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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林》頭條詩人 | 楊河山:我只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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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林》頭條詩人 | 楊河山:我只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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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河山,當代詩人。2010年開始寫詩,在國內外多家報刊發表詩作。作品曾入選國內多家重要詩歌年度選本。曾獲深圳特區報光明杯「詩與自然」詩歌獎一等獎等多種獎項。著有詩集《殘雪如白雛菊》《凌晨兩點》《有人演奏》。

詩 觀


幾乎沒有什麼不可以入詩。寫詩的方式不止一種,應有無限的可能性。詩寫得多不一定好,寫得好是最重要的。寫詩是一種自然而然的行為,並非刻意去寫而是不得不寫。詩人為自己寫作。詩人的迷惑其實源於內心的思索。寫詩就是為了讓自己的某些經歷不至於被忘記。以陳述為主,拒絕過分的抒情,隱藏詩意,追求堅實、深厚、樸素與平易,顯示石頭與金屬的品格質地。保持內心的澄澈。寫乾淨的詩。詩人不能改變世界,但也不能為世界所改變。

靜 物

一個玻璃水杯。

一束插在弧形玻璃器皿中的粉色的花。

六枝,或七枝雛菊。

一個絲線編織的五角星。

(五角形的編織物)

一罐冰激凌。

一本卡洛斯·德魯蒙德·德·安德拉德詩集。

我在凱德廣場這個冰激凌店度過了很長時間。

一個人,坐在臨街傾斜的紅鋼架子下。

我也是一個靜物。

相對靜止,但其實始終運動。

因為我注視著面前的這些靜物,

我便與它們同在:

我是一個水杯,因為我看見了它。

我讀詩,彷彿弧形玻璃器皿中綻放的粉色的花。

我是絲編五角星。

此刻我的靈魂光芒閃爍。

我是傾斜著紅色鋼架的冰激凌店。

這個夜晚,暮色中的城市,

詩是不是必須具有什麼特別的意義?

2019.2.8

《詩林》頭條詩人 | 楊河山:我只能是我

關於海洋

關於海洋我知道的不會比你們的更多也不會更少,

所以並不能說出什麼。

我只是知道,它環伺於每個人的四周,

統一的色調令人厭倦,

它的寧靜也總是不能讓人放心,

它的鼓盪,其實就是它的呼吸

令海水永不平靜。

現在是人們開始思索什麼是海洋的時候了,

它就在遠處什麼地方,

顯示它的不安,很多東西會發出閃光

好像某種呼喚。其實它的本身

就是一個宏大宇宙,它就是一座蒼老冷漠的深淵。

2018.8.30

我只能是我

將近六十年了我始終只是我,

除了我誰都不是。

但有些歲月,我開始變得可疑,

好像我不是我了,

因為我說的好像不是我的語言。

我曾經高呼口號這時候肯定不是我,

因為我更加習慣低聲說話,

選擇準確的出自靈魂的言辭,

至少會理清自己究竟想表達什麼。

同時我還被迫學習那些我不想學的東西,

這時候的我其實更嚮往自由,

在原野上狂奔或者踏上某列綠皮火車,

去往未知的目的地。

另一些時候,有人告訴我必須如此如此,

其實我並不想如此,

但我似乎必須如此,

這時候的我也不是我而是另一個人,

他與我無關。

毫無疑問我只是我,從來都是我,

因為我聽見我的每一聲心跳,

我的前胸有一隻青蛙,

在某個月夜它還會發出令人感到聒噪的歌,

我喜歡這歌聲。

我也知道我喜歡什麼憎惡什麼,

作為一個詩人,大是大非的事從來不糊塗。

所有我是我的時刻都令我歡喜,

所有我不是我的時候,

令我感到痛苦。其實我始終都是我,

因為另一個我始終在暗處主宰我,

從來沒有失去我。

將近六十年了我全部都是我,

未來的六十年仍然是。

如果某個時刻我不是我了,

那也僅僅說明我只能是我而已。

2019.1.26深夜

《詩林》頭條詩人 | 楊河山:我只能是我

雲朵仿佩索阿

2018年8月11日哈爾濱滿天飄著雲朵,

但它們只是雲朵而已,

並沒有其他,

從來不是雲朵之外其他的事物。

這一天滿天雲朵

當它們消散之後這一天仍然滿天雲朵,

並不因為消散而隨之消散。

它們只是時間的產物,

其實也關聯著空間,

比如今天雲朵在這裡明天就不會,

明天是另外一些雲朵或者連雲朵也沒有,

人們看見了它們便存在

如果沒有人看見其實它們也存在。

滿天的雲朵在天上飄浮,

一切並不真實,但云朵從來都與情感無關,

它們不是心靈的產物,

更應該與時間空間分離,

它們只是一些雲朵,

無論出現或消失,僅僅只是雲朵

在那裡飄浮而已。

2018.8.14

乾草堆

一座座發光體其實就是生命體,

不停變幻色彩,好像自帶光源似的。

那些如同巨大蘑菇的三角尖椎形或圓柱形,

有時候發出金黃金紅紫紅色的光

彷彿火焰燃燒,但有時微微發藍,

那或許是它們感到孤獨的時刻,

有時它們的頂端落滿了厚厚的積雪,

這樣的情景人們就會想像,

一切究竟意味著什麼呢?這究竟是它們

自己發光還是出於畫家的描繪?

有什麼意義?此刻任何追加的

所謂意義都特別荒謬,它們僅僅是

一個又一個乾草堆,出現在

一百三十多年前的歐洲田野,

自發光或者被映照,但進入了畫家的視野

進行描繪之後,情況有些複雜了。

莫奈畫出了這樣的光,超越了自然的邊界

誰能告訴我這其中沒有個人的

情感?心境?對自然界的某種印象

以及對於命運乃至對於世界的

認識?它們不僅僅只是一個個

幾乎沒有輪廓的美妙光影,

而且記錄了過去發生的某個時刻與逝去的

光陰,或者它們根本就是一個個

美麗的幻夢。

2018.11.24凌晨

《詩林》頭條詩人 | 楊河山:我只能是我

道里秋林商店

中央大街上這座深綠色的建築讓我想起前蘇聯,

那是我熟悉的烏克蘭教堂

穹頂的顏色,以及中東鐵路工人宿舍

門前木頭柵欄的顏色。

我特別迷戀,幾乎每次經過

都會駐足看看並且為它拍照。

這也是前蘇聯留給我的一些印記:

沉鬱,破敗,冷漠,荒謬,

(當初這座建築其實未必就是這種色彩)

令人想起西伯利亞冬日的

天空,凍僵了的闊葉植物,

以及波羅的海那堅硬的幾乎凝結的水波。

2018.11.16

對 話

姐姐說,已經很久沒有夢見母親了,

是不是把我們忘了?她從不來看我,

真的很想她。我說昨天我夢見了她,

似夢非夢拚命想看清她的臉,仍然

蒼白消瘦,從前不斷咳嗽的樣子,

但沒有說話(或許已不能發出聲音)

所以並不知道是不是她。只是看見

她在微笑,她的手裡端著一盞發出

紅光的油燈。

2019.1.12

一個有椰樹的城市

滿城都是懷孕的樹,哺乳期的樹,

母性的,那些懸掛高處的椰子就是她們

鼓鼓的乳房,毫無疑問裡面

有白色的汁液。她們就在大約十幾米高的

地方奶她們的嬰兒,

幾乎每一棵樹都脹滿了甜蜜的乳汁,

風吹來,她們的衣襟披散,

有的孩子就會太淘氣不小心跳到了地上。

這母親的城市,嬰兒的城市,

裸露女性乳房的熱帶植物,

(此刻母親是植物,她們的孩子也是植物)

因此這也是一個習慣於隨風起舞的

城市,美美的,時刻痴迷於

大海的召喚,這就是為什麼她們的身姿

總是傾向于海面。

2019.1.3

《詩林》頭條詩人 | 楊河山:我只能是我

深 夜

深夜23:20分,收音機里有這麼多的人唱歌,

100.90、95.8、102.6、93.4,

人們在這些不同的地方唱歌,

所有的歌我都愛聽。此刻我在一個

有丁香樹與幾盞路燈的

破舊小區等斯羽和唐心兒放學,

我聽歌,好像他們專門

唱給我的。生活即使再辛苦疲憊

也會有歡樂伴隨,歌聲很美,

一年即將結束新的一年就要開始據說大雪

就要來了,星星在夜空中閃光,

伴隨著樂曲的節奏起舞,

好像它們為新的一天的到來激動得

全身發抖。

2018.12.21

紅霞街

紅色名稱的街,

它街道兩側所有的粉紅色店鋪呈現著這個城市

逝去的光榮,激情時刻,

有什麼東西灼灼燃燒。

人們行走於過去某個時刻,

眼睛裡燃燒火光,但不知他們是否仍然活著

或早已死去。這紅色名稱的街,

仍會讓人感到迷惑,

幾乎所有人都相信,

這裡一定有過驚艷的時刻。

2019修改

幸 存

這個世界上那些至今仍然倖存的

古老遺迹,每一天都在經歷著烈日的暴晒,

雨水的侵蝕,狂風的搖撼以及

暴雪的折磨。

(它們在大風中晃動不止,

嚴寒使它們變得堅硬)

事情還不止於此,它們還將經歷

時間的摧殘,所有的一切

因為衰老而脆弱,即使水泥與石頭。

(一棵老樹因為衰老自己倒下了)

活著便是幸運,其實也是痛苦

和煎熬。沒有什麼可以永存,

包括我們的生命,一切都是如此微不足道。

2018.9.16

《詩林》頭條詩人 | 楊河山:我只能是我

內容選自《詩林》2019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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