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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網吧變成網咖

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文|財經無忌,作者|韋航

長大後開一家網吧,一邊打遊戲,一邊賺錢。

相信這是很多人學生時代的願望。

但是,如果在10年前告訴你,一家網吧要去美國上市,你會信嗎?

近日,有市場消息稱,網魚計劃今年下半年赴美上市。

作為行業龍頭,網魚曾號稱一年超過3000萬人次到訪。

其擁有註冊會員逾1430萬,門店覆蓋四洲六國達1000餘家。

網魚取自「網路海洋里一條快樂的魚」,現在這條魚則游到了國外。

很多人在網吧積極開黑的時候,殊不知道網吧的歷史才僅僅20多年。


01

世界第一家網吧,1994年9月1日誕生於英國倫敦。

一位名叫帕斯科的波蘭姑娘成為「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這位姑娘當時正在倫敦大學攻讀心理學博士。

在一個偶然的機會,她遇到了一個研究女性和計算機互動關係的項目。

自稱是「網路女權主義者」的帕斯科,萌生了創辦一個「網路咖啡屋」的想法。

是的,你沒看錯,網吧會和女權有關係。

一開始的「網吧」並不是現在的網吧。

大家去「網吧」是為了喝咖啡,順便上上網。

從中國的情形來看,作為一個舶來語,網路咖啡屋標誌著中國網吧的誕生。

它與更早「電腦室」最重要的區別就在於是否提供網路接入。

中國的互聯網從1995年開始向公眾開放,實驗性的網吧開始在城市中心區域出現。

例如北京的「瀛海威」和廣州的「信息時空」。

作為中國電信運作網路推廣站點,它們所扮演的角色僅僅是互聯網這項新技術的展示台.

而在1996年,在北京西路的實華開網路咖啡屋裡。

消費者驚奇的發現,它不僅賣咖啡和點心,還提供上網。

這被不少人成為「中國第一家網吧」。

來排隊等待座位的顧客中差不多一半是外國人,因為這家網吧離友誼賓館不遠。

根據一些其他媒體的說法,1995年,中國歷史上第一家網吧在上海出現。

名字叫「威蓋特」,上網價格達40元一小時。

這在當時可堪稱天價,全國平均工資也就500元左右。

豬肉也就3塊錢1斤,面對40元1小時的價格,那時的王思聰不知道能不能玩得起。

而這個網吧,也與一位總統有關。

1998年,美國前總統柯林頓在上海參觀訪問。

在來到上海的第二天清晨,柯林頓結束上海美國商會的早餐演講後,興沖衝來到附近一家威蓋特的網吧。

正在此上網的胡丹青見到總統到來,隨即在電腦上輸入白宮的網址,柯林頓看到多日不見的總統官邸,顯得特別高興。

之後,胡丹青用嫻熟的英語與柯林頓一邊聊天,一邊操作電腦。

一旁的美國參議員發問有些尖銳:「中國是否有不允許大眾進入的網站?」

所有的鏡頭都對準了胡丹青,柯林頓也饒有興趣地坐在身邊等待答案。

胡丹青機智地回答:凡是我感興趣的網站都能進。

怪不得,柯林頓在結束訪問後,由衷的讚歎上海。

上海是全世界最令人興奮的地方之一,上海人民受過良好的教育。

1998年至2000年,網吧行業第二個發展高峰到來。

網吧數量激增,互聯網風潮強烈刺激著國人的神經,網吧行業藉此進入瘋狂賺錢時代。

對於第一批走進網吧的人來說,就像是一個花花世界。

在那裡信息沒有了空間的限制,萬里之外的人也可以通過網路交流,這培養了國內大多數的初級網民。

其中建立於1998年12月「飛宇」網吧被認為定義了一個新的時代。

飛宇網吧地處北大校園的南邊,年已經配有台聯網的電腦。它實行彈性計費制度,下午和晚上是10元,上午9點到12點按5元收費,早上7點到9點則完全免費。

飛宇號稱每天可以容納2萬名顧客,其中大部分是學生。

市場驅動,業務單一,盈利模式簡單,網路剛需旺盛。

這些成為以「飛宇」為代表的大眾網吧的普遍特徵,選址通常在城市人口聚集、高密度的區域。

2000年初,國內的網吧數量快速瘋漲。

在之後的短短兩年間,就從4萬增加到了11萬,翻了將近3倍。

但由於還沒有建立規範的行業管理制度,網吧潛藏著大量安全隱患和社會問題。


02

2002年6月,張老闆從網吧行業撈了第一桶金之後,準備擴大店面,為此貸款10萬元買新電腦。

在正式營業的前一周,當地工商局工作人員打來電話說,開不了了,什麼時候能開也不知道。

沒辦法,張老闆只能賣電腦償還貸款,一時間大量賣電腦的網吧出現。

究其原因,在於2002年6月16日發生的「藍極速」網吧縱火案,堪稱中國網吧發展史上的一個拐點。

事故原因後來查明:幾名未成年中學生想上網,而藍極速網吧拒絕4個未成年人上網。

而這幾個未成年人晚上便縱火報復,放火的同時用鏈子把門鎖住了。

結果在網吧里「包夜」的客人都無處可逃,活活被燒死在網吧。

「藍極速」網吧縱火案震驚全國。

兩周後,政府開始大力整治無證照或證照不全的「黑網吧」。

在整治的過程中,全國數以萬計的「黑網吧」被關停,當時北京最大的「飛宇網吧」也被停業一年。

值得注意的是,放火的4人,一名因不滿14歲而免於刑事責任。

網吧一時之間成為家長們口中的毒藥。

網癮少年也成為班主任和學校的重點照顧對象,關於「黑網吧」的揭露性文章越發頻繁地見諸報端。

據統計,2006到2010年間,超過90%關於網吧的新聞都是負面的。

平均每天有2名中學生因沉迷網吧而走向犯罪道路,每5天有一人在網吧中猝死。

曾經一位領導來到成都市錦江區水井坊社區考察。

結果,在網吧內發現一名正在上網的小學生。

老闆看見一大群人跟在一個人後面進來,以為是文化局的,差點哭了起來。

這位領導看到老闆非常緊張,走過去說,學生放假也要找地方玩一玩嘛,小學生負擔太重了。

參觀完後,隨即離開,並沒有什麼處罰。

如果來的是文化局,那麼老闆面臨的罰款估計是10萬左右。

對於網吧的恐慌,也催生了反網吧經濟。

你通常聽過這個段子,上網的姿勢在變,但是被家長揪出網吧的姿勢不變。

小學生在無數的黑網吧里玩遊戲,同時擔心著家長和班主任突然出現在身後。

如果「網癮」實在難以戒掉的話,就會被送到楊永信那裡改造。

在經濟半小時的報道中,楊永信靠著網戒中心,幾年營收就突破8000多萬。

在2009年,戒網癮已成為擁有300家機構,規模數十億的產業。

不得不說,中國人會做生意。


03

在我的印象中,網吧曾是包夜的代名詞,一晚上六七塊即可搞定。

在高考完拋去學業壓力後,通宵玩遊戲成為很多人的經歷。

網吧渾濁的空氣和二手煙一直為人詬病的一點,我一直想不通,網吧的燈光如此昏暗。

而從網吧到網咖,網吧實現了質的飛躍,網吧行業也出現了分層。

網咖的興起,一種是以網魚網咖為代表的,與傳統網吧拉開了價格差距。

平均價格在6-8元一小時以上,禁煙,店內環境比較好,機器配置好。

附加產品是出售價格相對較貴的現做飲品。

第二種是原來的舊網吧開始被迫轉型,但價格基本沒有出離網吧的範圍,低於5元一小時。

網咖的出現有三個主要原因,使網吧行業開始進行高端化的轉型。

首先,競技遊戲開始成為網遊市場的主流,網吧不再是單純的娛樂場所,而在向新的社交場所進行轉變。

競技遊戲,首先是提高了玩家對遊戲硬體環境的要求。

競技遊戲獨有的開黑文化,讓網吧連坐的體驗,相比於線上連機,又有著成倍的提升。

當我們放假,才有時間聚到一起,找一個網吧開黑的時候,也自然對網吧的環境就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2009年中國DOTA開始崛起,囊括了多個世界級比賽的冠軍,成為最熱門的電競遊戲。

之後LOL接過DOTA大旗,繼續將整個MOBA類遊戲發揚光大。

MOBA類遊戲席捲全國,對網吧產生了巨大的影響,網吧從此進入「網吧五連坐」時代。

在IG奪冠的賽季,網咖里的遊戲玩家竟然都不玩遊戲,都在觀看電子競技賽事。

對於玩家群體來說,能身處一個充滿遊戲氛圍的環境非常重要,電子競技更是這樣。

這就好像球迷明明可以在家看球卻要到酒吧,甚至買高價票到現場看一樣,這種認同感和氛圍是其他場景無法給予的。

其次,玩家群體的平均年齡上升,監管的力度,正規網吧面對的純成年顧客消費能力大幅提升。

當年的不良少年可以正大光明的泡吧了。

相比混雜著大量未成年人的客戶群體,現在面對的客戶群的消費能力當然是更高的。

最後,網吧牌照成本與網吧本身建設成本的一漲一跌,迫使網吧進行轉型升級。

《魔獸世界》剛問世的時候,但根據當時的配置估計,至少也在3000這個價位上。

而今天,滿足普通網吧需求的機器,再加上集中式硬碟,平均到一台機器,只需要 1000 多的成本。

成本上漲的主要集中在房租、人力。

所以一個網吧,真正關乎玩家體驗的部分的成本,在總體成本從所佔的比例,越來越低。

靠在體驗上節省成本然後打價格戰,顯然是站不住腳的。

所以正常的轉型思路,當然就是花相對少量的錢,對體驗進行升級,然後賣出更高的價格。

網路遊戲持續的熱度,以及人們在比較流行的遊戲模式影響下,對於可以玩遊戲的空間有了更高的需求。

更舒適的空間、更符合多人共同遊戲的空間,安全需求和社交需求變得很重要。

在這個階段最好的設備、高逼格又舒適的裝修環境、更值得信任的品牌就是消費者的寵兒。

於是,網咖就橫空出世了。


04

有高端的,就有低端的。

網吧難民,是日本傳媒所創造的新名詞。

專指一些沒有固定居所,而長期在網吧滯留的人。

在日本,網吧難民是指由於各種原因,而不能夠再居住於自己的家中或公寓,而轉到小時營業的網吧。

日本一家電視台播放了一部名為《網吧難民——漂流的貧困者們》的紀錄片以來,「網吧難民」一族引起了社會的關注。

網吧難民大多數是貧窮的年輕人,和一般由於年紀大而求職困難、或沒意欲求職的露宿者不同。

很多網吧難民都是有心尋找工作,但只是做一些日薪工作的臨時工,往往只能拿到最低工資,不享受社會保險和醫療保險,更談不上購買自己的住房。

由於公寓的月租金很貴,所以這些年輕人選擇在網吧「安身過夜」。

日本的網吧普遍是單間式,室內配有沙發和電腦或者電視等,一般為小時營業,按小時收取的計價費。

為了提高夜間網吧的利用率,過去網吧經常接待一些錯過末班車的上班族,但後來卻受到了網吧難民一族的青睞,這對網吧來說當然也是一個増收的渠道。

網吧通過「晚間套餐」的形式,向貧困的年輕人提供個人私密使用的房間。

提供便宜並且可以長時間出租的儲物櫃,有的網吧甚至還有淋浴設施,浴室內提供免費的洗髮水和沐浴露。

便利的住宿設施和便宜的收費使網吧成為貧窮年輕人度宿的首選。

東京是世界上消費水平最高的城市之一,市中心一個三十平方米的公寓每月租金高達15萬日元(1250美元)。

而在網吧留宿一晚的價錢約在1400到2400日元(12到20美元美元)之間,這對那些每小時薪金只有1000日元(8美元)的自由職業者而言是個不錯的選擇。

與日本網吧類似,中國也有一些長期「寄居」網吧度日的人。

2013年,吉林大學畢業生靳愛兵發出了自己的第一份求職簡歷,他這樣介紹自己:「因為掛科沒能順利從吉林大學畢業,有豐富的遊戲經驗。」

2009年,因為網路成癮、掛科不計其數而肄業,他開始待業住在網吧,一住就是四年。

他切斷了和家人乃至其他大部分的社會關係,也未謀得一份正當職業。

因為常年駐紮在「77號座」,網民給了他「77哥」的稱呼。

他也憑藉著那次媒體報道,被一個IT公司的老總看中,在北京謀得第一份工作——軟體開發程序員。

但不是每個人像他那麼幸運,很多三和大神,他們選擇做日結工人,每天賺百八十塊錢,然後把賺來的錢花在網吧和遊戲。

今朝有酒今朝過,不知道明天在哪裡,網吧似乎成為了一個港灣,成為他們的棲息地。

網咖與網吧,似乎也存在著貧富差距。


05

說夕陽行業也好,抱團取暖也罷。

當年的網吧早已褪卻江湖氣息。

互聯網上網服務行業流量下沉是不爭的事實。

中國上網服務場所總營收已連續兩年下降,2018年為706億元,較2016年最高點740億元下降34億元。

同期用戶規模1.18億人,已是近七年來次低。

早在2011年,中國網吧行業全面進入微利時代。

10萬到30萬之間的網吧,已從2010年的28.6%減少到2011年18%。

以前民工排隊和遠方的親人視頻說話,大學生都去網吧玩遊戲看電影。

現在智能手機隨時隨地聊,隨時隨地打遊戲。

無論是網吧還是網咖,都難以回到那個投機取財的年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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