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化蘭：迎戰禽流感病毒，「一直在路上」！

本文節選自圖書：《大美·中國女科學家》第二卷

點贊科學家

弘揚科學家精神，砥礪建功新時代。科學家們一直在崗位上辛勤耕耘、默默付出。五四青年節快到啦！《知識就是力量》特別策劃「點贊科學家」系列內容，我們將為大家介紹中國女科學家的人生故事，她們的求學經歷、科研經歷，她們如何平衡工作與家庭的故事，展現中國當代傑出女科學家「愛國、創新、求實、奉獻、協同、育人」的精神面貌，號召廣大青年人愛科學、學科學。

中國病毒學家陳化蘭

陳化蘭動物傳染病及預防獸醫學專家。現任全國婦聯副主席（兼職），九三學社中央委員，國家暨世界動物衛生組織（OIE）禽流感參考實驗室主任。我國第一位OIE專家，先後榮獲國家科技進步一等獎、中國青年科技獎、中國青年女科學家獎、中國青年五四獎章、全國五一勞動獎章。2016年獲得世界傑出女科學家成就獎，2017年當選中國科學院院士，2019年當選世界科學院院士。

禽流感近年來常見諸於新聞，多次在家禽中爆發，並引起令人恐慌的公共衛生安全事件。該疫病的病原禽流感病毒宿主廣泛，變異頻繁，被稱作「當今人類面臨的十分嚴重的健康威脅之一。」

2013年春，當中國發現人感染H7N9病毒病例且病例數迅速增多時，人們非常恐慌，擔心它會像2003年的SARS疫情一樣將傳染很多人。幸運的是，我國依靠科技，將一場呼之欲出的人類流感大瘟疫扼殺在萌芽狀態。中國病毒學家陳化蘭領導的國家禽流感參考實驗室居功至偉。

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1987年，陳化蘭被調劑到了甘肅農業大學獸醫系。她沒想到，當年的這一場意外調劑，為她日後打開了一片全新的學術天地。

1994年6月陳化蘭在甘肅農業大學完成碩士學業後，收到了中國農業科學院研究生院的錄取通知書，進入預防獸醫學專業攻讀博士。在哈爾濱獸醫研究所于康震研究員的指導下，開始進行禽流感的新型疫苗研究，走入了對抗禽流感這個獸醫行業至關重要的領域。陳化蘭1997年獲得博士學位後留所工作，並於1999年前往美國疾病控制中心（CDC）進行博士後研究。

陳化蘭博士畢業

陳化蘭在這裡學習的3年間，她珍惜每一天的學習機會，不僅掌握了系統的專業知識和領先的科學技術，也對自己未來科學研究的定位有了深度思考。她認為，中國是一個禽類養殖大國，如果缺乏科學防禦禽流感的手段，可能遭受非常慘重的經濟損失。她深知自己所學，正是中國相關領域的急需。陳化蘭的美國導師認為，中國當時的科研條件可能不足以支持她的潛力發揮。她則認為，科研條件落後可以慢慢建，能用自己所學的知識和技術去報效祖國，才是最重要的。

2002年8月，陳化蘭回到中國農業科學院哈爾濱獸醫研究所，她在自己的博士導師于康震和研究所領導的大力支持下，如願以償地組建了自己的實驗室。她帶領的實驗室不久後被農業部指定為「國家禽流感參考實驗室」，專門負責中國高致病性禽流感疫情的診斷工作。

小疫苗，迎戰大病毒

2004年，陳化蘭回國後的第三年，東南亞爆發禽流感疫情，並傳入中國境內。中國隨之蒙受了巨額損失，全國共有16個省市區出現疫情，900萬隻雞被撲殺，直接經濟損失達100億元。陳化蘭和團隊臨危受命，迎戰H5N1禽流感（2004年傳入中國的禽流感，屬於H5N1亞型，是可以感染人類的禽流感病毒之一）。

陳化蘭帶隊在國際上首次研製成功禽流感病毒反向遺傳操作疫苗，新型H5N1禽流感滅活疫苗。正是憑藉該疫苗，中國打贏了當時對H5N1禽流感的阻擊戰。這種被實踐證明非常有效的疫苗，後來還大量出口到其他國家，有效地遏制了當地的禽流感疫情。

陳化蘭（中）和學生在實驗室分析結果

在禽流感疫苗研究領域，陳化蘭團隊的研究水平一直走在國際前列，但流感病毒也在不斷演化與變異，已有的疫苗不一定能應對新的疫情。因此，陳化蘭團隊唯有不斷地跟蹤、不懈地努力，方能第一時間發現病毒變異，繼而為研製疫苗爭取寶貴的時間。

2013年3月，中國出現了人感染H7N9流感病毒的病例。身為實驗室的負責人，陳化蘭再次臨危受命，帶領團隊迅速展開了針對H7N9流感病毒來源的調查。當時，在人感染病例公布後不到48小時，陳化蘭團隊成員就已從上海活禽市場採集的樣品中分離出類似病毒，連夜將分析數據提交到農業部，並建議立刻關閉感染地區的家禽市場。陳化蘭研究團隊的快速反應，使感染病例新增態勢迅速得到有效遏制。

但是禽流感的威脅並未被徹底消除。每年10月至次年3月，則是人感染H7N9流感病毒的高發時段。為徹底地控制H7N9病毒，陳化蘭領導的科研團隊付出了艱辛的努力。陳化蘭團隊關於H7N9病毒的系統研究成果，在《科學》等重要期刊發表了一系列的重要論文，成為防控H7N9型禽流感的重要科學依據，也被評為中國2013年十大科技進展之一；陳化蘭本人被《自然》雜誌評為2013年「全球十大科學人物」。

2016年陳化蘭出席世界傑出女科學家獎頒獎典禮接受鳳凰衛視採訪

陳化蘭的團隊每年要進行兩次大規模的禽流感病毒監測。2013年3月至2018年1月，她的團隊在全國養殖場和活禽市場採集家禽喉頭和泄殖腔樣品達17萬7千多份。每份樣品都要接種雞胚進行病毒分離，並在第一時間對分離的病毒進行系統的分析及研究，為我國採取禽流感防控措施提供科學依據。

遏制禽流感，一直在路上！

除了「疫情診斷、疫苗研究」之外，陳化蘭還帶領團隊加強了中國禽流感流行病學主動監測，並開展了系統的病毒基礎生物學研究。她的實驗室還建立了關於禽流感病毒和流行病學信息的龐大資料庫，以便對禽流感疫情預警預報、診斷試劑及疫苗研製與使用等提供科學依據。

陳化蘭說，儘管H7N9得到有效控制，但H7N9病毒尚沒有從自然界中被完全根除，所以千萬不能掉以輕心。她說：「我的團隊還會奔赴各地採集家禽樣品，及時進行禽流感監測。」

陳化蘭帶領的實驗室已成為禽流感病毒研究和防控方面國際上首屈一指的研究團隊，被世界動物衛生組織（OIE）指定為「禽流感參考實驗室」，被聯合國糧農組織(FAO)遴選為「動物流感參考中心」。他們在《科學》等雜誌發表了130多篇高水平禽流感研究論文，陳化蘭也成為全球高被引科學家。但她非常冷靜地說：「發表文章不是我做研究的終極目標，疾病控制才是我們最重要的工作。如果禽流感得不到有效控制，即使有這些國際頂尖刊物發表的文章，我也絲毫不會有成就感。」

陳化蘭團隊建立了多個國際領先水平的禽流感疫苗研發平台。因此，一旦發現新的病毒變種，實驗室只需兩星期就能對疫苗種毒進行「更新」，確保疫情防控「實時在線」。截至2018年，相關疫苗在國內外累計應用超過2300億羽份，在禽流感防控中發揮了極其重要的作用。「小小的一劑疫苗『四兩撥千斤』，不僅讓家禽免受病毒之害，也有效降低了人感染禽流感病毒的幾率。」陳化蘭說。這也使得世界多國近年來逐漸改變了「僅採用撲殺方法防控禽流感」的做法。

如今，和當年的自己一樣，陳化蘭有不少學生正在國外留學。她常對學生說：「能多到國外走一走，學習新東西是非常好的事。但我希望你們在自己有能力時，一定要回來，要能為自己的國家做貢獻。」這種家國情懷，也是她這位中國女科學家身上的科學家精神的閃光點。如今，令陳化蘭倍感欣慰的是，她甘為人梯努力培養的一批年輕骨幹學成歸國後，多已成為國內各大學及科研院所的生力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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