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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提問 作家回答

學生:畢飛宇教授,我覺得您筆下的人物有一種複雜的單純,比如像筱燕秋。您是怎麼把握這個人物的?

畢飛宇:其實就是因為年輕。我寫筱燕秋時35歲,當時我家裡有一本書是我在大二時買的,叫《京劇知識一百問》。有一天一根筋就搭上去了,我開始著手去寫一個劇團的人,在此之前我沒到任何劇團去過,也不認識任何一個唱戲的人,就是膽大。因為我也沒有想到作品出來後會有人關注。我就是想寫這樣一個人。唱京劇的人是要化妝的,京劇的化妝是通過臉譜,讓人物簡單起來這麼一個行為,所以有個說法就是臉譜化。這個人簡單到什麼地步,你通過這個臉譜就可以看透,我就是想寫一個臉譜化的特別簡單的人,其實我對她沒有把握,唯一吸引我的是我從照片看去,她眼睛的卧蠶下面這條線跟一般人不一樣,她的兩個眼角是往上吊的,為了臉更均勻更好看,兩邊貼了巨大的貼片,貼上後臉就成了「人造臉」,為了突出鼻樑,在鼻子上還有顏色,嘴唇也處理了。我每次看到被處理過的臉就好奇,把一張臉處理成這樣我覺得特別有意思。如果你一定要問我為什麼要寫筱燕秋這個人,我無非就是想處理一張臉而已。我沒見過她,我想造一個這樣的人,試試看我能不能畫出這樣一張臉來,就是這麼簡單。

學生:西川教授,現在年輕人寫詩的群體還是非常小眾,詩人的刻板印象在一定程度上成為我們前行的阻力。作為新體詩的初學者,我們如何堅持下去?

西川:我們每個人對詩人形象的理解,實際上是從古代或外國詩人的印象中得來的,然後我們對詩人就有了一個要求,我估計這就是你說的刻板印象。我不得不說屈原、陶淵明、李白、蘇東坡這幾個中國古代詩人太成功了,以至於公眾已經把他們作為標準。在這種情況下,一個詩人能否堅持工作,實際上跟他在寫詩中發現的樂趣是有密切關係的。如果你一直在寫作中能夠有所發現,能夠獲得一種精神上的滿足,能夠感覺到自己依然在長個兒,就會勇往直前、堅持下去。不僅是寫作,比如畫畫、作曲或其他行當的藝術家,也會遇到這個問題。

學生:余華教授,您在三十年前寫了《虛偽的作品》,裡面講您開始使用一種虛偽的形式,這種虛偽的形式背離了現實世界提供的秩序與邏輯,卻使自我自由地接近了真實。圍繞文學抵達現實這個話題,三十年後回望您覺得這段話還對您的創作有很大的指導作用嗎?

余華:基本上可以說沒用了。因為時代在變,《虛偽的作品》是上世紀80年代寫的,那個時候我剛剛走上文學道路,並不順利,那篇文章更多的是一種反抗。因為那個時候當我們談到文學,托爾斯泰、巴爾扎克是我們的傳統,但是反過來卡夫卡、普魯斯特是屬於西方的,現在沒有這樣的問題了,而且當時還有很多人認為我們寫的不是小說,說我們是在玩弄文學,當然現在這些都已經過去了。記得當時莫言曾經說過一句很好的話:「年輕的時候最好還是把東西寫得複雜一點兒、難看一點兒,多學習一下,以後慢慢地就會找到自己的一條路。」其實所有的作家都是這樣的,越寫越直接,越寫越樸素。所以,三十年前那篇文章裡面有一些觀點我已經不同意了。(緹妮 整理)

《中國教育報》2019年04月27日第4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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