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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赴一場與槐花的約會,與時間的約會,與家的約會

文友在群里曬出一張「花」照:將吐未吐的白花,襯著綠色的花萼,形似將開未開的蠶豆花。我只看了一眼便認出:槐花!

霎時間,莫名激動。隔著手機屏,我似乎聞到了那馥郁的馨香。有關槐花的過往帶著馨香,從記憶中閃過。

自小長大所在的北方工廠大院里,遍種著槐樹。每到春夏之交,整個大院就沉浸在槐花的香氣中。從廠子弟學校放學回家的一路上,幾乎一伸手就能夠到路邊大槐樹上垂下的槐花。第一次跟小朋友一起,試著把槐花放進嘴裡嚼,立刻睜大眼睛,哎呀,這甜絲絲的香比聞到的花香還要美呀。那時,大多數孩子沒什麼像樣的水果可吃,這槐花不就是現成的水果?只是我們人小,不會爬樹,垂手可得的槐花過不多久就被捋光。只能眼睜睜看著生在高處的槐花被那些會爬樹的大孩子用綁上鉤子的竹桿鉤走,不過,都在一個院里,前後樓住著,如果開口跟他們討,也會抓幾大把塞給我們。

聽小夥伴們說,他們的媽媽會把槐花做成各種各樣好吃的吃食:槐花蒸雞蛋,槐花餅。

這樣的吃食,身為南方人的我媽從沒做過,我也從沒吃到過。說實話,於我,吃槐花更多出於好奇、好玩。我其實最愛的,仍是槐花的香氣。

槐花在我整個童年、少年時期開過又復來,每年五一節前後,充溢著馥郁花味的那段日子裡,總是不知不覺地沉醉其中。直到那年畢業季,我幾乎忘了它。那年,我隨學校大部隊去了離家幾百公里的另一座城市實習。年輕人對於新奇環境的適應總是特別快,白天在工廠實習,晚上和小夥伴們找各種樂子:看電影,逛街......休息天背上包轉遍周邊景點。什麼「想家」,簡直沒有。不僅不想,到兩個月後實習快結束時,竟然有些樂不思蜀,直到不情不願地坐上火車,抵達自己家所在的城市。

一出站,瞬間,自己似被扔進一個大花缸里。正是五一節前一天,乘公交車去往家的一路上,車窗外不停歇地閃過整棵整棵開滿白花的槐樹,花香汩汩,穿窗而來,像熟悉的親人探頭迎接。我這才意識到,回家了。

這樣想著,不由得生起些小愧疚,為自己的「不想家」。這種愧疚感在車抵站頭,一眼望見車下等我的父親時,更甚了。

畢業幾年後,我離開那座城,移居上海。在我生活的區域周邊,再不曾見到過槐樹。人可真是奇怪,越是離得久的事物,越是隨著時間變化,生出幾分念想。每至春暮,眼前是江南盛春美景,心中不自覺想起的,竟總是這個季節里北方特有的槐花。

父親去世那年的春天,我沒能忍住那份念想。也是心底里不知有些什麼不能放下。

趁著五一黃金周,回了趟北方。不出我所料,槐花以最盛大的花事接納了我。可終是沒有了那個站在公交站等我的父親。父母的老房子空關著,讓我找不到回家的感覺。

此去經年。我再沒在暮春時回過北方。但有一次,不期然竟在上海遇見槐花。

那是在一所大學的校園,等孩子參加棋類比賽的間隙,我隨處閑逛。春和景明,校園裡花香四溢,我卻忽然從中辨識出一陣陣熟悉的味道。我有點不敢確定,循香而行,很快發現,它來自左近的一個人工小池塘邊。走近,果然,幾棵枝幹粗大遒勁的槐樹,看似生長有年頭了,白花開得垂垂累累,而學子們來來往往,無人伸手去摘。當然,我也不捨得伸手。只是儘力地呼吸,吸著那香氣。心想,若是能將這花香帶走,該有多好。那個香氣襲人的下午,我就在這幾棵槐樹旁流連許久,直到不得不離開。

之後,每年,我便只在朋友圈裡見到槐花了。還時常會夢到和童年的小夥伴們一起採下槐花,在槐樹下嬉戲打鬧;夢裡,槐花的香氣若有似無,醒來回想起,竟有些悵然。想過不知道多少次了,什麼時候再有假期,一定回去,哪怕只為了聞一聞槐花的香氣。

今年,似乎可以得償所願了。五一小長假檔期甫一公布,我第一時間就買好了回去的車票。但,只有我自己知道,這一次的回去與以往所不同的,在於去赴一場與槐花的約會。

在心底里,我認為槐花是只屬於北方的,是屬於我的童年和少年的,是承載了親情和回憶的。聞到它,見到它,就意味著,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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