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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手只有四個指頭暴露了向忠發叛變,救了周恩來的她活了110歲

中央特別行動科是我黨早年的一個情報和政治保衛機關,主要活動地域在當時黨中央的所在地上海,存在時間是1927年至1935年,其總負責人是周恩來。

中央特科主要從事地下工作,其中包括情報搜集、對我黨高層人物實施政治保衛、防止我黨高層人物被國民黨集團和公共租界當局逮捕,並開展針對國民黨組織的滲透活動。

中央特科的成員里,有個黃慕蘭。她長得非常漂亮,走到哪都很容易引人注目。以這樣的外在條件去做地下工作,能力不是超強者還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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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慕蘭

黃慕蘭原名黃彰定,又名黃淑儀、黃定慧,湖南瀏陽人,父親曾任長沙嶽麓書院主任教習,19歲時她就加入了我黨,任國共合作時期的漢口婦女部部長。

國共分裂之後,黃慕蘭赴上海任中央書記處秘書,兼機要交通員,並成為中央特科成員,在周恩來的領導下工作。

1931年4月中旬,時任中央政治局委員的關嚮應在上海被捕。關嚮應當時化名李世珍,被捕時身份沒有暴露。

幸好關嚮應被捕時,當時負責中共地下黨保衛工作的顧順章正在漢口,對之並不知曉。

顧順章是中央政治局候補委員、中共特科負責人之一,1931年從上海護送張國燾、陳昌浩去鄂豫皖根據地後,取道漢口回上海,於4月下旬在漢口落入國民黨武漢警察局局長蔡孟堅手中,隨即叛變,不僅供出了黨中央幾乎所有的機關以及領導人的地址,還提供了在國民黨監獄中身份尚未暴露的我黨領導人的真實情況,當時在獄中的惲代英就是被他害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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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慕蘭

周恩來找到黃慕蘭,要她不惜一切代價儘快設法救出關嚮應。

黃慕蘭於是求助於法租界的大律師陳志皋,陳志皋的父親陳其壽在法租界會審公廨當了18年的刑庭庭長,陳家在上海司法界極有勢力。

陳志皋與父親聯手,費了很大的勁,終於起了作用——關嚮應得以釋放。

不久關嚮應便受中央派遣去了湘鄂西蘇區,擔任了湘鄂西蘇區的軍委書記兼紅三軍政治委員,後任紅二方面軍總政委、八路軍120師政治委員、中共中央晉綏分局書記等職。

在湘鄂西肅反中,關嚮應沒起多少好作用。當然,罪魁禍首是夏曦。湘鄂西肅反行動很複雜,在此按下不表,以後有機會再詳說。

在營救關嚮應期間,陳志皋對天生麗質、秀外慧中的黃慕蘭越來越喜歡,展開了熱烈的追求。

1931年6月22日下午,陳志皋與黃慕蘭一起去看電影,因時間尚早,便找了一個咖啡館坐了下來。兩人剛剛坐定,有一人推門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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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慕蘭

來者叫曹炳生,租界當局的法語翻譯。他和陳志皋是同學。老同學相見,聊天的內容自然很隨意。

曹炳生感慨地說:「志皋兄,我哪有你這麼清閑,陪女朋友出來喝咖啡。今天一早,巡捕房捉了一個共產黨的大頭頭,50多歲的樣子,湖北人。他酒糟鼻子金牙齒,一隻手只有4個手指頭。這個人架子蠻大,但一點沒骨氣,還沒用刑就什麼都交代了……」

言者無意,聽著有心。在他們說話的時候,黃慕蘭一直低著頭,喝著咖啡,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但腦子裡卻在緊張地思索著:50多歲的湖北人,他會是誰呢?

等曹炳生一走,她便借口頭疼,電影不看了,讓陳志皋將她送回了家。

一到家,黃慕蘭便打電話通知了剛剛接手中央特科工作的潘漢年。不一會兒,潘漢年就走了過來。兩人關起門來將在上海工作的湖北人都過了一遍……

黃慕蘭判斷出應該是總書記向忠發。

這一下提醒了潘漢年,他肯定了黃慕蘭判斷得沒錯,匆匆說了句「他(向忠發)年輕時為了戒賭,將左手指砍去了一個」就跑了出去,緊急去報信。

周恩來接到潘漢年的密報立即搬家,住進了四馬路上的都城旅館。其他的地下黨員也紛紛轉移了。

曹炳生說的那個叛徒確實是向忠發。自從1931年4月顧順章叛變以後,中央決定,擔任總書記一職的向忠發到江西中央蘇區去工作。

離出發還有幾天,為了安全,周恩來特別安排向忠發搬到小沙渡路(今西康路)和自己同住,同時一再關照他不能外出,更不能在外過夜。

誰知6月21日夜裡,向忠發從小沙渡路寓所溜了出來,到姘婦楊秀貞處過了一夜。第二天早上他到順風車行要車,被人認了出來,剛抓到巡捕房就扛不住了,做了可恥的叛徒……

原來,楊秀貞的住處是急於向敵人邀功的顧順章透露給國民黨的。顧順章與楊秀貞也熟識,楊秀貞與向忠發相識與同居也是顧順章撮合的。

為了查實向忠發的叛變,周恩來一面派內線進一步打聽,一面派特科紅隊的隊員在小沙渡路他的寓所附近埋伏、偵察。

當晚,只見一隊特務,押了一個人用鑰匙打開了他的寓所又搜查……

周恩來的住所只有三把鑰匙,除了周恩來與鄧穎超外,另外一把就在向忠發的手裡……一場巨大的災難,就在黃慕蘭的機警報信後化解了,天佑我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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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特科時期的周恩來

1933年,陳志皋正式向黃慕蘭求婚。黨組織認為,在當時複雜的白色恐怖背景下,黃慕蘭與陳志皋結合,很可能會打開新的工作局面,黃慕蘭於是聽取了組織的意見,和陳志皋結婚了。

此時,其時黃慕蘭不是單身,她的丈夫賀昌調到了中央蘇區,後擔任了紅軍總政治部副主任。

中央紅軍主力長征後,賀昌留在贛南堅持游擊戰爭,任中央軍區政治部主任。1935年3月率部向粵贛邊突圍,10日於江西會昌河畔遭國民黨軍伏擊,與時任贛南省委書記阮嘯仙等人一起壯烈犧牲。

陳毅曾寫有《哭阮嘯仙、賀昌同志》:環顧同志中,阮賀足稱賢。阮譽傳嶺表,賀名播幽燕……

黃慕蘭與賀昌當年的結婚請求,也是周恩來批准的。那一年,是1929年。

這個賀昌很不簡單——在1927年召開的我黨第五次全國代表大會上,賀昌當選為中央委員。這一年,他才21歲,是黨史上最年輕的中央委員。

在此我們只能說,那一代人,為了民族的解放與人民的翻身,犧牲了太多的個人感情,值得我們永遠敬重。

陳志皋最後還是背叛了黃慕蘭的感情,這段婚姻終以失敗告終。

黃慕蘭的感情經歷比較複雜。她與賀昌結婚後,曾令暗戀她的饒漱石氣惱不已,他對黃慕蘭冷嘲熱諷:「好啊!你是攀上高枝了,又是為中央政治局會議做記錄,又嫁給了中央委員賀昌,眼裡哪還有我這樣的小人物呢?」此話使得黃慕蘭精神恍惚,在人力車上遺失會議記錄本,氣急之下便跳了黃浦江。(見《黃慕蘭自傳》一書)

被救起來後,黃慕蘭就編了一個故事說她因失戀跳江的。此事被《申報》的「本埠新聞」欄以「妙齡女郎失戀自殺遇救」為題報道出來,成為上海灘轟動一時的新聞。

其時的饒漱石,並非他自己說的小人物,他是團中央的秘書長。後來他更厲害了,解放戰爭時期是華東區黨政軍最高領導人,建國初當過第一任上海市委書記、中組部部長等職。後其政治生涯灰飛煙滅,也屬咎由自取。

由於當年曾在潘漢年手下工作,1955年黃慕蘭涉入「潘楊案」之中,在上海被捕。此後二十多年,她幾度入獄,出獄後又多次上訴,一直沒有結果。直到1980年,在老戰友鄧穎超的幫助下,她的冤案才得以平反,任上海市政府參事室參事。

2017年2月7日,黃慕蘭在浙江杭州辭世,享年110歲。在所有的近現代革命者中,她的壽數最高。(劉繼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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