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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向詩歌的耳朵,英國詩人謝默斯希尼詩歌四首!

好詩會強行開闢自己的道路。

——希尼

詩歌,像學童,太經常和嚴厲的教訓,可能會被嚇傻。

——柯勒律治說

一首好詩,應該像一隻牡蠣一樣緊緊地閉合。

——克雷格·雷恩

以上關於詩歌的三個觀點,你讀過嗎?現在讀過了,認同嗎?歡迎進入今天的讀詩話題——朝向詩句的耳朵,英國詩人謝默斯希尼詩歌四首!

謝默斯·希尼( 1939-2013 ),愛爾蘭詩人。1995年,由於他的詩具有抒情詩般的美和倫理深度,使日常生活中的奇蹟和活生生的往事得以升華,希尼榮獲諾貝爾文學獎。

生於愛爾蘭北部德里郡毛斯邦縣一個虔信天主教、世代務農的家庭。希尼自小接受正規的英國教育,1961年以第一名的優異成績畢業於貝爾法斯特女王大學英文系。畢業後當過一年中學教師,同時大量閱讀愛爾蘭和英國的現代詩歌,從中尋找將英國文學傳統和德里郡鄉間生活經歷結合起來的途徑。1966年,以詩集《一位自然主義者之死》一舉成名。1966年到1972年,希尼在母校任現代文學講師,親歷了北愛爾蘭天主教徒為爭取公民權舉行示威而引起的暴亂,1995年獲諾貝爾文學獎。2013年8月30日,謝默斯·希尼逝世,享年74歲。

希尼的小說不是很有名,最有名的還是詩歌。今天哲學詩畫為大家精選了四首,一起來品讀愛爾蘭現代詩的悠久魅力。

1,《晚安》

門閂拔開,一窩鋒利的光

剖開了庭院。從那個矮門出來

他們弓身進入如蜜的走廊,

然後直接穿過那道黑暗之牆。

水坑、鵝卵石、門邊框和門階

穩穩置於一堵光亮中。

直到她再次超越她的影子跨步進來

並取消她背後的一切事物。

一句話評語:希尼在散文《摩斯巴恩》里說:當你縮著身擠進去,你便進入一種不同生命的中心,眺望外面熟悉的院子,那院子彷彿突然間處於一道陌生的玻璃背後。你頭上,是這棵活生生的樹在繁茂生長和呼吸,你用肩膀頂著微顫的樹榦,而如果你把額頭靠在粗髓上,你便感到整個柔軟和低語著的柳樹冠在你上面的天空中晃動。在那個緊身的轄口裡,你感到光和樹枝的擁抱。

2,《個人的詩泉》

──給邁克爾·朗利

小時候,他們不能阻止我接近水井

以及帶水桶和絞盤的老水泵。

我喜歡那黑暗的下墜,那被困住的天空,

那水草、真菌和濕冷苔蘚的味道。

磚廠里有一口井,頂蓋的木板都朽壞了。

我細味那豐富的碰撞聲,當繩子

末端的水桶快速盪下。

如此深,你看不見水裡的倒影。

枯竭的石砌水溝下有一口淺井

繁盛如任何養魚缸。

當你從軟腐葉層里拖出長長的根莖

便有一張白臉晃動在水底。

另一些有回聲,用清新的音樂

把你自己的呼喚歸還你。有一口

怪嚇人的,因為從蕨草和高高的毛地黃里

竄出一隻老鼠,掠過我的倒影。

如今,探入根莖,用手指挖黏泥,

像睜大眼睛的那喀索斯般凝視泉水

都有損任何成年人的尊嚴。我作詩

是為了看清自己,使黑暗發出回聲。

一句話評語:很贊同詩人濟慈說的——如果詩歌的來臨不像樹葉從樹上長出來那麼自然,那麼它最好就不要來臨。希尼作詩是為了看清自己,使黑暗發出回聲。你呢?

3,《一個自然主義者之死》

整年,亞麻池在小鎮的中心

潰膿;碧綠而昏倦的

亞麻已腐爛,被厚厚的草泥層壓著。

每天它在懲罰的陽光下熱得喘不過氣來。

泡沫發出微弱的咕嚕聲,綠頭蠅

在臭味的周圍紡起響亮的聲紗。

蜻蜓出沒,斑蝶飛舞,

但最矚目的是池岸陰影里

如堵塞的水般繁殖的蛙卵

那溫暖而濃稠的黏液。這裡,每逢春天

我就會給一個個果醬罐裝滿凝膠似的

斑卵,把它們排列在家裡窗台上,

在學校架子上,然後等待和觀察

直到發胖的斑卵爆破,成了靈活

遊動的蝌蚪。沃爾絲老師會給我們講

爹地蛙為什麼稱作牛蛙,

它怎樣呱呱叫,媽咪蛙怎樣

生下數百個小蛋,而這就是

蛙卵。你還可以用蛙來判斷天氣,

因為有陽光它們就變成黃色,一下雨

它們就變成褐色。

接著在一個炎烈的日子,當田野散發

草叢中牛糞的惡臭,憤怒的蛙群

突然入侵亞麻池。我躲進樹籬,

害怕那一大片我從未聽過的粗嘎

蛙叫。空氣中回蕩著密集的低音合唱。

就在那池裡,肚子巨大的蛙群在草泥層上

扳起扳機;它們鬆弛的脖子鼓脹如帆。有的跳躍:

吧嗒聲和撲通聲發出猥褻的威脅。有的蹲著

擺出泥巴手榴彈的姿勢,愚鈍的頭在放屁。

我感到噁心,轉身就跑。這些黏液大王

集合在那裡準備復仇,而我知道

如果我把手伸入蛙卵,蛙卵就會一把抓住它。

一句話評語:當你作為一個年輕詩人開始的時候,你喜愛完成一首詩的欣快。所以你很快寫完一首詩,那是一種快樂。隨著你成長,你最想要的是,具體寫作中的快樂,將它進一步錘鍊,賦予它更多意義,看看我能把它帶往多遠。但疑問也隨之而來:我是不是毀了它?我是不是把它弄得枯燥乏味了?

4,《挖掘》

在我手指和大拇指中間

一支粗壯的筆躺著,舒適自在像一支槍。

我的窗下,一個清晰而粗厲的響聲

鐵鏟切進了礫石累累的土地:

我爹在挖土。我向下望

看到花坪間他正使勁的臀部

彎下去,伸上來,二十年來

穿過白薯壟有節奏地俯仰著,

他在挖土。

粗劣的靴子踩在鐵鏟上,長柄

貼著膝頭的內側有力地撬動,

他把表面一層厚土連根掀起,

把鐵鏟發亮的一邊深深埋下去,

使新薯四散,我們撿在手中,

愛它們又涼又硬的味兒。

說真的,這老頭子使鐵鏟的巧勁

就像他那老頭子一樣。

我爺爺的土納的泥沼地

一天挖的泥炭比誰個都多。

有一次我給他送去一瓶牛奶,

用紙團鬆鬆地塞住瓶口。他直起腰喝了,馬上又干

開了,

利索地把泥炭截短,切開,把土.

撩過肩,為找好泥炭,

一直向下,向下挖掘。

白薯地的冷氣,潮濕泥炭地的

咯吱聲、咕咕聲,鐵鏟切進活薯根的短促聲響

在我頭腦中回蕩。

但我可沒有鐵鏟像他們那樣去干。

在我手指和大拇指中間

那支粗壯的筆躺著。

我要用它去挖掘。

一句話評語:希尼早期常描寫家鄉的農村生活場景及父子關係,《挖掘》便是其中一例。詩人手中的筆與父親的鐵鍬,一樣樸實;寫作與刨土,一樣是耕耘。筆與鍬,既是繼承,但也是背離。沙沙的聲音,有理解或不理解,包容或不包容。詩人和父親,各自含蓄地耕耘著。

為什麼要讀點哲學?這位網友的回答驚醒無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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