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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詩》頭條詩人 | 葉輝:木偶的比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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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詩》頭條詩人 | 葉輝:木偶的比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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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輝,1964年生於江蘇省高淳縣,著有詩集《在糖果店》《對應》。

葉輝是我最喜歡的詩人之一,記得十五年前,在朋友的書架上看到葉輝的詩集《在糖果店》,薄薄的,一共只有29首作品,但拜讀之後,卻有不勝之喜,因為他跟其他人寫得都不一樣。像《小鎮上的考古學家》,立體化的結構,有節制的敘述,在儘可能少的詩句中展現儘可能多的豐富性。葉輝寫作非常節制,量很少,他的詩在語言技藝層面多有精耕,擅長於在尋常生活中捕捉到命運的神秘和心靈的獨異,他關注的點往往細小而別緻,卻因為獨特的洞察力,往往能將你帶到全新的地方。下面這組作品絕大部分都是葉輝的新作,大致上也都體現了他寫作特色。

——江離

木偶的比喻

《江南詩》頭條詩人 | 葉輝:木偶的比喻

笑 聲

要知道,如今做成雕像的人

在更古老的年代可能會製成木乃伊

要知道,不僅僅是灰雀、鷓鴣

在風中還有血液氣味,塵土也能飛翔

夜晚一隻貓的重瞳反覆打量著

有疑問的世界,然後消失在柱石深處

智者不再大笑,他們頭上的光環

此刻正變成爆裂前飛濺的思想火花

卷角書

某日,我發現

世界

捲起了一角

像衣領和

書,像燒毀的信

文字也變成灰燼

鉛色

飄向永恆

或許寫信的人

曾在窗下,背對著我們

煤爐冒著熱氣

什麼人

還沒有回到屋中

外面河水的聲音

響了一夜,彷彿一個女人

在洗床單

有多少屈辱和污穢

河水清澈

卻在夜色中如墨

《江南詩》頭條詩人 | 葉輝:木偶的比喻

木偶的比喻

木偶,或許就是

對人的暗示,只是我們看不到

那根線,比蛛絲透明

我照常行走,但有些人

已經倒下,他身後的人走了神

鬆開了手

父親躺下幾個月後離世

不知什麼緣故,院子中的桂花

卻開的更盛

幾個放風箏的小孩

在對面樓頂嬉鬧,天空很藍

雲朵像蠶絲

上海往事

彷彿被一根纜繩

牽扯著,公共汽車、電梯

木質公寓都在晃動

一個門房在樓梯下的椅子上

瞌睡,攤開的畫報上方

電燈昏暗,也許不會再有人回來

在靠近蘇州河邊

成排的小船已經睡下了

只有倉庫邊的鬼魂在出沒,鴉片的氣味

比洋油更濃烈,雪茄

飄散出雪花膏氣息,一個噴嚏回蕩在

小巷深處,門打開,窗子關閉

調頻的聲音

依然聽上去非常詭秘,在閣樓上

然而夜晚是嶄新的,彷彿剛剛擦試過的

小號,永遠指向天花板的深處

暗淡的面頰漸漸明亮

咖啡在杯中散開漣漪

桌子在搖晃,還有床、鞋子、地板上的

一枚錚亮零錢

聲音不會死去,它們存放在

膠木唱片那樣的地方。而沉默的聲音

會消失,一個

陝西商人,拎著沉重的皮箱

走在充滿水汽的街道上

戰爭已近,上海更遠了

像一艘白天還停泊在碼頭的

外國游輪。在災難前逃離

它將越來越遠

在不死的歌聲和海上紫色的閃電中

臨 安

西市上有人用玻璃

騙取金子,用胡椒換來

宅子和美人。巷子里到處都是

安神香的氣息。銅鏡

照著的那張臉

晃如前世。你在房子里穿行

地宮一般,如果不是偶爾看到

天井裡的光亮。那裡每個人

都是浮雕,來自牆壁深處

這是個隱匿的城市,它的真身

遠在北方:關於洞開的城門

關於紙灰、寒冷的風

由僧侶和幾個洋人傳來

再陷入記憶的灰暗

湖水仍然清綠,每天流向

太子灣一帶自我更新。有人透過窗口

觀察雲朵,獲悉命運

從湖石的孔洞看到

前朝的陰影,在後院?香水的氣味

有如迷藥。這裡的門戶

都向著西南,地圖上的北方

只剩下粗略的幾道劃痕,幾根絲線

牽著花船娘子的手腕

還有沿街的飛檐、車騎,倒影在水裡

晃動,變形,有如飄浮在雲間

更像一個驛站,名字:虛幻的暗示

但會給每個清晨些許安慰

到了傍晚,焰火有時在北山升起

在草樹掩隱的斷崖上

隔著一道道紗簾

絢爛,冰冷

《江南詩》頭條詩人 | 葉輝:木偶的比喻

在暗處

樹木整夜站在露水中

草地潮濕,或許正在交換它們的種子

而燈光如一道符咒,中止並取消

地下的秘密交易

在可見的邊緣

蹲著一隻的青蛙,正分泌出粘液

人的臉會在玻璃後面出現

身體陷入黑暗,那是未知的

地平線後面,半個世界滾落進海洋

它們終究擺脫了我們,只有

船依然筆直的航行,被暗處的

馬達推動著。為什麼驅動我們的一切

都來自地下、暗艙和沉重的黑色絲絨

彷彿中世紀女巫的長裙

也許內襯艷如晨曦,在古代希臘或英格蘭

石板路上走來一個中國人,也可能

只是長得相像。而如果你有喜悅

身體內就會出現一道閃電

異 地

只是玻璃、雲層

一些細雨,僅有的記憶

擋著我。空氣有著

審判的意味。陌生的臉

彷彿是影像,罪犯

自己走向監獄,一個

相反的城市,火車

永遠倒走,而且越來越快

漫長的談判,正在進行

不知為了什麼?或者

只是因為氣候

細微的失誤、漫長的夢

我在各種時差里

所有的人都活著,死

變成某種氣質,需要接受治療

有時,一陣真實的

風吹進來,一小撮花粉

全境戒嚴

因為失眠,貓成了思想家

這裡沒有夜晚

唯一的獎賞:一張過期多年的車票

或者模擬飛行

稍稍從地面騰空

靈 魂

靈魂爬行。有人告訴我

比成煙霧是歷史錯誤,有些理論認為

它會飛,像枝頭鳥,尤其是

黑色的那種,部份文獻中有過記載

可能,如同走失的狗,不是認不出你

只是遺傳健忘症。它們也會突然亢奮

在月圓夜。而某些時代無精打采

只是跟隨人的影子,垂著頭

《江南詩》頭條詩人 | 葉輝:木偶的比喻

禮 物

去年,我種絲瓜

卻長出了幾隻葫蘆

之間很長的日子

平淡。沒有任何徵兆

我沒有看過大海和帆船

我錯過了什麼

高速列車

也許是

十九世紀,冬夜的傍晚

乘座火車去巴黎

裘皮大衣、帽子

小巧的拎包,車箱內

磨得發亮的木板牆

一張臉,從玻璃上返照

那消失的一切

如果我們離開地面

會獲得快感

街道濕潤

門鈴。新近的傳聞都在

證實世界的變化

化學品的香氣瀰漫在

桉樹葉間

黑色欞車在天亮前

悄悄運走死者

死是一種羞辱,但有時

是一種卑謙,像舊照片里

窗口的一張張面孔

永遠停留在

隱匿的軌道和田野中

只有一棵孤單的樹

在自我制氧

鏽蝕的鐵軌和

煤煙,仍然要穿過

結合部。拐彎處的弧度

會給沉思帶來愉悅

也許我們能及時醒來

並且小跑著下車,或者

繼續沉睡,讓列車

帶著我們穿越薄暮,穿越

終點站。以及之後天生的荒蕪

和真正的黑暗

大英博物博的中國佛像

沒有人

會在博物館下跪

失去了供品、香案

它像個樓梯間里站著的

神秘侍者,對每個人

微笑。或者是一個

遺失護照的外國遊客

不知自己為何來到

此處。語言不通,憨實

高大、微胖,平時很少出門

女性但不絕對

她本該正在使館安靜的辦公室

簽字。年齡不祥,名字常見

容易混淆

籍貫:一個消失的村莊

旁邊有河。火把、繩索

還有滾木,讓它

在地上像神靈那樣平移

先是馬,有很多

然後輪船,火車和其他

旅行社、導遊

記不清了。中介人是本地的

曾是匍匐在它腳下

眾生中的一個。他的臉

很虔誠,有點像

那個打量著自己的學者

也酷似另一展區的

肖像畫。不,不是那幅古埃及的

然後是沉默

是晚上,休息

旅客散去,燈光熄滅

泰晤士河閃著微光

看來它早已脫離了大霧的魔咒

水鳥低鳴,一艘遊船

蓮葉般緩緩移動

彷彿在過去,彷彿

在來世

縣 令

沒有官道

因此逃亡的路像惡運的

掌紋一樣散開,連接著村落

在那裡

僱工卷著席被,富農只戴著一頂帽子

私奔的女人混跡在

遷徙的人群里

道路太多了,悍匪們不知

伏擊在何處

但縣城空虛,小巷裡

時有莫名的嘆息,布谷鳥

千年不變地藏於寬葉後面

無事發生

靜如花園的涼亭,案几上

舊詞夾雜在新賦中

最後一個書吏

裹挾著重要,可能並不重要的文書

逃離。也許只是一束光

或者幾隻飛雁

帶著並不確切的可怕消息

但無事發生

火星安靜,閑神在它永恆的沉睡中

縣令死去,吊在郊外

破敗寺廟的一根樑上,在他旁邊

蜘蛛不知去向

縣內,像一張灰暗下來的蛛網

一滴露珠懸掛其上

如圓月。而記憶

則隱伏於我們長久的遺忘中

創 作 談

◎ 葉 輝

我很認為詩歌中的確沒有創作這個詞,大部分時間你會覺得是找到了這樣一首詩,或者找到其中的一個比喻。開始不清楚,有些模糊,然後你會發現慢慢(隨著你走近,調整焦距)能看到那個輪廓,繼而能看清它周邊的一切,它的影子,風吹過時的姿態,它活生生地在那裡。這一切起初並不真實,直到你將它拿在手中,你還在懷疑這不是你的,儘管你已經擁了,而它的確是你的,是你創造了它.它也不在反抗,逃避。這讓詩人現實中有了神秘感,也因此詩人和這個世界保持著一種聯繫的隱密方式。有些時候,詩人的感知會因此放的過開,過深,陷入對世界的無盡認知中,那個時候他會崩潰,世界上所有的事物都發出訊息,他會越來越敏感,焦慮。因此保持在一種合適的角度和位置是一個想走得更長更遠的詩人所需要把握的。

我個人對於寫作題材的選擇上一直容易產生偏離,初我希望通過小鎮的生活,來表達生活中細微的部份,它有一種「偏移」,就是離靶心有意遠一點。有時直接偏移了,有時看似快要命中,卻繞個彎沒打中。我小時候也是這樣,什麼事也不能一擊中的,身邊也是大都是這樣,生活中我們總是偏移,甚至每個人都看不到靶心。所以一定程度上,詩歌的趣味正是這種模糊世界的清晰性。

2016年的時候,我寫了首關於中國佛像的詩,有些朋友認為,我可以寫更多一點類似的東西,其實也是地理、時間、年代上更多一些跨度,還有就是它涉及了中國和西方這樣一個題材。很久以來我只是關注身邊的日常,漸漸地你會發現所謂日常背後更多的內容,它們不再局限於我以前一直想表現的諸如隱秘、聯繫等等,或者說比之前的內容更為寬泛。去年我完成了《古代鄉村疑案》18首,後面幾首有些草率,我幾乎是沒有耐心寫了,原來的設想,是通過這組,或者這部詩的寫作,完成我對中國南方人性情探源,最終我發現很難勝任,它涉及了各個時代的驟變,因為中國南方生活表面上看是相應安穩,漫長的歷史給了它時間,其實,一直隨著朝代更替,異族統治,它不斷地變向,隨時改變。我們看到的現在南方生活與它的源頭已經面目全非,但這真那麼重要嗎?詩歌對我來說正是這種貌視堂皇,實則是為了虛構一種真實。

然而,我又在中途偏移了,就象在途中突然看到旁邊一片樹林,我走了過去,忘記了自己要到其他地方去,我在那裡會呆很久。某一天我想到了「臨安」這個詞,這個城市在我想像中也隨之浮現出它的街市、人群、湖泊等等,我聞到那種氣息。這個詞令我聯想到中國古代的自嘲和風度。它是一個銅鏡中的依稀形象,慢慢消散的世界,伴隨著瞬間的焰火。題材剛好落在《古代鄉村疑案》和新近思考的這一個點上,因為它還有另一個城市開封(真身)的存在,作為它的母體,北方的城市已經空虛,荒蕪。鏡中所映照的都不存在了,但鏡中的一切卻栩栩如生。如同在異地之人,時間久了,那個本土已經完全沒有認知,一定程度上我們都是這樣的人,原形是否還在呢?不得而知,扎加耶夫斯基說:詩歌並不解決矛盾。

為了方便讀者了解,這些詩里我插入了以前的一首《縣令》和稍後寫的其他兩首。摘錄一個相關的訪談片斷:

訪談者:你的那首《縣令》比較有意思。

葉 輝:這是《古代鄉村遺案》組詩中的一首,主要就是寫鄉村,包括縣城,還有形形色色的一些人性上的東西,表達了一個動蕩年代,裡面寫到一個私奔的女人,她混跡在遷徙的人群中。私奔和遷徙是兩個概念,但混在一起,你不知道誰是私奔,誰是遷徙,但同樣是離開,為什麼她是私奔,他就是遷徙呢?動蕩不安從這對偷情男女的小情感開始,然後所有人都動蕩,繼而是一種整體的混亂,我假定古代某個荒蕪偏僻的小縣城發生的事,其實就是想表達江南某個空間裡邊的這種混沌、恐懼和不安。

訪談者:說說這首詩的靈感來源?

葉 輝:我們當地有個古驛站,但古驛道已經沒了,古驛道以前是官道,因為逃跑私奔不能走官道,有追兵,但相接的路無數,就像蜘蛛網一樣,但它沒有明晰的一條路。從沒有官道想到逃竄,然後想到動蕩的歷史。

訪談者:標題取名《縣令》是怎麼考慮的?

葉 輝:我的主人公就是個縣令,在一個城鎮,縣令是最高長官,他就像蜘蛛網上的那個蜘蛛。我後來用了蜘蛛網那個意象。蜘蛛逃離了嗎?蜘蛛逃離和遷徙是融合在一起的。我的詩一般喜歡多重意象。

「鄉村疑案」之後寫了《夜上海》、《木偶的比喻》、《靈魂》。還有《暗處》,這是一首討論明暗的詩,也是以前那首寫關於父親的《划船》的延續,那首詩中說到的「桌子底下」其實是一種明暗關係,白天面對明亮的事物,你可能看到的是當下的生活,但當你哪怕看到桌子底下的陰影,你就會看到以前的生活或回憶,詩的結尾我用的是「波浪,展現了它的陰陽兩面」,在那個時期,我能夠看到明、暗的部分,就會浮現我爸臨終的樣子,但明了以後就看不到了,就是這種很真實的感覺。

我沒有創作這些詩,甚至它們也沒有找到他,因為它可能還只是一種鏡象,沒有調焦,我只是如實描繪了看到的,有些還並不確切。

回過頭來,我們繼續創作這個話題,我非常懼怕談論創作,因為談在寫之前可能是小說家做的事,在之後就成了理論家,當然只是玩笑。詩人只是過程中談,但往往詩並不長,在談的過程中,詩已經完成了,只有他自己知道大部份時間詩人只是作品中談論自己,投放自己的影子,他的談論緩慢,有些浮誇,但幾乎難以發覺,他偽造真理,但有時卻弄假成真。

他們情願寫假冒哲學隨筆,撰寫遊記,寫藝術評論(儘管大部份不如在詩中的表達),情願習禪,打座,或者去集中營,也是玩笑,也不願去寫一則自己的創作談。

他們情願寫一些大師們(尤其死去的)詩人也好,小說家也好,廚師、花匠也好,情願寫情色文學,童話也願意,因為那裡有簡單、乾淨的罪惡,寫廣告詞,寫歌曲可以傳唱。

所謂談論創作,尤其要談到底是一項十分痛苦的事,如果要在詩之外的補言另當別論。因此詩人往往更願意寫下關於詩的片斷,通信談論瑣事,時政文章往往不得要領,因為這些看起來都在關注世界和他人,他們自己的自戀放在詩中,高傲,目空一切,卻不宜明說。

我無法談論自己的詩,詞語間的聯繫難以表達,形象間的照應不可以名狀,詩意飄忽不定,趣味過於私人。我喜歡找一找背後的事物,習慣性偏移,我還喜歡時間的不確定性。

其實很多人說過,時間不是一個線性的東西。比如,我們日常生活當中,今天的時間過去就過去了,但我們往往有一部分時間是在回憶,那這個回憶是什麼時間?你就很難說了。這個回憶實際上是時間的一個網,它循環地往回走。這個回憶可能是你個人的回憶,也可能是歷史的回憶,兩者可能相跨幾千年。一個人的時間,在這一天之內,就在幾千年內奔跑,每一秒都是如此。又比如說預感,它是跑在時間前面了,我們日常當中的線性時間已經被它打亂了。以前有人說,詩人是預言家,這個預言和日常的線性時間完全不一樣。詩人的時間和他們不一樣。

《江南詩》頭條詩人 | 葉輝:木偶的比喻

選自《江南詩》2019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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