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媳大戰之：下蠱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寶鏢

安靜，一上午沒見兒媳婦的影兒，這種安靜得讓龐大虹有些不安，客廳廚房卧室都沒見著人，哪去了呢？下樓了？

「死妮子，出門也不打個招呼。」

龐大虹走到窗前，伸長脖子探出窗外，樓下那塊菜地里沒有，小區內視線所到之處沒有，還穿著拖鞋出去的，拖鞋？走不遠！

此時的小米在小區後面的山坡上，手裡端著平板電腦，正噘著屁股在草地里找東西。

昨晚，她看了一篇小說，裡面主人公看誰不順眼，就給人下蠱，蠱，就是蟲子，一旦到了肚子里，一念咒語那個人就會聽他的，這是苗疆的奇人異事，這段，讓她看得津津有味，這要是給那個肥婆婆下了蠱，那肥婆婆還不老老實實規規矩矩聽她擺布？讓她幹啥就幹啥，不聽話就念咒，讓她曉得小米的厲害，還敢挑事兒？

看了半宿，按照描述的樣子，她上網搜，果然曉得了啥樣的蟲子可以做蠱蟲，這不，一大早她就溜出來，到小區外找蠱蟲來了。

蟲子不少，但沒有ipad上那種樣式的蟲子，她連續點擊保存的幾張圖片，咦？天蠶？剛剛看到了幾條好像是，對！一定是！

她掉頭又去掀開剛剛翻過的石頭，哇塞，除了腦袋多了兩個肉刺，其他跟天蠶一模一樣耶，就它了！

兩條，被她裝到了瓶子里，喜滋滋直起腰。

「媽……呀！婆……婆？你咋來了？」

小米被嚇了一跳，不知何時，龐大虹站在她身後。

「我出來遛彎，遠處一瞅，還以為誰家小貓咪在這找食兒呢，原來是媳婦，你在幹啥呢？」

小米背著的手，悄悄掀開睡衣，把小瓶子掖在鬆緊帶的褲腰上：「我聽見蟈蟈在叫，想抓幾隻給小侄子，結果跑了，不抓了，咱回家吧。」

龐大虹不懷好意地盯著她的小蠻腰：「清明剛過，你都聽見蟈蟈叫了？一副好耳朵，長白瞎了。」

冷嘲熱諷，就當聽蛐蛐唱歌了，屏蔽掉！

小米在前頭剛走兩步，「跐溜」一下，瓶子滑進了她的內褲里，她立馬並上雙腿，夾緊……

「咋不走了？」

「婆婆，我……好像……來事了，你先走一步，我隨後就來。」

龐大虹瞄了眼她的褲襠，詭異笑了下，走進小區。

蟲，不！應該是天蠶，這個名字才配得上它！

此「天蠶」，雖然普通，但要成為上品，成為聽話的蠱，成為真正的天蠶，就要「滋養」，這是小說里說的，網上查的資料也差不多，所以，小米要她的天蠶吸天地之氣，日月之精華，方可成蠱！

找來一個陶罐，小心把天蠶放進去，把蘿蔔白菜各種菜葉子切碎放進罐子里，小米不知道它們吃啥，俗話說得好，蘿蔔白菜，各有所愛，總有一款適合你！

她把陶罐放到天台上，這樣白天可吸日之陽氣，夜裡可納月之氤氳，期間餵食要供應足，這樣要經過三天三夜方可成蠱！

一切弄妥，小米用雜物把陶罐遮擋了下，免得誰上來不經意看到或打碎了，尤其肥婆婆婆，她看到自己養蟲子，一定會追問自己的，咋說？養蟲子餵雞？沒雞，雞鴨鵝都沒有！說喂鳥？家裡花鳥魚沒一隻！說自己愛好？變態呀，誰會有這嗜好？只要別讓肥婆看到，就沒了解釋！

晚上，小米一邊投食，一邊念念有詞，這是關鍵咒語。

人家小說里可說了，每天早晚各念一次，每遍都是三十六，每天遞增，三天可大功告成。

小米也曉得這個道理，頭一天蟲子不懂，念六六三十六遍，讓它們產生記憶才行。

第二天，雷打不動的小米又溜上天台，二次投食，她四周打量了下，見沒人，她蹲下來。

這次，小米要念七七四十九遍，有了記憶，就要加深印象，天蠶才能懂咒語的意思。

「嘛哩嘛咪……」還沒念完，天台的樓梯傳來腳步聲，嚇得小米趕緊咽下後半句，躲到雜物後頭，可半天沒見人影，是自己聽錯了？

剛才念到哪兒了？五十八？還是五十九？

想了半天，被打斷的節點也沒想起來，乾脆不想了，禮多人不怪，不對，是蟲不怪，重來！

重頭念了一遍後，她小心翼翼打開陶蓋，屏住呼吸，既怕又熱切慢慢湊過去，隨著伸長的脖子，舌頭也跟著伸將出來。

近了，近了，馬上就能看到了……

「天吶，這麼肥？！」

小米連忙自己捂住嘴，太難以置信了，短短兩天功夫，原本的兩個小不點兒，被她養的膘肥體壯！

咦？長的怎麼有點不一樣了呢？頭上兩個肉刺不見了，身體卻多了好多肉刺，難道轉移了？不對不對，是進化了，對，是進化，真沒想到，兩晝夜，就進化如此之快！

看來，為期三天，兩天就足夠了，明天的九九八十一遍咒語不用念了，都變成這樣了，一定是成功了耶！

晚飯，四菜一湯，一家人陸陸續續圍坐桌旁。

湯，不是用湯盆端上來的，而是給每人分別打了一碗，小米特意給婆婆端來一大碗，別人的清湯寡水，婆婆的料卻很足。

小米笑眯眯地坐在婆婆身邊，把碗推到到婆婆面前：「婆婆這兩天腰不好，都是幹活累的，都怪我眼力見不夠，讓婆婆腰病犯了，這裡頭都是大補材料，婆婆多喝點。」

婆婆看了看小米，慢慢把視線轉向其他人的湯碗，最後，眼神落到自己的碗里，視線，視線如同兩根棍子，靈活地攪拌著湯底，笑了。

「那也不用給我一隻大海碗吧？小米今天咋了？不用湯盆改用碗盛湯了？」

「婆婆，長幼尊卑還是要的，這兩天我看你經常揉腰，所以特地去菜市場挑了些壯脾健腎的食材，我們是借了婆婆的光，湯是一樣的湯，只是碗大碗小差別而已，等會我給他們多盛兩碗就是。」

「小米今天嘴好甜啊，行，不管小米說的真假，婆婆開心！那我喝啦？我家有了小米，吃啥喝啥搭配好著呢……你們瞅啥呢？小米單獨給我下的料，難不成你們也想分杯羹？」

眾人一笑，低頭吃飯。

緊張，真的緊張！

小米不敢直視，用餘光緊緊盯著婆婆，生怕漏掉了某個細節。

婆婆用筷子在湯碗里攪動了幾下，小米渾身一激靈——別再攪啦，趕緊喝你的得了！

婆婆笑眯眯看著小米，發覺媳婦哪裡不對勁，她隨意攪了下，見小米又是一激靈，再攪下，她又一激靈，婆婆頓時童心大發，攪攪攪……

小米，視線全在婆婆湯碗里的筷子上，絲毫沒注意到，婆婆肥胖臉上的一對鳳目，正直勾勾地看著她呢，她還在不自覺地激靈，激靈，再激靈……

婆婆看著小米，小米盯著筷子……

突然，小米臉色一變，蟲子漂上來啦！

說時遲那時快，小米抄起筷子伸過去，穩准狠地按住蟲子使勁懟到碗底。

懟！再懟……終於，爛了，蟲子面貌全無，類似肉沫漂浮在湯麵上。

婆婆早已從小米的臉上收回目光，很是詫異。

「小米，你幹啥吶？」

「啊？啊！我……我看你……一定是嫌熱，不停攪拌，想讓湯涼得快些，我幫你攪下，不急啊婆婆，一會就不燙嘴了……現在估計不燙了，您嘗嘗。」

「刷！」目光收回，不看她！

只有表情自然，任我動作粗魯，你也挑不出毛病來！

「小米越發懂事了，你們幾個看看，看看，以後你們的兒子大了娶媳婦，就照小米這樣的找！」

果然奏效，婆婆見小米低頭吃飯，誇了幾句，遂放下筷子拿起湯匙，漂了兩漂，舀起，吹了兩吹。

「吸溜」，「吸溜」。

餘光繼續！

小米看到了，真真兒的，她開始喝湯了，只不過，精心餵養的天蠶，被自己搗爛了，還能管用嗎？

還好，應該還剩一隻，一定是發現了危險，自己躲到某片菜葉下面藏起來了。

書上說了，整隻比零碎的管用，道行深的，即使天蠶零碎了進入腹內，只要一發功，那些小零碎會自動合體，恢復完整一隻，可沒那功力咋辦？只能寄托在另一隻身上了。

那條蟲就沉在碗里，只要湯喝得差不多了，等她撈乾的，就會把躲在下面的小蟲裹進菜葉里，然後順著肥婆婆那粗獷的食道進入肚內，到時，只要她一念咒語……

念！念！！使勁念……

「噗嗤」一聲，小米樂出聲。

眾人探究，轉目，小米忙壓抑著興奮，危襟正坐，不時瞟著旁邊婆婆那隻大海碗，看著水平線在碗沿兒直線下降，她繃緊了神經，千萬別在飄上來了，你是熟的，隨湯熬了兩個多小時，你不會動的，也千萬別動啊，我的蠶寶寶……

祈禱，似乎管用了，直到碗里僅剩一點清湯外，別無他物，肥婆婆給吃了下去，耶！耶！耶耶耶！！

興奮，難以抑制的興奮，見大夥吃完了，趕緊收拾桌子，飛快洗涮完，狸貓一般衝到門口，經過客廳突然急剎，緩緩走向卧室，到了門口含情回眸，婆婆在剔牙！

不雅！實在不雅！

婆婆剔牙從來不知道遮擋或者閉上嘴，而是下頜有多大，就開多大，把兩片紅嘴唇子努力地撐開，肥碩的手指捏著細細的牙籤，在口腔里左挑右掘，甚至能聽見「噼啪」聲，不用看，等會她弄完了，就會吧唧幾下嘴，表示滿意，然後折斷牙籤，為的是怕別人不小心用了她用過的簽簽。

關上門，卻又推開一半，半關著。

小米深呼吸，平復了下，雙手合十。

「嘛哩嘛咪哄，動！」

透過門縫，外面婆婆剔完牙了，看到婆婆張了張嘴，似乎乾嘔狀，她一喜，把頭伸出門外：「婆婆，嗓子不舒服？」

「哦……不知咋地了，沒事。」

「嘛哩嘛咪哄，動！大動！」

門外婆婆不自覺地摸了摸肚子，又不停地按了按。

小米心花怒放，看來，天蠶真變成蠱了，管用！

「嘛哩嘛咪哄，疼，再疼！」

門外，婆婆吸了口氣，彎著腰努力挺著，似乎肚子很疼，腦袋不時左歪下，右歪下，一副痛苦狀。

媽呀？太管用了，不行，那可是我婆婆啊，弄出事來可不行！其實，我這個婆婆也不是十分可惡，只是有時候刁鑽了些，但罪可不至死啊！

「嘛哩嘛咪哄，停！趕緊停！！」

一著急，小米聲音大了點，傳出了門外。

婆婆緩緩抬起頭，似乎有氣無力，看著門口的小米：「你咋了？」

小米沖了出來，蹲到婆婆跟前：「別問我咋了，婆婆你這是咋啦？肚子疼？要不要去醫院？」

婆婆打開小米攙扶她的手：「胡咧咧啥呢？自從生孩子後，我就沒去過醫院……我想大便……不行，要出來了，我得去衛生間，起開！」

小米目送，直到衛生間的門關上。

拉屎？你認為的吧？不是我停止念咒語，肚子疼死你了都，還裝？裝吧，沒事就好，等我多學幾套咒語，你個肥婆婆就該聽我左右，任我驅使了，哼！

開心，從未有過的開心，這是成就感，像專利那種專屬感，小米知道，自己怕是今夜無眠了，趁老公今晚夜班，卧室靜謐，她必須細細研讀那部小說，沒想到當今這種整蠱，被她給破譯了，今後的日子……

說到，卻沒做到，小說翻開兩頁，卻睡著了。

小米做了個夢，夢見婆婆被她搞得惟命是從，讓她往東她不敢往西，讓她打狗她不敢攆雞，在小米麵前唯唯諾諾，一副俯首帖耳的樣子，把小米樂壞了。

可是，畫面一轉，一個白鬍子老頭出現在空中，那個慈眉善目啊，那個仙風道骨啊，一看就是個好老頭兒！

「你這妮子，身為兒媳，不懂孝道，卻下蠱害你婆婆，為你當牛做馬，該當何罪？老朽念你人性尚在，良心未泯，只把你打入第七層地獄，讓你受點精神疾苦，肉身磨難，方可知難悔改，去吧，下去吧，別讓老朽改主意，再多看你一眼，可能就十層十一層了，去吧，快下去吧……」

當即，小米感覺身體「忽悠」一下，由高空跌落，沿途很多爪子伸向她，或枯槁之手，或白骨之爪，陰森森，冷颼颼，甚至幾次被抓到衣服，小米驚恐至極，連連呼救……

醒了，發現已經是早上了，小米瞪著兩眼喘著粗氣，回想著夢中可怕的一幕，難道真做錯了嗎？那老頭兒……太真實了，太嚇人了。

咦？那是什麼？

小米床頭天花板，垂下兩隻蟲子，兩根絲線吊在半空，悠來盪去。

定睛一看，那不是我養的兩隻天蠶蟲嗎？不是被婆婆給吃了嗎？怎麼跑到我的房間來了？還吐絲？

這一嚇，不亞於夢中那一幕，詭異，透著邪氣，明明親眼看著婆婆給吃到肚子里了，怎麼又好端端的活在自己眼前？

天吶，幸虧醒得早，現在吐絲，一會就該結網了，把她網住做成繭，當食物還是當玩物就不得而知了，作繭自縛？難道老天是暗示我作繭自縛？

一骨碌翻身起床，扯出一堆紙巾，慢慢靠近，一把捂住兩蟲，連同絲線一把揪下來，卷巴卷巴扔進了紙簍，驚魂未定地看著。

完了完了！一定是自己做的太過火，老天派個老頭在夢裡懲戒自己，這還不算，現實中還給自己來個當頭棒喝，咋辦？

想了好一會，小米蔫吧了，趿拉著拖鞋來到客廳，沒人？轉身到餐廳，一眼看到餐桌上早餐已經備好，肥婆婆正在等她吃飯。

「婆婆，對不起，我錯了……」

婆婆一愣，滿不在乎：「不就起來晚點嗎？有啥對不起的？早餐我已經做好了，過來，吃飯，看我給你做啥好吃的了！」

說著，婆婆掀開盤罩。

小米看過去，頓時，恐懼襲擊著神經。

一盤蟲，焦黃，酥脆的樣子，油亮亮的出現在小米麵前。

「啊？天蠶？！」

「天蠶？不對，是柞蠶，這可是春蠶呢，是我今早從菜市場剛買回來的，貴得很，幾十塊一斤呢。」

春蠶？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干。怎麼和我昨天給婆婆吃的一個樣子啊？

「婆婆，對不起，昨天我給你吃的不是這個，是、是蟲子，您沒覺得哪裡不舒服吧？」

「傻妮子，蠶不就是蟲子的一種嗎？蛋白質高著呢，對身體大有益處，怎麼會不舒服？我好著吶！再說，那兩隻蠶放在湯里，味道還真別具一格呢。」

「啊？您發現了？」

小米記得很清楚，一隻被她用筷子搗爛了，根本看不出那一團肉呼呼的是個什麼東西，另一隻雖然沒看到影兒，但一定沒被婆婆發現，可現在婆婆說湯里兩隻蟲她知道，當做蠶了！

婆婆笑了，笑得很詭異，笑得小米頭皮發緊。

「小米，你瓦罐里養的兩條蟲，是不是第二天就變樣了？」

小米大驚失色，這也被她發現了？完了，可是，不對呀，那她咋還吃呢？

小米點頭如啄米：「是是。」

「是不是大了兩號？胖了兩圈？」

「是是，是啊，我也納悶呢，長的太快了。」

「是不是渾身多了些肉刺？」

「是，是啊，我也奇怪呢。」

「妮子，不是長得快，也不是胖的快，而是我給掉包了，我實在找不到更小的蠶來替代它們，只能用近似的蠶寶寶替換了你那兩條。」

小米似乎明白點啥了：「那……昨晚我給你做的湯，裡面那兩條是蠶寶寶嘍？？」

「當然，蠶和蟲我還分不清嗎？」

「那……你咋知道我在天台上養蟲子的事？」

「唉，這都怪你，平板電腦也沒設置個密碼，你從後山回來那天，我打開看了你看過的所有頁面，我就知道你要幹嘛了！」

又是詭異的笑，這回帶著勝利的味道。

小米冷汗津津，這個肥婆婆，太有心機了，所有頁面都被她看過，包括小說，裡面的內容都是下蠱的，她那麼精明，不用兩猜，一猜就猜到了我要幹嘛，我好笨吶！

不對！那我念咒語的時候，肥婆婆明明這難受那疼的，這可不是巧合！

當小米說出疑惑，婆婆翹起嘴角：「我耳不聾眼不瞎，聽你在房間里小聲念念叨叨，我得配合你呀，我配合的不好嗎？如果我再年輕二十歲，衝擊奧斯卡一點問題都沒有。」

小米差點暈過去，自己被這個老太婆玩了，一點痕迹都沒有！！

忽然，小米想到個問題，不經大腦冒了出來：「你用蠶寶寶給我掉包了，原來那兩條呢？」

「你不覺得你床頭那兩隻眼熟？」

啊？屋內天花板垂下來的兩隻才是後山兩條蟲？

邏輯，讓肥婆婆理得挺順，可小米還是抱著一絲不相信，她轉身跑進卧室，從紙簍里翻出那團手紙，拖曳在外面兩根絲，她用力扯了扯，哪裡是吐的絲？分明是細細的那種釣魚線！順著線打開紙團，兩隻蟲還在蠕動，被魚線系著，和後山兩隻分毫不差！

行！肥婆婆你真行！

本來夢裡和現實，讓小米已經後悔了，是要跟婆婆認錯道歉的，誰曾想肥婆婆給我來這麼大的轉折，把我給干敗了，誰能料到？預料之外發生的事誰能服氣？誰又會服氣呢？

好，這一局，你把我KO了，同一個屋檐下，來日方長，咱下次見真章！

（作品名：《婆媳大戰之：下蠱》,作者：寶鏢。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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