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損比最懸殊的一仗，美戰機用日軍刷分，一天誕生多個王牌飛行員

22日白天的戰鬥仍然很輕鬆，護航航母的艦載機甚至被用來向地面的陸軍部隊空投飲用水、K口糧和彈藥。不過不遠處「鰷魚」號和「海鯽」號潛艇在夜間發來了電報——日本人的艦隊出現了！不過對護航航母編隊的官兵而言，他們覺得23日的戰鬥和前幾天比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區別，畢竟他們的大兄弟馬上就會趕到他們的背後，並料理掉日本人的一切攻勢。事實上23日也確實如此，扮演配角的3個「塔菲」編隊繼續對登陸場附近的日軍目標進行壓制，並沒有遭到強力的反擊。

從18日到23日，3個「塔菲」編隊的艦載機部隊一共才被日軍擊落了11架，而相對應的，他們擊落炸毀的日軍飛機數量卻高達145架！（不包括「聖·洛」號和「甘比爾灣」號的戰績，兩者的紀錄文件和船一起沉沒消失了）不過日軍的航空力量並沒有傷筋動骨。

24日凌晨1點22分，金凱德給斯普拉格少將發電：「據信敵人正在預謀強大的空中打擊，請把空中巡邏警戒的戰鬥機數量增加到36架，並確保甲板上還有16架能隨時出動的戰鬥機！」 金凱德的擔憂並非沒有道理，事實上，按照日軍計劃的「捷1號」作戰計劃，海軍第二航空艦隊已經秘密轉移到了菲律賓，配合藏匿起來的第一航空艦隊和陸軍的第四航空軍主力，準備在當天發動大規模的反擊。

從7點45分左右開始，黑壓壓的日軍作戰飛機出現在了萊特灣上空，而早就摩拳擦掌的護航航母艦載戰鬥機駕駛員們立刻撲了上去各顯神通，一架架日機就此化作燃燒的火炬，消逝在萊特灣的海面上。這一天也被稱為CVE戰鬥機飛行員們的「獵火雞日」，並誕生了好幾位王牌飛行員。

一架日軍零戰正從護航航母上空墜向海面

在眾多刷分高手中，VF-26的領隊哈羅德·馮克少校表現出眾，少校於早晨5點10分率領一個FM-2三機編隊從「桑提」號的甲板起飛，（第4架由於起飛事故墜海，駕駛員陣亡）在漸漸消退的夜色中，一架VF-37迷航的「潑婦」加入了這支隊伍。在目標地點晃悠了幾圈之後，耳機里傳來發現敵人的聲音，在拋棄掉沒有反應的「桑加蒙」號的同伴後，順著無線電的引導，少校和兩架「野貓」前往萊特島與薩馬島之間的聖華尼科海峽攔截一群新發現的日機。很快，少校就發現了在4千米高度的4架97式重爆，由於日機的位置要高600米，因此少校一個拉杆，直接朝領頭的「薩莉」爬升過去，不過兩機的第一次交錯時少校並沒有擊中目標，隨即少校向左做了個急迴旋，並在第二次接觸時擊中了目標，那架97式冒著黑煙，翻滾著掉進了大海，這是馮克少校今天的第一個戰績。趕來的其他戰鬥機迅速分食了另外3架日機。不過馮克並沒有為此責怪同伴的行為，而是率隊向4500米高度爬升，因為他相信更大的獵物還在後面，不出他所料，當他的編隊剛剛佔據好位置，耳機中就傳來了空中管制的聲音：「你們前方有13架敵機……不，是16架……噢，不，數不清了，總之有好多！」

馮克粗粗數了一下，這波來勢洶洶的日軍編隊有32架轟炸機，外加為數不少的為他們護航的戰鬥機。這些日軍分成了4波次，每一波之間的距離都恰到好處——不過是對美國人而言的——「野貓」正好可以利用這個空檔，對前一波日機發動攻擊而不會被下一波日機攻擊到。馮克帶領他的僚機迎頭髮動了衝鋒，一照面就又打下了一架「薩莉」，他的僚機舒爾茨少尉錯過了目標並被一架零戰給咬住了機尾，在這危急時刻，及時趕回的少校把這架零戰凌空打爆，這是少校的第三個戰果。不過剩下的日軍轟炸機突破了攔截，開始朝海面的美軍艦隊發動俯衝，眼看救主不及的少校只能重新編隊，並對下一波日機發動了攻擊，在少校機槍的火舌下，又有兩架97式重爆相繼被撕成了碎片，灑落到滔滔海水之中，這是少校的第4和第5個戰果。在短短的15分鐘內，一名全新的王牌飛行員閃耀登場。他的僚機，大難不死的舒爾茨少尉在這兩次攻擊中亦斬獲了4個戰果，而第三架「野貓」的駕駛員R·J·湯普森也擊落了2架日機。不過這還不算完，在當天的第二次出擊中，馮克少校又繞著一架「艾爾文」（日本海軍的「月光」夜間戰鬥機）上下翻飛，並輕鬆將其擊落。

哈羅德·馮克少校及其FM-2座機，下面就是「桑提」號，照片就攝於萊特灣戰役期間，馮克的總戰績是6.5架

至於那架自來熟的「潑婦」，由於無線電故障，駕駛她的飛行員中尉厄爾·凱尼恩並不知道他已經被馮克少校給拋棄了，只是茫茫然地在原地打轉徒勞地找著自己的同伴，不過他很快就發現他被一群飛機給圍住了，不過這些找上門的傢伙是日軍的97式重轟，接下來是中尉的個人秀時間，在一系列令人眼花繚亂的特技動作後，中尉輕鬆擊落了3架敵機，但因機槍過熱加上周圍已經沒有不速之客，所以中尉只能悻悻而去，朝著「桑加蒙」號的大致位置飛去，可惜由於燃油系統發生故障，中尉最後只能在海面迫降，並在海水中泡了兩個小時後才被己方的護航驅逐艦撈起。

在這天的戰鬥中，只有很少的日機突破了美軍的空中防線與艦船的防空火力，並擊沉了一條拖輪「索諾瑪」號和一條登陸艇LCI-1065號。

金凱德和斯普拉格少將對自己的CVE戰鬥機飛行員們的表現十分滿意，黃昏時分的統計數字是「野貓」和「潑婦」的飛行員們以被擊落5架為代價，擊落了54架日軍飛機，另外還有20架可能的戰果。而灰頭土臉的日本人則沮喪的發現，一天下來，他們沒有返航的飛機足足有47架。儘管與美軍的數字有所出入，但是日軍付出了慘重的代價而收穫甚少卻是個不爭的事實。不過和同時進行的蓋世無雙的錫布延海海空戰相比，護航航母今天的戰鬥只能算是一個小劇場。

在大屠殺結束後，「塔菲1號」編隊中的「切南戈」號和「薩吉諾灣」號把自己完好的戰鬥機移交給了其他的「吉普航母」，裝上從那些船上交換來的受損機體，然後駛往莫羅泰島去換裝全新的飛機。「幸運女郎」就此避過了次日的劫難。

25日臨晨，金凱德的命令下達到了各個護航航母編隊，「塔菲2號」的任務是守護聖貝納迪諾海峽，靠近薩馬島的「塔菲3號」的「復仇者」則掛滿了魚雷和500磅重磅炸彈，準備隨時出動攻擊出現在聖貝納迪諾海峽的日軍船隻。「塔菲3號」在今天面對突入的栗田艦隊表現出的勇氣將使其名垂青史。而「塔菲1號」的任務除了例行的對地支援及戰區巡邏外，則是去打掃日軍南路的殘渣，在蘇里高海峽的夜戰中，西村祥治和志摩清英的艦隊被打得體無完膚，只有幾艘重創的艦隻在水面苟延殘喘。

5點45分，「塔菲1號」的第一個攻擊波出發，這個打擊編隊包括「桑提」號的4架戰鬥機和9架「復仇者」，「桑加蒙」號的6架「潑婦」和兩架魚雷機。8點30分，美國人通過無線電興奮地喊道：「發現兩艘扶桑型戰列艦和兩艘驅逐艦，他們後面3海里處是一艘重傷的利根型巡洋艦和另一艘驅逐艦！」其實在他們下方的是像條死魚一樣漂在水面的「最上」號航空巡洋艦，以及被錯認為是戰列艦的「那智」號和「足柄」號重巡洋艦。戰鬥機編隊立刻以60度角向兩艘重巡洋艦發動俯衝以壓制兩艦的防空火力，同時魚雷機開始投放魚雷。「桑提」號的魚雷機因為發動攻擊的位置不佳，不僅沒有取得擊中，反倒是其中的一架被日軍的反擊火炮直接命中，當場在空中解體，機組全員陣亡。「桑加蒙」號的魚雷機完全不懼日軍瘋狂的掃射，一直逼近到一艘重巡左舷僅僅1000米的地方才投放了魚雷，儘管他們看到了衝天而起的巨大水柱，但是在日方的紀錄中卻沒有相關的命中紀錄。

離開汶萊駛向萊特灣的日軍艦隊，世界歷史上規模最大的海戰萊特灣海戰中，美軍主力艦隊被日軍充當誘餌的分艦隊短暫引離了戰場，保護登陸場的重任落到了「塔菲」編隊的護航航母和驅逐艦身上

「塔菲1號」的這個攻擊波沒能取得什麼像樣的戰績，但是在空中力量的壓迫下，日本人被迫選擇了自己動手，命運多舛的「最上」號就此化作了海底的礁石。

視線再轉回「塔菲1號」編隊，在第一波出擊後大約一個小時，美軍的後院也起火了，190千米外的「塔菲3號」發來緊急電報：「遭到栗田艦隊的猛攻！」大驚失色的斯普拉格少將立刻命令所有在空中的力量趕去救援自己的袍澤。「桑加蒙」號戰鬥機中隊8架滿載炸彈的「潑婦」聯合8架來自「桑提」號和「佩特羅夫灣」號的「野貓」聞訊立刻放棄了原定的對萊特島進行地面打擊的任務（這是「塔菲1號」的第二波攻擊群），在一架VT-26的TBM帶領下轉身向「塔菲3號」所在區域飛去。當他們飛臨「塔菲3號」所在的修羅場後，救友心切的他們立刻分散開來朝他們各自發現的最近的一艘日艦發動俯衝，並用機槍進行來回掃射，而編隊攜帶的對地用高爆炸彈也被一股腦兒地投擲了下去，遺憾的是現場極其混亂，無法確定這些攻擊的效果如何。

「塔菲1號」的另一個攻擊群也被迅速組建並在7點25分起飛朝薩馬島海域趕去，這波包括VF-37的5架F6F、「蘇萬尼」號的7架F6F、5架TBM、「桑提」號的8架FM-2和5架「復仇者」、「佩特羅夫灣」號的4架戰鬥機和6架魚雷機。不過僅僅10分鐘後，「塔菲1號」自身也遭到了日本人的攻擊！所以這個攻擊波中的大多數戰鬥機又被迅速召回去保護自己的母艦。由於整個艦隊此時的通訊都亂成了一鍋粥，混亂的指示導致剩餘的16架魚雷機和11架戰鬥機到達「塔菲3號」的所在地時，已經是上午10點了，在「塔菲3號」的猛烈反擊下，栗田艦隊已經丟棄那些冒著濃煙與火焰的將死的巡洋艦（「築摩」號和「鳥海」號）開始朝西北方撤退了。事不宜遲，在領隊班尼特少校的命令下，5架VT-26的TBF從左右包夾下面的巨艦「大和」號，並取得了兩發命中， VT-60和VC-76的魚雷機飛行員們則在同時攻擊了「金剛」號和「榛名」號戰列艦。雖然日本人的3艘戰列艦沒有被擊沉，但卻都被打得遍體鱗傷。不過除了班尼特少校等小數幸運兒返回母艦外，其他參加這次攻擊的「塔菲1號」成員大部分因為傷重或燃油耗盡而迫降在了海面或者降落在了他們能找到的如何一條護航航空母艦上，部分甚至降落到了還在進行掃蕩戰的陸地機場。據說「桑加蒙」號的一架艦載機乾脆降落到了一條油船上！

25日，日軍航空兵對美艦隊的攻擊示意圖

反觀日本方面，在大西瀧治朗的命令下，臭名昭著的「神風」特攻終於在25日正式露出了「獠牙」。如果說「塔菲3號」參演的是經典的英雄絕地反擊戲的話，那麼「塔菲1號」則趕上了恐怖大片的開幕式。

凌晨6點30分，由上野敬一一飛曹帶領的「朝日隊」和加藤豐文一飛曹指揮的「菊水隊」組成的特攻隊從打沃起飛，從南方接近戰場，這個編隊中一共有6架戰機，其中4架是特攻機。7點30分左右，特攻隊員們發現了位於棉蘭老島以東約160千米的「塔菲1號」編隊。

日軍到達的時間對美方來說相當的尷尬，原本部署在「塔菲1號」上空的部隊已經前往解救自己的袍澤「塔菲3號」，甲板上的艦載機則剛剛緊急裝彈完畢，準備升空，而第一波飛機則開始陸續返航，需要降落加油裝彈。就在這個節骨眼上，日本人的「神風」特攻不期而至。儘管美軍的雷達發現了這些不速之客，並發出了警告，但是天空厚厚的積雲還是掩護零戰地達到了航母的上空。

當零戰從雲層中鑽出來時，發現他們正好位於「桑提」號的正上方，此時的時鐘指針的位置是在7點40分。這個時間點對「桑提」號來說再糟糕不過，她剛剛彈射了5架「復仇者」和8架「野貓」，巨大的艦體還來不及進行蛇形機動，而高炮還在緊急調整射擊角度。領頭的3架零戰不假思索就徑直撲了下去，而第四架日機獨自留在雲層中盤旋，尋找著合適的受害者。上野敬一一飛曹駕駛的第一架零戰怪叫著砸在了「桑提」號前部飛行甲板的正中，飛機的殘骸撞出了一個5×10米的大洞，而被引爆的航空燃油則形成了一個覆蓋全艦的巨大橙色火球。更危急的是這架零戰攜帶的一枚小型的63千克炸彈從那個撞開的窟窿中鑽進了機庫並發生爆炸，而此時「桑提」號的機庫里停滿了準備完畢的戰機——TBM上已經掛載上了1千磅的重磅炸彈並加滿了油！所幸這枚小型炸彈沒有引起連鎖災難，儘管重磅炸彈被火焰燒得滋滋作響，但是卻沒有發生殉爆。7點51分，「桑提」號的大火被撲滅。16名船員在這次攻擊中殉職，另外27名船員身負重傷。

自殺機撞中「桑提」號的瞬間，可以看到飛濺的碎片和爆炸的火球，近處可以看到避難中的水兵

從護航艦隻上拍到的「桑提」號被撞幾秒鐘後的大爆炸，「桑提」號是「神風特攻」的第一位正式受害者

目睹這一地獄般景象的美軍水兵全部被驚呆了，還沒等他們清醒過來，7點41分，在「桑提」號被撞僅僅一分鐘後，「蘇萬尼」號的瞭望員發出撕心裂肺的叫喊「謝特！」——「菊水隊」的宮川正一飛曹駕駛的另一架零戰正以45度角朝著他們俯衝下來，「蘇萬尼」號的防空炮手們開始瘋狂的射擊，並重創了這架零式，可能宮川一飛曹認為這個目標過於危險，所以他改出了俯衝，轉向了臨近的「桑加蒙」號，並向新目標再此俯衝了下去，在距離目標150米左右的低空，這架零戰被「蘇萬尼」號的一枚127mm炮彈直接命中，並被炸成了碎片，碎片的墜海點距離「桑加蒙」號僅僅只有不到45米！朝「佩特羅夫灣」號俯衝的第三架自殺機（「菊水隊」的加藤豐文一飛曹）亦被「蘇萬尼」號的防空炮火擊落。

從「桑加蒙」號上拍攝的「蘇萬尼」號以及正朝後者俯衝的第二架零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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