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130多名選手扎堆男團選秀，「迴流選手」前路幾何？

文 | 申敏 源 | 烹小鮮

近日《創造營2019》播出第五期，學員們第二次公演的分班表新鮮出爐，分為聲樂、舞蹈、唱作三個班級，一場硬仗即將打響。

《創造營2019》作為今年最後登場的男團選拔真人秀，熱度、口碑皆高於前兩檔已收官的《以團之名》和《青春有你》。儘管後來者居上，但與去年偶像元年出廠的九子相比，整體反響還是弱了不少。

在被玩壞的套路和潛規則一萬點暴擊下，能讓迷妹堅持pick的理由，唯有盤靚條順、才藝超群的小哥哥。可見選手質量，鑄就了節目的靈魂。青澀新人固然好嗑，但一些熟面孔散發的魅力也不容小覷。兩股力量各有虜獲粉絲芳心的殺手鐧。

《創造營2019》里新舊學員的交鋒格外明顯，一場場神仙打架的主角既有出道12年的中國偶像男團鼻祖，也有在多檔選秀一鳴驚人的新晉人氣王。成為回爐重造的選手，是夢想未滅的他們主動做出的選擇，也是經紀公司和平台方樂見其成的結果。

兩年內，四檔男團節目的400餘參賽者，要爭奪45個出道位。殘酷的淘汰率背後，是130多位曾出道的迴流選手要心態歸零、重新適應生存法則和粉絲迭代審美的進階戰，和近300名新人選手克服舞台障礙、挑戰自我的突圍戰。

入場券有限，究竟是身經百戰的「老人」拔得頭籌？還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新人搶佔先機？而前者，能通過節目鹹魚翻身嗎？

隊友變對手

四檔男團節目再就業迴流率約30%

《創造營2019》第一賽段結束，張遠被班主任郭富城欽點，以第12名的排位成為首個晉級第二賽段的學員。同屬至上勵合組合的馬雪陽排在27名，來自七年前成立的男團Cross Gene的前隊員高嘉朗為23名。

這三人算是《創造營2019》的高齡學員，都經歷過早年本土男團的高光與至暗。在首次公演時，節目組以強手隊pk對手隊的形式，展現每個學員臨時成團後的表演舞台。

張遠VS馬雪陽的對決，前者獲勝。班主任胡彥斌「搞事」地讓兩人跟對方說一句心裡話，不出所料，一張專屬於至上勵合的情懷牌打了出來。

昔日的親密隊友變成如今的競爭對手，張遠和馬雪陽並非個例。劉也、戴景耀，這對因四年前參加安徽衛視偶像養成類真人秀《星動亞洲第一季》組團A-KING出道的好兄弟，一年後隨著組合解散分道揚鑣。沒想到兩人在音樂、表演兩條殊途發展，最後竟兜兜轉轉地在營里碰了頭。

《創造營2019》里的主力迴流選手首推選秀教母龍丹妮掌舵的哇唧唧哇，周震南、翟瀟聞和另外四位X玖少年團的成員夏之光、趙磊、焉栩嘉、彭楚粵，輕鬆拿下第一賽段。

其中，周震南2017年參加騰訊的音樂偶像養成類節目《明日之子》，以第4名出道，去年又參加了騰訊的偶像搭檔對決音樂真人秀《潮音戰紀》。之前累積的人氣為他這次的入營鋪就了一條康庄大道，妥妥的C位。

成立於2016年的X玖少年團更是被龍丹妮寄予厚望，起點夠高，可是發展得不溫不火。這回從9位成員抽調了4名尖子生入營，或許是想藉助騰訊的平台影響力和高曝光度讓這群男孩的實力被更多人看見，畢竟他們都是從《燃燒吧少年》里選拔出來的佼佼者。

面對輿論中不友好的聲音，他們倒是懂得用樂觀的心態、自黑消解。在首次公演舞台結束後的個人發言環節，趙磊笑言：「雖然我們是年輕的『回鍋肉』，但是只要肉好吃，就好吃。」

第二支迴流選手的主力隊伍是五名來自D7少年團的「火核五娃」。經過第一賽段後，周兆淵、熊藝文、林子傑、賀俊雄成功晉級，吳雄成最終排名為67名遺憾離開。

有網友調侃，《創造營2019》是曾出道選手最大的集中營，但其實筆者在統計了去年的《偶像練習生》和今年的《以團之名》《青春有你》的選手名單後，發現這四檔男團選秀節目的「老人」迴流率不相上下。

《偶像練習生》參賽選手總數100人，曾經出道過的選手佔了約34人；《以團之名》選手總數為100人，曾出道選手佔了約23人；《青春有你》選手總數為100人，曾出道選手佔了約32人；《創造營2019》選手總數為101人，曾出道選手佔了約35人。

可見，除了以團的迴流率較低外，其餘三檔節目都差不多為30%的迴流率。之所以會給網友造成《創造營2019》的熟面孔最多，是因為學員過往參加的選秀履歷實在太華麗。

我們再從另一個角度來對比，去年一檔男團選秀節目的「曾出道選手」比例約為34%；今年三檔男團選秀節目的「曾出道選手」平均比例約為30%。從側面印證了，男團選秀真人秀非常青睞那些曾經有過出道經歷、且具備一定才藝基礎和在飯圈小有名氣的選手。

選手 經紀公司 平台，迴流的生意經

有言論稱，因為去年偶像元年幾乎把大批優質練習生全部淘凈，所以今年偶像次年遭遇了人才瓶頸，才會看到扎堆的熟面孔活躍在三檔節目里。但通過整理，會發現這並不是主因。

因為從《偶像練習生》開始，就出現了一批已經組團出道或團隊解散的選手。只不過他們因為出道時間長短和早年偶像市場不景氣導致缺乏代表作、關注度不夠而未能出圈，所以偶練里回爐重造的，很大部分為Trainee18、UN1-SD、MR-X等名不見經傳的小透明組合。

那麼，兩年光景，已經出道的這些選手以節目為載體，再度闖入大眾視野的原因究竟為何？

首先，於選手自身而言，當懷著雄心壯志想要在娛樂圈闖蕩一片天地的年輕人，在出道期間受到骨感現實的重擊、不得不暫停腳步時，他們不甘心。那簇男團的火焰始終未被澆滅，所以當有資金實力雄厚的視頻平台進軍偶像組合市場時，他們看到了重燃夢想的曙光。於是，張遠、高嘉朗、高瀚宇、楊非同組成了「牛肉乾」踢館創造營，他們希望不要再錯過這個時代，而前兩人正在節目里享受著久違的舞台。

其次，於偶像類經紀公司而言，此前一直都在默默燒錢做男團，儘管在等著風口降臨，可是在實力強勁的日韓男團圍剿下，這條漫漫長路的勝出率仍是未知數。因此當去年視頻平台殺入局，經紀公司便將多年積蓄的能量一次爆發，接連輸送多個新男團登上舞台，如同一場各家經紀公司的大閱兵。

在見到去年偶像元年的造星威力後，今年經紀公司更是把籌碼壓在了有一定知名度和粉絲基礎的男團或是人氣生的身上。比如，樂華的UNIQ、哇唧唧哇的X玖少年團和潛力股周震南。勢單力薄的經紀公司急需抱上平台爸爸的大腿，這樣才不會為後續的優質資源發愁。

最後，於平台而言，曾出道選手就像一台賺錢機器，能為節目持續造血，這也是平台方青睞他們的主因。一些自帶流量的選手能給節目帶來熱度和話題度。筆者分別對比了《偶像練習生》《青春有你》《創造營2019》三檔節目在播出期間的百度指數，發現C位選手蔡徐坤、李汶翰、周震南的每個百度指數高峰都與節目的峰值重合，兩者同頻共振。而三人都屬於還未參加節目前就已有了百萬級微博粉絲的迴流型選手。

而且自帶流量的人氣選手，也為節目的招商引資帶來便利。在打投環節，也更容易收割粉絲紅利。為了pick小哥哥，粉絲整箱買奶就是最好的證明。品牌方和平台賺得盆滿缽滿，最後給經紀公司分成，無疑是一筆多方共贏的買賣。

再就業的命運，出廠翻新or全程陪跑？

以團和青你結束已有一個多月，C位出道的三個男團在這30多天里都活在網友的顯微鏡下。有人調侃，「青春有你，就業率100％；以團之名，出道即失業；創造營2019，再就業中心。」

且不論男孩們出道後的「宏圖大業」，我們把目光倒回回爐重造階段。這些迴流選手歷經錘鍊，是成為翻新上市的幸運兒？還是全程陪跑、顆粒無收？

不論是《偶像練習生》9：100的出道率，還是《創造營2019》11：101的出道率，基本都是三十多名「老人」跟六十多名新人爭奪9張或11張娛樂圈入場券。相比之下，推行雙團並行的《以團之名》，16：100的「中獎率」顯然更高一些。

《偶像練習生》成團出道的9名成員里，除了范丞丞、陳立農，其餘7個都是選秀迴流選手，佔比近80%。其中來自樂華的朱正廷、黃明昊在參加偶練之前，都在韓國選秀節目《Produce 101 第二季》里獻出過初舞台。成為九子之前、同屬於Trainee18組合的林彥俊、尤長靖來自王思聰的香蕉娛樂。跟愛奇藝旗下果然天空簽約的小鬼，以《中國有嘻哈》的個人身份出道，最後走上偶像男團的花路。除了原組合SWIN解散、自掏腰包去韓國集訓成為「頂流」的蔡徐坤，另一個幸運兒就是來自簡單快樂文化旗下BBT組合的王子異。不知名經紀公司的不知名新人組合的成員，能順理通過獨木橋，宛如「奇蹟」。

此外，《青春有你》出道的9名成員里，有4個迴流選手，將近二分之一。《以團之名》兩團共16名成員里，有6個迴流選手，近三分之一。與去年成團成員大部分來自知名經紀公司相比，今年三個男團里的迴流選手的背景相當樸實。除了樂華、酷漾，其餘都為卡司星球、匠星娛樂、依海文化等偶像類經紀公司新秀。

再來看另一組數據，《偶練》的迴流選手出道率約為7：34（即：20%左右），《青你》約為4：32（即：12%左右），《以團》約為6：23（即：26%左右）。如果把後兩檔節目的平均值與前者相比，會發現相當接近。

這說明，對男團運營方和平台方非綁定關係、且平台掌握男團主控權這類節目，曾出道選手二度出道困難，大部分淪為陪跑。即便是像《青你》里，十年前與易烊千璽組成「飛炫少年」組合出道的段旭宇；和《以團》里，擔任TFBOYS編舞老師的田書臣，照樣被淘汰。而且最終能出廠翻新的選手也逐漸分散於各經紀公司，不再被頭部經紀公司壟斷。

可是也有例外。如果一檔節目，平台方從一開始就決定了男團的運營方，而運營方又送選手參賽時，那麼比賽的公平性也會被打上一個問號。騰訊把《創造營2019》的男團運營權交給了哇唧唧哇，既當運動員又當裁判員，情況難免失控。

所以，在第一賽段結束後，六名哇唧唧哇的迴流選手全部晉級時，有幕後爆料稱，為了打壓有爆款品相的競爭對手，節目組給一些潛質新人的鏡頭特別少，永遠都是那麼幾個「保送生」在來回切換畫面。

雖然節目正在進行時，《創造營2019》最後出道男團的名單也未定，但部分粉絲的不滿情緒已經蔓延。

結 語

這兩年，本土偶像男團的風潮猛然襲來，優秀者填補了市場空白，劣質者被淘洗過濾。然而，年齡作為一把標尺，嚴苛地量度著所有嚮往金字塔頂端的攀登者。與時俱進的時代審美能否放寬男團的基線，尚未可知。現在回答「本土男團是否迎來黃金時期」的問題，也為時尚早。

但不可否認的是，這種「蔚然成風」必將打開偶像組合產業的缺口。至於往裡面注入的，是朝氣蓬勃的新鮮血液，還是韜光養晦後迸發的火山岩漿，取決於每一方操盤者。

但在筆者看來，年齡數字不應該成為男團的硬性指標。正如張遠在《創造營2019》里所言，「我覺得年紀上少不少年不那麼重要，少年感才重要。我理解的少年感是『不是無知所以無畏，而是有知依然無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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