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金國建國前的女真文化

文史 04-30

（18世紀俄國人繪製的楚克奇人形象，這個古老而又原始的民族，與《新唐書·北狄傳》中記載的頗為相似。）

淺析建國前女真文化的形成

馬佳明

（延邊大學，吉林延吉 135000）

摘要：「女真」最早出現於公元七世紀，稱為肅慎，從南北朝到唐，稱之為靺鞨，遼代後，稱女真。本文主要通過對女真先世文化及女真語言文字的形成進行分析，從而對女真建國前其文化的形成進行簡單論述。

關鍵詞：女真文化；女真人

1 女真先世文化

一個民族文化的形成是長期適應特定的自然環境以及社會環境的結果，女真族的艱苦的生活環境和獨特的生存方式，塑造著女真先世獨特的文化的特性。

女真人為五代期間契丹人所稱呼的，以前叫黑水靺鞨，後來女真一名代替了靺鞨，遼朝因為避諱改寫做女直。在女真歷史的最初階段，處於獨自分立或較小範圍內的聯合階段，隨著生產的發展，氏族之間的交往通婚等等使他們形成了共同的價值觀念，文化交流關係日益活躍。在封閉的狀態逐漸打破的同時，新型的部落聯盟組織也逐漸代替了氏族組織。這樣在聯盟的內部，人們的生產、生活、習俗、心態等等漸趨一致，於是形成部落聯盟文化體。在生產技術等都十分落後的女真社會中，青壯年人群有著特殊的地位。因為只有具備良好的體能才能應對打獵戰爭這樣的生活，這使他們在很早以前就形成了「貴壯而賤老」的風俗習慣，表現了女真先世文化中的尚武特性。

在女真先世文化中，女真人為了生存可以不顧生死。女真人靠著其兇狠、勇猛的特性開創了自己的生存之路。據考據「女真」的女真語音為「朱里真」，翻譯成漢語的意思便是「東方之鷹」，海東青一詞的女真語發音與女真的發音幾乎一樣，所以海東青就是女真稱號的真正含意。女真稱號可以看做是女真族民族精神的表現。女真人也和海東青所代表的精神一樣很勇敢善戰，他們「善騎射，耐饑渴，苦辛騎，上下崕壁如飛，濟江河不用舟楫，浮馬而渡」。女真人從其先世文化中繼承了崇尚武力的文化特性，並將其發揚光大，形成了女真文化特有的尚武精神。

女真先世文化中對財產的強烈意識也是女真文化形成的重要因素。財產是人民生存的基本保障。隨著生存視野的逐漸開闊，女真先世對財產有了新的認識。女真人常常是「冬則穴處，夏則巢居」。由此可見，對女真人來說，他們的首要財產便是洞穴。在女真先世的財產意識中，牛馬豬等家畜也是十分重要的。由史書上可知，富足的女真先世往往有近百頭豬，並且常常「食其肉而衣其皮」。女真先世文化中有人離世之後，他們通常會「殺豬以為死者之糧」。4這種強烈的財產意識在女真建國前逐步發展為對外劫掠，也可看做是女真人對財產格外重視的文化特性的體現。女真人將劫掠的財產分給將士，為進一步對外劫掠提供了物質保障和精神動力。《金史》在總結女真迅速崛起的原因中提到：「加之地狹產薄，無事苦耕可給衣食，有事苦戰可致俘獲」

綜上可見建國前女真文化的形成，離不開其先世文化中的尚武精神以及劫掠成性的文化特性，這也是女真能夠迅速崛起滅遼克宋的重要因素。

2 語言和文字中的文化融合

語言不僅僅是民族得以維繫的重要紐帶，同時也是民族文化中重要的表現形式。通常情況下，語言作為少數民族諸多特徵中最為穩定的一項，整體的發展、變化速度相對緩慢。而元明女真和遼金女真一樣，也同樣大規模使用女真語。在當時不僅女真地區的女真人使用女真語言，而且在遼東的三萬地區、東寧地區以及遼海地區等女真人和漢人混居的地區的女真人，也同樣以女真語言為主要的溝通、交流的語言，在當地的影響力非常巨大。女真最初是沒有文字的，在中華文明發展史中，契丹是第一個擁有自己文字的北方少數民族，女真曾長久的為契丹所統治，學習契丹語，阿骨打也會契丹語，在女真族攻破遼之後阿骨打讓其子弟學習契丹語，按照當時的情況來說，熟女真人一般都會契丹語，且還是一些家底比較厚實的大家宗族，剩餘的女真人也在長期的生活中掌握契丹語，所以阿骨打才頒布這個規定。

完顏阿古打為了維護民族尊嚴、鞏固大金政權，命令完顏希尹等「仿依漢人楷字，因契丹字制度，合本國語，制女真字」5在中華文明發展史中，契丹是第一個擁有自己文字的北方少數民族。長期為契丹所統治的女真，語言文字深受契丹文化的影響。女真大字頒行以後，熙宗效仿加以改進，稱女真小字。女真小字推出後，與女真大字並行使用。大定間女真文字應用漸廣，取得與漢字、契丹文字並列地位。一直到承安四年，契丹文字退出金朝官方語言系列而由女真文字取代，成為思想與信息傳播的工具。6金朝滅亡後，女真文字一直沿用到明代。

蒙元時期，女真人長期受到蒙古人的統治，並且蒙古文化在這一時期對女真人的語言也同樣帶來了不容忽視的巨大影響，女真語言的蒙古化轉變已經有了一定的基礎。而發展到了明朝初年，絕大部分女真人由於生活、工作中一系列蒙古文化所帶來的影響，女真文字的使用已經很少見了，女真人中除了一些老人，基本上已經不會使用金朝時期的女真文字了，取而代之的是蒙古的語言和文字。這種情況的客觀存在，和女真人政治地位下降有著直接的內在聯繫，值得我們給予應有的關注和重視。實際上，文字上的蒙古化發展，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更不是行政命令強制改變的，而是在蒙元時期不斷積累、不斷滲透之下的產物。而這種情況在女真族的發展過程中並不少見，如在明成祖時期所成立的奴兒干都司的主要管理者實際上都是蒙古人，尤其是高層管理者，基本上全部是蒙古人。這種情況的客觀存在，主要是由於蒙古語在當時的遼東地區各民族基本上都通曉蒙語，並且當時這塊土地上生活的女真人和蒙古人在生活習性上也較為相似，所以明朝任命的高管多為蒙古人。而後來所發展出來的滿文實際上也同樣有著蒙古文字的深刻影響，這也是女真文化長期受到蒙古文化影響的必然結果，為了保證新創文字的順利推廣和有效使用，故而必須選擇以蒙古文字為範本。歷史告訴我們事實上，民族之間的相互影響相互作用的情況，即使是在今天也是在所難免的，何況古代。這一點實際上和當時的民族鬥爭形勢和政權更迭情況有一定的內在聯繫。

女真語言文字的興衰離不開其民族本身的命運。女真的語言文字在其形成和發展過程中，沒有足夠的文化底蘊和文化經驗，無法形成並保持自己的傳統，喪失了文化競爭力。因此在其政權覆滅和民族文化融合的過程中漸次消亡。

3 結語

在建國前女真文化的形成過程中，雖然沒有漢文化深厚的文化底蘊和文化積累，但女真人在其生產生活過程中形成了獨特的女真先世文化。周邊民族文化的影響，對金代前女真文化的形成也有著重要的影響。女真人在追求文明、進步的過程中，繼承和發揚本民族尚武的文化特性，吸收和借鑒周邊民族文化的優秀成果，從而形成特有的建國前的女真文化。由此可見一個民族文化的形成與民族本身的發展和他民族文化的影響是密不可分的。

注釋

《滿洲源流考》卷16《國俗》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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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馬佳明（1996-），女，漢族，吉林省梅河口市，在讀碩士研究生，延邊大學，研究方向：專門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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