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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示南北極和赤道珊瑚海的攝影展,希望喚起對氣候變化的關注

在上海陸家嘴中心的一樓,有一場極地自然攝影展《壯美極境——海洋公益影像巡展》,除了展出自然界的壯美,也展出了氣候變化對自然的破壞力。

展覽的 60 件攝影作品大部分來自三極探索項目,還有一些來自大自然保護協會(TNC)。2010 年-2018 年間,「三級探索項目」(Elysium Epic Trilogy)在南極、北極和赤道珊瑚海,用鏡頭記錄下了自然景色和多樣的生物,同時也見證了氣候變化對於「三極」生態環境的影響。

展覽分為四個部分:北極、珊瑚海、南極和氣候變化。分別展示了北極的冰山、北極熊;多貝拉伊半島、極樂鳥灣、班達海等地的小骷髏蝦、櫛水母、飛魚、角箱魨?、船蛸、珊瑚、小鯧鰺魚(pompano)、海星等海洋生物;南極的企鵝、象海豹、貯存著冰藻的五彩冰川。而在最後一部分的「氣候變化」中,攝影師捕捉到了冰山崩裂的過程、由於食物短缺導致的北極熊死亡,以及珊瑚白化現象。

觀眾在展覽現場掃描圖片下面的二維碼,還可以閱讀攝影師撰寫的拍攝故事,或者環保啟示。

《玩具》,拍攝地:赤道珊瑚海,攝影師:Jennifer Hayes 。 「這是一隻可愛的角箱魨,瞪大眼睛,望著鏡頭,圓鼓鼓的樣子,還以為這是玩具呢。」

《舞者》,拍攝地:南極, 攝影師:Jenny Ross

展覽希望喚起人們對於氣候變化更多的關注。在 4 月 25 日的分享會上,《國家地理》雜誌攝影師 David Doubilet 和 Jennifer Hayes 向現場觀眾展示了他們 2009 年拍攝的澳大利亞大堡礁,以及十年後 2018 年拍攝的同一片珊瑚礁。十年間,原先五顏六色的珊瑚礁以及已經完全白化。

當海水環境發生變化,尤其是當水體溫度過高或者太陽強度過強時,珊瑚會將與其共生的藻類排到體外,結果就是珊瑚變成其自身的白色,並且喪失了營養的來源。儘管珊瑚種群可以從白化災害中恢復,但也需要長達 10 年的時間。根據聯合國教科文組織(Unesco)氣候模型的預測結果,如果碳排放持續保持較高水平,那麼從 2035 年開始,珊瑚白化將每 10 年發生兩次;2044 年後,頻率將變為每年一次。

《色彩凋零》,拍攝地:赤道,攝影師:Ian Shive

北極的地表溫度正以比世界其它地方快兩倍的速度上升,導致的海冰減少也意味著海豹的減少,主要靠捕食海豹為生的北極熊面臨嚴重的食物短缺。根據美國魚類與野生動物管理局2016 年的一項研究預測,在未來 35 至 41 年內,北極地區的北極熊數量可能減少近三分之一。

野生動物攝影師、三極項目發起人 Michael Aw 在分享會上表示,自己看到的北極熊越來越瘦,每年到北極都能看到慘死的北極熊,「這是非常緩慢、痛苦的死亡,但是這是事實」。

《死亡》,拍攝地:北極,攝影師: Michael AW

攝影師們相信「影像」可以帶來改變。《國家地理》首席攝影師 David 將攝影作為一種研究、教育和改變的手段,認為一張美麗的照片有助於環境保護。他曾在採訪中表示:「我們有一百萬個科學理由來拯救一條鯊魚或珊瑚礁,這些都是真實的理由。但最終,是因為它們很漂亮。這是最重要的原因……攝影是讓人們意識到我們的海洋是多麼脆弱和至關重要的手段。」而 Michael 認為,圖片的信息比講述更為可靠和真實。當讓人們見到了優雅而美麗的鯊魚圖像時,或許會重新考慮是否還要吃魚翅。

展覽在北京、上海、成都三地展出。目前北京站的展覽已經結束,上海站的展覽將持續至 5 月 15 日,在成都 IFS 的展覽將於 5 月 10 日結束。

我們還與展覽中的三位攝影師 David、Jennifer 和 Michael 聊了聊水下攝影、如何與野生動物相處、極地拍攝的經歷、以及對於「影像力量」的看法。

David:David Doubilet,《國家地理》雜誌首席攝影師,為國家地理學會拍攝並製作了 70 余套作品。1946 年出生於紐約,12 歲起開始水下攝影。

Jennifer:Jennifer Hayes,自然歷史作家和攝影師,《國家地理》雜誌的特約攝影師和作家,專門研究海洋環境。與丈夫 David Doubilet 一起為《國家地理》雜誌拍攝了大量專題。水下工作超過 11000 小時。

Michael:Michael Aw,野生動物攝影師、探險家和環保主義者。三極探索項目的發起人和總監。


水下攝影

Q:您之前採訪有說到,在水下拍攝「完美」照片要比在陸地上拍攝困難得多。可以具體講講困難性在哪些方面嗎?

David:第一個是時間,你在水下沒有(足夠的)時間。如果你是一個攝影記者,你在做一個活動的採訪或者場地拍攝的話,你會有一整天的時間來拍攝。不管是白天還是晚上,你都可以找到自己合適的角度。但是對於水下攝影來講的話,它的時間是非常有限的。首先我們要下潛,你在下潛的過程當中就會花掉很多時間。然後上升的過程又要花掉很多時間。所以你真正能在水下拍攝的時間,可能每次下潛也就十幾或幾十分鐘。這是最困難的事情。

第二是光線。雖然水下也有自然光,但光在水裡會被吸收掉很多。所以你需要人造光源。

第三個是關於水下生物,你不能和它們說話,也不能花錢讓它擺姿勢,你完全沒辦法預期它會做什麼。

然後,潛水的時候還要帶著個這麼大的相機。

Q:那在水下拍攝也是「決定性的瞬間」嗎?即也是一個捕捉時刻的過程?

David:這就像水上攝影。你會等待那個最好的瞬間,那個決定性的瞬間。你到達那裡,等待,拍一點,多拍一點,有的時候你會錯過那個瞬間。你需要耐心。耐心,同時(在那個瞬間到來的時候)及時按下快門。

Q:下水之前需要做什麼功課嗎?

David:你每在水下一個小時,都需要差不多對應 3 個小時的準備工作。

每次水下攝影的時候,都有很多的裝備要檢查。要先檢查潛水裝備是否完備,然後要檢查相機,不僅是機身、鏡頭,還有防水殼,以及相機電池、閃光燈電池等。但這只是測試拍攝。在正式拍攝之前,需要測試拍攝。等到正式拍攝的時候,剛才說的步驟還都要再做一遍。

哦,還有一件事,你還要坐飛機、輪船,先到那個地方去。

《庇護》,拍攝地:赤道珊瑚海,攝影師: David Doubilet。「看似平靜的水面,水下實則波瀾涌動。洋流帶來豐富食物的同時,也可能帶來危險。為了避開洋流的衝擊,玻璃魚群密密麻麻的躲在珊瑚下面避險。」

Q:Jennifer,你作為一個研究生物繼續研究動物學和海洋生態學的專家,博士研究重點是鱘魚。您是從學術的角度介入攝影的嗎?

Jennifer:從我們兩個來看的話,(視角)是不同的。我們用同樣的相機,同樣的燈光,但我們看待事物的方式不同。他詩意地看待它們,我從科學的角度看待它們。我記錄(它們的)行為。他用藝術的眼光來看。他會感覺到光,他知道光在水中的效果。我會計算,我在腦子裡用方程來計算我離那兒有多遠,實際上我在做一些數學運算。

他是一個藝術家。我是一個科學家。我在尋找行為。他是詩意地看待事物。我會看、研究,我知道如何觀察行為。我想用科學的方法來講述故事,他想說的就有點不同。就我們兩個來看,(拍攝視角和方式)是非常不同的。

David:我要補充一點,很少有人能以 Jennifer 那樣的知識和方法來拍照片。

Jennifer:科學可以給你優勢,你會知道動物會做什麼,為什麼,在哪裡,什麼時候。因為你研究它們,你會知道這段時間這裡可能會發生什麼。但對於一個攝影師來說,是碰巧在那個地方拍到了它們,是一個幸運的意外。

《小雪團》,拍攝地:北極,攝影師: Jennifer Hayes。「格陵蘭海豹最出名的就是它們的幼崽,初生時全身覆蓋白色胎毛,這也是它們最可愛的時候,白白茸茸的,好像一枚雪團。半個多月後毛色漸變為具不規則黑斑的銀灰色。」

Q:那如果可以預測生物的行為,會減少拍攝的樂趣嗎?

Jennifer:希望總是存在的。首先,雖然你知道得比別人多,可能就不會那麼驚訝。但在水下,其實從來不乏驚喜。你總是會獲得更多的信息。每次你學到的東西都比科學已經知道的要多。你花在攝影上的時間越多,你學到的東西就越多,然後對現有科學進行擴充。

這是一個循環。當你以為事情會這麼發展的時候,你預期之外的事情發生了。然後你就會意識到這也是一種行為模式,你就擁有了更多的知識,在下一次下水的時候可能就會派上用場。每一次你都會學到一些東西,比如,它們何時來,待多久,何時離開,雌性會做什麼,雄性會做什麼,捕食性動物會做什麼。當你擁有更多的知識和照片,你可以講述一個更龐大的故事。

Q:我看到 David 經常使用水上、水下一體的攝影器材。這樣水上水下世界的組合,很奇妙。可以底下看到珊瑚礁,上面看到高樓。同時看到海上的海豹,海下的冰。我發現您也非常喜歡這個拍攝視角,是嗎?

David: Jennifer 說這是我的標誌性圖像。(這種照片叫「半水」。)我喜歡這種照片,因為它把兩個世界做了很好的結合,一個世界全部充滿著空氣的,一個世界完全在水中。而這兩個世界的區隔,只是照片中間的那條分界線。這樣的照片很美妙。但拍攝起來是一個挑戰。拍攝「半水」照片,你需要協調水上和水下的兩種景觀。這兩部分的介質不同,所以你需要用攝影燈把水下打亮,然後水上部分的曝光往下降,同時上下兩部分的照片對焦都要對到。還有一個就是,拍攝需要用到非常大的鏡頭罩(dome)。(拍攝這樣的照片)沒有捷徑。

Q:拍「半水」的照片,也是一次拍成的嗎?

Jennifer:不能用 PS。那是現實。《國家地理》要求要提供原片,要 raw 格式的照片。甚至都不可以修掉圖上的水滴,可以進行顏色校正和調飽和度,但是僅此而已。所以都是一次拍攝完成的。

「半水」照片。照片來自 2013 年《國家地理》雜誌的Paradise Revisited故事,拍攝於巴布亞紐幾內亞的 Kimbe Bay,來自instagram @daviddoubilet

Q:除了在專業知識上的鑽研,作為一種極地探險,需要在日常生活中做哪些身體上的準備嗎?需要像運動員一樣訓練自己嗎?

Jennifer:我,是的。David 就相對鍛煉較少。

但鍛煉對這個工作還是挺有必要的。通常一次拍攝任務持續 20-30 天,在拍攝任務進行中的時候,本身強度就非常大,期間就不做鍛煉。但是在兩個任務之間,一些適當的練習肯定是有幫助的,去健身房鍛煉耐力和呼吸。為了保護你的空氣(下潛時氣瓶里的空氣),你要為耐力做準備。如果很胖的話,你(氣瓶里的)空氣會用得很快。我們希望一個標準氣瓶至少能用 90 分鐘。

Q:長期在人跡罕至的地方拍攝,您會覺得這是一份「孤獨」的職業嗎?

Jennifer:No!

David:No!

Jennifer:會記掛家人,但是從未感覺孤獨。在任務中的時候有太多要做了,沒有時間去孤獨。我們兩個一起工作,是一個團隊,所以全天都在一起。但家裡人生病的話,就會記掛,我媽媽已經 95 歲了,我總會牽掛她。但在任務中就完全不會,但你又總在拍攝任務中,下潛、備份、拍照、睡覺、起床、吃飯、備份、吃飯……


危險的不是野生動物,而是自己

Q:我看到 David 有一些照片看起來非常危險,包括張大嘴巴對著鏡頭的大白鯊。有遇到過什麼非常危險的時刻嗎?

David:拍攝的過程可能是一個比較危險的過程。但其實最危險的不是來自海洋生物,而是來自於自己。因為在水下拍攝的時候,經常會想要多拍一張,再抓一張好照片。有時候生物改變了它們的行為,你也想在那裡捕捉。但你可能氧氣不夠了。在深水中,減壓的時間也沒有那麼充裕。這時候就會變得危險。

Q:那來自動物和自然的危險,會有嗎?

Jennifer:在下水的時候,其實我是以一個動物的身份在水中進行拍攝的工作。如果有動物靠近,這對拍攝來說是件好事。它可能會直接游到鏡頭前,有的時候還能看到它笑,這很好。當它有攻擊性的時候,比如鯊魚、鱷魚、海豹等,你會感知到它的攻擊性。比如說鯊魚,如果它在心情比較鬆弛、平靜的時候,它的胸鰭是平的。如果它有攻擊意味的話,它會把胸鰭立起來。如果遇到這種情況的話,那就要儘快出水,這對你和動物來說,都是最好的(處理方式)。

為什麼?如果那隻動物傷害了我們,他們會被殺害,因為它們傷人了。既然我們是來參觀(它們的世界)的,我們不希望出現傷害。我們只是想看看它們的行為,然後離開。

David:然後,當我們和大白鯊一起工作的時候,我們會背對背。

Jennifer:當我們與性情兇猛的食肉動物一起工作時,我們有一個策略——背靠背下水。這樣我們可以得到 360 度的視角。如果水下的肉食動物太多的話,我們就會起水。

《做鬼臉》,拍攝地:北極 ,攝影師:Jennifer Hayes 。「這隻懷孕的北極熊被海象所傷。她伸長了舌頭,像在做鬼臉。北極熊和別的動物不同,它們是一夫多妻制,為了傳宗接代雄性和雌性只是短暫的結合,它們一般在每年的 3-5 月份交配,發情期約為 3 天,妊娠期為 195-265 天,每胎通常為兩隻,幼崽的死亡率約為 10 至 30%,所以北極熊的繁殖很慢,一旦瀕危很難挽救。」

Q:可以分享一個你們印象深刻的水下攝影經歷嗎?

David:我最難忘的經歷當然是在奧卡萬戈三角洲(Okavango Delta)。

在非洲的波札那,那個地方其實沒有人潛水的,因為大家都去非洲看動物遷徙。很少有人看非洲的水下是什麼樣的。所以那一次去是要帶自己全套的潛水裝備,腳蹼,連配重鉛塊都要自己帶。在非洲你能看到的東西真的是太多了。那一次是去拍淡水鱷,但是也看到了大象,在河裡面,就從我們面前游過。還有河馬、大蜘蛛、還有水蛇。

Jennifer:我們在非洲的水下和尼羅河的鱷魚一起工作,在波札那的奧卡萬戈三角洲,那是最難忘的,危險而難忘的。

David:還有美麗的。

Jennifer:沒有人在波札那潛水,我們要飛到那裡,帶上我們所有的裝備。大家都去非洲看動物大遷徙,我們想去看看非洲的水下是什麼樣。我們在那裡有很多奇妙的際遇,瘋狂的際遇,我們看到了鱷魚、河馬,看到大象從我們眼前游過。

Q:大象會游泳?

Jennifer:(它們)用鼻子像呼吸管一樣呼吸,所以你可能看到身體已經都沒到水裡,但是鼻子在水上。

David:大象非常喜歡水。它們是陸地上最重的動物,但是到了水裡後有浮力,所以到了水下變得非常開心,可以喝很多水。它們在水下打滾。它們在水下有時候會睜著眼睛。它們的皮膚有些敏感。所以在水下的時候,也會蹭河底,其實是它們清潔和洗澡的方式。那個感覺就像一個小孩到了一個沒有人管他的酒店游泳池一樣,特別開心。

Q:波札那之所以那麼難忘,是因為生物多樣性非常豐富嗎?聽你們剛才非常興奮地描述了看到動物的心情。

Jennifer:因為在非洲看到的景象和其它地方不一樣,也充滿了挑戰、危險。非洲是進入你的靈魂的。試想一下,當你浮出水面時,你會看到大象、長頸鹿或斑馬,但你剛才還在水裡和贊比西河鯰魚一起工作。這是非常奇特的、奇妙的。在水裡面還能看到河馬的腳印,那個時候是非常緊張的。因為河馬是比較危險的,尤其是媽媽帶著小河馬的時候,當看到那個小腳印的時候,就會更加緊張。因為河馬媽媽的保護欲很強,可能會攻擊人。

在波札那那條河的上游到波札那的中間開始在修一個水壩,水壩可能會影響這一帶野生動物的飲水,因為那是它們唯一的取水來源。

一頭非洲象在波札那奧卡萬戈三角洲的涼水裡休息。來自 instagram@jenniferhayesig(非本次展覽圖像)

Q:您是野生動物攝影師。動物是很難捕捉的,也具有危險性。我在網上看到的採訪里,你曾說「我是唯一一個能夠有這樣的距離接觸北極熊,並且活著回來講這個故事」。可以以北極熊為例,講一下怎麼拍攝動物嗎?

Michael:對自然動物拍攝來講,最重要的是尊重,你要尊重你與它之間的距離。同時,不能不斷推近(距離的)極限值,這個是不尊重的表現。這種情況只有當動物主動接近你的時候可以被打破。

我從與北極熊、鯨魚、鱷魚等的接觸中倖存,我想是因為我對它們友善,就像它們對我友善一樣。我會和北極熊講話,我會和它說「很高興見到你,請讓我多拍幾張你的照片吧!你可以舉起我的相機,做任何你想做的」。你需要和動物說話(talk),和動物交流是有可能的。你從心裏面跟它講這個事情,它能夠感受到,它也能夠去了解你的善意。你可以對鯊魚等動物,告訴它們你想要什麼。它們能感覺得到,它們知道。人們不相信,但你真的可以做到。現在有海豚語者(dolphin whisper)、狗語者(dog whisper),我 100% 相信你可以和動物對話。

Q:極限值是指?

Michael:維持一個對動物來講,它會覺得安全的距離。如果動物接近你,你站著別動,這是 ok 的。但如果這時候你跑開或者倒退,那會讓情況很糟糕,它會覺得這是一個可以攻擊的信號。反而是保持不動,它會很好奇,繞著你看。


圖片比講述更可靠

Q:你覺得通過攝影的方式,真的可以給大家帶來對環境保護的思考嗎?因為環境保護被說得非常多,大家也都掛在嘴邊。但真的能做改變的卻不多。你覺得通過攝影真的可以改變什麼嗎?

Michael:我是相信的。我相信照片的力量,相信影像可以改變,或者帶動改變。為什麼?

當你還是一個小孩的時候,你是純凈的,你什麼都還不知道。當我們慢慢長大,我們被社會還有周圍人的所影響。比如魚翅,如果你的家人從小告訴你魚翅是可以吃的,你會覺得吃魚翅是 OK 的。但如果我展示給你看鯊魚的照片,告訴你鯊魚是非常優雅的生物,它們應該在水裡自在地生活。並且展示人和鯊魚的照片,告訴你他也沒有被鯊魚攻擊、吃掉。如果一張圖片不夠,那就給你看兩張、三張。足夠多的信息累計起來,總有一天會讓他相信,我想要傳遞的事實。

眼見為實,圖片是要比講述更可靠和真實的信息。他親自去,他可能會更加相信這個事情。但是我們需要用這個東西,讓更多人知道或者看到。

《藍色寶石》,拍攝地:北極,攝影師: Michael AW。「 冰山是由水、風和時間雕刻而成,有著美麗得令人難以置信的自然結構,且變化無窮。 」

Q:在拍攝的過程中,會帶給自然一些破壞嗎?

Michael:這是個好問題。其實已經有非常多的科學家在研究我們作為「入侵」的物種對自然造成的影響。但是首先,回到「尊重」的問題。當你走進野生動物領域的時候,你置身它的家園的時候,它不喜歡你,它會走的,它根本不會在那。所以我們在它們的家園的時候,要是敬畏的。當我們在海洋或者森林,無論你多麼小心,我們多少會造成破壞。

假設長城每年可以接待 10 萬人,然後人們看到照片都來了,如果一下子來 10 億個人,那長城可能就塌掉了。在古巴有個公園,在 1960 年代就已經被劃為國家公園了,每年只開放 1000 個名額讓人來。這個就是對資源安全合理評估。如果開放 10 萬個名額,就可能會對環境造成不可逆的破壞。那就選 1000 個人,不是說 1000 個人就不會破壞了,但是破壞更小。而這 1000 人拍下的圖片可以展示給剩下的人看,他們產生的作品和傳播的價值,有可能是能讓更多的人去了解生態系統和環境。

Q:你表示「我們能給未來留下什麼,取決於我們現在如何去做」。你覺得對於普通的我們來說,可以做些什麼?

Michael:在環保上,沒人說自己什麼都能做。但是每個人都能做某一些事情,每個微小的改變累計起來會變成大的改變。對我來說,我就不是一個素食主義者,因為我特別喜歡吃培根。但我可以一周只吃一天培根。你也可以去選擇電動車,選擇不使用塑料,而使用陶瓷勺子。

我還特別喜歡和大家推薦,去買貴的東西,因為這樣,你會好好保養它、使用更久、更頻繁,生命周期更長。便宜的東西,可能很快就被扔掉了。這些都是很小的事兒,很小的選擇。給你自己一個小目標,生活會變得更有意義。

題圖為 Jennifer Hayes 的《安撫》,拍攝地:北極;題圖及文內圖片如無註明,皆來自壯美極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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