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治世才華，無奈隱居山林，陳洪綬繪《疏林眺遠圖》

書畫 05-19

陳洪綬的大名響徹畫壇400餘年，有無數畫家把他當成創作中的偶像，向他學習膜拜。陳洪綬的繪畫作品中成就最高的是人物和花鳥，他的山水畫作品不常見。一般來講，明代的畫家尤其是明代中晚期的畫家都是以畫山水見長，為何出現了一個反其道而行之的陳洪綬還名垂畫史。這要從他的個人經歷中尋找原因了。陳洪綬是一個懷才不遇的文人，不錯，您沒看錯，陳洪綬對於他自己的定位始終是一名文人。在他看來繪畫只是他的特長，不過他的這個特長太成功了，讓世人忘記了他的治世才幹。陳洪綬為了走入仕途也曾干過給顯貴高官贈畫的事，不過這對他的仕途並沒有幫助。這樣的遭遇很容易造成一個文人的憤懣，於是陳洪綬只能通過繪畫釋放他的不滿與壓抑。即便是畫畫，他也要畫和別人不一樣的主題，他始終不認為他是畫家。

陳洪綬疏林眺遠圖

從傳世的陳洪綬山水畫作品來看有兩大特點，其一是追求狂怪的視覺效果，其二是追求用色與構圖上的裝飾性。這幅《疏林眺遠圖》和常見的山水畫看上去很不同，畫中以疏林為主體，山水成了陪襯，這樣的作品乍一看的確很怪異。畫中描繪了江邊小景，有草廬古樹，有小橋隱士，還有廣闊無垠的水面。遠處突兀地立起一座險峰，山崖奇峭、石壁險峻。如果按照明代畫家的創作習慣，起碼要把畫中最險峻的大山放在近景處，反覆皴染。陳洪綬打亂了程式化的布局，他首先要與眾不同，其次才要考慮作品中的合理性。陳洪綬在創作中流露出的狂怪之舉更像是在發泄懷才不遇的愁苦。

陳洪綬疏林眺遠圖局部

《疏林眺遠圖》打破了程式化的布局，為什麼欣賞之後還會覺得能夠接受？這就是陳洪綬在創作中注重裝飾性元素與裝飾性技法。陳洪綬少年時曾隨明末著名畫家藍瑛學習繪畫，藍瑛是明末裝飾性畫風的高手。藍瑛是一名職業畫家，一輩子都是靠賣畫授徒為生。陳洪綬在藍瑛的基礎之上，將古樸率真的風格與裝飾性風格相融合。比如畫中的遠山只勾不皴或者只勾淡染，通過大量形狀相似的幾何形體構建出一座奇峰。不僅山形追求古樸，用筆也追求質樸，中鋒畫出石塊邊緣，不做筆勢變化。通過大小不一的幾何形體，既誇張又有合理性。裝飾性的手段，滿足了世人追求古韻悠長的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