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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的「異域樂舞文化」,究竟有多繁榮?

說起音樂,很多朋友自然非常熱愛,但古人的音樂,與今人比,卻大不同。

以「」為例,開明的唐朝文化氛圍,吸引了當時異國他鄉的音樂家,前來中原地區交流創作,從而綻放出無比璀璨的「異域樂舞文化」。

比如著名的《菩薩蠻》,在中原最早見於唐朝開元年間教坊樂,是一種極具民族特色的西域樂舞。

(註:教坊,為唐高祖李淵所設立的「宮廷音樂機關」,相當於「國家歌舞團」。)

唐朝的「異域樂舞文化」,究竟有多繁榮?

《菩薩蠻》雖作為樂舞在唐朝廣為流傳,最早卻起源於天竺,且「菩薩蠻」這三個字,是波斯語「Bussurman」的音譯。

在《菩薩蠻》尚未傳入唐朝以前,乃至更為之前的南北朝,由於胡人入駐中原,雖然戰亂不止,朝權頻繁更替,但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同時也促進了多民族之間的文化融合,尤其是北魏孝文帝推行的漢化政策,使中原地區的漢族文化,逐步包容來自少數民族的特色文化,從而演變的更具特點,且充滿民族多樣性。

唐朝的「異域樂舞文化」,究竟有多繁榮?

北魏·孝文帝·拓跋宏

我個人認為,這種民族融合的時代大背景,為後來隋唐時期的文化多樣性,奠定了良好的基調,更提供了優沃的發展土壤,而在此文化土壤中,便茁壯萌發出與眾不同的「異域樂舞文化」。

即使承接南北朝的隋朝,只享國祚三十八年,樂舞文化卻未因隋朝的迅速覆滅而擱淺,相反在隋朝得到進一步延續,從而被開明的唐朝所繼承,更在唐朝海納四方的文化氛圍中發揚光大。

《杜陽雜編》中所記:


李可及進《嘆百年》曲,聲詞怨感,聽之莫不淚下。又教數千人作嘆百年隊。取內庫珍寶雕成首飾。畫八百疋官絁作魚龍波浪文,以為地衣。每一舞而珠翠滿地。——《杜陽雜編·卷下》

李可及是唐朝時期的著名「伶人」(líng),即藝人,後在懿宗時期任宮廷伶官,掌樂舞,極擅音律,更擅舞蹈,曾編大型隊舞《嘆百年》悼念同昌公主,後又通過一曲《菩薩蠻》,編譜成《菩薩蠻隊舞》,亦稱《四方菩薩蠻》,率領眾多宮廷伶女,在鋪滿「魚龍紋綢緞」的宮殿中,背靠如仙宮一般的布景,徐緩起舞,猶如菩薩飛臨。

唐朝的「異域樂舞文化」,究竟有多繁榮?

壁畫·《菩薩蠻隊》

而伴奏之樂無比哀婉,竟令在場觀者無不悵然落淚。

待舞畢,光潔地板之上,隨處可見掉落的珠翠玉寶。

李可及本人,由此深得唐懿宗寵愛。

唐朝的「異域樂舞文化」,究竟有多繁榮?

這本是歷史中一段並不起眼的記載,但考證李可及編譜《菩薩蠻》舞蹈的來源,正是源自前來大唐朝貢的「女蠻國」。

大中元年,即公元847年,女蠻國臣服唐朝國力,派使臣前來朝貢,隨行所帶貢品中,有兩件女蠻國寶:

其一,雙龍犀杯,杯身刻有雙龍,龍鱗龍爪清晰可見,通體金燦,栩栩如生。

其二,明霞錦,由水香麻精鍊而成,繽紛輝映,附有濃香,若穿在身上,則花香四溢,引群蝶繞身不止。

以上兩件皆是女蠻國的頂級寶物,唐宣宗得見後自然龍顏大悅,而當時站在一旁的歌舞伶官,親眼所見女蠻國的女子國色天香,她們頭戴金冠,身披瓔絡,有如菩薩臨凡。

(註:瓔絡:項鏈,最初披掛在佛像之上,是出自印度的古老首飾。)


《杜陽雜編·卷下》:國人危髻金冠,纓絡被體,故謂之菩薩蠻。更女王國貢龍油綾魚油錦,文采多異,入水不濡,雲有龍油魚油也。

唐朝的「異域樂舞文化」,究竟有多繁榮?

圖中紅框:觀音菩薩胸前所戴「瓔絡」


《太平廣記·卷第四百八十》:大中初,女蠻國貢雙龍犀,有二龍,鱗鬣爪角悉備。明霞錦,雲煉水香麻以為色,光渾映耀,芬馥著人,五色相間,而美於中華錦。

伶官於此驚為天人,無比心動之下,便創作出《菩薩蠻》一曲,引天下文人紛紛作詞。


《杜陽雜編·卷下》:當時倡優,遂制《菩薩蠻》曲,文士亦往往聲其詞。優者更作《女王國》曲,音調宛暢,傳於樂部矣。

之後李可及憑藉此曲,創作出樂舞——《四方菩薩蠻》。

唐朝的「異域樂舞文化」,究竟有多繁榮?

「菩薩蠻舞」類似圖

由此便可看出唐朝時期的異域文化,外邦派來使臣,敬獻當地國寶,與大唐皇帝文化交流,在場伶人甚至憑藉所見所想,創作出獨具異域風情的歌曲《菩薩蠻》,在唐朝廣為流傳,一時間被奉為神曲。

這便是異域文化與中原文化繁榮交流的最有力證明,同時也體現出唐朝聲樂文化的繁榮,憑藉敞開國門,歡迎異域來使,既豐富自身文化,更能通過這種朝貢關係來展示自身國力,而且對於文化作品的創作,更有一定的推進作用。

同樣的例子,還有在貞元十八年,即公元801年,曾經依附南詔的驃國,便派使臣前來大唐「獻樂」

唐朝的「異域樂舞文化」,究竟有多繁榮?

圖中紅框:驃國


《舊唐書·驃國傳》:貞元中,其王(雍羌)聞南詔異牟尋歸附,心慕之。十八年,乃遣其弟悉利移因南詔重譯來朝,又獻其國樂凡十曲,與樂工三十五人俱。

這段記載頗為詳實,大意是說,貞元時期,驃國國王雍羌得知南詔歸服大唐,也想要歸附,因此在貞元十八年,便派其弟弟來唐朝覲見皇帝,並敬獻「國樂數十曲,樂工三十五人」,是以朝貢之禮,由此可見驃國對於自身聲樂的驕傲,竟把樂舞視為「國禮」級別的朝貢。

唐朝的「異域樂舞文化」,究竟有多繁榮?

畫:驃國朝貢


《新唐書·驃國傳》:雍羌亦遣弟悉利移城主舒難陀,獻其國樂。

從驃國國王敬獻聲樂這一外交事件,便可看出當時的驃國聲樂,對於中華文化的深遠意義,以及深層次的重大影響,我個人認為,可分為三點:

其一,驃國獻樂,屬於文化輸出行為,在向中原地區輸入大量異域音樂與月騎,乃至樂理的過程中,豐富了中華地區原有的聲樂文化,並將異域文化植入到更深的文化土壤之中,與中華聲樂文化共同生根發芽。


《新唐書·南蠻下》:唐德宗貞元年間,驃國王雍羌亦遣弟悉利移城主舒難陀,獻其國樂,至成都,韋皋復譜次其聲。以其舞容、樂器異常,乃圖畫以獻。

其二,為中原文化向外界輸出,也起到一定的積極作用,既然是交流,自然李唐皇帝回以重賜,在這個過程中,免不了會賜予驃國使團一些唐朝獨有的文化產品,如陶瓷,絲綢等,這就形成了實質意義上的文化交流,雙方互通有無,從而使中華文化輸出到異域,讓更多的異域百姓瞻仰大唐萬千氣象。

唐朝的「異域樂舞文化」,究竟有多繁榮?

同時也兼具一些宗教文化輸出,因為驃國本身就是佛教國家,而他們所做的音樂幾乎以佛樂為主,因此這種文化交流,實際上也對佛教的發展具有一定積極的作用。


《新唐書·南蠻下》:甘蔗王(王公名謂),驃雲遏思略,謂佛教民如甘蔗之甘,皆悅其味也

其三,對唐朝內部的文人,起到了巨大而深遠的影響作用,眾所周知唐朝之開放,吸引無數海外國家前來朝貢,而從這個角度來說,文人所見所想,自然與其他朝代有所不同,因此在進行文學創作時,比如創作詩詞歌賦,會將自身所見的異域元素融入其中,最終形成別具一格的詩詞文化,就比如《菩薩蠻》這類異域歌曲,最終演變為詞牌名,經由唐宋兩朝各路文豪創作,絕世佳作層出不窮。

唐朝的「異域樂舞文化」,究竟有多繁榮?

2015年緬甸曼德勒福慶舞蹈表演:史詩·驃國樂

總結來說,不論是女蠻國朝貢,還是驃國獻樂,都從側面展現出大唐的繁榮,以及古人對於聲樂的重視,國與國之間的文化交流,以藝術的形式體現出文化的開明,海納百方,同時也體現出唐朝時期的國力與文化之強盛。

唐朝的「異域樂舞文化」,究竟有多繁榮?

縱觀古史,自張騫於西漢時開通絲綢之路,西域和中原的交流便日益頻繁,並最終形成長達上千年的深層聯繫,從政治,經濟,文化,再到軍事,幾乎每一個方面都有著極其密切的聯繫,尤其是西域地區,以及廣大異域的多民族樂舞文化,對古代中原地區的文化發展進行了補充和豐富,使得日後的文化多元,而又色彩繽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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