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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兄弟替我幹活墜樓身亡,男子不敢說出實情,為贖罪照顧他的家人

配圖來源於網路,圖文無關

社會故事:一個硬漢在贖罪,當年好兄弟墜樓另有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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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初,已故好兄弟段孝天的父親段叔,也離開了人世。我回到老家,為老人操辦後事,把老人送上山。段家的親戚很感動,段嬸更是拉著我的手,捨不得鬆開。可只有我知道,我做這些,是為了洗清我的罪孽……

我叫陳濤,出生在廣東省惠州市的一個小城鎮。好兄弟段孝天比我小几個月,他家的後院連著我家前院,我倆從小光著屁股一起長大。段孝天長得比我高,比我壯,為人仗義,對我更是沒話說。

我讀六年級的時候,與班裡一個同學杠上了。他喊來在道上混的大哥,在放學的路上攔住我,想要教訓我。我轉身就跑,一直跑到學校附近的籃球場,找到在那打球的段孝天求救。

段孝天幫我打跑了為首的混混後,幾乎每天都被不同的混混「約見」,每次回來身上都會挂彩,但他總跟我說:「沒事,不痛,跟我爸揍我的時候比差遠了。」

段孝天平常總被他爸揍,每次被揍,他都躲到我家來。我的腦袋瓜子轉得快,總能想到辦法把他爸哄開心,也就忘了揍段孝天。所以,段孝天說我是他的福星,他心甘情願替我擋災。

此後幾年,段孝天還真替我擋去不少大小災難。

上初中,我倆辦的都是寄讀。一年冬天太冷,我得了重感冒,晚上回到宿舍,段孝天把他的被子棉絮都拿給了我,自己和衣睡了一晚。第二天,我感冒好了,他卻開始發高燒……

段孝天待我如親兄弟一般,就連他最後退學,也都是為了我。我讀初二那一年,爸爸患了肝癌,為了給他籌錢,我們家借遍了所有親戚朋友。爸爸去世後,為了償還債務,我不得不退學,出去打工賺錢。段孝天知道後,不知從哪裡借了一百五十塊錢給我。我帶著這一百五十塊錢,跟著老鄉去了惠州市一個工地搬磚。

沒兩個月,段孝天也來了,我這才知道他把自己的學費給了我,又不敢告訴家裡,一直到學校老師上門催學費,他爸才知道。段孝天被他爸狠狠揍了一頓後,乾脆來投奔我。

我用了三年的時間替家裡還完了所有債務,之後和段孝天一起來到深圳闖蕩。那幾年,房地產行業趕上好時機,我和段孝天從一個工地到另一個工地,我做水泥匠,段孝天倒模板,我們改善了家裡的條件,將舊房子推倒重建,也各自談了女朋友,並先後結婚。

2003年,我和段孝天在勞務市場攬活時,被一個姓張的老闆看中,想帶我們去福建泉州的一個工地,每天的工錢比別人多20塊錢。

原本段孝天不願意去那麼遠的地方,但那段時間,我的丈母娘被一輛黑車撞成重傷,司機逃逸,老婆已經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希望我能再寄些錢回去。我決定跟著張老闆走,段孝天說:「反正也沒事,我去干兩天也成。」於是,他和我一起來到了泉州的工地。

轉眼到了11月22日,正好是我的生日。中飯時,我和段孝天小喝了兩杯,他說他已經跟張老闆結清了工錢,準備回老家給女兒辦滿月酒。我忙著籌錢,不能與他同行,只讓他給家人帶個好。

飯後,我趕回工地的23樓,在外牆上抹水泥。日頭當空,我感覺頭有些暈暈的,身子也一直在晃動。段孝天過來看我,說:「我就知道你喝了兩杯就犯頭暈,老毛病了也不知道注意一下,趕緊下來。」他邊說邊套手套,準備替我上工。

段孝天不常干泥工的活,手比較生,又在戶外,樓層高,我不讓他干,他卻執意說沒關係。我瞅了瞅外牆沒剩多少活,就跟段孝天換了位置,回房子裡頭和水泥,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跟段孝天聊著。

突然間,只聽段孝天「啊」的一聲,接著一個黑影從我眼前一晃!不好,我快速衝到外牆往下看,段孝天已經跌到底層,落在了一堆亂石里。當時,我整個人都蒙了,不知道要幹什麼。直到對樓有工人驚呼:「死人了,趕緊下去瞧瞧。」我後知後覺般衝下樓,等我趕到段孝天身邊時,他的血流了一地,周圍的人一片喧嘩,我不知所措。

很快,救護車來了又走了,說段孝天已無可救。警察也來了,勘察完現場,給我們做了筆錄,確定是意外墜樓後,就通知殯儀館過來了。從外面趕回來的張老闆,皺著眉頭對我說:「你是他老鄉?我記得你們是一起的,你幫忙通知一下死者家屬吧。」我傻愣愣地站在那裡,無論如何也不肯相信這個事實,幾個小時前,我和段孝天還在一起喝酒呢,咋一下子人就沒了呢?

張老闆送走警察後,喊我去他的臨時辦公室。進去之後,張老闆和幾個人站在一起,示意我關了門。張老闆為難地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按說段孝天已經跟我辭工了,今天怎麼會去工地呢?」

我一著急,直言段孝天是幫我幹活。張老闆說:「那這事你得負全責啊,賠償費可不少。他家人你認不認識?好不好說話?」我想到段孝天是獨子,結婚才不到兩年,女兒尚在襁褓之中,心裡不禁打了一個寒戰。

見我嚇壞了,張老闆主動說:「我幫你向上頭求情,看能不能幫你賠償一部分?」我以前在工地遇到過這種事,但畢竟事不關己,如今事情突然發生在自己身上,我不知所措只能一切交由張老闆處理。

之後幾天,我一直在宿舍待著,其他人都出去上工了,只有我還沒從段孝天死亡的打擊中走出來,心情恍惚,忐忑地吃不下飯,也睡不著覺。聽人說,段孝天的父親和妻子都已經趕到泉州了,張老闆將他們安頓在一家旅館,處理段孝天的後事。

這天,張老闆突然單獨找到我,說:「你跟我一起去見見他家人,你們畢竟是老鄉,你過去勸勸。不過千萬別把這事攬在自己身上,不然還不跟你沒完?」

我跟著張老闆見到了段孝天的爸爸,老人家似乎一夜之間老了幾歲,見到我就像是找到主心骨一樣:「濤子啊,你說我家娃咋說沒就沒了呢?你從小跟我娃一起長大,你可得跟段叔說實話啊。」

與段叔一起的還有幾個西裝革履的人,應該是意外事故處理專員。段叔告訴我,那幾個專員稱經過調查,確認段孝天當時已經和老闆解除僱傭關係,意外墜樓不能算是工傷,況且工地上已經明令禁止外來人進入,但段孝天畢竟之前也算是工地的工人,建築商出於人道主義,願意賠償15萬元。

15萬元抵兒子一命,段叔斷然不能接受。他帶著兒媳婦和孫女一直不肯離去。然而,段叔一輩子在農村生活,從沒做過撒潑打諢的事情,又不善言語表達,只能皺著眉頭固執地杵在那裡;孝天的老婆當時才剛出月子,抱著女兒站在那裡毫無主見。

段叔又看著我說:「你從小和孝天一起在外打工,幫我說句話吧,段叔信你。」照當時的行情來看,工地意外死亡的人至少能獲賠50萬,具體能拿多少,要看死者家屬的能耐。碰上不願善罷甘休的家屬,很多開發商和建築商會往高了賠。

如果還擺不平,他們就會找專門的事故處理專員對付死者家屬。當然,這些都是我後來慢慢發現的。

當時,我因心裡有愧,雖然一直幫著段叔據理力爭,但始終不敢說出真相。所以張老闆也藉此拿捏住我,賠償款最後也才談到25萬。大概看穿段叔求助無門,之後,張老闆借口有事,一直對我們置之不理。

一個星期過去,段叔家裡來了電話,催段叔回去,說家裡已經布置好了,還是先讓段孝天入土為安。段叔問過我後,明白如果繼續糾纏下去,說不定25萬也拿不到。他抹去眼淚,無奈地接受了賠償,事情就此了結。

回到宿舍,工友們問我事情的處理結果。我告訴了他們,他們各自神思詭異,誰都沒有說什麼。夜裡,宿舍一個老大哥來到我的床邊,意有所指地跟我說:「工地上的設施材料都老化了,腳手架都快爛掉了,早有人提醒過張老闆,要換下來了。」

我突然意識到什麼,一點睡意都沒有了。第二天天一亮,我跑到23樓查看。自從出事後,再也沒人來過這裡,油漆桶和水泥都已經幹了,我將身子探出窗外,驚訝地發現,窗外的腳手架和吊籃竟然換新的了,而牆角堆放著拆下來的腳手架,還沒來得及拖走。

我又跑下樓仔細查看,那些鐵管早已生鏽發霉、腐爛斷裂,我猜測段孝天是不小心踩在上面才墜樓的。張老闆沒有按時更換安全設備,導致材料陳舊破損,就憑這一點,他要負全責。

我去找張老闆扯皮,張老闆不置可否:「那只是你的猜測,死者家屬那邊已經搞定了,你就別再多事了。」我自知理虧,不知該如何辯解,但始終不肯妥協。

最後,張老闆丟給我兩萬塊錢:「要不拿著錢閉緊嘴巴,要不我們去找死者家屬,一起承擔責任,你敢不敢?」我閉上眼睛,掙扎了很久。

我很想跟這個逃脫責任的老闆去對峙,幫好友主持公道,但一想到此事再重新拿出來扯,勢必會暴露段孝天是因為好心幫我幹活才出事的,不然死的那個人,就是我。

想到段叔對我無比信任的目光,想到鄉里鄉親的唾沫星子,我退縮了,害怕了。我跑到施工的樓梯里掩面痛哭,不知該如何面對這一切,只能出去買了一瓶二鍋頭,在樓梯間喝得酩酊大醉。

酒醒後,我辭別了工地的工友,與段叔一起帶著段孝天的骨灰回了老家。段家已經搭起了靈堂,屋裡傳來哭泣聲,我跪在蒲墊上哭得撕心裂肺,哭段孝天的死,哭自己的懦弱無能。

很長一段時間,我夜夜從噩夢中驚醒,段孝天總是突然出現在我夢中,有時質問我為什麼不告訴他家人真相,有時又像從前那樣寬慰我說願意替我擋災。我渾渾噩噩地過著日子,直到段家又出事了。

自從接回段孝天的骨灰後,段叔就一病不起,段孝天的妻子不願意守著這個破落的家,丟下幾個月大的女兒走了,臨走前,她與公婆大鬧了一場,說賠償款她也有份,硬是分走了一半。

當天夜裡,段叔血壓飆升,被確診已經中風癱瘓了,無法行動,也不能講話。段嬸既要管孫女,又要照顧老伴,每天都忙得腳不沾地,家裡的幾畝地也荒廢了。我心裡很不是滋味,強迫自己振作起來,起碼要幫他照顧好父母和孩子。

我去了段叔家,只見段嬸喂完了孩子,又要喂段叔;這邊孩子剛尿完,段叔睡的床上也濕了,老人家忙得像個陀螺。

我心裡也凄惶不已,那天,我將甜甜接到了自己家,並對段嬸承諾:「我跟段孝天情同兄弟,以後你們就是我的父母,他的女兒也是我的女兒。」段嬸感動得淚如雨下,我心裡想的卻是,好好贖罪吧。

我將張老闆丟給我的兩萬塊錢交給了老婆,一再叮囑她,讓她多幫忙照顧一下段家。我幾次想告訴她事情真相,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老婆也許意識到了什麼,對待甜甜也算上心。

我在老家找了幾個人,組建了一個施工隊。我帶他們去了深圳,找到曾經相熟的包工頭,讓他轉包一些活給我,慢慢積累人脈。漸漸地,我也開始接觸到一些大的開發商和建築公司。

2014年,我註冊了自己的勞務公司。有痛在心,我對工地安全這塊盯得格外認真,工地上從未發生過意外。偶爾出現一些小意外,我也願意一力承擔責任。工人都對我很信任,可只有我知道,那個秘密是我揮之不去的夢魘。

這些年,我賺了錢就寄回去給老婆。每次打電話回去,我總是不忘提醒老婆,要好好照顧段家。老婆說,她用我寄回去的錢幫段家修理了漏水的屋子;冬天怕老人冷,還給老人安裝了空調。這些年,甜甜多數住在我家,和我女兒同吃同住。每次回家探親,只要給我女兒帶了禮物,必定少不了甜甜的。

有段時間,我聽說甜甜在學校里和人打架,還負氣離家。我當即趕回老家尋找甜甜。在縣城一家網吧,我找到了甜甜。這些年,我對甜甜傾注的愛不比自己女兒少,她對我很依賴,順從地跟著我回了家。

路上,她告訴我,因無父無母,她非常自卑,老師不重視她,同學也欺負她,雖然我和妻子一直盡心照顧她,但她畢竟不是我們的孩子。這些年,她從未嘗過父愛和母愛的滋味。甜甜的哭訴勾起了我內心深處的傷痛和遺憾,如果段孝天還在,這些一定不會發生。

我告訴甜甜:「如果你願意,你可以把我當成爸爸,只要有我在,以後學校里再也沒人敢欺負你了。」甜甜終於停止了哭泣,有些羞澀地喊我:「陳爸爸。」這一聲「爸爸」,讓我的責任感驟升。

安撫好甜甜,我又回到了工地,沒日沒夜地苦幹,只希望能給兩個女兒好一點的生活。休息的時候,她倆爭先恐後地跟我視頻、打電話,我享受著她們帶來的喜悅,也更有動力為她們創造更好的條件。這次,我將段叔葬在離段孝天墓地不遠的位置,就是希望他們能看到我的贖罪,能夠原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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