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叛逆民族：300年前差點被滅族，從此不認國籍不離沙漠

每個民族都有自己的歸屬地與國籍，哪怕北美印第安人在現代也被列為美國「第一民族」，划出專屬的印第安人保留地。唯獨一個民族放棄土地，世代在沙漠中居無定所的遊走，也不承認任何國籍、國家與法律，因而被稱為「最叛逆民族」。

很多人無法理解，這個名為貝都因人的民族為何不願離開全球面積最大的撒哈拉沙漠，甚至不少族民一輩子都沒有離開這個「最不適合生物生存的地方」。他們以氏族部落為單位在西亞與北非沙漠中穿梭放牧，以乳酪與綠洲居民交換椰棗、茶葉，住毛氈帳篷或岩洞懸崖。

因緣際會在以色列認識一名貝都因嚮導，因此對這個被稱「叛逆」卻自稱「不喜約束」的民族產生極大興趣，應邀前往迪拜沙姆沙伊赫郊外80公里處的貝都因沙漠村拜訪。雖然當天沙漠無風無浪，但貝都因嚮導卻表示只能騎駱駝進去，因為汽車一旦拋錨就會被困。

貝都因人是個幾乎沒有曝光率的民族，但在西亞與北非卻有過相當輝煌的歷史，尤以毅力堅韌、戰鬥力強大而著稱，如今阿拉伯各國仍在極力拉攏他們，只可惜都被一一拒絕。經過11個小時的艱苦跋涉，太陽即將落山時才到達村莊，迎接我們的是烤肉（接待貴賓），還有奶茶與饅頭。

阿拉伯世界中曾有過短暫又強大的貝都因王國，他們用弓箭與獵刀馳騁在廣袤的土地上，巔峰期管轄地直達埃及的西奈半島，還創立了被認為是最純正的阿拉伯語種之一。由於地緣分散，古羅馬與埃及在強大時都曾對他們發起過圍堵，最終在奧斯曼時期被屠殺幾近滅族。

《貝都因人》一書記載：1715年貝都因人在最後一次大規模朝聖途中，被奧斯曼軍隊圍困在現今約旦中部的山谷中，兩萬人被活活餓死，倖存者為保民族血脈，不得不化整為零以氏族為單位遠遁沙漠。其中有部分佯降者在奧斯曼解體後逃往北非，從此世代顛沛流離卻終生不離沙漠。

為了不與世俗世界發生矛盾導致被徹底滅族，他們信守默規「不承認氏族以外的國家與法律」，相互承諾終生不離沙漠、不受約束。以部落為基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放牧擠奶再與沙漠深處的綠洲定居者交易，世代以族語為訓，哪怕住岩洞也不與他族接觸，因此神秘至極。

正因如此，貝都因人方躲過一戰烽火（奧斯曼疑其叛變曾派軍追殺）成功延續，戰後大部分不堪顛沛流離的貝都因人選擇加入世俗社會，但仍有小支部落仍堅守信諾遊走在沙漠深處。這也是目前統計約有百萬貝都因人，但純正血統卻不足10萬的唯一原因。

外界都認為貝都因人不喜約束崇尚自由，叛逆到寧忍炎熱與顛沛也要在沙漠終老。但現實生活中的貝都因人卻認為是被拋棄的，因為從古至今他們都面臨著各種圍剿堵截，尤其是300年前差點被奧斯曼滅族的那場屠殺，從此排斥與外族接觸，常常怒目相向。

如今阿拉伯各國雖在境內划出小片土地贈予，但十萬貝都因人卻無一接受善意，1998年後才有部分動搖者將孩童送往市內接受現代教育，我偶遇的以色列嚮導就是其中之一。但他的父母仍然不肯離開沙漠，也拒絕接受與兒子一同融入現代生活。

迪拜有3個類似的貝都因人沙漠村，但這些沙漠村並沒有水電及網路設施，對於他們而言也不是家，只是迫於生計不得不短住此地接待遊客，賺取微薄收入貼補家用。有趣的是，他們寧可接待來自中國的我，也不願接待土耳其和希臘遊客，給再多錢也不接。

除了提供吃住接送外，貝都因人還會表演沙鷹捕獵、民族音樂和舞蹈等等節目，雖說是阿拉伯語之一，但發音及音調卻相差甚遠，屬於閃米特語系中十分獨立的一種。嚮導自豪的說：「美國人在二戰期間還專程前來學習貝都因語，以防止被對方攔截情報。」

兩天過後，這個不足30人的小部落又要潛入沙漠深處的另一個牧點，他們將在那個有水的綠洲里住上三個月，直到母駱駝生產並恢復後才會離開，至於再下一站在哪裡連族長都說不清，只是遙指著日落的地方。心頭閃過一個疑問：是他們拋棄了全世界，還是全世界拋棄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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