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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迭裡邊防連:我的青春我知道

來源:解放軍報·解放軍新聞傳播中心融媒體 作者:張強 向曉東 尚高松

別迭里:我的青春我知道

本報特約記者 張強 通訊員 向曉東 尚高松

別迭里,一個不被常人所知道的地方。

別迭里,一個地圖上毫不起眼的「小黑點」。

當青春走進這樣一個「小黑點」的時候,青春的滋味,就只有駐守在別迭里的官兵自己知道。

愛在心裡 對邊防軍人來說,愛是珍藏在心底的純凈情感。思念獻給遠方,青春獻給堅守……入伍多年,這是中士李鑫恪守的人生信條。呂辰光攝

仰望群「星」 誰的青春不曾迷茫?仰望別迭里好漢牆上的「英雄星」,排長劉岳琦再一次堅定了戍邊信念。呂辰光攝

北京有北京的繁華,邊關有邊關的美麗

上等兵馬金龍,新疆軍區某邊防團別迭裡邊防連一名「00後」戰士,他的家鄉在寧夏銀武。中尉排長劉岳琦,他的家在北京市西城區。

雪花在狂風裡肆意飛舞。

站在海拔4200多米的別迭里山口,馬金龍一臉好奇地問:「排長,你去過天安門嗎?」

「站在陽台上,就能清晰地看見天安門。」向著太陽升起的地方,劉岳琦極目遠眺。

劉岳琦在18歲前,從來沒有離開過北京。首都北京的一草一木對他來講太熟悉,是他的「全世界」。離開了北京,他才知道祖國原來這麼大!

「現在,走在巡邏路上和走在北京的街頭,我的心情是一樣的。頭頂著同一片藍天,腳下的土地是祖國。」劉岳琦笑著說。

自從劉岳琦到了別迭裡邊防連,他的母親時常在地圖上尋找兒子駐守的地方。別迭里這個「點」實在是太小了,距離北京實在是太遠了。

想家的時候,劉岳琦經常用手機上的地圖軟體,計算著連隊與家的距離,好像他反覆的計算,可以讓3700多公里的回家路,變得更「近」。

今年春節,劉岳琦的弟弟過生日。全家人相聚在北京某酒店包間慶祝,母親向劉岳琦撥通了視頻電話。

「兒子,你受苦了,最近過得好嗎?」視頻中,劉岳琦所處的雪域高原,相較於家人所處的酒店,實在讓人生憐,母親心疼地落淚。

那夜,劉岳琦失眠了……

對於生活、工作在別迭里,劉岳琦昔日的同學,也有過不同的評價。

有同學說他傻,外面的世界五彩斑斕,多浪漫、多自在。

也有同學說他神聖,手握鋼槍,傲立風雪,守衛祖國邊防線。

其實,在劉岳琦心中他早就有了自己的答案。

那天,當他第一次爬上海拔4200多米的3號界碑向東望去時,答案就清晰明朗地浮現心頭。

「北京有北京的繁華,邊關有邊關的美麗。我會在別迭里堅守,這裡的青春對我來說更有分量;雖然環境艱苦,卻更具吸引力。」劉岳琦的語氣堅定而從容。

對高原反應沒感覺,對連隊卻越來越有感覺

中士李鑫清晰地記得,2012年3月28日,是他到達別迭裡邊防連的第一天。

那時,山下早已是春花爛漫,而別迭里依舊是雪花紛飛、寒氣襲人。

一下車,高原反應嚴重的他走路像踩在棉花上一樣,頭疼如海浪襲來……他在心裡暗暗說:「這地方不能長待,干兩年就走人。」

時光飛快,轉眼間7年過去了。李鑫還沒走,當初的列兵已成長為連隊骨幹、新兵眼中的「班長」。

問起留在這裡的原因,他一時語噎。

沉默片刻,靦腆的他說:「待著待著就留下來了,留著留著就習慣了……」

李鑫口中的「習慣」其實是一種摯愛——「當你對高原反應沒了感覺,便對連隊、駐守的地方越來越有了感覺。」

駐守邊關的7年,是別迭裡邊防連變化最大的7年。每次休假回來,李鑫都覺得連隊更「年輕」了。寬敞明亮的第五代營房、長明電、保健氧、4G信號……連隊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而駐守在這裡的人呢?

如今,對於未來,李鑫已經有了自己的規劃。

在大山裡駐守7年的他,知道自己在別迭里的日子已進入「倒計時」。他說:「走的時候我會懷念這個地方,我的瓊鐵列克達坂……」

「站在瓊鐵列克達坂,眺望祖國壯美山河,我的心中常常會湧出這樣一句話:人生如逆旅,只有努力攀登,才能欣賞到山之巍峨與壯美。」如今,這個昔日陌生的達坂,已成為李鑫在生命中最熟悉的地方之一。

瓊鐵列克達坂,令李鑫「一生難忘」。對於連隊下士史元貞來說,這裡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地方。

2016年3月,史元貞隨隊前往海拔4080米的瓊鐵列克達坂巡邏。幾天前的一場風雪,讓距山頂3公里處的積雪深達一米,巡邏車再難前行……

巡邏,就必須到達點位——這是烙印在別迭裡邊防軍人「青春手冊」上的鐵律。即使在零下幾十度的寒風裡、極度缺氧的狀態下,這群年輕人沒有一人退縮。

史元貞和戰友一起用鐵鍬挖雪開道,用手腳攀爬前行,到達山頂時衣服已被雪水濕透,迷彩服被凍得硬邦邦的。在達坂頂上,史元貞同戰友留下一張合影。

「祖國,這裡有我們!」那天,當史元貞迎著狂風飛雪,奮力喊出這幾個字,一種堅定的信念在心中升騰——「我們,就是邊防線上最獨特的風景線。」這一句話,讓在場所有人心生驕傲。

別迭里,是許多守護在這裡的老兵們的「浪漫初戀」,這裡鐫刻著他們的青春。對於入伍不足一年、廣西貴港籍的戰士岑福財來說,這裡是夢想的起源,更是青春淬火的熔爐。

岑福財今年4月來到連隊。4月的家鄉廣西,春風和煦,油菜花開,美得不像話;4月的別迭里,一片銀裝素裹,寒風凜凜……跨越幾千公里,他的「家」與「國」,儼然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下連這天,他的母親關切地打來電話問他:冷不冷?

他說,不冷!房間燒著暖氣,比家裡還暖和。其實,溫暖,還藏在他的心裡——讓岑福財感到溫暖的,還有連隊幹部骨幹對他無微不至的關愛和幫助。在艱苦惡劣環境中,戰友之間親如兄弟的情誼更顯珍貴。

「連隊就是家。有一天,離開『家』的人是要想家的。」退伍的日子一天天近了,上等兵馬榮坦言,離開別迭里這個「家」是他最艱難的決定。

有一種美味,只有在烏宗圖什河才能嘗到

有一些地方待久了你會厭倦,可長時間不去又會想念。

對別迭裡邊防官兵來說,烏宗圖什河哨所就是這樣的一個地方。

提起烏宗圖什河哨所,下士侯文傑感慨頗深:「每次去前兩天很新鮮,可待上幾天,就會覺得特別枯燥乏味……」

烏宗圖什河哨所是別迭裡邊防連的一個季節性哨所,每年5至9月進駐,距離連隊52公里。這段距離雖然不遠,但途中需要翻越地勢險峻、海拔4080米的瓊鐵列克達坂,以及缺氧嚴寒、海拔4400多米的基什卡蘇達坂。

瓊鐵列克達坂附近的天氣,就像孩子的臉一樣「說變就變」。侯文傑清晰記得第一次去烏宗圖什河哨所,瓊鐵列克達坂就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個「下馬威」。

2014年,他和戰友奉命前往哨所執勤,剛開始攀爬達坂時還「風和日麗」,可攀到一半時,天空突然烏雲密布。

霎時間,豆大的雨點從天空傾瀉下來。滿身被打濕的巡邏分隊官兵,還沒來得及烤烤火,拇指大的冰雹和漫天雪花又「砸」了下來……那天,饑寒交迫的侯文傑永遠記住了瓊鐵列克達坂的綽號——「鬼門關」。

走一趟「鬼門關」,是連隊許多老兵最深刻的記憶。在連隊服役10多年的上士王彬龍,聊起征服瓊鐵列克達坂的艱辛直搖頭——「你走一趟就知道了。」

有些路,一定要自己走過才知道多難走。

2011年9月,王彬龍與戰友從烏宗圖什河前哨回撤,翻越瓊鐵列克達坂時突遇暴風雪。此時,距離連隊還有30多公里。他們每人帶著2個饅頭,將槍支、背囊等物資綁在馬背上,10多名官兵齊聲高唱《好漢歌》加油鼓勁,手牽著手拉著馬尾巴走了近18個小時。

回到連隊後,王彬龍腳脖子腫得連鞋襪都脫不下來,還有2名戰友因長時間在雪中行走,雙眼受到陽光反射得了「雪盲症」……

基什卡蘇達坂,又一個令別迭裡邊防官兵既愛又恨的地方。侯永傑說,入伍多年,他每次前往基什卡蘇達坂巡邏,那裡從來都是雨雪交加,從未見過一次晴天。

「巡邏路上的『鬼門關』不好過,但熬過了『風雨』便能看到『彩虹』。」侯永傑別有一番回味地說,走過瓊鐵列克達坂、基什卡蘇達坂,就到了烏宗圖什河,河岸邊野韭菜的味道,是一生難忘的味道。

2014年7月,一場暴風雪襲來。一米多深的積雪,徹底阻斷了連隊通往烏宗圖什河哨所的道路。整整13天,哨所的肉類、蔬菜全部耗盡,侯文傑和戰友們尋遍烏宗圖什河岸邊的樹林,發現了一種可以食用的野韭菜。

時至今日,官兵巡邏到烏宗圖什河,還經常採摘野韭菜憶苦思甜。這種味道,也成為一茬茬別迭里官兵「頑強堅守」的味道,更是屬於邊防軍人「苦中帶甜」的獨特味道。

基什卡蘇達坂、瓊鐵列克達坂、烏宗圖什河……一個個拗口而又難記的名字,從戰士們口中說出,親切得如同「老朋友」。

這些名字並不響亮,但於邊防軍人而言,卻與生命中舉足輕重的歲月有關、與青春時光有關。這些名字似乎已化作他們青春河岸邊一顆顆雨花石,閃閃發光。

有些名字,永遠刻在心間。有些青春,也只有自己知道。

致敬,別迭裡邊防的年輕戰友們!

(解放軍報·解放軍新聞傳播中心融媒體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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