傳言,不由得向她徵求意見:「皇上真的愛重於我,甚至不惜與皇后爭吵?」

「姑娘可別小瞧了自己的這張臉。」她的眉眼裡多了幾分得意,「姑娘的這頓打沒白挨,皇上本意是救下你即可。可一瞧見您的慘狀,加之皇后娘娘前來鬧騰,便立刻下旨封你為御前女官,還另有詔令,說除非得他允許,否則皇后娘娘不得單獨召你。」

我這才明白太子妃昨日為何要助皇后對我行刑,只有我傷得越慘,慘到即將有性命之憂,才會令皇上下定決心將我留在他的身邊。

「只是女官?」我略有失望,從宮婢們口中消息里得來的信心散去大半,「皇上既為我叫罵了皇后,為何不幹脆封我為妃。女官是奴,皇后娘娘是主,若她真心想為難於我,我又該怎麼辦?」

「姑娘莫怕,皇上不過是礙著當年只娶皇后一人的誓言才不曾封妃,但皇上留你在崇順殿伺候,可不就是要給你天大的體面。姑娘若是把握得當,還愁抓不住皇上的心?」嬤嬤胸有成竹,笑得眉眼舒展,「皇上上朝前特意吩咐,說你就住在崇順殿內。崇順殿可是皇上的寢殿,他讓你住下,可不是對你十二萬分的上心?」

我微微紅了臉,總算又找回了幾縷信心。正說話間,門外傳來宮人們的請安聲,竟是三公主闖入,揚言要給她的母后出氣。三公主乃皇上最為寵愛的幺女,宮人們無人敢攔。嬤嬤與我對視一眼,悄聲道:「姑娘,皇上即將下朝,您大可試一試帝王心意?」我連連點頭,只等著三公主出現。

三公主果然不負我望闖了進來,她恨不能將我拆卸入腹。我亦冷眼瞧她,瞧著她與皇后分外相似的面容更覺憎惡。

「三公主,皇上有令,任何人都不得打擾納姑娘休息。」嬤嬤假意阻攔,自然不廢吹灰之力地被推開。

「果真是個妖妖嬈嬈的狐媚子,」三公主推開嬤嬤後立刻氣勢洶洶向我殺來,她舉起馬鞭抽在我的床頭,惡狠狠地威脅道,「就你這賤婢,也敢污了這崇順殿。」

「公主饒命。」我佯裝害怕得瑟瑟發抖,卻在無人注意時挑釁地瞪了她一眼,在她的耳朵低聲道,「公主,皇上愛我護我,非要我住在這崇順殿不可。您可得悠著點兒,說不準哪天便要尊稱我一聲庶母妃。」

她氣得柳眉倒豎,手中鞭子再次惡狠狠抽下:「你這個表裡不一的賤婢。」

我咬咬牙迎上,讓本該抽在桌角的馬鞭落到我的身上。她不妨我突然出現,收勢不及的鞭身將我的衣衫割開巨大的口子,抽得內里血肉模糊。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嬤嬤及時撲來,按住我的傷口嚎哭道:「求求公主暫且饒了納姑娘,她舊傷未愈,實在受不得這馬鞭之利啊。」

「你,你,你!」她氣得暴跳如雷,舉起馬鞭又要甩下。我的視線已瞥到了不遠處的一抹黃色身影,慘叫得愈發賣力,任淚水糊了一臉。

皇上急步而來,單手便將馬鞭抓在手中。他「啪」的一聲拍在三公主的臉上,眉宇間的怒氣漸漸凝結:「你的母后就是這樣教導你的么,堂堂一國公主,竟形如潑婦徒惹人恥笑!」

三公主楞在原地,似乎無法接受最寵愛她的父皇為我這一個外人打她。她哇的哭出聲來,更加憤憤地瞪了我好幾眼,這才跺了跺腳沖了出去。

皇上轉身欲追,我連忙呻吟一聲拽住他的衣角。他只得先回頭看我,眼底浮出憐惜的神色。他嘆息著,終轉過身將我打橫抱起放回榻上。

「皇上。」我裝成最無辜的柔弱模樣,卻又倔強地不肯落下淚水。

他猛的一怔,踉蹌著連退數步,眼底的傷痛如水一般蔓延開來。我自知我這副柔弱而又倔強的神情與母親的如出一轍,不由得頗有幾分得意。

他怔了好久才勉強回過神來,重回榻邊為我掖了掖被角,勾唇淺笑時眸中溫柔不改:「朕就在這裡陪著你,可好。」

「好。」我嬌羞應是,目光越過他看向不遠處的鳳儀殿。我攢緊雙拳,在心底冷冷發誓:今生今世,定要獨佔他的寵愛,將皇后打入萬丈深淵。

4

皇后橫刀奪愛在先,夥同太后滅我外祖家滿門在後。她蛇蠍心腸,害得我母親身心俱疲至抑鬱而終。

母親逝世的那天,草原降下百年不遇的大雪。寒冷的風不斷滲透進破破爛爛的家中,唯吹不滅母親眼底不甘的烈火。她抓著我的手叫得聲嘶力竭:「鳳輕,你一定要為我報仇。」

我牢記著這句話,憑藉著與她相似的容貌在宮中翻雲覆雨。我將記憶中母親的一舉一動全部翻出,整日纏著皇上吟詩作對,想盡辦法不肯他去皇后宮中。他也確實如我所料甚為愛寵我,不但賜下流水般的珍寶,更無限包容我時常的不敬之舉,甚至有時還會拉下臉來小聲告饒,看得眾宮人目瞪口呆。

皇后知曉後愈發憤怒,她嫉妒欲狂,又因三公主之事和皇上連吵幾架。我還不曾謀划出陷害她的方法,她竟已氣不過,帶著三公主離開皇宮,去皇極寺禮佛平息怒火。

我甚是疑惑,能霸佔後宮二十餘載的皇后難道這般地不堪一擊?可再瞧一瞧皇上偶有懷念的神情,便有了幾分瞭然於胸:皇后這是借題發揮來指望皇上就範,好在將來歸來時將我拿下。

我暗暗警惕,愈發纏在皇上身邊,確保他不得半刻思念皇后的閑暇。遠遁的老妻哪裡比得上日日在側的佳人,皇上不過思念了數日,便又將目光放到我的身上。

又是一年花燈節至,往年今昔,皆是皇后陪著他微服出宮。今年鳳儀殿大門緊閉,他似乎又平添幾分惆悵。正當我想著該如何轉移他的視線時,他竟親自來喚我,說要帶我去看花燈。我躍躍欲試,腦海中不期然浮現出他與我並肩走在花燈長街上的景象。聽說往年皇后與他把臂同游時便不喜多帶護衛,只如普通夫妻般遊玩。我嫉妒心起,拽著他的衣袖左右搖晃:「皇上,咱們少帶些人去,我們換上平常百姓衣裳混跡人群中,可好。」

他思慮良久,終無可奈何地颳了刮我的鼻子,寵溺道:「好。」

他的眸光太亮,亮得我的心歡快地撲通了好幾下。竟有些分不清自己如此作為,到底是為了報復皇后,還只是想得不相干的人誇讚一句「佳偶天成」。

燈街亮如白晝,各色花燈齊聚牆頭。我與他並肩而行,但凡我多瞧哪個燈籠幾眼,他便親手為我摘下。可在往年的花燈節上,他也會如此對待皇后。我有意與眾不同些,遂將目光瞄向了位於河中央的荷花燈。

製作精良的荷花燈在水面輕盪,若想取得,必要涉水而行。河面不比長街,漆黑的夜與河面幾乎融為一體。他此番出來只帶了三兩個護衛,當一身白衣的他隻身囿於黑暗中時,若有刺客從暗處偷襲,怕是難以救援及時。

他定定地看了我良久,忽璀然一笑欣然應下。護衛們急紅了眼,護衛首領更是單膝跪地攔住他:「主子,您萬萬不可輕易涉險,還是讓奴才去取吧。」

我亦自覺這要求過分了些,剛要擺手止了這荒唐的請求,他竟已拂開眾衛踏水而去。我的驚詫漫上眼眸,萬沒想到他竟真肯以身涉險。莫名的,我的心底有些躁動,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蔓延上來。

他雙足點於河面,幾個飛身落在河中央最大的一盞河燈上。明媚的燈光將他溫和的眉眼照亮,他笑得歡喜,得意地將手中的燈籠向我揚了揚。我亦跟著歡喜起來,提起裙子跑到河邊,看著他提燈飛回到岸邊。

「給你。」他將荷花燈遞給我,「這便算是給你的及笄禮物,可還喜歡?」

我驚喜地看向他,本以為他根本不記得我的及笄日,沒想到他竟如此別出心裁哄我開心。我的心臟不受控制地怦怦直跳,彷彿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

他彎下腰來,將藏於荷花燈內的絨花簪到我的發間。我頭一次緊張得手腳不知該如何安放,只得抬頭去看他。

僅一眼,便痴得入骨。母親曾說,他丰神俊朗,是任何女子見了都會神魂顛倒的男子;母親還曾說,他溫柔寵溺,回眸一笑便足以融化女子心房。此刻的他立於璀璨光華之下,俊美而威儀。歲月優待於他,經年的時光打磨出他愈發沉穩的優雅與從容,卻又不肯損毀他的容顏半分。

我的心又砰砰跳了起來,那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終有了宣洩的出口。原來,我也不過世間平凡女子,即使努力提醒著自己不要泥足深陷,可終究還是著了魔、入了心。

「你真的喜歡我嗎,還是只喜歡這樣的一張臉?」這一刻,我竟有些嫉妒母親,頭一次懊惱自己有與她這格外相似的容貌。

遠處煙花綻放,映得半城璀璨光華。他應該沒有聽到我的疑問,只回眸淺笑,拉著我與他並肩而行。我一顆半吊的心又悠悠平落,忽然有些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聽到怎樣的回答。

5

我竟愛上了他,愛上了母親為之瘋狂一生的男人。這惶然無措的情緒令我害怕,嬤嬤卻不以為然:「姑娘為何要傷心,姑娘本就要報復皇后,即使你真心愛上皇上,也與你的初衷不相違背,這不是好事么?」

我愕然抬頭,心中豁然開朗。可興奮還沒漫上心頭,她又潑我冷水道:「姑娘切莫高興得太早,姑娘如今的得寵全維繫在這張臉上,可年華易老容顏易變,若姑娘不再像皇上記憶中的您母親,皇上還會如此寵愛姑娘么?姑娘,你可曾想過永葆寵愛之法?」

我不自覺地捧住自己的這張臉,驚悚得抓住她的手:「嬤嬤幫幫我。」

她胸有成竹,撫掌而笑道:「姑娘今日既已及笄,合該侍寢以固君恩。若能早日誕下皇嗣,定可徹底籠住皇上。」

我不自覺紅了臉,心中的小鹿彷彿徹底蘇醒,在小小的胸腔中左突右沖。自有了這等子主意,我更加睡不著,再瞧見皇上時便更加扭捏。可皇上似乎暫無此意,我暗暗焦慮,只得又去找嬤嬤商量辦法。

「不若姑娘主動些,宮中多矜持貴女,哪見過幾多奔放大膽的女子。咱們去書房尋皇上,紅袖添香總最是惹人憐愛,到時姑娘見機行事,還愁大事不成。」嬤嬤拿出一件樣式露骨的寢衣,笑道,「若讓皇上瞧見您的這身打扮,可不得酥去半邊身子骨。」

我只瞧了一眼便羞得滿臉通紅,嬤嬤急得直跺腳:「好姑娘,皇后娘娘禮佛也有了段時日,說不定不日就歸。您該把握住機會,待得她回可就難了。」

我心中一凜,遂忍了羞意將寢衣換上,又在外頭罩了件披風。可誰知皇上竟不在,伺候書房的宮人們為我奉上茶水便悄然退去。皇上雖允我自由出入他的書房,可向來都是我與他對坐聊天,如今我一人獨坐反倒頗覺無趣。

我正欲走,嬤嬤又神神秘秘將我攔住,指著書堆曖昧道:「姑娘,自古以來便有『書中自有顏如玉』的說法。您大可藏於這叢書之中小憩,以披風為被以群書為席。待得皇上入書房瞧得你這風流體態,還不……」

我羞意更甚,她見我不答,立刻樂顛顛地為我撲開叢書,又扶我坐了上去。我扭捏著躺於叢書之上,本想閉目養神片刻,卻不料倦意上涌竟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偌大的書房中靜寂無聲,只有皇上站在不遠處。因著方睡醒,我並不能看清他的眼神,卻異樣地感受到他周身散發的冷意。他見我醒來,忽地冷意驟散,彷彿方才的一切皆為我的錯覺。

他抬眼望我,只一眼就立刻轉過身去。我下意識地低頭看向自己,不由得臉頰紅透,這才記起自己只穿了件鏤空的寢衣。我手忙腳亂地剛要披上披風,忽又想起了嬤嬤的話,只得咬咬牙忍了羞意站起身來。

我探出光潔裸露的雙臂,從他身後將他的腰環抱住。他渾身一震,下意識地想要將我推開。我纏得更緊,他更加綳直了身體,就連雙眼也一同閉上。

「皇上。」我語音顫顫,雙手在他的腰間流連:「皇上,我已經及笄了,難道你不想要我么?」

每說一句,我的臉便紅透一分,待將話說話,我已從身後轉到他的前頭,向他展示著自己婀娜的身姿:「皇上,你看我美嗎?」

他摸索著將披風拾起,不由分說將我裹了個嚴實。我氣得瞪大雙眼:「皇上,我已經長大了呀。」

他的目光似乎有幾分迷離,可縛住我雙手的力道不減。我努力地想要探出自己的雙臂,又聽得他輕輕嘆道:「鳳輕,你是鳳清的孩子,朕怎會對你有非分之想。朕寵你護你,不過將你當成了朕的女兒。」

「什麼?」我如遭雷劈,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他見我不再掙扎,遂將我輕輕安置在榻上,道:「朕早知你是鳳清的女兒,滿心滿意都是如何補償你,不曾想竟讓你生了誤會。」

不!絕不可能是這樣!

我在心中吶喊,眼淚簌簌而下。我猜中了所有的可能,卻獨獨不曾想到這一點:他愛的竟不是我,就連替身都不算。

「鳳輕,朕定會為你擇一個好夫婿,為你擇一個好出生,也算能彌補當年的遺憾。女兒家矜貴,你切莫再有這等舉動。」

他還在絮絮叨叨,可我已不想再聽。原來我自始至終的彼此情悅,都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願。我解開披風撲了過去,像竭水的魚緊緊纏住他。我才不要做他的好女兒,我應該成為他的女人,會永永遠遠地陪在他身邊的那種。

他連連推拒,卻又不忍傷我。我心頭一喜,正要撕扯他渾身的衣裳時,一柄紅纓槍從我的肩頭划過,深深釘入地面。

我打了個冷顫,下意識地鬆開手。皇上猛然爬起,三步並作兩步躲到皇后身側。

我目眥俱裂,卻被那槍頭逼得動彈不得。皇后一身華裳站在我的面前,臉上是濃濃的嘲諷:「納·鳳輕,本宮容下你了。你且放心,本宮定會為你尋一良婿,許你風光大嫁。」

6

皇后禮佛歸來,在宮中設宴團圓。皇上歡喜地與她同坐,直誇她賢良有德。

期間,二皇子搖搖晃晃地過來與我敬酒,眼中閃爍著赤裸裸的光芒。我自是知曉他這位皇室第一浪蕩子,自然不願多看他一眼,只盼著皇上能為我解圍半分。

可他竟躲閃著我的目光,只由著皇后言語發話:「鳳輕之貌與我兒之才甚配。」

滿堂歡笑,竟無一人反駁。我氣得立刻擲了酒杯負氣而去。皇上竟也沒來追我,只與著皇后一脈其樂融融。

明月當空,我握著酒壺搖搖晃晃地回了側殿。據說皇上為了避嫌,明日便要將我挪往他處。曾經的萬般柔情都被他解釋成長者的慈愛之心,我五內俱焚,只不停地將濃烈的酒水灌進喉嚨,企圖這凄涼的一醉,能容了我無可奈何的情緣。

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我趴在地上嚎啕大哭,將所有的宮人都趕了出去。夜色寒涼,有人將溫暖的披風披到我的身上。

我驚喜回頭,牢牢地拽住那明黃色的一角。他無奈地蹲下身想扶我起來,我立刻縱身撲上,將他死死按在榻上。

他抬手便將我推拒,我心一橫,將他的手按到自己的腰際。他還要回縮,我乾脆嘟起嘴唇向他壓下。

四目相對、呼吸相聞、肌膚相觸。他終於不再亂動,放在我腰間的手掌幾乎噴薄出灼熱的弧度。

「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我才不信你只把我當做女兒。河上荷花燈的含義,我就不信你會不知道。」我氣鼓鼓地咬住他的耳垂。

這幾天我想了很多,即使萬般都是虛幻,可花燈節上的荷花燈卻做不得假。「琴瑟和鳴、歲月靜好」,向來都被鐫刻在荷花燈里的絨花上。

他怔了怔,我卻不肯再等,揮手將床幃放下。嬤嬤說得對,女兒家的矜持,在這深宮有何用處。待我與他有了肌膚之親,我看他還如何將我僅僅當成「女兒」。

一夜春色,醒來時室內歡愉氣息不散,我看著赤裸的自己,不自覺又紅了臉頰。門外一片安靜,我喚不來宮婢,只得先忍著痛意尋一兩件尚可蔽體的衣裳。可我這邊剛穿好裡衣,皇后便提槍闖入。

她雙目通紅,銳利的眸光從我滿布吻痕的肌膚上划過。我得意地揚起脖頸,好讓她看得更清些。

她的目光果然更加兇狠,「當初本宮就不該心軟,若當日宰殺了你的母親,也省得成就你這個禍害。」她咬牙切齒,提槍向我刺來。

我初經人事,雙腿依舊綿軟著,哪裡還能避讓開來。尖叫聲已在耳邊,眼前飛速奔來的長槍被一把長劍隔開。我哆嗦著抱住趕來的皇上,嚇得眼淚簌簌直落。

皇后握槍連退數步,她不可置信地看著皇上,怒吼道:「你竟用這柄劍攔住我的攻勢,葉赫·常洵,你還有沒有良心。」

「元菁,事已至此。」皇上愧疚地低下頭顱,似想要靠近她。

「你別碰我。」她愈發癲狂,提起長槍再次衝殺過來,而這一次,她只攻不守,恨不得與皇上拼個你死我活。

我心急如焚,皇上竟只守不攻,被她劃傷了數處,「大膽,你竟敢弒君。」我踉踉蹌蹌地奔至門外,只盼著能喚來些護衛,好將膽大包天的皇后拿下。

外頭總算有了回應,卻是一內官跌跌撞撞地沖了進來,大呼:「皇上,前線告急,邊疆危矣。」

7

邊疆犬戎時常犯我大胤,但大胤北疆由戰無不勝的傅家軍駐守,向來不曾讓犬戎佔過便宜。

可近日不知為何,犬戎屢戰屢勝,竟攻克下邊疆數座城池。傅將軍千里傳信回京,只盼著皇上能早做增援。

皇后一聽說父兄皆受重傷,一顆心早恨不得飛進塞北,哪裡有空再搭理我。可皇上也不再得空來尋我說話,他日日撲在朝政上,調兵遣將只盼早日收復邊疆。

可邊疆事態一日緊似一日,前朝後宮皆是愁眉不展。在這冷凝而焦灼的宮廷氛圍中,我竟驚喜地發現自己有了身孕。

皇上眉頭冷凝,目光緊緊盯著我的腹部。這樣的他有些陌生,我害怕地扯住他的手臂,將他的手放到已略略顯懷的肚腹上:「皇上,這是咱們的孩子。」

他低著頭,良久,才從嘴角扯出一絲乾澀的笑意:「既如此,那便好好養著。你也知皇后近日心情不好,你便安生點呆在崇順殿中,萬不可去招惹於她。」

我又歡喜起來,只以為他是在為我著想,遂也不多問為何不冊封我的緣由,只歡歡喜喜地躲入殿中安胎。我本以為,皇后既得知了我懷有身孕的消息,怎麼都要過來鬧上一鬧。若她敢過來,我少不得陷害她一把,好鞏固我在皇上心中的位置。誰知她竟閉門不出,細打聽之下,才知她正為代皇上出征的太子憂心,更加沒心思搭理於我。

如此又過數月,即使皇后日日跪於佛前祈禱,噩耗還是一個一個傳來,先是前線的太子不幸中箭一命嗚呼,後有被遣往封地的二皇子無端遭刺命不久矣。聽說皇后暈倒在佛堂前,醒來時心若死灰,幾乎水米不進。

我面露哀傷,心底卻冷笑不已。多行不義必自斃,她當年迫害我外祖家滿門時,可曾想到報應會落到她的子嗣身上。

太醫診脈,說我腹中必為男胎。皇上歡喜之餘如臨大敵,加派人手護衛住崇順殿,但凡我的衣食器物,皆由兩位經驗老道的御醫親自檢查才敢送入我的手上。

兩皇子府中姬妾都不曾留有子嗣,我腹中的男嗣成了他唯一的指望。他待我愈發溫柔,除了上朝幾乎與我寸步不離,我也不敢大意,更加小心保護著腹中胎兒,就連太子妃都不願多見。

她本聽說我有了身孕,總會時常入宮來瞧我。可如今太子已亡,我生怕她會傷極害我孩兒,是以總是避而不見。她竟也不曾強求,只安心守著自己的院落輕易不肯出府。

十月懷胎,一朝分娩,我不負眾望誕下一男嗣。皇上喜極而泣,決意為這個孩兒舉辦盛大的滿月之禮,以來清楚圍繞在皇室上空的陰霾。

我仰天長笑,恨不得去偷看一把皇后此時臉上最精彩紛呈的顏色。蒼天憐我,不但讓我報了母仇,更讓我尋到此生真愛。

可惜皇上到底憐惜皇后,不肯讓我進鳳儀殿擺一擺威風。我只得暫時作罷,只想著日後再行其事。反正整個後宮都即將握在我手中,我又何必在乎這一時半刻。

待到孩兒的滿月禮那日,我盛裝打扮,等著眾命婦向我見禮。誰知我剛踏入正殿,四周便衝出四五將士將我牢牢捆住。皇后端坐軟榻嘲諷冷笑,銳利目光下人人噤若寒蟬。

「皇后,你竟敢逼宮。」我驚聲尖叫,逡巡著目光去尋皇上。誰知皇上就站在不遠處,他瞧我的目光冷凝成冰,恍若對我分外厭惡。僅這一眼,便讓我如墜冰窟。他的目光太過狠辣而無情,彷彿我是他最為刻骨的仇人。

「納·鳳輕,你果然是太子妃的好下屬。不但幫助她盜走大胤兵防圖,還不惜以身作餌,企圖攜幼子掌控天下。」皇后冷笑連連。

我卻一句都聽不懂,我承認自己入宮目的不純,可也不過秉著為人子女的卑微孝心,想拉皇后下馬為母親報仇而已。

終於,門外廝殺聲漸起,我彷彿聽到了太子妃高昂的衝殺聲,皇上與皇后皆走到窗邊,目光緊盯窗外。他們二人並肩而立,相扣的雙手完美契合到一處。

我似乎有些明白了什麼,卻又彷彿什麼都不明白。三公主驕傲地立在他們身後,轉頭睥睨於我,諷刺道:「你還真以為自己是個什麼了不得的人物,值得我的父皇棄了母后轉投你的懷抱。你們能使美人計,為何我們便不能。」

我苦澀地搖搖頭,多想能伸出雙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可三公主明顯不想放過我,將太子妃的陰謀一一剖析:「太子妃派你入宮擾亂君心,企圖離間我父皇與母后,從而讓我母后放鬆對後宮的掌控。好,父皇母后便如你們所願,由父皇做出疼愛你的模樣來麻痹你們,而母后則帶我在宮外布局,偷偷查出你們在帝都的勢力分布。」

「你們只以為自己設計得天衣無縫,調遣宮中暗樁查找大胤兵防圖。可你們哪裡知曉,藏於父皇書房的那張假兵防圖本就是為你們準備的。你真以為父皇以你為女,不過是不想讓你這骯髒的身子玷污了他的法眼而已。」

我哆哆嗦嗦地打著擺子,溫暖的心臟被她的話語凍得結結實實。曾經的點點滴滴匯聚於心頭,我終於想起了皇后的負氣出宮、又想起了書房中皇上的冰冷寒涼。原先的疑惑終在此有了完美的答案,我苦澀地閉上雙眼,再不敢想他的溫柔淺笑、他的寵溺回護、他的濃情蜜意,竟都只是計謀中的一部分。

淚水模糊了眼帘,朦朧的視線盡頭,是他們二人始終相扣的雙手。他們握得那樣緊,竟彷彿從沒有什麼能將他們分開。

外面廝殺聲漸弱,待完全平息後,一身鎧甲的太子捆著狼狽不堪的太子妃進入殿內。他單膝跪地,向帝後二人鄭重叩首:「父皇、母后,兒臣不負所托,已將帝都內外反叛勢力肅清乾淨,並活捉其首領博爍·裕湯。」

8

「好,好,好!」皇上大笑三聲,親自將太子扶起。

太子妃目眥劇烈,狠唾了一口痰道:「是我技不如人,小瞧了你們皇家父子。」

「是你野心太大,」皇上重坐高位,「你父只想著將草原部落脫離大胤的掌控可自立為王,遂不惜將我大胤軍情賣與犬戎,以求換得犬戎的兵力支持。而你卻是慾壑難填,自從知道納·鳳輕懷有身孕,竟起了將大胤收入囊中的心思。攜天子以令諸侯,計策雖好,就是執行之人笨了些。」

他將太子妃的謀算一一說出,我震驚得無以復加,不可置信地看著這位從小跟到大的主子。

「原來,你早就知道了我的計劃,假意將二皇子送回封地,假意與皇后大打出手,假意偽造你二子的死訊,都不過是為了麻痹我,讓我以為勝利在望。不惜挑在今日逼宮,好將我一舉擒拿。」太子妃恨恨,慘笑出聲,又望向皇后嘲諷道:「好一個賢良淑德的鳳主,竟為了他大胤的江山社稷,肯將自己的丈夫拱手送與他人。」

皇后輕嗤一聲,指著我的孩兒嘆息道:「誰說這孩子是皇上的。」

太子妃楞住,我更加猶疑不定,什麼叫假意認下,我所生之子本就是皇上的,難道……不是?

彷彿是為了應證她的話,另一處暗門裡走出二皇子。他依舊頂著那一副放蕩不羈的笑容,抬手將我的孩兒抱在懷中。

我驚悚得連連後退,我的孩兒,在他的手中竟然停止哭鬧。他挑眉看我,似乎在回味著什麼,又回頭與皇后說道:「母后,兒子一時糊塗犯下大錯,但這孩子畢竟是我大胤的第一位……皇孫。」

我駭得幾乎立時暈倒,所有的一切在我腦海中瘋狂地回放。那一夜的明黃衣角,那一夜的索求無度,難道都是他。

什麼二子皆亡,什麼我懷有大胤的希望,都只是他們一家人的局。他們用二皇子的一時荒唐做局,在局外看我如跳樑小丑肆意蹦躂,留我困於局中,尚沾沾自喜此生能獨享帝王盛寵。

我的孩兒終於又大哭起來,彷彿也在感懷著自己如喜劇般的悲劇人生。一切都已塵埃落定,我聽到皇上擲地有聲的諾言,清晰得卻如同一個盛世詛咒,將我牢牢困於其中。

「朕終此一生唯慕元菁,無論是當年的丁鳳清,亦或是如今的納·鳳輕,不過一棋子耳。博爍·裕湯,這便是你的漏算之處。」

原來,我與母親一樣,都只是他們的棋子。他們執棋布局,到底將我與母親的心意徹底踐踏。可笑我自陷囹圄,竟真真將自己的一腔真情葬送……

罷罷罷,不過一場痴夢,終夢碎成空。(作品名:《鳳輕》,作者:應惘然。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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