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人栽樹後人乘涼，劉備的老前輩劉焉，是如何經略益州的？

在東漢末年，天下形成大大小小的軍閥，互相混戰爭搶州郡。劉備本來混得很不好。但是他成功抓住時機，與江東聯合，粉碎曹操南下的計劃，趁周瑜攻打南郡時，佔取「荊南四郡」；又利用外交手段借取南郡，入川消滅劉璋，實現了「跨有荊、益」的初級階段。

此後劉備集團的戰略重心開始偏重於益州。益州「沃野千里，天府之土」，還有山川之險。失去荊州後，諸葛亮就依靠一州之力，頻年進行北伐，還在軍事層面上對曹魏產生壓制力，由此可見益州的重要性。

其實作為益州軍閥，劉備只是個「晚輩」，屬於前人栽樹後人乘涼。先到益州開荒，割據一方的人是劉焉。那麼劉焉是如何在漢末的亂世中經略益州的呢？

漢室宗親

劉焉和劉備都是漢室宗親，他的祖上是西漢魯恭王的後裔。相比於「織席販履」的劉備，劉焉這個宗親身份給他的好處更多一些。他是荊州江夏竟陵人，少年時期在老家的官場混跡，後來因為宗室的關係入朝為官，接近權力中心。

之後劉焉在宦海沉浮。在為老師祝恬守喪期間，劉焉研書講學，投身文化事業。這樣一來，劉焉在入主益州前，集漢室宗親、政治資歷、名聲人望於一身，為日後開展事業打下基礎。

廢史立牧

漢朝當時屬於郡縣二級制。中央下面是郡守，也就是太守，來管理一郡的各個事項。中央對郡守也有管理的手段，那就是十三刺史部。刺史負責檢查、彙報各郡守的情況，屬於一個監察官員。刺史的官秩低於郡守，設立之初是屬於一種「以小制大」的目的。

在朝為官的時候，劉焉幹了一件「大事」，就是「廢史立牧」。這麼做有兩個理由，也符合當時的歷史背景：第一，東漢末年政治黑暗，刺史本來是充當中央的耳目，但實際上卻與當地郡守官官相護，失去原有的作用；第二，當時正處於多事之秋，刺史是監察官，郡守是行政官，二者將州郡的權利分化，刺史權輕，很難處理東漢末年天下各地的大大小小的突發事件。

劉焉以為天下必將大亂，希望自己調離京城，找一個邊邊角角的地方用來安身自保。但刺史的權利單薄，滿足不了劉焉的野心。於是劉焉向漢靈帝建議，在郡守之上立州牧，由「清名重臣（不就是他自己嗎）」擔任。

當時局勢動蕩，益州刺史郤儉大肆斂財，聲名傳到中央；并州刺史張懿被休屠各胡所殺；涼州刺史耿鄙平叛不利，死於軍隊內訌。東漢可以說是外有強敵，內有暴亂。這種情況之下，中央不得已放權到地方，於是劉焉「廢史立牧」的建議通過。

東漢的地方行政由郡縣二級制變為州郡縣三級制。州牧成為各個郡守的直接行政長官，負責一州的軍政事宜，擁有相當高的自主權。可以說，東漢同意設立州牧，就已經失去了對地方的管控。劉焉的建議在一定程度上促成軍閥割據分裂的局面。

入主益州

劉焉本來選好的地方是南方的交州，益州出身的侍中董扶私下裡勸劉焉：「益州分野有天子氣。」於是劉焉將目光投向益州。由此可見劉焉的野心。朝廷封劉焉為益州牧，順便收拾不老實的益州刺史郤儉。

與劉表的「單騎入荊州」相比，劉焉的情況要好很多，可謂有貴人相助。當時益州也有一支強大的叛軍，由馬相、趙祗領導，打著黃巾軍的旗號，「自稱天子，眾以萬數。」不過馬相軍很快就被益州從事，也是益州豪族賈龍消滅。賈龍隨後迎接劉焉入益州。

經略益州

從前後的種種表現可以看出，劉焉對漢室並沒有什麼忠誠之心。到益州以後，劉焉就著手自己的事業，打壓豪族，逐漸把控益州，成為割據一方的土皇帝。那麼劉焉是如何進行這個過程的呢？

東州集團

「東州集團」可以說是劉焉的主要力量。劉焉本身是荊州人，在益州無根無底，賈龍為劉焉掃除障礙，迎接劉焉，那是源於對漢室的忠誠，可不是劉焉的私人部曲。這與劉焉劃地自立的目標不符。劉焉迫切地需要一股和他一樣沒有益州勢力的、相對鬆散的、只能依附於他的力量。

當時天下大亂，益州相對安穩一些，於是與益州相近的三輔（京畿地區）、南陽（屬荊州）地區的數萬家來益州避難。這些人對劉焉來說簡直是天降之喜，完全符合劉焉的要求。劉焉給他們足夠的待遇，施加恩惠，組織起一支屬於自己的力量，就是所謂的「東州集團」。

斷絕北道

劉焉為了偏安一隅，派遣張魯和張脩佔據漢中，目的在於狙殺漢朝使者，割據中央對益州的聯繫。張魯的母親「有少容，常往來焉家」，張魯內心肯定對劉焉充滿怨恨，或許也有自己的野心。等殺掉漢中太守蘇固，張魯又反水，殺掉張脩，自己獨佔漢中。張魯雖然在名義上聽從劉焉，但也有了自謀出路的資本。「斷北道」的目的實現，同時也給劉璋的覆滅埋下禍根。

打壓豪族

在收編「東州士」之後，劉焉終於有和益州大族角力的資本。劉焉為了樹立威信、打壓豪族，借故誅殺大姓十多人。這種做法自然也受到益州豪強的不滿和反彈。犍為太守任岐、之前支持劉焉的賈龍舉兵反叛劉焉（任岐以劉焉不出兵討董為由；賈龍與董卓聯合，希望藉助董卓力量扳倒劉焉），均被劉焉擊敗。在這個過程中，「東州人多為致力。」

聯合馬騰

董卓覆敗後，李傕等人把持朝政。馬騰因事與李傕交惡，劉焉和兒子劉范與馬騰聯合，企圖裡應外合襲取長安，誅殺李傕。結果事情失敗，劉范和在長安當人質的另一個兒子劉誕都被誅殺。

抑鬱而終

劉焉在掌控益州後，一度變得非常膨脹，置辦車馬，有稱帝之心。結果綿竹（此時益州的治所在綿竹）發生大火，把他的官府、車輿燒個一乾二淨。火勢延展到百姓家，達到「館邑無餘」的程度。劉焉於是將治所改為成都。

綿竹的這次火災，讓劉焉認為是上天降下的災禍，是對企圖稱帝的懲罰；自己兩個兒子又死於兵亂。在事業、家庭兩者均受到沉重打擊的時候，劉焉「疽發背卒。」劉璋因為性格懦弱，被益州本土派推上益州牧的位置。

總結

劉焉作為一方諸侯，眼力和運氣並存。他看出天下即將分崩離析，勸漢廷設立州牧，給自己鋪路；收攏外來人口，組建心腹力量「東州士」。不過劉焉的一些做法也為後代埋下禍根。他利用東州集團殘酷打壓益州本土豪強，導致劉璋在位時，益州人氏的強力反撲；派張魯佔據漢中，最後也獨立出來，成為劉璋的心腹大患。最後在張魯、曹操的強烈威脅下，劉璋請劉備入蜀，才將大好的基業拱手讓人的。

參考文獻：《三國志》、《後漢書》、《華陽國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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