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的起源，是一個終極問題；和宇宙的起源，人類的起源一樣。目前的研究，還不能給出一個精準的定論；只能提出，更接近真相的觀點而已。接下來，我將通過兩篇小文，綜合了呂思勉、李學勤、張光直等教授的研究結果，簡要介紹一下近年來我們在「文明起源」課題上取得的成績。

我們反覆論證的「五千年文明史」，並不是無端喊出的一個口號。兩千年前，太史公作《史記》已提出「三千年歷史」的說法；延至今日，自然是「上下五千年」了。所以，我們對於「五千年文明史」的情愫，說到底，還是於「信史」與「疑古」之間的莫衷一是。

但是，論證這個問題還是很必要的。因為我們自稱是炎黃子孫，說明我們的文明，是從炎、黃那個時代傳承下來的；這也正是五千年前，太史公作《史記》開始的最初的時期。

我們有著悠久，未曾斷裂過的歷史；同時，在古代史中，我們的文明也取得了令世人矚目的成就。即便是比我們更晚一些的古希臘、古羅馬文明，也曾在歐洲長達一千多年的時間裡出現了斷層；所謂的「文藝復興」，正是這次斷層後的一次「接骨療傷」。

所以，研究華夏文明的起源，不止是我們，也是國際史學界相當熱門的課題。尤其是在近二百年間，出現了很多值得去借鑒的論著。

研究文明起源的「工具」

一個民族，不能自知其最早的歷史；正和一個人，不能自知其最幼時候的情形一樣。倘若開化比較晚，可借臨近先進民族的記載而得以流傳。環顧四周，我們的文明開化最早；限於文字和記載工具的不發達，便只能通過考古發掘去發現。

1899年，梁啟超第一次將現代意義上的考古學介紹到了中國。

1926年，在山西夏縣西陰村開始了由我們中國人自己主持的第一次考古發掘。

以上便是考古學在我國發展起來的歷史；所以說，「考古學」對於我們還是一門很「年輕」的科學。

好在我們對古史傳說的記載及註疏倒是很豐富；在幾千年文明史里，也沉澱下不少關於金石研究的著述。這在世界範圍內，是絕無僅有的；我們的考古學開始建立，便與歷史學緊密地結合在一起。通過對史籍的研究，進行有目的性的發掘；為考古發掘提供了極大的便利。

文明的三要素

正如薩特說，「所謂對馬克思主義的『超越』，只能有兩種選擇：或者是重彈馬克思以前的老調；或者是重複馬克思已闡述過的理論。」目前國際上，研究「文明起源」的著作，也大都是建立在馬克思主義理論基礎之上的。

1884年，恩格斯在《家庭、私有制和國家的起源》一書中指出，「文明時代的基礎，是一個階級對另一個階級的剝削。」

在這基礎上，丹尼爾於《最初的文明》一書中，進一步指出：文字，城市和複雜的禮儀中心；三者得其二，便可判定為文明。日本人貝冢茂樹，在《中國古代史學的發展》里例舉出：文字、宮殿基址和青銅器（即，冶金術），為判定為文明的三要素。夏鼐也在一次公開演講中明確了自己與貝冢茂樹相同的觀點。

結語

由此看來，文明的三要素，並非如大家認為的那樣，僅僅是西方的標準。我們傳世古籍中的古史傳說，無一例外都經歷過長達千年的口口相傳，才被記錄下來的；其真實性固然不可不信，也不能全信。所以，由王國維提倡的，以紙上材料與地下材料相互印證的「二重證據法」，成為我們考古發掘的重要特點。

在下一篇小文中，我們將通過各種文明的要素，在近年來考古發掘中的成果，進一步展開，探討文明的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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