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子對話應找到「正確姿勢」
據《成都商報》報道，四川省眉山市某小學在全校三到六年級的學生中，進行了一場關於「我和爸爸媽媽聊聊天」的問卷調查。調查圍繞聊天的地點、時長、內容、衝突以及情感體驗展開，共6個問題。在收到的3942份有效問卷中，人們發現聊得最多的是「學習及作業」（67.86%），而真正和孩子聊「夢想」的父母僅佔1.6%。令人感觸較深的是，在孩子們最不喜歡聽的話中，「不準看電視/不準玩」排第一，「快去寫作業/動作快點」和「別人家的孩子……」分列二、三名。
親子對話是貫穿於整個家庭教育史的，即使是孩子進入學校，親子之間的溝通時間、交際空間被客觀壓縮，但家長的主要教育理念、情感和行為，主要還是伴隨語言進行著傳遞和影響。但如何看待並運用親子對話，在真實的調查數據之前，許多人並沒有真正做好準備。曾有一個笑話說，媽媽領著女兒去動物園參觀，回來後叫女兒說一說看到了什麼。滿以為她會提到各種有趣的動物，結果女兒卻說滿世界都是「各種腿」。媽媽這才想到，原來她的個子矮，看到的位置低，一路上見到最多的當然就是腿了。家長缺少足夠的「代入感」，僅以成人的姿態，關心孩子看得見摸得著的東西，而一方面孩子所「見」並非家長所「見」，另一方面孩子所不見、藏於心中的「小秘密」又無人願意傾聽，久而久之，他們就不再告訴別人，哪怕是近在咫尺的父母。
爸爸媽媽們以為孩子尚未長大，知識、經驗、能力都不足，那麼在生活、學習、娛樂等諸多場景下的對話，就總是不對稱的。命令、訓誡和欺騙，就成了最常使用、也最奏效的語言方式。但近現代的教育常識告訴我們，孩子本身是完整的人，他們在自己的年齡段里，就是一個個獨立而成熟的個體，其身、心兩方面都符合那個年齡段的需要。這與成年人做與自己的年齡相匹配的事，是相同的道理。因此，我們就在調查中看到，孩子最討厭的「家長語式」就是各種「不」字打頭的禁令，諸如「不準看電視」「不準玩手機」等。這不但與他們好奇探索、自由爛漫的天性相悖，還否定了他們的自我訴求和個人意志。可以說，這種語式背後的潛台詞均是不信任、不放手（即「控制」）等負面的信息，孩子們當然不會喜歡。
如此看來，家長們迫切需要在親子關係中調整好自己。一方面，做做「減法」。少用激烈、強制、諷刺的否定式語言凸顯自己的權威，也不要盲目將自己的孩子與別人家孩子比較，所謂「尺有所短，寸有所長」，最好的參照對象就是自己。另一方面，做做「加法」。比如，更多地運用肯定性、讚揚性的表達方式，拉近與孩子之間的距離；多與孩子做課業之外的「閑聊」，遊戲、影視、漫畫等無所不包，積極尋找共同語言，努力讓孩子吐露心聲和訴求。學校方面，也可以多創造親子對話的契機，比如利用「母親節」「父親節」「兒童節」等頗具氣氛的日期，辦家長進校園、親子娛樂等有積極意義的活動。要知道，一旦家庭教育發揮更大的功效，學校教育就能減輕不少壓力，而且還事半功倍。
在一張真實、又略顯沉重的調查問卷面前，家長最需要做的，就是轉變觀念，尋找到最符合自己孩子訴求的親子對話方式，讓他們感受到尊重和關愛的溫度與力量。
（作者系江蘇省南通市通州區金沙中學教師）
《中國教育報》2019年05月16日第3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