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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齋:話說篆刻的殘破

和齋:話說篆刻的殘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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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為朋友制漢磚硯銘

對篆刻創作中的「殘破」,因各人對篆刻認識深淺的不同和藝術取向的不同,往往會產生不同的理解,因此也對此多有爭議。這在藝術或學術上來說是很正常的,也是必要的。關鍵是我們如何去科學地解讀「殘破」,不致於偏執一隅。

和齋近年於篆刻雖少動刀,但對篆刻的關注和思考始終不敢稍忘,因此,將本人對「殘破」的理解貼出來,與諸同好共同討論。

因是臨時拍腦袋所得,故錯訛在所難免,不當處敬請批評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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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鐵鎚兄等來湖訪磚,於沈君處偶見東漢殘磚硯一方,通體黝黑若玄鐵,古氣襲人,

自我國人類使用印章開始至文人篆刻興起,因其材質大多為金、玉、牙、骨(少量使用木、石等材質),又因早期的印章多為金屬或玉,故多採用澆鑄、鏨鑿或琢磨而成,因此,其初始形態應該不會存在太多的殘破。即使如漢代(含魏晉)急就的將軍印,也因印材(金屬)的關係,而少有殘破。

我們現在見到的古璽印上的殘破,都是歷經了千百年的自然風化、剝蝕而成,並非人工有意為之而產生的。因此,在文人篆刻興起前(確切的說應該是元明時代文人使用印石刻印前),印章的殘破是非技術的,而是造化賦予的神奇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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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以硯堂中之魚形絞胎紋為奇,把玩再三,不忍釋手。

古璽印歷經了數百上千年歷史的洗禮,造就了印章的「自然美」和「殘缺美」;而金石學的日益興盛、古璽印的不斷發掘、文人篆刻從假手於人到自刻自用及印材由金玉牙角到印章石的運用,才使得古璽印的「殘缺美」得到充分的發揚光大,也使「殘破」成為寫意類印章的重要技法。

印章的殘破,從形式上主要表現在印文、邊欄(界格)線條和印面的空白處。由於印章有朱、白文之分,故殘破的表現也有所區別。如白文印中線與線之間的殘破,在朱文中即是粘連或填塞;而朱文中線條的殘斷,在白文中即為填塞;反之也然。因此,篆刻殘破的概念應包含殘損和粘連兩部分。

印章的殘破,從產生原因分析,不外乎兩大類:一是自然殘破;二是人為殘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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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心雖竊喜之,然素知鐵鎚兄有好硯之癖,且以地主之身份更不敢掠美。

自然的殘破如前所述,是古璽印在漫長的歷史進程中受到水土浸蝕、氧化作用而形成的。在殘破的形態上,有的在文字筆劃之間,有的在點畫上,有的在邊欄上,有的在文字的空隙處,有的在筆劃於邊欄間等等。這種殘損,有大有小,有隱有顯,形態千變萬化,因此會產生不同的視覺效果。

這種自然殘損如恰到好處,則會給人予古樸、含蓄、蒼渾、拙厚、朦朧等特殊的審美效果;如若殘損位置不當或殘損過份,則又會造成支離破碎之感。

因此,即使是自然的殘損,也存在好、壞之分,故不得不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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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差北京,初訪鐵兄工作室,復見是硯,硯堂已經鐵兄妙手修鑿,愈見精美,遂以「魚樂」二字名之,並允為制銘

而對文人篆刻中的有意殘破,在明清之際,即有過爭議,印人中存在兩種截然不同的觀點或態度:

其一:明人沈野《印談》對文彭的篆刻創作有如此的記載:「文國博刻石章完,必置之櫝中,令童子盡日搖之。」這是文彭欲求印章殘損的一種做法。這種做法其實存在著盲目性,與上述自然的殘破有著同樣可能的兩種不同的結果。

其二:與文彭同時代的何震,則極力反對殘破,主張「極工緻而有筆意」,並認為「古印存世,難得皆好,不可以世遠文異漫而稱佳。」何震以後,更有不少人附和。甘暘《印章集説》云:「古之印未必不欲齊整,而豈故作破碎?......若作意破碎,以仿古印,但文法、章法不古,寧反害乎古耶?」又如趙之謙更是極力反對故作殘破,嘗云:「漢銅印妙處,不在斑駁,而在渾厚。」黃士陵也是此種觀點的擁護者:「趙益甫仿漢,無一印不完整,無一印不光潔,如玉人治玉,絕無斷續處,而古氣穆然,何其神也。」同時又說:「漢印剝蝕,年深使然,西子之顰,即其病也,奈何捧心而效之?」

憑心而論,以上兩種態度都存在著片面性,前者盲目,後者武斷,這是藝術審美觀不同而產生的結果。從今天看來,對待殘破應該持科學、客觀、公正的立場去對待印章的「殘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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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湖後乘興下刀,頃刻而就,自視尚覺頗有可觀處。

一種技法自產生到成熟,必定需要無數人經過長期的實踐、總結經驗教訓方能成功的。篆刻中的「殘破」也不例外。文國博殘破之法雖是有意為之,但缺乏主動意識,因此必然會遭到反對,也註定不會取得圓滿的結果。然至吳昌碩、白石老人出,殘破之法則被運用到極致,其殘破運用之妙可以說至今尚無人能及。

之所以吳、白在「殘破」上取得如此突出的效果,主要是他們能透過古璽印、陶銘、封泥、磚瓦銘文等殘破的表象,認真分析其內在的殘缺美,以及因此而產生的渾樸、高古的意趣,並將其運用到自身的篆刻創作之中。

吳昌碩刻印,從不恪守於傳統的沖刀、切刀之法,而是無所不用其極。在吳昌碩手中,刻刀的任何部位都可為篆刻所運用——他不僅用刀口做殘,還用刀尖、刀桿、刀頂進行刮、削、敲、擊等,甚至還藉助刻刀以外的用具(如沙石、鞋底、釘頭等)進行做殘。

由於吳昌碩印章的做殘,是在深刻認識篆刻的客觀規律後,以主動、自覺的行為並將其納入篆刻作品的不可或缺的有機組成部分而為之,所以能「得漢印爛銅意」,最終達到美的和諧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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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白石老人的做殘則主要藉助刻刀行刀過程中印石自然崩裂的特性,通過刀口方向、運刀速度、運刀力度的變換,有意識地去表現這種本來屬於造化的神奇、獨特的藝術風貌。

之後,以繼承吳昌碩衣缽的趙石、鄧散木,雖然在篆刻殘損技法的形式感上有所繼承、創新和發展,但其已逐步走向了程式化,與吳昌碩、白石老人的做殘手法相比,就少了許多天然之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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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而言之,篆刻中殘破的手法,根據本人分析,主要有以下幾種:

1、利用印石自身的脆性特點,在運刀過程中,形成自然的崩裂。運刀過程中的殘損,既有主觀意識的存在,又會因石質的原因產生意外的殘破效果,因此,是一個很值得研究的技術問題。根據本人的體會和對一些名家作品的分析,在一個相對純凈又無裂格的石面上運刀,線條殘破的程度主要由運刀的輕重、快慢、深淺和入刀方向(指斜度)所決定,這在齊白石的印中表現得最為明顯的。真正要體現運刀過程中的「刀感石味」,必須根據印石質地的軟硬、堅脆、粗細等因素來選擇用刀的力度、速度、深度和刀口的斜度等,這就是有意識的行為,是人為的。而且這種有意識的行為是要經過長期的實踐和體驗才能鍛鍊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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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利用石章印面的瑕疵,如裂格、砂釘等,在設計印稿時將其作為預期效果進行通盤考慮,刻制時或殘損,或粘連,達到化腐朽為神奇的目的。

3、以雕刻工具故意做殘。就是在印面文字刻好後(一些主要的殘損位置和大小基本上在起印稿時事先預謀好),用刀口、刀尖、刀桿、刀頂(角)進行刮、削、敲、擊等,甚至藉助刻刀以外的用具(如沙石、鞋底、釘頭等)進行做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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