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春意最濃時
文/封宇平
於我而言，這個春天，是在一杯綠茶里度過的。在辦公室里，用來欣賞綠茶的玻璃杯無意中摔碎了，當時正去接對面桌小覃遞過來的安全試卷。左手肘碰到了杯子，掉到地面，嘭的一聲，才意識到一杯綠茶的損失。事先就手放杯，方便下次取用的同時，留下容易磕碰的隱患。緣盡斷舍，被迫把這杯綠茶放下，為舒緩心情，認真地看看窗外，青翠的遠山環抱，庫區綠樹和花草，各種鳥雀的鳴叫，正飽含著春意。
跟蹤燕雀的歌聲，發現油庫辦公樓的走廊上方，藉助挑梁和牆角，有好幾個燕子營造的巢穴，可以觀賞燕子餵養雛鳥的行動。無論是雨前的低飛，還是它們在樹林里覓食，燕子正是民諺和兒歌里的春天的精靈。能夠質疑「小燕子，穿花衣」的孩子，會希望春遊，把自己也放飛成燕子或風箏。
我每天上下班，已經習慣搭同事小康的順風車，出行就是春遊，一起穿過城市林立的樓宇，穿越城郊的未完工的道路，撲入庫區春天的懷抱。路邊的綠化樹，越發青翠，庫區山坡的灌木，野蠻生長，春天裡，很多事物都是美好的。心情也被自然感染，自由暢快地呼吸，辦公室的大窗，對著繁忙的髮油台，每天可以同時檢閱10多台大型油罐車的轉場，裝油。
容易熟視無睹的景象，其實銘刻了時代發展的印記，也有創業者們的艱辛和自豪感的。面對這樣的春天，我們信心滿滿，手上的老繭，依然記得過去的創造。今天的秀美，正是昨天的果實。植株和果實的肥料，是辛勤的汗水。
很多年前，我們親手在庫區的空地植樹，很早就踐行綠色企業的理念，遠離城市的人們更熱愛生活，更珍惜自己工作和生活的環境，很驚奇以前當警衛打靶練習的山坳，也冒出了民房，隨著化工區的遷移，空氣污染減少了，部分被污染的土壤也在中和解毒。一別20年的油庫也華麗轉身，油氣回收和歷次改造，庫區變成景區。
宣傳欄後的鐵皮房早餐店，運輸車隊司機的路邊小食堂，趕時間吃便餐的司機們，短時間休息一下，緩解跑長途的疲憊，保供高峰期，他們甚至就在車頭住宿。勤勞的人們讓庫區道路邊，變得更有生活的氣息，像極了小鎮生活區。偶爾從女工宿舍傳出時尚的流行音樂，午休的時候，更好體驗這個小鎮的慢生活，靜怡之美，別樣的妖嬈。
油庫的食堂在過去單身宿舍的旁邊，食譜里有春筍，有涼拌的香菜，綠油油的蔬菜湯，春天的美食很接地氣，在食堂吃飯，一個鍋里盛飯，幾個臉盆菜對付的中晚餐，這氛圍很對「油庫是我家」的主題，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不是一家人不吃一家菜，工作和生活上都互幫互助的家人們，才會對同樣的菜肴甘之如飴。
當年為了戰備和保密，油庫選址在偏遠的山坳里，城市的擴張也幾十年沒能將庫區包圍。周邊相對穩定的山野，預留了每年的春景，蛇鼠，野兔在罕有人跡的山林里活躍。以前執勤就遇到過多次蛇的行跡，消防隊，老主任都曾捕蛇燉湯，球場上消防隊員用掃帚戲眼鏡蛇的驚險有趣的場景還在記憶里沒有消退。球場邊露天柴火燉的蛇湯，由於分得的少，味道不記得了，食堂停電那天，又用柴火做了一頓飯，湯是魚湯，表面落了柴灰，也覺得野炊一樣鮮美。要蔓延油庫的春天，只需要繼續保護好庫外的林子，映入眼帘的春色，新鮮的空氣，就是環境對我們呵護的回應。
回頭說茶，人們對辦公室用茶是不怎麼講究的，因為辦公室的節奏總體是快的，不說那種一杯茶，一張報紙看半天的時間消耗，對於習慣「馬上就辦」新常態的職場人士，茶只是簡單過手，溝通之前的輔助道具。很多要談，要想，亟待解決的事件，會讓人感覺不出茶的味道，所以辦公室用茶一般是低端的產品，簡單一泡，好過白開水即可。就是人走茶涼，也不會覺得浪費了好茶。用茶提神，用春養眼，極簡也是韻味，尋常也有景深。為避免再次摔杯，暫時換一個金屬保溫杯使用，看不見茶湯和茶葉，口感也就差一些，可見飲茶其實也要調動視覺的。
春居意猶未盡，轉眼就要立夏了。公眾五一到五四的小長假，正是油庫保供最繁忙的幾天。火熱工人階級的奉獻精神和日復一日的辛勤勞作，是對春天最好的寫意，是對事業最好的禮讚。在燦爛陽光下，接力晾曬的藍色工裝，也是一種風景。明媚春天的一抹藍，像極了戀愛的那種痴迷。
當下是春意最濃時，拔節孕穗的莊稼在田野里茁壯，埋頭苦幹的人們在油庫奔忙。石化人，其工業性格就是熱愛春天的。其行業的審美本能，就是擅於在春天裡，書寫壯闊的詩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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