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里「金玉良姻」和「木石前盟」之爭很慘烈？

菩提花

安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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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張桔子

在《紅樓夢》前八十回中，「金玉良姻」和「木石前盟」之爭，頗有「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之勢，表面看雲淡風輕，實則十足慘烈。

今天我們要講的是，面對寶黛愛情，隔著書本都可以感覺到寶釵內心濃濃的尷尬。

（一）「金玉姻緣」在輿論上不佔優勢。

寶黛之間的愛情，闔府皆知。不消說鳳姐兒因為摸透了老太太的心思，時不時開個「吃茶」之類的小玩笑，也不消說紫鵑等身邊人看得清清楚楚，就是外邊的小廝也有所耳聞。

第六十六回中就這樣寫道，興兒笑道：「他（寶玉）已有了，只未露形。將來準是林姑娘定了的。因林姑娘多病，二則都還小，故尚未及此。再過三二年，老太太便一開言，那是再無不準的了。」

看看，在輿論上，寶黛之間的愛情就佔了先機。

(二)寶玉對「金玉良姻」不感冒。

寶玉對「金玉良緣」一說也並非一無所知。那麼他是如何看待「金玉良姻」的呢？第三十六回里寫道：這裡寶釵只剛做了兩三個花瓣，忽見寶玉在夢中喊罵說：「和尚道士的話如何信得？什麼是金玉姻緣，我偏說是木石姻緣！」薛寶釵聽了這話，不覺怔了。

真是隔著書本，也能感受到撲面而來的尷尬呀。試著設身處地，臆想一下此時寶釵的心情，或許是驚訝、尷尬、心酸甚或有一絲一閃而過的憤怒吧。眼看著「金玉姻緣」的男主角寶玉的決絕態度（寶玉專情於黛玉，並沒有《兒女英雄傳》里安公子「兩美兼收」的「雄心壯志」），寶釵能如何反應，該如何反應，哭嗎？不，不能！

哭鬧只是情人之間的權利，譬如黛玉可以哭鬧，而寶釵絕對不能，況且她素來是最恪守禮數的，所以只能是「怔了」。在這種情形之下，寶釵預備走入「金玉姻緣」，的確需要很大的勇氣。

（三）對於寶釵來說，寶玉也並非最佳「良緣」。

寶釵家已然露出敗落的苗頭，雖然很有錢，但薛蟠不是個「守業」之材，「不過略識幾字，終日惟有鬥雞走馬，遊山玩水而已。雖是皇商，一應經濟世事，全然不知」，可見敗落只是個時間問題。

所以薛姨媽就不得不把希望寄托在了寶釵身上。同是第四回寫道，「寶釵，生得肌骨瑩潤，舉止嫻雅。當日有他父親在日，酷愛此女，令其讀書識字，較之乃兄競高過十倍。」

在侍選不成之後，薛姨媽又看中了寶玉——第二十八回寫道：薛寶釵因往日母親對王夫人等曾提過「金鎖是個和尚給的，等日後有玉的方可結為婚姻」等語，所以總遠著寶玉。其實對於寶釵來說，寶玉也並非最佳選擇，關鍵是志趣不相投。在這一點上，從不說寶玉心中的「混帳話」的黛玉，可謂是寶玉靈魂知己。

寶釵講「仕途經濟」，而寶玉偏不好於此。一聽此話，「就咳了一聲，拿起腳來走了」。（第三十二回）

在接下來的第三十四回中，寶玉挨打之後，薛蟠衝撞了寶釵，說「好妹妹，你不用和我鬧，我早知道你的心了。從先媽和我說，你這金要揀有玉的才可正配，你留了心，見寶玉有那勞什骨子，你自然如今行動護著他。」這話確實沒輕沒重，寶釵的委屈可想而知，於是「到房裡整哭了一夜」。

可見，如果寶釵愛寶玉，那麼心底應該是尷尬痛苦的，因為寶玉不愛她；如果寶釵不愛寶玉，也是痛苦尷尬的——為了家族作出了偌大犧牲，而這「犧牲」，得不到太多體諒。

【作者簡介】張桔子，山西人。自幼喜愛《紅樓夢》，希望能和朋友們一起探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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