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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天魔王織田信長,他究竟是罪大惡極,還是留下了未來?

日本戰國時代的梟雄,第六天魔王—織田信長,他的宏願「天下布武」為人津津樂道,他焚滅佛宗暴行也被人唾棄。但是他的無端殺戮背後,到底是出於何種動機呢?而他的種種政策,又是為何呢?他給日本留下的,又是什麼呢?

一.一個與眾不同的人

少年時代的不羈和閃光點。

日本貴族對於禮法的追求和苛刻是出了名的,但是織田信長卻與眾不同,如果用今天的觀點來看,他差不多屬於飛車黨,古惑仔這種。每天遊山玩水,打架鬥毆,和狐朋狗友混在一起,到處惹是生非。禮儀對於他可能就是個累贅,讀書等功課他視為浪費時間,而對此不屑一顧。

織田信長有著不同尋常的觀點和做法,跳出禮法又膽大妄為。他可以和普通人民打成一片,這在當時的日本是不可想像的。他的父親織田信秀臣服於清州織田家,但是信長卻帶著幾個人就跑到清州城放火,甚至和作為人質的松平竹千代也就是日後的德川家康成為同伴,締結了良好的友誼,這也為他日後的清洲同盟奠定了基礎。

而他對於新奇技術的熱愛,也是無與倫比的。比如對種子島的火槍特別感興趣,也對西洋文化展現了熱衷,這被人視為愚行,但也是他的閃光點。這種種奇特行為,也讓他得到了他人生中的第一個綽號,尾張的大傻瓜。他的父親織田信秀對他表現出了不滿和輕視,然而內地里,織田信秀卻對信長十分放縱,日後作為嫡長子的信長也順利的成為了織田家的家督。無人知道的是,此時這個尾張的大傻瓜,會給未來若干年後的日本帶來什麼。

二.一個深謀遠慮的戰略家

被神權政治籠罩的日本,在信長的眼裡,該何去何從?

織田信長成為家督這一點,讓許多人不滿,其中就包括一些織田家的重臣,他們支持信長的弟弟織田信成奪位,在經過殘酷的爭鬥後,信長最終獲得了勝利,並擊垮了作為織田家宗家的清州織田家,將自己的織田家庶家變為了宗家,獲得了尾張國的絕對領導權。

在這之後的織田信長在桶狹間戰役和稻葉山城合戰里,分別擊敗了今川家和齋藤家。隨後他效仿採用中國周朝立於岐山後,打倒殷朝統一天下的故事,將美濃國舊主土岐氏齋藤氏的據點井之口改名為岐阜,正式開始了他天下布武的戰略。這期間,他兩次打破織田包圍網的同時,還做了一件震驚天下的大事。那就是火燒比叡山,隨後更是消滅了一向宗。

這件事對於日本的震動是巨大的,武田信玄就曾稱此舉乃是「佛法王法俱滅」。而織田如此作為,其實也是不得以不如此。按說彼時的信長正以一統日本為目標征戰,花費大量精力與佛門作戰,實在是得不償失,何況當時許多大名都信奉佛教,信長此舉未免是將自己置身於天下人的對立面。

但是如果從全局來看,其實不難理解信長的做法。當時的日本,寺廟勢力極大,794年平安京成立以後佛教已成了日本國家祈禱主義,成了詭秘的和尚在天皇體內吹靈氣的儀禮體系。中宮與皇后的生子、天皇的死以及新天皇的即位,都是通過和尚之手實施密教儀禮。中世日本的攝關政治和院政體制,就在這樣的神權體中成立。無論是攝政還是關白或是天皇,他們都身著法衣操弄著靈氣坐在寶座上,不僅身披法衣,還參與到密教僧侶中間熱衷於所謂的加持祈禱。第九十六代的後醍醐天皇,他手執密教法具,披身袈裟,看上去儼然是一位佛光寶氣的宗教領袖。

而在十世紀中葉,日本開始出現武裝僧兵,到了戰國時代佛教勢力進一步發展成為和公家、武家相對立的第三大勢力僧家,一些教團領袖如本願寺也成了實際上的大名。這些寺廟勢力,不僅有著巨大的權利,更是干擾了政治,而且在經濟上保持獨立,唆使民眾對抗各地大名也時常發生。可以說,在當時的日本,佛教是日本社會的巨大阻礙。

而信長則是某個意義上的無神論者,他需要面對的不僅僅是那些同時代的戰國武將,還有那些寺廟的僧侶。儘管他曾經皈依法華宗,但是作為一個戰略家,一個政治家,他已經看到了這些僧侶對於他的宏願,對於日本社會的影響。他並非絕對反對宗教,他要做的是將政治和宗教分離,而不是搞出一個又一個的神權政治,他必須擊敗他們。

最終的結果,就是比叡山之戰的熊熊大火吞噬了這座寶剎,而一向宗的覆滅,也宣告了寺廟勢力的終結。第六天魔王織田信長通過此舉,將綁縛在政治上的神權徹底拉下了寶座,宣告了神權政治的終結。

三.於本能寺的烈火中消逝的信長,為後繼者留下的道路

一個與眾不同的人,所留下的未來,一個從桎梏中解脫出來的日本。

織田信長對於宗教,並非完全反對。儘管他不相信神靈,不相信靈魂不滅,著重於現世價值創造。但他的安土城天守內的屋頂、壁畫採用以佛教、道教、儒教為題材的繪畫,凈土真宗與延曆寺的宗教活動等也未予以禁止。對於西洋傳教士,他也給予了高度評價,更對其帶來的學識異常感興趣,在傳教士歐岡蒂諾拿著地球儀為信長講解地球是圓型時,信長也曾拍案稱讚他說的很有道理。他本人也不止一次的抨擊僧侶的蠻橫,稱讚基督教傳教士的品德。

從這些我們都可以看出,信長並非一個暴君,他是一個理智的無神論者和一個唯物主義者。他只是認真的思考了,他那個年代的日本的未來。一個國家的根基,是神學嗎?並不是,就如同進攻比叡山時,他對擔心引發天罰的明智光秀說的那樣光秀你難道還不明白,那些佛像只是金屬和木頭而已。

是的,這些只是金屬和木頭,天罰並不存在。如果有,那也是人心驅使。信長相信命運在自己的手上,他推動技術的發展,對外採取征戰和擴張,推進著自己的宏願,那就是改變這個國家。他走在了當時這個時代的最前沿,一個激進的改革家。非常激進,不惜用血與火去將神權拉下來,但他卻沒有真的去摧毀這些宗教,比叡山至今還是一個靈地,本願寺仍舊是信仰的發源地。

儘管最後,他也在叛將明智光秀的叛亂中喪生,但是他留下的是一條新的道路。這條道路為日後的那些人留下了方向。豐臣秀吉在面對高野山金剛峯寺時發出的警告,完全就是織田信長的翻版,高野山金剛峯寺降服了,而新義真言宗大寺院不肯屈服,就被秀吉焚燒殆盡。德川家康設立了檀家制度,雖然本意是為了壓制基督教的進入,但是卻也變相的終結了日本長久以來的宗教戰爭,將信仰整合了起來,並且使之不能干擾人們的正常生活和社會運作。

這就是第六天魔王織田信長,為他的後繼者們留下的道路,神權和政治分離,將日本這個國家重新推向一個正常化,過去的弊端被終結。儘管他的後繼者們沒有完全繼承他的理念,沒有能開明的擁抱世界,但是這份寶藏卻深刻的影響了以後的日本人。

結語

第六天魔王—信長

當信長面對武田信玄以署名為天台座主沙門—信玄的信件,回信並署名為第六天魔王—信長時,織田信長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了,他蔑視著過去的弊端陋俗。他將自己署名為第六天魔王,這個佛教中的魔王的稱呼時,他的道路就已經決定了。日本很多史學家說他罪大惡極,其實就是說他殺死了日本人心中的神佛。但是反過來看,這也是未來的日本能夠崛起的第一步,正是因為織田信長的罪惡,日本才從神權政治的桎梏中解脫出來,這才讓日後日本的諸多改革,有了生存和成長的土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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