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凱迪

金朝從東北入居中原，是東北漁獵民族替代游牧民族佔領中原C位的開端。女真族自古而有之，他們與東北歷史上的肅慎、勿吉與靺鞨屬於同體異稱的民族共同體。直到公元12世紀，女真人才在完顏阿骨打的帶領下實現了崛起於東北的野望。那麼，女真族的完顏部落究竟從何而來呢？

圖/完顏部落

01 高麗來者

據《金史·世紀》記載,完顏金的始祖是函普。函普所處的時代,大約在公元十世紀初,即與契丹崛起同一時期的唐末五代時期。根據古籍記載函普「從高麗來」。

《金史·世紀》記:「金之始祖諱函普,初從高麗來,年已六十餘矣。兄阿古乃好佛,留高麗不肯從,後世子孫,必有能相聚者,吾不能去也。獨與弟保活里俱。」遼初，函普與弟保活里,從高麗出來,進入女真地,兄阿古乃留在高麗。後來阿古乃「自高麗歸於遼」,遼末曷蘇館女真人胡十門,「自謂阿古乃之後」。

圖/傳說中來自高麗的完顏函普

函普兄弟來自高麗的傳說,《高麗史》也有記載，睿宗四年(公元1109年)六月,完顏部都勃極烈烏雅束派使前往高麗。使者對高麗王言曰:「昔我太師盈歌嘗言,我祖宗出自大幫（邦）。

02此何人哉

雖然中外歷史對於完顏氏的從來都有「高麗」說。但是函普兄弟三人可能並不是高麗人。他們最大可能是《高麗史》記載的居住在鐵嶺至咸關嶺一帶的黑水、達姑鐵利三部人,《史遼》稱做長白山女真。

完顏女真傳至盈歌之世,處在遼朝時代，女真人重新進入朝鮮半島東北部,經略曷懶路（咸境北道）,這可能是恢復先祖發祥之舊土。高麗對於這支朝鮮人的認祖行為,做出如下回應：「盈歌乃東女真之酋長」。而東女真是高麗對朝鮮半島東北部長白山女真的稱謂。函普兄阿古乃,後來「自高麗歸於遼」,為曷蘇館女真,這也說明函普兄弟並非高麗人,而可能是長白山女真。

圖/女真神山——長白山

遼初,函普率部族從高麗出奔北走,初居在泰神水(泰神水在今成鏡道吉州附近),後繼續北上,落腳在瑚爾哈河和統門水（圖們江）。同一時期，居於黑龍江的黑水生女真的一支向南遷徙輾轉到達長白山下瑚爾哈河(《金史》記此水居有完顏部),二部合流形成完顏部（完顏一詞可能得名於黑水女真所處的黑龍江下游蜿蜒河地區）。函普從高麗出奔,與黑水生女真合流形成完顏部,反映了北上的朝鮮半島的長白山女真,與南下的黑水生女真混血融合。

圖/遼代女真分布

03 何從高麗

完顏氏之所以在此時從高麗而來與當時朝鮮半島的政治局勢有著密切的聯繫。公元9世紀末，新羅王朝積重難返，以梁吉、甄萱等人為代表的地方豪強與農民起義軍蜂擁而起。在長時間的動亂中，梁吉所屬起義軍將領弓裔在公元901年稱王，建國號為高麗，意在復興高句麗政權。

三年之後，弓裔依據佛家「摩柯震旦」的習語改國名為「摩震」。弓裔在公元10世紀初出兵北方，拓長浿西十三鎮，越過唐朝時期雙方國界線——浿水（大同江），向北進入傳統的女真族聚居地。面對朝鮮北部的亂局，此時散住在朝鮮北部地區的女真人為了躲避戰火，開始越過鴨綠江向北遷徙，完顏氏的祖先就是其中一支。

圖/後三國時代

近年來，關於完顏氏的族屬，韓國歷史學家經常根據史料的直接記載斷定其來源於朝鮮半島，是所謂的「高麗人」。我們應當看到的是，完顏氏祖先出於朝鮮半島雖然確定，但其究竟是正宗的高麗人還是屬於被高麗化羈縻統治的女真部落，殊難斷定。因為朝鮮半島7-9世紀的政治變動確實已經一定程度上泯滅了高句麗遺族、長白山女真乃至於三韓居民的民族界限。

參考文獻：

1.中國全史百卷本

2.東北史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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