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色妍美，彷彿人間仙境，吳門畫派文彭繪《白雲紅樹圖》

在歷代山水畫中有一幅設色妍美的作品，在明清兩代被反覆臨摹，這就是《白雲紅樹圖》。這幅畫的原作者據傳是南北朝時期梁朝大臣張僧繇，遺憾的是這幅作品沒能流傳至今，只能通過傳世仿品一睹風采。明朝有一位叫做文彭的畫家也臨過這幅作品。具體文彭是否見過這幅《白雲紅樹圖》的真跡，歷史中沒有記載，從文彭仿畫的風格來看，和畫史中記載的《白雲紅樹圖》還是有些差別的。張僧繇在南北朝時期名氣很大，歷史典故「畫龍點睛」中的那位天才畫家，就是張僧繇。傳說以沒骨技法創作山水畫是張僧繇開創的，所以有人推測張僧繇畫的《白雲紅樹圖》應該是一幅沒骨山水，而不應該是文彭仿的青綠山水。

明 文彭 白雲紅樹圖

如果拋開文彭在畫中的自題，僅把他畫的這幅《白雲紅樹圖》當做原創作品來看，還是可圈可點的。這幅畫最大的特點就是設色亮麗，顏色對比鮮明。文彭是文徵明的長子，自幼接受藝術熏陶，在審美方面有明顯的文人傾向，他畫這樣以色彩取勝的作品似乎有點不能理解。其實從繪畫發展規律來看，文彭所生活的明代中期，以宋人院體為創作風格的浙派已經衰落，吳門畫派獨步畫壇。在這種背景下，多學多看多創新就成了一個畫派走下去的動力，文彭作為吳門畫派第二代的中堅力量，他有這個責任。於是他在仿古的同時也在吸收民間美術的用色特點。

明 文彭 白雲紅樹圖 局部

文彭畫這幅《白雲紅樹圖》時，也很重視畫面構圖。用色重，容易造成畫面沒有重點，氣韻不通。文彭大膽地簡化了作品構圖，從常見的群峰並立改變為一峰獨秀，從吳門畫派擅畫的高山飛瀑改成煙雲繞山。這樣的改變，都是為了簡化作品中的多餘元素，將畫面的色系向暖色調靠攏，從而達到色澤濃艷而不擾亂視覺的效果。至於畫中被雲霧環繞的兩座閣樓遙遙相對，是為了給作品增添生活化氣息。這樣的作品過於夢幻唯美，如果不添加人的因素，很容易落入造景堆砌的虛假程式。

明 文彭 白雲紅樹圖 局部

文彭畫《白雲紅樹圖》時，山體沒有用沒骨技法，在畫紅樹的時候用沒骨技法渲染，層層顏色華美奪目。這又構成了明顯的虛實對比，這樣的細節為了作品增添了層次感。其實文彭畫這幅畫的本意恐怕只是致敬古人，托古創新。古人有的時候很保守，若想改革創新就要拿先人的例子作為理論依據，畫家這個群體也不例外。文彭身處時代大環境中，也無法改變這個事實。

明 文彭 白雲紅樹圖 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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