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槐樹過得很「憂傷」
文/劉東華
過去，槐花開放的時候，鄉村裡隨處可見滿樹的一串串白色的花穗，美不可言。空氣里瀰漫著槐花的清香，不由得讓人嗅著花香，去尋找槐花的來處，轉身之間，低垂的花穗觸手可及，真是讓人賞心悅目。
槐花不僅觀賞，更是一道美食。所以每年這個時候，摘槐花，也給人多了一種生活的樂趣。
西支河上，雜木蔥蘢的這一段，間有不少槐樹，因為經常沿著河沿散步，每年的槐花季節，能看到這樣的景色。有時候，還有外來的采蜂人，放若干的蜂箱在橋頭，他們是追逐花期的人，尤其是槐花蜜，是蜂蜜中的上品。
或是一種機緣。幾天前，還未到槐花開放的時候，我陪客人吃飯，很意外地在飯店裡嘗到了一份槐花湯，味道自然鮮美異常。其實那還不是花，都是一些青青的花蕾，米粒大小的，和著麵粉煎制，這是民間比較常見的吃法，所謂舌尖上的鄉愁，年年期待的就是這種老家的味道。
只是惋惜，不待槐花開，為什麼這麼早採下來了呢。
想想，原因無非是兩個，一是趕早一點上市，能賣上一個好價錢。採花人和飯店都是受益者，消費者也趕個新鮮。
再就是，現在槐樹少了，採得晚了，未必能採得到。
今天周末，該是槐花盛開的時候了，沿著西支河騎行了一周，本以為「勝日尋芳」與槐花來個「艷遇」，結果讓人失望。越走，越有點觸目驚心的感覺。
槐樹仍然有，但眼前的景象，讓人感覺它們像是剛剛經歷過一次「海嘯」，不只是槐花，甚至枝枝葉葉也被洗劫一空了。很多被拉傷的樹枝垂下來，露著森森然的白骨。
遠遠地，仍然看到有位大姐， 用長長的綁著鐮刀的竹篙在向下拉扯樹枝，伴隨著樹枝裂斷的脆響。
我沒有阻止她，本來想拍張照片，當我從她身邊經過的時候，她居然對我笑了笑，像是自嘲，又像是批評那些采槐花的人，「你瞧，這人啊，為了吃，把槐樹掠成這個樣子。」
看來大姐對這種采槐花的方式也是很不滿意的。
是啊，從前採摘槐花不是這個樣子的啊。 槐花是一道美味，採摘槐花的習慣也由來已久，但大家不會像現在這樣竭澤而漁。
剛來縣城的時候，我曾經租房居住的地方，前鄰有一家養殖戶，偌大的院子，不知是野生還是栽種的幾棵槐樹，當家人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太太，每到槐花綻放的時候，老太太都是親力親為，同樣用綁著鐮刀的竹篙，把那些槐花採摘下來。同樣是采，她對槐樹是倍加呵護的，起碼採過的槐樹不會這樣裸露著傷殘。
為什麼不讓年輕人去采？她說，不放心，沒輕沒重的。
採下來的槐花，老太太自己捋出來，放在大大小小的容器里，大小相同的份。然後招呼親戚鄰居們來取。我們是陌生人，偶爾也會送我們一些，名曰「嘗嘗鮮」。
槐花，一季的花期，時間不長，賞花或者採花，也就是讓大家嘗嘗鮮吧。
沿著河走，除了傷殘的槐樹，西支河上槐花香是真的沒有了。
現在是草木蔥蘢的季節，沿河的樹木花草一片勃勃的生機，唯這些槐樹們在季節里受傷，一片頹廢。假若槐樹也有情感，這幾天，內心應該是滿滿的憂傷。
對我們而言，槐花開時，嘗嘗鮮，還希望大家都能手下留情，適度採摘的好。
來源:我的縣城筆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