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丈夫搞砸工作,我逼他給老闆道歉,卻不知對方是我狠甩過的初戀
1
李小可是在街角遇上兒子班主任的,眼看目光就要對上了,慌不擇路的她側身走進最近的烘培坊。
差點被透明的玻璃門擠扁鼻子,年輕的服務員一左一右站立,「歡迎光臨」說完,兩人吐露出舌頭顯得無比尷尬,李小可也顧不上去揉搓面部肌肉,徑直朝里走。
只要再往裡走且背對著門口,任班主任再好的視力也是看不到的。
「請問女士,有什麼可以幫您?我們這兒的甜點真材實料新鮮出爐,可依自己喜好的口味任意挑選。」
屋裡的空調開得很足,服務員身著白襯衫領結,李小可穿著半厚的棉服,拎著個保溫桶,見服務員跟著她,不自覺地背後升溫。
「我先看看哈,看中了叫你。」
服務員投以禮貌的點頭,去招呼其他顧客。
旁邊的椅座上一對夫妻帶著小孩,刀叉在碟子上起舞,分層的奶油上糊著黑的黃的果粒,孩子撇開媽媽拿食物的手,嗷嗷地拒絕用餐,舉著叉子撥弄蛋糕,又倒出些酸奶澆在上面,胡亂地攪拌。孩子的爸媽不再執著喂孩子東西吃,用欣賞的眼神看著寶貝有創意的塗鴉。
李小可有點心疼那塊攪亂的蛋糕。
兒子除了十歲生日時訂了個小蛋糕慶祝,平時的小生日過年過節從來沒買過。
她很少帶孩子出來吃東西,家裡用的吃的先在網上貨比三家,再到超市裡挑選打折的即期的,捉襟見肘的日子,她要把每一塊錢發揮到最大用處。
看著人家小孩歡快的放肆,李小可咬咬牙下決心今天非給兒子買塊蛋糕不可。
她走向收銀台的冷藏櫃,上面擺滿了精緻的各類甜點,食物造型好看,還有一個個奇怪的名字,『千層,慕絲,黑森林』等等。
兒子喜歡吃芒果,她指著其中一款『芒果拿破崙』:「這個多少錢?」
牌子上有標價,她不放心地問價格,是怕身上的錢不夠。
「汪宏媽媽?真的是你!看背影有點像,我還擔心認錯人了呢。」
李小可驚詫地回頭,班主任正站在她身後,她兩手不自然地握著,原本就不挺拔的身形瞬間萎靡,自卑式地駝起了背。
「這兒的口味真不錯,是買給你家汪宏吃吧,蛋糕有點小貴,只要孩子喜歡,我們做家長的還是會滿足,我女兒也喜歡吃。」
李小可不知該點頭還是搖頭,局促中她聽到服務員第二遍告訴她價格,「芒果蛋糕68元,請問要不要打包?」
班主任拿出兩張紙幣,滿意地接過打包好的蛋糕和零錢,挪開位置示意李小可過去買單。
「噢,包起來,包起來。」她低頭朝刮花了漆皮的包里翻鈔票,一疊列印的住院單散落掉地。
收銀員攤開的手收了回去。
「有錢的,我帶了錢過來的。」翻開夾層里的五元十元,終於湊齊了68元,她額頭上沁滿小汗珠,如接過千斤重般把蛋糕小心摟在懷裡出了門。
班主任還是給她留了面子的,優雅地站在路旁邊的大樹下等她。
2
不待老師說話,李小可愧疚地開口了,「給老師您添麻煩了,再寬限我們兩天,孩子爸爸這幾天會結算工錢,一到手我就送到學校去。」
李小可說的是兒子的補習費,正卡在初三畢業這個點上,別的家長給孩子報了全科輔導,她家條件不允許,開學初選了語數外三門主科。四五千元一拖再拖,今天躲著老師,就是這個原因。
「家裡最近沒什麼事吧?」
「噢,沒有,沒有,謝謝老師關心。」
「你把這事放在心上,也是對我工作的支持,補習班是要先交學費才可以補課,我出面擔保學校才破的例,希望你理解我的難處。」班主任話語委婉。
「那是的,再拖著我們也沒臉見你。」
班主任指指保溫桶,「你這是給誰送飯?」
「給孩子爺爺奶奶熬點湯送過去。」
班主任說,「你兒子挺優秀的,懂禮貌明事理,學業也有進步,我還有點事,先走一步。」
李小可目送班主任離開,靠在大樹桿上好半天回不過神來。
給老人送湯不假,卻是往醫院送的,孩子的爺爺在鄉下跌了一跤,股骨斷裂,做了大手術還要住院治療。年齡大了沒保險,僅能報銷很小一部分,過去幾個月小余積蓄,剛好填了這個窟窿。
眼下,葯停不了,一日三餐得送,還有源源不斷的錢要往裡填。
汪易的裝修活不穩定,工程量大的幾個月發一回工資,沒接到活空閑兩三月不是沒可能。
因為買房,借親戚朋友家的錢沒還完,這時找別人開口,也是不合適的,誰家都要生活,處在這個上有老下有小的年紀,沒錢寸步難行。
不對老師哭訴道窮,是害怕從骨子裡生出更多的卑微,讓兒子在學校被瞧不起。
如果不是這茬子事,兒子的補習費早交了,也不至於看到老師就躲。
更不會因為省兩塊錢公交車費,來回從城南走到城北,李小可打起精神繼續走,鞋裡不知什麼時候漏了粒砂子進去,她扶住樹榦,腳尖踩在另一個鞋頭前,把鞋子翻過來抖落,再試探下,走路舒服多了。
沿街的店鋪,掛著新到的春款服飾,玻璃櫥穿的塑料模特穿紅披綠,李小可連老舊的冬裝還沒撤下,她無暇再多看幾眼那些觸摸不到的奢侈品,腳底生風往家趕。
下午五點兒子一進門,李小可耍魔術般把蛋糕擺了出來。
兒子的眼裡閃光,樂不可支地驚呼,「哇噻,好香啊!哪來的?」他拉開盒子包裝,下一秒收藏起臉上的笑,滿是心事地推開了蛋糕。
「吃呀,再不動手就化了。」李小可把叉子塞到兒子手裡,「快點吃完上課去。」
「媽,你幹嘛亂花錢?這麼貴吃進肚裡兩分鐘就沒了。」他嘟囔著聲音雖然小,但李小可聽得清楚,「我寧願把這錢用來買書本,或者交補習費……」
李小可假裝生氣,「買都買了,你吃吧!我保證就這一次,以後再也不買了。」
說著說著鼻子發酸,李小可藉機去廚房,打開水籠頭,朝眼睛上一抹,眼淚溶入自來水,用鍋鏟碗筷的交集聲來壓抑住糟糕的情緒。
十幾分鐘後,她走近發現兒子沒動蛋糕,坐在他對面好說歹說才同意娘倆各吃一半,李小可心裡暖暖的,兒子越來越懂事。
紙皮上的奶油被勺子颳得一點不剩,李小可把包裝盒扔掉,馬上又撿回來裹在廢紙皮中央。
天黑透了,汪易穿著一身灰塵的藍布服回來,李小可把菜熱熱,看著他狼吞虎咽吃飯,想說的話到嘴邊又咽下。
「明天房主驗收後會結算工錢,今兒搞了一天衛生,累人!分分鐘想閉眼睡覺。」
這句話給李小可吃了定心丸,她找來毛巾、褲衩,讓汪易沖涼,然後把廚房收拾妥當了,輕輕地躺上床休息。
男人的呼嚕打得地動山搖,李小可半天睡不著,想起早幾年前她還愛抱怨男人賺不到大錢,後來,她也想通了,各人有各人的命,日子好壞都得用心經營,全家指望男人這雙手掙錢,他乾的是體力活計,比她不容易太多。
3
迷迷糊糊中,床頭柜上的手機響鈴加震動發出嗚咽的狂躁,房間沒開燈,手機不依不饒地響,汪易在漆黑冷夜裡磨蹭了好一會,伸長手去摸索著把手機湊近耳邊。
成功通話不過三秒,汪易彈簧似從床上跳起,拉開衣櫃的粗暴聲吵醒了睡夢中的李小可,燈光的刺激讓她睜不開眼來。
「怎麼了?半夜三更一驚一乍的?」
「我會讓劉勇那小子害死,做事毛手毛腳腦子缺根筋,以後說什麼也不會再跟他搭夥。」汪易快速穿好衣服。
劉勇是李小可娘家的表哥,裝修手藝差了點接不到活計,當時求著給汪易打下手,還是李小可說的情,再加上有的戶主急著趕工入住,時間不等人,汪易就默認了劉勇的加入。
「什麼大事?現在才幾點就出門。」
「都水漫金山寺了,這回有事搞了。」
李小可看了下時間,凌晨兩點多,窗檯滴答著小雨。
「把圍巾帽子戴上太冷了,慢慢騎車,不急這幾分鐘。」李小可叮囑了幾句,聽到關門聲,頭落到枕頭上,眼睛睜睜閉閉再無睡意。
眼下真容不得出意外,學費、醫藥費、房子每月的按揭……沒有哪塊能容他們緩緩。
生活費擠了又擠,兒子不在家吃飯時,兩口子經常用青菜燙飯吃。下午五點後超市面點打特價,李小可買來大袋小袋凍在冰箱里當早餐。
她不能去逛街,更不敢坐在棋牌室,雪花膏用的老牌鐵盒裝的。不知道別人家的生活是怎樣過的,李小可覺得自己再如何精打細算,錢!永遠不夠花。
李小可心裡暗念,千萬別有事,不會有事的。
早上八點多,一臉倦意的汪易回到家裡,什麼也沒說,疲軟地倒在床頭。
「先吃,吃飽了再說。」李小可下了雞蛋挂面,端到汪易面前。
「那小子昨天洗手沒關水籠頭,臨時拉到客廳的水管在大膠桶里,聽不到水花聲,樓上樓下一片汪洋,居然能出這種錯誤。」汪易懊惱無比。
「房間全被水泡了,柜子牆壁泡禿的粉灰,光是那兩個實木衣櫃就夠咱賠的,那都是我看著戶主進的材料,真不知該如何收場。」
李小可夾了碟醬菜放下,「吃吧,總是有辦法的。」
她心裡也是慌的,她想起昨天跟班主任承諾過,補習費這兩天交到位,眼下拿什麼去交?
「我昨天就該多轉一圈,角角落落查看仔細,或者遲一會回來,水漫出桶了肯定會發現。哎,做了這麼久裝修師傅,這回栽大發了。」
汪易夾起幾根麵條吸進嘴裡,又把筷子放下,「沒胃口吃不下。」
沉默了半晌,李小可問道:「戶主是什麼態度?有沒有表明要多少賠償?」
「就說等水漬乾淨後看損失程度再定。」
李小可繞到汪易身後給他揉揉頭部,「心放寬點,等到戶主招呼你上門解決,我陪你去,咱好好跟人說。」
4
許帆超級不爽,半夜被物業催著來開門,看到新裝修的房子被水泡得面目全非,有點後悔當時讓熟人找的師傅,交給大裝修公司反而沒這麼多麻煩。
他在外面摸爬滾打很多年,早已在大都市娶妻生子,這次臨時回來買個大新房子,裝修驗收合格後給父母安度晚年。
他在上千人的通訊錄里找了半天,找到了孫猴子的電話,那個裝修師傅就是他介紹的,出了這檔子事兒,他想問問猴子該如何是好。
電話通了,對方的嗓門有點大,「許總啊,你這大忙人今天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了。」
「我家房子被水淹了,你找的裝修師傅不太靠譜啊,凈給我添堵。」
「那你該找他算賬去,我又沒撈好處,只是在中間牽了下線,他去年在我樓下裝房子,一打聽老家還跟咱是一片地方的,我樓下那家裝得挺好的,戶主很滿意。」
許帆把手機開了免提,孫猴子嘮叨起來沒完沒了,「你這事也是給我提了個醒啊,以後我徹底不幹這事,吃力不討好,對不起大哥你了。」
「行了,還是感謝你為我做的事,改天請你喝酒。」
「許總,你上次不是說要做東搞個初中同學聚會,我已聯繫到一部分老同學,二十多年沒見了,想到見面就激動。」
許帆突然來了興趣,「那你念下名字,看哪些人我還有印象。」
「李美婷、喻琳,孫志鵬??」
許帆豎起耳朵聽孫猴子念完,「沒幾個認識的,聚會的事等我有空再說吧。」
5
超市裡轉悠半天,李小可和汪易在煙酒櫃檯徘徊,看著那昂貴的標籤下不了手。
既然是道歉,就要拿出誠意來,李小可跺跺腳拿下一條煙一瓶酒,再搭個果籃,五六百花出去了。
李小可舉著香煙,「就這麼個磚頭大的東西,夠我們家小半月的生活費,忒貴了點。」
「別人正在氣頭上,收不收還不一定。」
「我們不是故意的,將心比心,戶主應該想得通。」
「只要對方不獅子大開口,該賠多少賠多少。賠現錢是不可能的,讓他寬限我打個欠條就行。」汪易接過袋子,「不用你去,你去也起不了作用,保不齊人家以為我讓自家婆娘上場干架的。」
李小可解釋:「女人比男人好說話,伸手不打笑面人,我凈撿好聽的說,保管有用。」
兩人出了超市大門,李小可耳尖地聽到有人在身後叫汪易的名字,好奇地回頭,看到一個大男人追了上來。
「汪易!汪易你小子,我在後頭叫半天了,你怕不是在躲著我羅。」來人喘著粗氣。
「孫老弟,你這話說的,我是真沒聽見。」汪易說。
李小可站在一邊,覺得這人挺面熟的,只是想不起在哪見到過。
「這位是?」
「我老婆李小可。」
「李小可?靈山中學讀過書?」
李小可點點頭。
「我是孫厚,孫猴子你忘了嗎?那時總在課上搗亂,這小名還是老師給取的。」
「哦,對對,怪不得我就覺得你面熟,仔細一瞧,你除了頭髮往後倒了點,其餘沒多大變化。」
孫厚不好意思摸摸腦勺瓜子,「說實話,我還真不知道汪易是你老公,原來你嫁得不遠啊,這麼多年也沒你的消息,還以為你嫁到北京上海去了。」
「有什麼鬼出息,嫁給他來城裡謀生,平時也很少回去,天天伺候老人孩子唄。」
孫厚說話的間隙打量著李小可,說實話,就這中年婦女的形象和以前讀書時的狀態差遠了,那時候不流行班花校花的,男生們只覺得女生屬李小可最耐看。
「你這傢伙天天只知道賺錢,不給老婆穿好吃好,小心跟有錢人跑了。」孫厚覺得這話不妥,馬上改口,「開個小玩笑,樸素簡單也是幸福。」
李小可知道自己穿著打扮寒酸,讓同學看了笑話,她的性子還和讀書時一樣冷冷的,不喜歡的神情容易露在臉上,她不再參與其中,汪易和孫厚寒暄了一會準備道別。
「你要把漏水那事處理好啊,戶主給我打電話了,說我是介紹人,我……我夾在中間也難。」
「謝謝兄弟,我會按照戶主的要求來,該賠錢的事我不糊塗。」
李小可坐在摩托車的後頭,風拂著她枯躁的頭髮亂飛,孫厚的這番話看著讓她波瀾不驚,其實她還是很在意的,在意自己現在過得步履維艱,貧窮的底子讓她臉上毫無光彩。
結婚十幾年來,她把希望慢慢轉移到兒子身上,男人除了溫飽別指望帶來富餘,只希望兒子能多讀書,以後出人頭地有大作為。
許帆正在和員工開視頻會議,被孫厚的電話中斷了兩次。
第三次響起時,他不耐煩地接起了電話,「什麼事?簡單說完,我正在忙!」
「許總,你猜我看到誰了?估計你猜不到。」他故作停頓,說出了一個人的名字。
許帆的喉結沒來由地跳動了下。
「許總,這也太巧了,你是不是還記著當年的仇呢?只是想不到當年那麼高傲的冷美人,說難聽點現在和打掃衛生的阿姨相差不大。」
許帆從落地窗踱回真皮椅子前,呈大字型坐上去,把手枕在腦袋下,視線似乎想穿透天花板,眼睛一眨不眨。
6
李小可妥協了汪易的說法,她去了又能幫上什麼忙,老實在家待著等消息。
汪易中午吃了飯,按戶主約定的時間上門。
李小可的碗洗了一半,聽到開門聲,看到兒子回來了,牆上的掛曆幾天沒撕了,也不知道是星期幾。
汪宏徑直走向自己房間,沒吭聲。
李小可擦凈手裡的水漬,看看手機今天是周五。
「今天怎麼這麼早放學?下午不是還有兩節補課?」
沒回應。
推開半掩的門,兒子趴在床沿邊裝睡。
「是不是回來拿東西?待會補課遲到了就不好,要抓緊複習,咱必須爭口氣考上重點高中。」
李小可拍拍兒子的背,「快起來起來,我最帥的兒子你不要偷懶了。」
汪宏騰地坐起,大聲地吼:「你別吵我,我再也不補課了,我要睡覺。」
「你,你這孩子怎麼翻臉比翻書快,你看看你爸一天掙錢那麼辛苦,我無怨無悔給你當保姆,你就不能體諒下父母的苦心。」
「學校財務科的老師找我談話,說我課補這麼久錢不交,是不是存心賴賬!全校僅我一個!你不知道同學們看我什麼眼神,他們說成績好又怎樣,還不是窮光蛋一個!」汪宏拉過枕頭蒙在臉上,委屈得哭出了聲。
李小可不再說話,坐回自己卧房,盯著窗檯外面。
汪易把煙酒水果放在桌上,像個罪犯一般,站在許帆面前。
「師傅你說說看,打算這事如何處理?」許帆示意汪易坐下來談,轉動手裡的串珠,老練深沉。
汪易不動,他害怕坐下來平視對方的眼睛。
「你要重裝的部分,買原來的材料,工錢不要,我儘快裝修好。」汪易怕自己說不清楚,打著手勢,「我的意思是材料費算我的,但是我沒現錢,打個借條先,等有錢了再還你。」
「就這樣?」許帆以為自己聽錯了,「我感覺你不夠真誠,就兩句話打發我,我又要掏錢買材料,還收你欠條,以後上哪找你人?」
「我的身份證押你這,行嗎?」汪易早有準備,遞過去。
許帆擺擺手:「我是生意人,我覺得這對我來說是吃虧的,不說錢,時間也要延期。」
說完拿起桌上的東西,一股腦塞進汪易手裡,「你不必買這些用不著的東西,水果拿回家給孩子吃吧,煙酒找櫃檯退了,現在不是你討好我的時候,我只想要滿意的答覆。」
「我…我沒錢,我爸住院了,我兒子等我的工錢交學費,我實在想不出辦法來。」
「成年人的責任,不是你兩句話就想博得我的同情,我吃了這麼大虧,找誰訴苦去?」
汪易站了幾分鐘,捲起東西沖了出去。
回來在樓底的雜物間躲著抽了好一會煙,屁股上的灰塵也沒拍一下,踩滅了煙頭上樓。
李小可飛快迎上來,「怎麼樣了?戶主好說話嗎?能不能求他先支你一部分工錢。」李小可指指旁邊,「兒子回來半天了,說湊不齊補習費周末就不去學校。」
汪易把身後的東西提到檯面上,李小可像是清楚事情的走向,不再說什麼。
兩口子各懷心思坐下,忘記了時間,周圍住戶傳來油鍋熗菜聲和菜肴的香味時,李小可拖著麻木的雙腿鑽進廚房,削了兩個乾癟的紅蘿蔔扔進水盆里。
「讓我去求他,我就不信了,那麼有錢的人家還能這樣膈應人,幫幫別人不行啊,我給他跪了,我看他們能有多鐵石心腸!」李小可把鍋鏟敲得砰砰響,獨自發著牢騷。
菜燒好了,汪易夾了一口,直接吐到桌面,「你這放了多少鹽?自己嘗嘗。」
李小可嘆著氣,把菜倒回鍋用水過一遍,催促汪易,「你快給戶主打電話,我們明天一起上門道歉,最好讓他先支點工錢交學費,再拖著不交我得瘋掉。」
「你怕是想多了吧。」
「你能拿回錢我就聽你的,否則就按我的來。」李小可鐵了心去找戶主。
7
早起的李小可化了個淡妝,正是春季日頭最好的天氣,穿了條幾年前一個品牌關店清倉買下的黑白波點長裙,搭了雙裸靴,腳裸到小腿露出一小截,白皙得如同果園裡開得無瑕的李花。
她底子不錯,身材也勻稱,只要稍加修飾,眉眼間生動不少。
汪易看不慣她這樣,「這裝扮就不合適今天出場,你把自己當什麼了。」汪易依舊穿著那身沾著洗不掉油漆漿的勞動服,從出門開始反感李小可的穿著。
「當什麼?我還能勾引人家不成,你掏錢讓我穿大牌,或許人家看得上。」李小可懟他。「我覺得穿體面點顯得尊重人,髒兮兮的,人家會刻意跟你保持距離。」
時間尚早,汪易拿著他那個裂了屏的手機蹲在車位邊,李小可在小區的綠化帶轉轉,月桂冒出了黃花,鳥鳴陣陣,連蜜蜂蝴蝶也飛出來湊熱鬧,李小可踏著碎步踩了一地陽光。
一台白色的車子駛了過來,李小可用手擋住太陽,看到汪易恭敬地站了起來。
陌生的男人下了車,他慢慢轉過臉來,也就八九步遠的距離,視力維持在1.5的李小可看到了一張讓她難忘終生的臉。下一秒她毫不猶豫的轉身就逃。(小說名:《婚姻泥濘里的掙扎》,作者:木子蘭蘭。來自【公號:dudiangushi】禁止轉載)


※他是高高在上太子殿下,可見她遇刺後,卻連命都不要也要護她周全
※在前途跟她之間,他毅然選了上司女兒,如今他離婚卻還回頭找她
TAG:每天讀點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