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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俄戰爭中,日本騎兵與哥薩克騎兵的較量

二十世紀初,腐朽沒落的滿清帝國搖搖欲墜,成了列強任意宰割的羔羊,連愛新覺羅家族的「龍興之地」都難以倖免,成了強盜們為分贓而打鬥的戰場。因為爭奪在中國東北的利益,貪婪野蠻的沙俄與窮凶極惡的日本爆發了一場大規模戰爭,給東北大地上的中國人民造成了深重的災難。

在這場戰爭中,雙方動用了重機槍、迫擊炮、手榴彈等當時最先進的武器,然而傳統的騎兵在戰場上的作用仍然無可替代。

狂野的哥薩克騎兵歷來是俄羅斯帝國武裝力量的一根重要支柱,號稱「沙皇的馬鞭」。數百年來,在沙皇的每一次對外征戰中,哥薩克騎兵都扮演了重要角色;從征服喀山汗國到東征西伯利亞,從血戰奧斯曼帝國到爭霸歐陸戰場,哥薩克騎兵都起了決定性作用。

日俄戰爭中,日本騎兵與哥薩克騎兵的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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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七年戰爭中,因「斜擊」戰術而無往不勝的普魯士軍隊遭到哥薩克騎兵的橫掃,俄軍一舉佔領柏林,強悍過人的腓特烈二世大帝幾乎自殺,哥薩克從此威震歐洲;1812年的博羅季諾戰役後,領教了哥薩克騎兵厲害的天才統帥拿破崙發出了這樣的感慨:「如果我的軍隊有這些哥薩克,必將橫行於天下!」

日俄戰爭爆發時,哥薩克騎兵仍然是世界上規模最大,戰鬥力最強的輕騎兵。在當時的歐洲戰場上,隨著連發速射武器的出現,騎兵作用下降,顯得日漸式微。但遼闊的東歐大平原給騎兵縱橫馳騁提供了足夠的空間,哥薩克騎兵在俄軍中的地位仍然如日中天。中國東北的地形地貌與東歐平原相似,大片草原和森林,是騎兵的理想戰場。而且在日俄戰爭時期,陣地火力配置和塹壕網格還不像一戰時期那樣嚴密完善,騎兵仍有充分的縱橫迴旋餘地,所以在日俄戰爭中,哥薩克騎兵依舊是俄軍依仗的主力。

在日本歷史上,戰爭中也屢見騎兵的身影。戰國時期,武田家的騎兵號稱達到數千騎奔突的規模,在織田信長大規模運用鐵炮以前,武田信玄的騎兵縱橫日本,幾乎沒有對手。但日本騎兵只能呈凶於島內,與大陸騎兵對抗則不堪一擊。在豐臣秀吉侵朝的壬辰戰爭中,日本騎兵完全不是大明邊軍騎兵的對手,其規模、馬匹、戰術均處於下風,在整場戰爭中,幾乎無所作為。

日本騎兵連東亞大陸騎兵都打不過,更遑論與動則萬騎席捲,東西馳騁萬里的哥薩克騎兵較量了。

日本騎兵孱弱的原因在於規模不濟,馬匹矮小。作為島國,日本地域狹小,資源有限。千騎規模的騎兵作戰,在日本已經是最為壯觀的戰爭景象了,而且日本騎兵也不擅長大集團作戰,而是迷戀於「一騎討」。

日本本土的馬種「在來馬」是引自中國的蒙古馬,本就體格矮小,在島國環境下又進一步退化,肩高僅1.3米,力量小、速度慢、悍威差。明治維新後日本引入優秀馬種,又師從法國學習騎兵戰術,馬種和戰法都有所改善,日俄戰爭爆發時,日本馬的肩高達到1.4米左右。但哥薩克騎兵的頓河馬和奧爾洛夫馬肩高在1.5米至1.6米左右,速度和力量遠好於日本馬。哥薩克騎兵的作戰模式通常是在寬大的正面上以數萬甚至十萬騎以上的規模發動排山倒海地突擊,這是日本無法想像的。

但日本並沒有因為先天稟賦劣勢而放棄發展騎兵,他們來到中國東北後,廣袤無垠的滿洲大地更堅定了他們發展騎兵的決心。

當年石原莞爾第一次踏上三江平原時,生長在島國的他被眼前一望無際的景象驚呆了,他感嘆道:「在這裡作戰,應該使用海軍戰術!」

在機動車輛和航空兵服務於戰爭以前的年代裡,能在中國東北這樣寬大的地域中執行遠距離搜索偵查和快速機動的只有騎兵。而與日本爭奪東北的沙俄正擁有強大的騎兵,所以為了與沙俄對抗,日本也必須發展騎兵。到日俄戰爭爆發時,日本已經擁有一定規模的近代化騎兵,但與沙俄的哥薩克騎兵仍無法相提並論。

深知自身弱點的日本騎兵之父秋山好古,依據其在西方學到的騎兵知識和自己在甲午戰爭中的實戰經驗,提出了適合日本國情的騎兵作戰理論《本邦騎兵用法論》。

日俄戰爭中,日本騎兵與哥薩克騎兵的較量

秋山好古

秋山好古理論的核心就是,不將騎兵集中使用於正面戰場對敵方步兵和騎兵的衝擊,而是分路派出少量精銳騎兵部隊長驅敵後,執行敵情警戒、地形勘察、情報搜集和交通破襲任務,并力求在數日迅速內達成戰略或戰術目標,這就是所謂「挺進騎兵」模式。根據這一模式,騎兵在遠距離深入敵後偵查搜索的同時,還要破壞敵方的橋樑,鐵路和通信設施,騷擾敵人側後,伺機摧毀敵方的糧倉、彈藥庫,造成敵人後方混亂,以配合正面戰場。

「山內、建川將校斥候行動」,是日俄戰爭中,日本「挺進騎兵」的一次經典作戰。

在沙河會戰前,為了獲得俄軍縱深布防情報,秋山好古決定排遣斥候深入敵人防線,偵查鐵嶺、撫順俄軍的部署狀態和奉天與鐵嶺之間的鐵路運輸情況。他派山內保次少尉和建川美次中尉分別率領一個三人和五人小分隊進入敵後執行遠距離偵查任務。他們於1904年1月4日出發,從俄軍防線的右翼進入後,橫貫了整個俄軍陣線後方,獲得了所需情報,完成任務後又於1月24日從俄軍陣地左翼回歸己方陣地。整個行動用時20天,機動距離達1200公里,期間歷盡驚險,數次瀕臨絕境又幾度絕處逢生,完成了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根據他們的傳奇經歷,日本作家山中峯太郎寫了一部小說《敵中橫斷三百里》,小說中的三百里指的是日本里,正合1200公里。

日俄戰爭中,日本騎兵與哥薩克騎兵的較量

「山內、建川將校斥候行動」,為日軍提供了準確的情報支持,使日軍大本營在沙河戰役中的決策有了充分依據,這場會戰的勝利,日本騎兵居功至偉。

秋山好古在甲午戰爭中曾率領騎兵參加過實戰。當時他領兵巡邏於旅順一帶,在土城子遭清軍阻擊。由於他的騎兵沒有重武器,而對方擁有兩門火炮,結果被打得大敗,陣亡五十餘人。秋山好古從此戰中得出一個經驗,就是騎兵必須配備重武器,提高攻堅能力,還要開發適合騎兵作戰的專用裝備,同時要增強騎兵的戰場通訊能力。

在秋山好古的建議下,日本為每個騎兵旅團配置了一個由馬匹拖拽機動的,擁有6挺法國哈奇開斯機槍的系駕速射機關炮隊,還配備了騎兵專用有線電話和騎兵用炸藥,研製了騎槍,即新式三十年式卡賓槍。

秋山好古認為,在面對強勢騎兵時,不能與對方正面對決,而應該在徒步狀態下,依託既設陣地以步兵火力打擊對手。秋山的這一想法其實就是歐洲龍騎兵作戰模式,即士兵上馬機動,到達戰場後構築工事,以步兵戰術與敵人的強大騎兵對抗。

而當時的哥薩克騎兵使用的是槍騎兵戰術,每個騎兵都配備長矛,在己方火力的掩護下,對日軍步兵陣地進行衝擊。在奉天會戰中,勇猛的哥薩克騎兵甚至直接衝破日軍陣線殺入陣地縱深,對日軍形成嚴重威脅;哥薩克騎兵還經常對正在衝鋒的日軍步兵發動反衝擊,他們的長矛和恰西克馬刀使日軍遭受重大殺傷;通過草地和森林進行掩護,對日軍火力較為薄弱的陣地側翼發動襲擊也是哥薩克的常用戰法。

日俄戰爭中,日本騎兵與哥薩克騎兵的較量

哥薩克槍騎兵

在秋山好古的指揮下,日本騎兵盡量避免與哥薩克騎兵進行馬上對決,從而迴避了日本騎兵在馬匹和戰法上的弱點。縱觀日俄戰爭,雙方騎兵對騎兵的馬上決戰可謂少之又少。

日俄雙方騎兵最大規模的正面作戰發生在黑台溝會戰中。當時俄軍遠東陸軍總司令科魯帕特金決定在沙河一線發動一次決定性戰役,一舉擊潰日軍主力,黑台溝會戰由此爆發。

會戰開始前,俄軍在兵力和火炮方面均佔優勢。科魯帕特金認為奉天西南約40公里的三疊鋪是日軍防線的關鍵支點,如果突破這一點,整個日軍陣線就會動搖,因此他調動了三個步兵師和一個騎兵軍,總兵力11萬人,對三疊鋪實施三面合圍。而防守這個方向的日軍實力卻非常薄弱,僅有秋山好古的騎兵第一旅團8000人。1905年1月25日,俄軍開始進攻,從日軍左翼襲來的米舒欽柯騎兵軍攻勢最為兇猛。

秋山好古下令將戰馬隱蔽在掩體中,全體士兵下馬作戰。預先部署的重機槍發揮了威力,把衝鋒的哥薩克騎兵打的人仰馬翻,屍橫遍野。

日俄戰爭中,日本騎兵與哥薩克騎兵的較量

日軍司令官大山岩也明白秋山好古的陣地是戰役關鍵所在,所以他抽調一切可以動用的力量前去增援。其中第八師團立見尚文部經過1月6日至28日連續兩天的激戰後,彈藥耗盡,殺紅了眼的立見尚文率部發動了一場當時世界上最大規模的白刃突擊,日軍士兵在「板載」衝鋒中突破了俄軍對秋山旅團的包圍。

雖然日軍給予了俄軍重大殺傷,但因力量對比懸殊,經過三天激戰後,秋山好古已經山窮水盡,他們已經準備全體「玉碎」了,如果俄軍繼續攻擊,防線必然被突破。然而科魯帕特金在關鍵時刻對戰場形式發生了誤判,一方面是日軍的頑強和俄軍的慘重傷亡使他的作戰決心產生了動搖,另一方面,日軍預備隊第五師團在西部方向上的積極襲擾使他感到擔憂,他認為,一旦日軍援兵到達,俄軍將處於被分割包圍的險境,於是他下令停止進攻,並於1月29日拂曉全部撤出戰鬥。這樣日軍僥倖躲過了一劫。

秋山好古的勝利不僅是這場戰役的轉折點,這次僥倖的勝利也是整場戰爭的轉折點。秋山好古使日軍從「日俄戰爭中的最大危機」走出、並走向勝利,被譽為這場戰爭中最大的功臣。

在這場戰爭中,日俄雙方的騎兵並沒有發生馬背上的大規模白刃直接交鋒,所以很難判斷究竟哪一方的戰鬥力更強。但是從投入規模、馬匹質量、作戰經驗來看,哥薩克騎兵應該居於上風,而且哥薩克人手一桿長矛的槍騎兵裝備,很容易在對沖時貫穿只有馬刀的日軍陣型。然而通過「山內、建川將校斥候行動」穿插敵後的戰例,以及在黑台溝會戰中,騎兵採用步兵戰術,以火力抗擊哥薩克騎兵的集團衝鋒來看,日本的騎兵戰術更適合那個年代的戰場環境,秋山好古的騎兵運用水平勝過了沙俄騎兵指揮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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